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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美闭上眼睛,嘟起嘴巴。
“傻瓜!人家在看哪!”
“啊,对了,还有东西忘了买。”
“还买啊?我已经拿不动啦!”
“最重要的还没有买呀!哪,就是孕妇装啊!”
“对哦!那就去百货公司吧!”
夏美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夏美很早就上床了,可是卫一直睡不着。他看着挂在起居室里的诚的遗照。
卫打开厨房的电灯,来到楼下的店里,动手整理吧台上的晚报和邮件。
“阿锵?”
夏美也醒了,出声叫卫。
夏美起床走到起居室。她看到卫蹲在店里,浑身一直发抖。夏美大吃一惊,急忙下楼来。
“阿锵!你怎么了?”
“阿诚说他好恨哪!”
卫说着哭了起来。
“他告诉我他好恨……他要我替他报仇。”
夏美紧紧地抱住卫。
“阿锵,你要坚强一些啊!”
“阿诚他……”
这时夏美注意到,卫的右手上紧紧地握着一个白色信封,上面写着‘大场先生收’——
留加仍然拒绝上学,悦男便带他来到湖边。千寻想约他去看电影,可是留加这种情况,悦男实在一点兴致也没有。他告诉千寻晚上再去她家,把看电影的事拒绝掉了。站在苍郁的树林前,悦男面对着湖水,正在拍摄着湖边的小昆虫,留加则出神地坐在他身边。“留加,镜头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竟然可以这么准确地抓住事物的本质,将一刹那冻结住。”
留加没有说话。
“曾经有个摄影记者,在战场上连续拍摄自己失去的、正冒着鲜血的脚,丝毫没有感到痛楚的存在。对于自己面前如蝼蚁般被残杀的孩子也一样,没有丝毫的同情。透过镜头,平常不敢用肉眼正视的事物都不再让人感到痛苦或恐惧了。然后这种感情会渐渐沸腾起来,最后,就得寻求更刺激的对象了。这或许是一种精神病,但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踏进了神的领域。”
听了这么一段话,留加依然没有开口。看着留加这个样子,悦男不禁露出了笑容。
“留加,你相信命运吗?你相信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引导着所有的事物吗?”
一直看着湖面的留加,把视线转向悦男。
“留加,我跟你可以共同拥有这些,是命运载引导着我们。遗憾的是,我们现在还只能停留在取景窗中的世界……”
留加突然又把视线转向湖面。悦男耸了耸肩,再度经由相机的取景窗窥视着四周。在湖畔逗留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悦男送留加回家去了,然后他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拦了计程车前往千寻的住处。位于二楼的房间仍然亮着。
他按了电铃。
“我是新见。”
“来了!”
千寻穿着牛仔裤配上削肩上衣,头发束在脑后;素着一张脸,只涂了淡淡的口红。
“今天吃面哦!而且是流水凉面。”
悦男进屋时,流水台已经准备好了。
“咦?这是在哪里买的?”
“邮购的呀!请坐!”
“啊,肚子好饿!在亲戚的法事会场也没能好好地吃一顿。”
千寻惊讶地问道:
“法事?”
“嗯,所以我才请了假。”
千寻一脸惊讶,不说话了。
“怎么了?”
“今天我到影山同学他妈妈的店里去,把暑期辅导的计划表拿给她。她告诉我,新见老师今天又带影山同学出去了。好了,可以打开开关了。”“我是摄影社的顾问,而且他在一、二年级的时候也是我的学生。关心学生难道也错了吗?”“不是的,我并没有责怪老师的意思。只不过,现在我是他的导师,我想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向来非常冷静的悦男,竟然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义务每件事都跟你报告吧!”
没想到悦男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千寻不禁感到退缩。“你听好,影山因为大场的事受到很大的冲击。一个从来没去探过学生的老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导师!?”
“因为他母亲只说是感冒发烧……”
悦男打断了千寻的话。
“我可是非常注意!因为那种年龄的孩子们都很纯真。我是他一、二年级的导师,而且又是社团的顾问。他整天闷在家里,情绪会变得更加低落,所以我才又带他到空气比较好的地方去透透气。”
“老师……”
“不是只有对影山如此,不管哪个学生碰到这种情形,我都会这么做。即使是在校外,老师对学生也有责任啊!”
“对、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悦男显得十分焦躁,往桌子一拍站了起来,然后便离开了。
“老师!”
千寻原本想追上去,但还是放弃了。
凉面机器在桌子上旋转着。千寻坐在椅子上,兀自发着呆。
修和学园里,学生们正在清扫游泳池。宫崎用阴险的眼神从另一头检查过来。
“混帐东西!根本没有扫干净!全部重来!”
学生们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整理。
宫崎得意地微笑着,在泳池边的椅子上躺了下来。学校这种地方,而且又是男校,实在是太适合自己了。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自己稳坐权力的顶端,连被女人拒绝而产生的自卑感也可以隐藏起来。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些国中生将来都上了高中,甚至进了有名的大学的话,应该都会和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谈恋爱吧!一想到这里,宫崎不禁又觉得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久,宫崎便在椅子上打起盹来。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学生都走光了。
穿过树枝隙缝的阳光,从窗口照向游泳池,在水面上荡漾着。这个时候,入口的门慢慢地开了,然后又关了起来。宫崎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正想好好地再睡上一觉。可是,映在脸上的人影却使他张开了眼睛。提着外送提盒的卫站在他面前。
“大场先生……”
卫一言不发,直挺挺地站着。宫崎故意伸了伸懒腰,打着呵欠站了起来。
“我大概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外送吗?这么远的地方也送啊?”
卫仍然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交给宫崎。
宫崎从信封里取出照片,那是上游泳课时的照片。有宫崎把诚的脸压在水中的情景。宫崎苦笑着说道:“又来了!”说着,宫崎的眼光由照片移向卫面无表情的脸,劈里啪啦吼道:“你有完没完!我已经警告过你,这次我真的要提出告诉了。真是恶心!”
宫崎拿着照片,径自往游泳池的出口走去。
卫静静地跟在后面,出其不意地挥起手上的提盒,毫不犹豫地往宫崎的头上打了下去。宫崎低声呻吟着跪了下去,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手上的照片掉进游泳池,散落造水面上。
“好痛啊!你搞什么!”
卫面不改色地慢慢走近宫崎。
“喂……喂!不要过来!”
卫仍然面无表情,走得更近了。
看着卫那面具般没有表情的脸,宫崎突然心生恐惧。这个身高比卫高,臂力也应该强过对手的体育老师,现在竟然像一只被蛇盯住了的青蛙一般无助。宫崎从地上跳了起来,不断往后退。卫那强烈的愤怒,或者应该说是明确的杀意,将宫崎逼得走投无路。
“救……救命啊……”
卫什么话都没说,一拳击中宫崎的脸。宫崎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游泳池里漂着好几张照片。卫凝视着那些照片。宫崎循着卫的视线,知道卫正在想什么,便急忙为自己辩解。
“不……不是这样的!”
卫根本不听他辩解,一把抓住宫崎的胸口,把他拉了起来,使尽全力挥出了右拳。宫崎一个筋斗又倒在地上。卫慢慢地走近倒在地上的宫崎。宫崎抓起靠在墙边的拖把,粗鲁地挥动着。他一边后退一边吼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卫用左手挡住宫崎的攻击,右手一把抢过拖把,随即用拖把柄戳向宫崎的肚子,又用脚猛力一踹。卫不断在池边追打宫崎,最后把宫崎踢落了水中。平静的水面泛起了巨大的波浪。卫追着宫崎,也跳进池子里。
卫扭住宫崎的手臂,企图勒紧他的脖子。宫崎吐着水,不停地喘气,说道:“我承认!一切都是我不好!”
卫又猛揍宫崎。宫崎喷出了鼻血,眼中尽是恐惧。
“等等!等一下!我……我承认。我承认我曾经体罚过他。”
但是卫仍然毫不留情地继续出拳。
“为、为什么……”
卫喘着气,喃喃地说道:
“阿诚,我没有忘。我没有忘记你。”
卫的眼神空虚,揍人的手仍然没有停下来。
“求……求求你。饶我一命。”
卫抓住宫崎的头,一口气压进水里。
“我不会忘记你的……”
“不、不要啊!”
卫的手丝毫没有松开宫崎脖子的意思。
“当时我儿子一定也这样求过你。”
因为喝进了好几口水,呛到了的宫崎剧烈地咳着。
“那时候他一定曾求你住手也一定求过你好几次吧!”
“救命……”
“我的儿子也一样……”
不久之后,原本剧烈震荡的水面恢复原有的平静。这时,雨水开始滴滴答答地落在玻璃窗上。
不一会儿,雨便哗啦哗啦地下大了。
卫慢慢地从游泳池爬了上来。走出校外,它把提盒绑好,在倾盆大雨中跑了起来。
第二天举行结业典礼,修和学园的全体师生都在体育馆集合。
米田和村田正唏唏嗦嗦地交谈着。
“今天是结业典礼,怎么没有看到宫崎老师?”米田说道。
“大概又去相亲了吧!”村田说。
“咦,相亲?”
“都已经四十多岁了,真是白费心机呀!”
校长新藤在讲台上讲着一些刻板的训示。
“暑假期间,希望各位同学也不要松懈下来,大家一定要有荣誉心、自律心,因为你们都是具有优良传统的修和学园的学生。”这个时候,老工友正在锅炉室伤着脑筋。温水调节阀和排水阀是靠在一起的,可是游泳池的排水阀却突然停住了。
老工友走出锅炉室,前去游泳池查探。他狐疑地看着池内,突然吓得脚都软了。
“啊、啊……”
他想大叫,可是却叫不出声音来。宫崎的尸体被吸进了排水口,他的头发在水面上漂浮着;惨白的脸上,双眼像是被什么吓着似地睁得大大的。
“哇啊……”
老工友总算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事情立刻就传了开来,结业典礼的会场骚动了起来。学生们都被赶回教室,而响着警笛的巡逻车也马上来到学校。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探出身子,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游泳池外面拉起了绳子围住,许多穿着制服或是便服的警察包围住现场,并正在向发现尸体的工友和羽柴等人问话。鉴识课人员的相机不断地闪着镁光灯。当天晚上,悦男去探视留加。小与不在家,大概是到店里去了。
留加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留加,今天学校里演了一场好戏哦!”
悦男看了看手表,打开电视,转到正在播报新闻的频道。不久,便开始播报宫崎死亡的消息。——今天上午九点二十分左右,位于东京都杉并区的修和学园,国中部的体育老师,四十二岁的宫崎信一,被发现死于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