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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三娘的话,我仔细观察那倪大的动作表情,这才发现他虽然站在栏杆外,但是故意踩着地上的风衣怕风把那风衣吹走,真要跳楼找死肯定的不会在乎那一件破风衣。
这倪大的动作果然有猫腻。
武警已经跑到了天台上,院长也跑了过来,他是个大肚子的矮胖男人,擦着汗说:“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下来,我们好好说。”
“要我不跳也行。”倪大用喇叭对着楼下喊:“这是医疗事故,你们得清查这医院。”
院长连连点头,道:“行,好好说,好好说。”月楹裳也叫:“倪大,下来,我们好好说。”
那倪大得到了回答,点点头正准备往里走,忽然脚被风衣带子勾住,脚下一滑,就向楼下摔去。
离他最近的月楹裳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去,抓住了他的衣服,我们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得撕的一声,倪大的袖子断了!
眼看倪大就要命丧当场,我顾不得多想,张嘴就要呼唤皮卡丘出来救人,忽然听得楼下众人一声惊呼,接着有人叫道:“看,那是什么?”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红影从楼下窜起,肩上扛着倪大,那红影速度极快,在我们还未看清的时候迅速的扔下倪大,然后嗖的一下,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众人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看得莫名其妙,全都立在当场。
月楹裳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喊道:“倪大。”然后跑过去,这时众人才纷纷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
倪大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
月楹裳跑过去,问:“倪大,你没事吧?”
倪大摇摇头。
我走上去,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倪大一脸恍惚的说:“我不知道,我就觉得碰到它的地方黏黏的。”
我奇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娘用胳膊戳我,然后向天台旁边的一个晾着医院床单的架子努了努嘴,那架子后面有个台子,要是人站在上面,正好可以被床单遮住。
正好有人往那边走,边走边说:“我看那红色的东西刚才跑到这里来了。”说完,一把掀起那些床单。
只听有个女人“啊”的叫了一声,那声音我听得有些耳熟,连忙伸头去看,这一看,就全明白了。
躲在那床单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不是云美又是谁。
掀床单的人问:“你是谁?躲在这干什么?”
云美指指我们说:“我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不过我害怕他真跳下去不敢看就躲过来了。”说完,小跑着跑向我们身边。
三娘说:“让你不要上来,你怎么跟上来了?”
云美含糊的说:“我来找你们,正好看到他跳楼……”
那帮人看我们真认识,就转过去继续检查其他的床单,结果自然什么都没发现。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东西是红色一团了,云美她又把皮扒了!我低声对她说:“大白天的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你别随便脱衣服行么?”
“人皮来之不易,我怕把它刮花了。”云美说:“没关系,救人是好事,我不害羞。”
没人怕你害羞,我是怕你血肉模糊的吓到其他人!
怪不得倪大说粘糊糊的呢,敢情救他的这位就没有把皮穿上。
我们算是明白倪大是谁救的了,其余一干人还在大眼瞪小眼,显然都搞不懂那红影到底是什么。楼下有好多人跑上来,挤在天台门口张望,一边看一边议论。
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就能分析出来他们的身份和爱好。
“我觉得那是外星人。”
这是个科幻小说迷。
“你没看他红色的吗?我觉得他脚下肯定踩了个风火轮,是哪吒显灵了。”
这位平时肯定没少去庙里。
“你们都不科学,我觉得这医院其实在做生化研究,那说不定是特异功能的变种人。”
这位确实科学,就是生化片看多了。
但是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事被在楼下围观的记者拍下来了,第二天报纸头条是——《我市惊现蜘蛛侠》
配的照片上,隐约能看见一个红色人型生物爬在六层楼上。
新闻后面附带了一群专家的言论,通过神学、生理学、心理学、服装学等各种角度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是个体力非常好的男人,他崇拜蜘蛛侠达到了痴迷的病态,觉得自己就是蜘蛛侠,所以通过cosplay和攀岩来达到更接近偶像的目的。
然后这篇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掀起了一波讨论个人英雄主义和如何对待偶像追星的风潮。
云美看了那报道以后才跑去看了蜘蛛侠的电影,看完后不屑的和我说蜘蛛侠那衣服裹得和木乃伊一样,不透气,和她没法比。
这话说得我没法反驳,确实没有任何衣服能比她不穿皮光秃秃的透气。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时那院长脸色相当难看,说:“没事了,没事了,都下去吧。”
那些医生看上去像是搀扶倪大,事实上却是硬拽着他下去了。
月楹裳转头对我们说了声谢谢,然后也跟着走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转头问云美:“你怎么来了?”
云美四下望了望,然后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六点半。”
“六点的时候,苟富贵和勿相忘来找你了,问你回来没有。”云美说,“他说他们已经查过了孔婷要投胎的这家人,之前他们夫妻不和,但是生了孔婷之后,夫妻关系会渐渐变得融洽。”
“那不是很好吗?”我说。
“当然是很好。”云美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
云美又问:“孔婷去投胎了吗?”
我说:“不是十点么,急什么?”
“苟富贵他们说了。”云美说:“不是十点,是四点,今天下午四点。”
“四点?”我惊道,“四点!”
云美点头道:“苟富贵他们问了判官,不会有错。”
我听了这话,连忙转身,四处张望:“孔婷呢?孔婷呢?”
三娘说:“已经有一会儿没有看到她了。”
我们全都看向王亮,后者正在伸着脖子到处看,着急的说:“我也不知道,刚刚光看他们跳楼,没注意人就没了。”
雷迪嘎嘎就更不用问了,正在医院床单里一边钻来钻去一边傻笑。
云美说:“会不会她见时间来不及,自己跑去去投胎了?”
“对!”我说,“就算孔婷她大舌头跟我们说错了,但是她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到底是什么时间,她肯定去投胎了。”
听了我们的话,王亮转身就往楼下跑,我们也跟着跑了过去。
三娘轻叹了一声,也随我们一起去。
出去一看,王亮奔着楼梯就跑下去了,雷迪嘎嘎伸着脑袋看他,我跟他说:“看到没有,人一着急脑袋就缺弦了,都得跑楼梯。”
雷迪嘎嘎说:“那我也着急。”然后跟着王亮跑了下去。
那住院病房早已经没人了,于是我们跑到产房门口,只见那姓方的男人正一脸焦急的坐在门口,我连忙过去问:“生出来了没?”
“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姓方的忽然反应过来,问:“你们是谁?”
我说:“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婆到底生出来没有?”
姓方的说:“你是什么人,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老婆和我关系不大,但是……”我把王亮推到姓方的面前说,“你老婆生的是他的老婆。”
姓方的说:“你神经病吧?!我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这么占便宜,想打架是吧?”
我看他不信,又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来,正在焦急的时候,产室上面的红灯灭了,这下我们的目光全都转了过去。
几分钟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生了?”我轻声问。
“怎么没听见小孩的哭声。”姓方的问。
产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医生走了出来。
姓方的连忙站起来,正想开口,王亮抢先一步问:“孩子生了没?”
那医生摘掉口罩,问:“你是孩子的爸爸吧?”
“不。”王亮说:“我是孩子的老公。”
医生说:“啥?”
姓方的一把推开王亮,问:“孩子怎么样了,生出来了没?”
医生说:“生出来了。”
我们听了,都长舒了一口气。我问:“那她的舌头好着呢吧,不大吧?”
“舌头?不知道。”医生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们没有保住孩子,生出来就是一个死胎。”
这话一出,我们全都愣了。
“死胎?”姓方的抓着医生的袖子问,“怎么是死的?好好地怎么就死了?这是医疗事故!我告你们!”
“我们的接生过程没有任何失误。”医生说,“但是孩子生出来就是死的,不要说我们,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活。”
姓方的捂住脸蹲在地上。
我能猜到为啥这孩子是为啥死的——那吊死鬼没有准时来投胎!我心里那个气啊,对三娘说:“这家伙跑哪里去了?竟然没来投胎!”
三娘朝我身后努努嘴。
我一转身,见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病号服,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往这边看,全身都普通,最大的闪光点就是那长舌头。
她肯定是想装路人来看情况,连衣服都换了。
我气道:“别捂了!再怎么乔装也没有用,你的舌头已经出卖你了!”
王亮连忙跑过去,问:“你怎么没有去投胎?”
孔婷放下手,可怜兮兮的说:“偶不想投胎。”
“嘿~,我放弃了别的条件好说歹说阎王才同意给你投个好胎,你说不投就不投了?”我问,“你给我个理由先!”
“偶舍不得你们。”孔婷说:“而且偶觉得这家人不吼。”
云美说:“他们夫妻虽然现在关系不好,但是生了孩子以后关系会好的。”
蹲在一旁的雷迪嘎嘎忽然说:“他们都不是好人。”
我问:“你怎么就知道了?”
“算了算了。”三娘过来制止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已经没有投上胎就不要再去想了。”
旁边的医生看着我们和吊死鬼说话,然后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说:“你去问问精神科,他们的病人有没有跑出来。”
我听三娘都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难道这家人也有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和那女人说话时觉得她的心中似乎有什么秘密……”三娘说,“不过以后也不见得会遇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第八章 倒计时
经历过这件事,回去以后吊死鬼就跟刚释放出狱一样,甩着舌头满小二楼乱窜,见人就抱着额头亲。
最可恨的是她亲完那两个臭乎乎的人头还想反过来亲我们,我和三娘、云美全躲开了,雷迪嘎嘎倒是没在乎,被王亮一巴掌推开了。
我现在彻底怀疑这吊死鬼是存心不想投胎了。
现在王亮没事就跑来小二楼找孔婷,他下班比我早,每天奔的反而比我快,我一回来就能看见他和孔婷坐在厅里面,你动动我的鼻子我动动你的舌头,那叫一个恶心肉麻!
我每次都说:“王亮,你又跑来意淫了。”
云美说:“你别说的那么难听。”
我说:“一个人一个鬼,那不只能意淫吗?”
云美说:“他俩那是谈恋爱。”
毛主席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没说他过来耍流氓算给他面子了。
更可气的是王亮还整天在这儿蹭饭。
泡我屋里的女鬼,还蹭我的饭!
后来我就想出一个方法,一到吃饭时间我就把两个人头放桌子上,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