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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恼怒:“你浑说什么?什么多少姑娘兴奋得……”提及这“姑娘”二字,我不禁一阵寒颤。
原本一直在看我的他,又是一阵大笑,“简非,你这什么表情?”
我的脸慢慢热起来,低了头去拨炉中炭火,“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想成亲。”
“哦——”他拉长了声音,慢慢伸过一只手,将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理由呢?”
“别碰我,”打掉他的手,“我还小啊,再说,我就是不想与姑娘成亲。”
突然觉得话中有毛病,忙看向他,却见他正微眯了眼睛,一副沉思状。
我一阵烦乱,突然对他说,“你,站起来。”
他微一愣,却悠悠然然站起,一派看你做什么的样子。
我上前,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他一颤,刚想动,我闷声说,“别,就这样,借我抱抱看。”
“抱抱看?”慢慢地我的耳边传来他的闷笑声,“非非,你真是太有趣了。”
闻言,我急忙将他一推,“不许喊我非非,太难听了。”
他一副伤心幽怨的样子,“怎么?抱着我竟是这么不满意?”
什么?我抬头看着他。
明于远突然转过头去,“别这样看我。”
怎样?
我疑惑,却也不再问。
想想刚才怀抱他,清爽阳刚间着淡淡的檀香,心里并没有生出什么抵触情绪。
完了。
断袖。
这突然冒出来的词惊得我目瞪口呆。
不不不不,说不定再大些,就会对姑娘家感兴趣的。
可这念头却使我顿起恶寒,忍不住捂住嘴,一阵干呕。
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个做什么?
这不自寻烦恼吗?
突然一阵低笑声传来,抬头见明于远正兴趣盎然地看着我,狭长的眼里光芒闪烁,“简非,你这表情太有趣了。”
什么?慢慢涨红了脸,暗恼自己怎么将他是只狐狸的事实给忘了。
我忙瞪他一眼,“不管,反正关于暂不成亲之事,还得请你对我爹说说。”
“哦?”他眯着眼睛,“三年前,为了暂缓出仕,你让为师我向你爹爹转说;现在又是这成亲的事……简非,我总不能老是无偿替你游说,对不?你要如何谢我啊?”
谢?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长臂一伸,就将我圈进了怀中,“嗯,别动,也借我抱抱吧。”
愣怔中,只觉鼻端檀香气息越来越浓烈,不禁一阵晕眩。连忙使劲从他怀中挣脱,一时站立不稳,退后几步,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他静静地看着我,慢慢地就微笑起来,眼里光彩流溢。
“行,简非”他的声音低沉微哑,“我替你说说。”
我渐渐松口气,坐下来,将杯中酒斟满,递给他,“多谢多谢。”
他笑着接过去,“唉,简非的酒,真不是好喝的啊。”说罢,满脸不甘、上当的表情,斜飞我一眼。
我笑出声,朝他眨眨眼,“弟子有事,夫子服其劳嘛。”
他听后一怔,接着朗声大笑,“哈哈,好好好,夫子服其劳。”
七 烟净波平
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蘋。
三年之期转瞬即至。
这天夜里,泡完澡正于窗前擦头发,简宁到卧房中来看我。
春气幽微,月华清泻。
简宁静静地坐着,似看非看地朝着我的方向。
极清秀而书卷气的脸,空茫孤寂的神情。
我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他,低低地喊一声,“爹爹。”
他身上清淡微凉的气息传来,令我莫名地心安又心酸。
他低声笑起来:“非儿,你年龄渐长,可这性子怎么却越来越小了?”边说边轻抚我的背。
“呵呵,爹爹,非儿并不想长大,”我抬头看他,“人一大,烦恼就多。”
“哦?”简宁微笑着注视我,“非儿有烦恼了?”
“现在还没有,可是,”想起马上就要去“上班”,不禁真的叹了一口气,“以后肯定会有的。”
他抬手将我的眉抚平,“非儿笑的时候最好看。你别担心,朝中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太多事的。”
哦?
他笑着轻抚我的脸,却又轻叹一声,“非儿,你什么都放在脸上。”
这话我并没往心里去。
只笑问他:“皇上凶不凶?我在那儿会不会遇到皇上?”
简宁说:“放心吧,你所在的地方,皇上是不会到的。”
这到不错。
“这两年朝中开科简选人才,你为什么坚持要世袭?”简宁微笑问我,“也好,你这样子,我……”
我嘻嘻一笑,“还是世袭好。我这般不学无术,考太差,那可是大伤简丞相的面子,还有明狐狸……”
简宁被我逗笑了,紧紧怀中的我,“哦?明狐狸?哈哈。”
“不学无术?这么多年你师从国师,真没学到些什么?”他点点我鼻子,“我也问过国师,他一副讳莫如深样。想想你以前性子,原不是好近书的,所以也就不再多问。明狐狸……果然贴切。”
我听他叙述,言语中并不太多责备。
竟是如此包容着他这个儿子。
将头深埋进他的胸前,“爹爹,你真好。你放心,非儿……”
简宁闻言叹息一声,“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甚至比你娘……你幼时顽劣,我也不舍得责备,现在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你。以后在朝中,你可要自己处处小心。”
我抬头看着他,双目微酸,只朝他点点头。
原来真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坐在曦和殿东侧的倦勤斋中,我对自己的工作十分满意。
如今我是翰林院中一名侍讲,说是侍讲,其实分配给我的任务极其简单,只要按要求将皇帝要查阅或阅读的图书准备好就行了。
另外,就是每周须得入值侍班一次。
这个一般也没有问题,哪有皇帝如此勤政,须得夜晚查询的?就是要查询,身边也应少不了以供顾问的臣子。
我的顶头上司乔楠清,并不多言语,看上去一派温和,估计不是近简就是近明派。
倦勤斋什么都好,就是窗帘厚重,光线阴暗,坐里面有些压抑。
所以当明于远来看时,我正与手下两名内侍在打开窗户,拉开深色窗帘,准备将积年阴气一并清除。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明于远的声音传来。
他毫无表情地看一眼那两个内侍,他们的脸都白了。
我跳下来,笑着上前摇摇他的手臂,“谢你啦,这样安排,我简直太满意了。”
他微低了头,对我说,“知道你没出息。嗯,如何谢我?”
“酒呢,你一人独喝也无趣,对不?”我笑看向他,“不如找时间请你到兰轩喝茶。”
他睨我一眼,“哦?不过为师我现在到又期待与你一同喝酒了。”
哦?
我酒醉那天一定做过或说过些什么,什么时候一定要想个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说不定顺便还可以看他酒醉的样子。
我不怀好意看他一眼,不想他正一脸兴味地看着我。
我连忙正正颜色,说:“那简非一定回去勤学苦练,以早日练成千杯不醉神功。”
他哈哈大笑,“为师我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下次要做什么,你可以让他们去做,”他随意指指那两个内侍,略顿了顿,“也可以来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浑不在意,“不过,你那儿我就不去了,我一个小小侍讲哪能劳动大国师,是不是?”
我接着说:“今天是简非幸运,能否请大国师帮忙找人将窗帘换成两层,外层换厚重色沉的,里面换成素白的纱帷?嘿嘿,白色丝绸也将就。”
他听着低笑起来,弹一下我的前额,“好一个也将就。”
送到的白色丝帷,我带回府,画了竹梅兰的画样,请绣娘将它们绣好,又带回倦勤斋一一装上。
坐在倦勤斋靠窗的桌前,阳光透进来,一室晴光,窗外是幽禽宛转清脆的啼鸣。
白色的丝帘随风微动,我宽大厚重的花梨木桌子上是一大蓬白色的香花。
将混了薄荷与松子的香料放入熏炉,淡淡的气息丝丝缕缕,令人心神宁逸。
皇帝并不太勤换书,太多的时间我是闲着的。这在以前,我是习以为常的,可是最近几年,心似乎越来越难静。
书,基本上以前看过;写字画画弹琴……我觉得在这儿还是尽量不碰为佳。
两个内侍,虽然都在年少间,可却谨慎苍白。每日里除了将已经一尘不染的书架、地面继续打扫得一尘不染外,就是静静地站立在屋角扮木偶。
一日午后,静极思动,强迫他们陪我下五子棋。
一开始他们神情张惶、涨红了脸,怎么也不肯答应,我命令他们到书桌前。
怒瞪他们一眼,“不玩也得玩。不然,我去找总管辞了你们。”
果然,强权就是真理。
他们白着一张脸,僵立一旁,答应了。
嫌他们站着太高,强迫他们坐下。
问清了他们的姓名,原来清瘦、个头较高的叫小李子;眼神较灵动看上去较机敏的叫小卫子。
画好格子,讲好规则,说好输的人脸上必须听任赢的人画一样东西,我们开始下。
先是小李子。
没几个回合,小李子就输了。我援笔在他脸上画了一只愤怒的唐老鸭。
小卫子硬是没笑,在旁边苦苦憋住,一张脸红得要着火。
哼,看你小子忍到几时。
轮到小卫子。
果然输了。
嘿嘿,我拿起笔来在他脸上画一只惊恐的小老鼠杰瑞。
小李子看着小卫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脸上那只竖眉瞪目的唐老鸭变得更加夸张变形。
小卫子看着小李子,再也绷不住,也哈哈大笑,于是杰瑞睁大眼睛满脸恐惧的神情显得越发滑稽。
我看着他们两个,不禁也在一旁抚桌大笑,直不起腰来。
突然间,室内变得极静,我抬起头,桌前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年轻人。
细白肤色;一双眼睛大而极黑,不见情绪;面容沉静似水;身材修长;气质清华,虽然只是站着,却给人一种孤高沉凝威严之感。
小李子、小卫子似如梦初醒般极惊慌地飞闪这人一眼,刚想有所动作,却被他一个眼神逼回了原地。
霍,这人是谁?
看衣衫,杏黄的丝质长衫,半新不旧,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我笑着站起来,看向他说:“欢迎,简非在这近两个月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兄台这样出色的人物,不知如何称呼?”
他沉静地看着我,慢慢地一丝笑意从眼里闪过:“阿玉。”
声音清冷,简洁。
“阿玉?好名字,”我微笑,“谦谦君子,温温如玉。”
他眼睛一闪,随即一丝情绪不显,只微一欠身,“过奖。”
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
我对他顿生好感。
伸手请他在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坐得笔直却又十分松弛。
这令我不禁十分佩服,让我坐成这样,估计会腰肌劳损。
我略带歉意地看他一眼:“倦勤斋除了书,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哦,对了,”我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镌花细瓷白瓶,倒出两颗松子糖,“阿玉,你可以尝尝这个,我很喜欢的。”
将一颗放进嘴里,我微眯眼睛,只差没“嗯”一声表示对它的赞美。
另一颗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