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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元起身将留加的两手反剪压制住。
留加放弃了挣扎,双眼空虚地望着栏杆的方向。千寻紧紧握住留加颤抖的手。
留加用悲痛的声音说道:
“是我杀了诚。是我杀了他……”
“影山!”
被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留加的眼泪流了出来。接着,他竭尽全力大叫了起来。
“我杀了诚!我杀了诚!我杀了诚……”
留加的叫声响遍了无人的修和学园。
留加一直在自己的床上昏睡着。悦男面无表情地看着留加的睡容。
小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千寻说道:
“从那天起,他就一直沉睡着。”
千寻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悦男过来了。
两人一起离开了影山家,朝地铁车站走去。他们俩默默地走上天桥。
悦男停下脚步,俯视下面来来往往的车流。两人倚在栏杆上。
“面对影山,我却一步也跨不出去。”
千寻说道。
“他手上拿着刀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嘛!”
“不只是动弹不得,我甚至连阻止他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懂你的意思。”
“我不但让大场丧命,也差点让他丢了性命,我是个失职的老师。”
沉默了一会儿,悦男说道: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阻止他。”
“是吗……”
“因为我了解,影山留加非常孤独。在大场诚转来之前,他总是一个人。面对大场诚,他第一次对人有了感情。这种感情,不知道是爱情或者是友情……”
“新见老师!”
千寻低声呜咽着。
“因为没有被爱过,所以无法理解自己内心所产生的感情。在无力控制的情况下,便会失去平衡。这种感情我懂,因为我的情况和影山一样。”
千寻用泪眼看着悦男的侧脸。
“记得我小时候,常常在公园荡秋千。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其他的小朋友都有母亲来接回家,可是,我的母亲却绝对不会来,就算我等了一整个晚上,也不会有人来接我。那个时间,我的脑袋里就会有像苍蝇嗡嗡飞着一样的声音。这个声音告诉我‘你是不必要的’、‘你为什么要生下来’。”
千寻双手掩着脸,说道:
“可是对我来说是重要的。”
“什么意思?”
“新见老师对我是重要的。”
悦男露出微笑,手搭上千寻的两肩,然后抚摸着她那随风飘摇的秀发。接着,他用力地抱住千寻。
晚上,公一郎来找小与。看着在床上熟睡的留加,公一郎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还是回到乡下奶奶那边比较好吧!”
他说道。
“你是说留加?”
“一个从未见过的儿子,从国中才开始和你一起生活,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或许吧!”
“下个月我要去新德里,这一次可能会呆很久。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你老婆那边呢?”
“老婆是老婆,跟你没有关系。小与,你是我的最好的收藏,不会输给世界上任何一件美术品。我不希望你因为养孩子这种无聊事而让自己褪了色。他成年之前的生活费用我全部负责,花多少钱都没关系。这样可以吗?”
小与不说话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哦!”
“留加不醒来,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真的只是一直睡?”
“连眼睛也没有睁开过。”
“那么还是去住院,让医生好好诊断一下比较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更重要的是,我刚刚提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留加是我的儿子。”
“当然罗!可是,不管是你还是他,你们到底有没有身为母子的共识?”
小与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情况也相当不自然。分隔多年的两个人要一起生活,实在是太困难了。”“留加说过,尽管我们的关系不好,可是他还是很高兴。当他听到我要带他回家时,他真的很高兴。”
“小与……”
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
“我一直都太自私了。”
小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到留加的房间去看了一下。桌上的笼子里,那只小白鼠仍然像往常一样在小铁轮上跑着。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卫把商号布帘收了进来。
“大场先生。”
卫回头一看,原来是须藤刑警。
“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卫默默地点点头。他往里面一看,夏美正在打电话。卫把布帘放在柜台上。
夏美挂断了电话,说道:
“老板说明天早上来修抽风机。”
卫拿起夹克,说道:
“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里……”
话才说到一半,夏美就看到站在店门外的须藤。卫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刑警也来过好几次。
“如果我回家得晚,你就先睡吧!”
卫说完便走了。
卫带须藤来到车站前的一家小酒馆。店内有一群上班族正闹得非常起劲。两人在吧台前坐定后,须藤说道:“哎呀!真是伤透脑筋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须藤点了啤酒,而卫则要了乌龙茶。
“当警察真是辛苦啊!”
“嗯,侦办每一个案件都一样,忙得几乎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我老婆也烦透了我这个工作,离家出走了。”
“那真的是……”
“我有个儿子,正在念高中。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乱七八糟的。哎!我那儿子不喜欢念书,将来像靠玩音乐混饭吃,简直就是在做白日梦……”
“……”
“啊,对不起,竟然提起儿子……”
卫苦笑着说道:
“没关系。对了,您说有事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哦,是这样的啦!刚刚我说过了,那个老师的命案,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所以我想先就有关系的人询问一些事情。”
卫喝了一口送来的乌龙茶,然后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
“我只知道他是我儿子学校的老师,葬礼时还来过。我听到新闻时也吃了一惊。”“我也一样。由于职业的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人的生生死死,可是这次事件发生的场所……”
“在游泳池。”
“嗯,学校的游泳池。凶手为什么要选在那里,在那么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行凶……难道是突发的案件吗?不,应该不是吧!可是学校方面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也没有行凶的动机。”
“……”
“我曾试着把事情倒过来想。凶手是不是非得在那个地方行凶呢?即使是冒着可能被看到的危险。这么一来,在游泳池杀人就有某种含义了。”
话说到这里,须藤停下了话匣子,在杯子里倒了啤酒,一口气喝光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就算是预谋杀人吧,其中也有疑点。”
“什么意思?”
“我是指杀人的手法。一般而言,如果有预谋,那么凶手应该会用刀子之类的凶器。可是,被害人身上并没有刀伤,只在头部有被有棱角的木棍之类的东西殴打过的伤口。凶手并没有打算以此造成致命伤。”
须藤拐弯抹角的说法终于让卫感到不耐烦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纯粹是我个人的推测……凶手一开始就不打算在游泳池边杀人,而是企图让被害人溺死。被害人是体育老师,而且是柔道黑带,照一般的想法来讲,这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计划。我甚至怀疑凶手不只一个人。”卫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他很想在这个时候自首,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复仇的行动才刚刚开始。“可是这并不对,凶手确定只有一个人。而且他利用被害人在游泳池中挣扎时将之杀害,并不想一击就要了被害人的性命。”
卫伸手拿起杯子,把乌龙茶端到嘴边。“好强烈的杀气啊!凶手应该就是这样杀了那个柔道黑带的体育老师。不论是多么孔武有力,或是会不会功夫,任何人在腾腾的杀气前都会失去抵抗的能力。当凶手显露出强烈的杀气时,一般人都会变得手足无措,只知道害怕。”
卫恢复了原来的镇定,说道:
“你这些话真教人毛骨悚然啊!”
“是啊,是很恐怖,若只是金钱上的瓜葛,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意;女性也不可能有这种力量。事实上,被害人也没有女人方面的问题。”
“哦!”
“那么,有什么人会对这么一个体育老师发泄这么大的怒气呢?没有!不管我们怎么找,一直到我们听到某个传闻……”
我岂能栽在你手上?卫在心中忖道。胸中有憎恨随着呼吸的起伏愈来愈盛。
“听说被杀的老师曾经体罚过某个学生。”
“原来如此。”
“那个少年后来自杀了。就是你的儿子。”
卫抬起头来。须藤盯着卫的眼睛说道:
“凶手就是你吧?”
卫避开须藤的视线,看着吧台对面的墙壁。墙上挂着一幅覆盖白雪的山岳照片。那是一座壮丽的山。真的会有那么尖挺的山峰吗?卫心里想着。
卫又看着须藤的眼睛。
“证据呢?”
须藤耸耸肩。
“没有,完全没有。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同样为人父亲,我很了解这种心情。可是,有罪就该接受制裁。”就算是去坐牢,甚至被判死刑,对现在的卫而言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如果现在就自首的话,那些满手脏污的人就得以逍遥法外了。这是最不可原谅的事情。卫憎恨着眼前这个身为执法者的须藤。法律这种东西,如果可以彻底查明诚死亡的真相,可以让犯人尝尝和诚一样的痛苦的话,自己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可是法律却充满了漏洞,无法把诚还回来,甚至无法查明是谁杀了诚。既然如此就算了,就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讨回公道吧!
这种憎恨、轻蔑须藤刑警的心情,使得卫恢复了冷静。
“如果我……”
卫一开口,就看出须藤开始紧张了。
“如果我是凶手,我回去自首。”
“嗯,事实上我也这么认为。因为你心胸坦荡,不是那种可以掩藏罪行,继续过太平日子的人。”
须藤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搔了搔头,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推理。可是,事实可不像小说啊!”
卫一口喝光了乌龙茶。
由于卫回来得晚,夏美已经先睡了。可是她觉得好像听到玻璃窗破裂的声音,于是睁开了眼睛。心想……啊,终于回来了!
夏美从棉被里爬起来,打开纸门。
可是那不是卫。她看到了三条人影,正在起居室里翻箱倒柜。夏美吓得心脏都快听了。她的膝盖不停地发抖,可是仍然使尽全力大声呼叫。
“小、小偷啊!”
黑暗当中响起了简短的对话。
“糟了!”
“快逃!”
人影一齐跑到楼下的店面,企图逃出去。其中一个被什么绊倒了脚,跌了一跤。夏美死命地追上去,想抓住小偷的背。一阵你推我挤,小偷还是逃走了。
夏美打开电灯一看,橱柜和架子都已经被翻得一团乱了。
夏美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当场无力地蹲了下来。
“对了,打电话报警!”
就在她正要拿起话筒的时候,卫回来了。
“阿锵!刚、刚才有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