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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嘲道,终究是躲不掉的,认命得好。也不去望黄秀,上前冷冷地说道,“我随你回去。”
蒲柳的手一挥,立即有两个人下马前去,眼看就要给他套上绳索,却闻见一声,“慢着。”
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轻柔。承玉全身一震,蒲柳眯起眼睛,这才看向场中另外两个人,“怎么?”
黄秀微微一笑,走上前道,“承玉大人是怀王少傅一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知太子殿下凭什么抓人?”
承玉听了这话,咬紧牙,尽全力不去看黄秀。蒲柳显然觉得此事有蹊跷之处,想承玉回京,不回桂王府,却和此人在一起,总有些原因,也就冷笑道,“此乃东宫之事,奉劝阁下勿多管闲事。”
“可是总得给个原因吧,即变承玉大人犯了什么事,也应该是怀王来要才是。”
蒲柳不想在这里花太多的时间,桂王那里一定有所行动,他们不能再拖时间,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他扬手硬是要人把承玉绑起,冷下声音,“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孰不奉陪。”
“慢着!”黄秀再次阻止,“人留下!”
越涛面色阴沉,但还是没有出声。蒲柳猛觉气氛不对,看承玉灰白胜死的表情,沉声问,“阁下何人?”
黄秀举起一块令牌,“寰王,怀秀。”
承玉痛苦地闭上眼,寰王怀秀,抒王流漩的同母胞兄。
蒲柳吃了一惊,翻身下马,连忙以宫礼见之,“下官蒲柳,见过寰王爷。”
黄秀——现在该改口叫寰王,点点头,“免礼罢,本王回来也没有和朝廷说一声,也有不对之处。但是,”他的目光一转,投到一直低着头的承玉身上,“承玉大人,本王想带走,蒲柳大人应该不会反对吧?”
蒲柳知道他会这么说,早有准备,不慌不乱地应道,“启禀王爷,太子殿下有命,要下官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承玉大人带回去。还请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怀秀闻言失笑道,“那不打紧,改日本王登门拜访太子殿下告罪即是,今日还望蒲柳大人行个方便,实在是本王和承玉大人有事在身。”
“王爷所言甚是。”蒲柳在怀秀松了一口气时,又说道,“本来么,王爷要是和下官要人,下官也是不敢不从的,只是承玉大人却是万万不可。”
怀秀皱起眉毛,“为何?”
“因为承玉大人早就不是怀王的人了,带他回东宫,不但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也是皇上的意思,下官出来得虽是匆忙,但不忘随身带上圣旨,不知寰王可要看看?”
怀秀没料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一直是知道桂王和太子争权夺位,但不料承玉会被牵扯如此之深。原本向太子要人已是不敬,现下又多出一份圣旨,他是万不可轻举妄动。他看承玉被人带上后面的马车,承玉自始自终没有和他说过一个字,只是在被人压上去的时候回望了他一眼,目光的愧疚和凄凉,让他心下一痛——又是救不了他么?这次又是救不了他么?
“不知道承玉大人所犯何事?需要圣旨下命捉拿到东宫。”
蒲柳也不敢太过冒犯怀秀,只是道,“这个问题,王爷最好能亲自去问一趟太子殿下,下官等奉命行事,现在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也就该回去复命了。”
怀秀还想说什么,但是蒲柳礼貌地行了一礼,就带着人上马走了。怀秀不容细想地就想上前阻止,但被后面的人拉住。
“主子,不能再过问了。”
他的表情一僵,自言自语地说道,“又救不了吗?又救不了吗?”
“主子……”越涛有些担心,“还是回去再说罢。京城的事情,我们毕竟了解得不多……”
怀秀听得这样一说,表情一变,慎重起来,“越涛。”
“……在。”
“准备一下。”他看了看刚才大队人马离去的方向,“我要入宫面圣。”
“………………是。”
楚希的马不是他惯常的快马,到了京城后,他一直呆在府第,无聊郁闷之际,想到马儿亦是可怜,遂让人带了心爱的坐骑,去了关外,好好照看一番,再送回京师。所以他见到东宫的士兵时,也顾不得体面,就直接冲了过去。
“给本王停下!”他拦在路中间,“本王楚希,停下!”
这些士兵显然吃了一惊,刚才走了寰王,又来了宁王,京城几时变得如此之小?为首的队长看了看后面的马车,犯难地下了马,对楚希行了一礼,“宁王爷千岁。”
楚希随便点了一下头,就问,“承玉呢?本王要带他回去。”
那队长也知道楚希的性格不是那么好打法的人,何况他战功在外,无人胆敢小觑,但自己所受之命又非同一般,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知道宁王爷在说什么?”
楚希双眼一蹬,喝道:“少和本王打马虎眼,承玉呢?本王要带他回府!”
那队长又问,“这……不知道宁王爷可有手谕?”
楚希岂是耐烦之人,双腿加紧马肚就要闯去,白眼一翻,“什么手谕?本王要干什么,还需要你们这些个奴才批准不成?让开!”
那队长到有三分骨气,听得这样一说,也硬朗起来,“原来王爷没有皇上手谕。”
楚希知道此刻不能干耗,时间拖的越长,对他越没有利。当下装作不懂,就欲冲阵,可那班士兵在队长的手势下,都聚集起来,将楚希团团围住。
“让开!”楚希将马鞍上的长剑提起,“要造反了不成?”
“王爷见谅。”那队长上前正色道,“下官奉皇上、太子旨意,带人回去,若是宁王执意抗旨,就请勿怪下官等的无礼。”
楚希面色一变,喝道:“不长眼的奴才,人不得本王是谁吗?”
“王爷若是要抗旨而行,下官即使拼了性命也是要得罪了。”
原本要不是这样的情形,楚希比会对这样不畏权贵的人好好喝彩一番,但此刻他心急如焚,对此人更是恼怒得恨不得杀而快之,“本王再问一次,你让是不让?”
对方面色惨白,但仍坚持道,“不让,宁王还是请回吧,下官也赶着回东宫复命。”
“好!”楚希气得通红,刷一下亮出雪白的长剑,“那我就替你们的主子好好教训一下目中无人的奴才!”
此言一出,眼见双方势必有一场恶斗,哪知从宁王身后传来一句,“剑下留人!桂王府邸童唯奉命带怀王少傅承玉大人回府!”
楚希一听,虽然心有不快,但毕竟比真个动起武来要好些,也就冷冷一笑,让开了道。
那人也是听到,眉头皱的很深,扬声应道,“下官奉皇上、太子旨意,带人回东宫,请各位王爷谨慎行事,不要违抗了旨意!”
说话间,童唯已经进入场地,看到楚希也不惊讶,下了马,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此为桂王信物,违抗者,斩立决!”
楚希眼尖,立即就瞄到金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字。连忙率先跪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剩下的人,听他这样一说,颜色大变,霎时间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童唯来不及收起令牌,就往前面马车走去,那队长苦着一张脸,无计可施,宁王起身跟上,却猛然听见一声惊呼。
他一闪而进,见到童唯惨白的脸望着车内,“承玉……”
楚希见他这样,心被猛地狠狠一揪,敏捷地钻进车内,看到车内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之人,仿佛晴天霹雳——
中、计、了。
承玉!
承玉双臂被缚在身后,绳索勒得双臂都渗出了血,他靠在马车壁上,对面坐着的是若有所思的蒲柳。
“你何必回来?”
在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听到的竟是这样的话,就是承玉这般人也所料不及,不由一愣。
“啊?”
“既然出去了,你又何必回来?”蒲柳知道这些话,他不该问,但是马上就要进入东宫,要是不问,以后便在没有机会。
承玉也反应过来,没有任何的嘲弄、蔑视,反倒很认真地回答,“太子用我来设计怀王,我若不回来,怀王怎能脱身?”
“就为了怀王?”
承玉直直地看他的探视,点了个头,“是的,就为了怀王。”
又是一段沉默。
蒲柳想了想,问,“你知道回来会被抓吗?”
点头。当然知道。而且,他回来就是为了再被抓一次的。
“太子……很生气……”
“我知道。”承玉苦笑,“换谁也会很生气。”
不。太子暴跳如雷。这是少有的情形。平时的他会生气,但总不会显现出来,这次如此怒形外色,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
蒲柳看着他安祥的脸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应该离京城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这句话压在心底。
承玉不知蒲柳心事,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这时,马车停了一下,前面的帘子掀起一个角,“普柳大人,东宫到了。”
蒲柳闻言,瞧了瞧承玉的脸色,整了整心情,道,“进去吧。”
承玉顿感马车长驱直入,那人的冷笑就在眼前。
他闭上眼睛。
东宫,太子,他又回来了。
这次怎可再输?
一个淡淡的冷然的笑容悄悄浮起。
东宫,暄和殿,他们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