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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样喜欢这种东西啊?鲈鱼怒了,不和他说话。结果他一转头,冲进店里把鲈鱼看上的糖果零食全买了,一共五个彩盒子!
鲈鱼看呆了,说你钱多没地方花啊!
周康康笑得比彩盒子还要绚丽夺目,拉过鲈鱼的手就把一大包吃的塞他手上说你吃你吃,我请你吃,吃糖的男人最最帅!
鲈鱼经不起别人说好话,一听到好话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而且心里想什么脸面上一点也不会掩饰。
鲈鱼记得自己那时很兴奋,当场拆开一包,把一颗做成便便形状的糖塞到周康康嘴里。
门口有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经过,冲他们眨眨眼,笑得很诡异。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拉回鲈鱼的思绪,不知不觉间挂上嘴角的那抹微笑也僵在了一边。
鲈鱼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从淮海东路走到人民广场,从人民广场又走到外滩,走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淮海东路的太平洋百货门口。
鲈鱼看了下手表,居然晃了这么久,都11:20了!
完了,完了,地铁也没了,要回去只能打的。
鲈鱼站在路边等空车,可是过去了几辆都有人。
鲈鱼呆呆地站着,在这样一个圣诞夜里,觉得自己真是凄凉,心里一酸,索性回到太平洋百货门口,坐在了台阶上,垂了头,看着脚尖。
忽然,一双熟悉的黑色运动鞋映入眼帘,鲈鱼惊讶地抬起头,是周康康……
周康康气喘吁吁,站定在鲈鱼面前,眼睛潜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两个人默默地互相望着,老半天没说话。
卢之仪站起来,掉头就走。
“仪仪!”周康康冲上去拽住他的手。
“走开!”卢之仪头也不回,甩开周康康。
“仪仪!你听我说!”周康康跑到卢之仪面前,把他拦下。
卢之仪不说话,推开挡住去路的周康康,继续往前走。
“仪仪!你回来!你不把我的话听完就别想走!”周康康再次冲到卢之仪跟前,挡住他。
卢之仪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讲这么多废话,你的事我没兴趣!”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康康急了,一把揽过卢之仪的肩头,把他拖到自己怀里。
“你滚开!”卢之仪抡起一脚踢上周康康的小腿。
“哎呀!你真踢啊!”周康康疼得叫出了声,心想肯定一个乌青块。
“你再不放手我再踢!”卢之仪说着又是狠狠一脚。
“啊!”周康康没想到他这么绝,说踢就踢,疼得直皱眉,可就是不放手,用尽全力把卢之仪抱在怀里,不让他挣脱。
“你踢吧!你踢吧!踢死我都不放手!”周康康无赖地表示。
“你和你那个什么健统统都是混蛋!”鲈鱼又踢又打,讨厌死了周康康。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为什么他非要让自己彻底溃败才肯罢休!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好不容易决定和他分道扬镳,他又开始胡搅蛮缠,又要来动摇军心!讨厌!讨厌!太讨厌啦!!!
“我和他早结束了!我爱的人是你啊!”周康康不顾踢打,紧紧搂住鲈鱼解释。
“混蛋!你当我是傻瓜?!你今天明明就是去和他约会!他都告诉我了!你变态!你无耻!你从一开始就瞒着我!你一直就是拿我来玩!周康康!我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你给我……唔……”
鲈鱼最后那个“滚”字活生生被周康康的吻堵住了。
“唔……唔……”鲈鱼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周康康简直像拼了命一样箍住自己。一边激吻,一边步步进逼,最后只把鲈鱼推到街边墙角。
鲈鱼的后背抵着墙,更加退无可退。
周康康用双手固定住鲈鱼的想要揍人的双手,把它们按在墙上。又用整个身体抵住鲈鱼的身体,把他牢牢压靠在墙上,动弹不得。
鲈鱼气得要死,狠狠咬他伸进来的舌头。周康康随便他咬,死活不松口。一股血腥气渐渐弥漫在两人口中,交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各自心思。
唇齿纠缠间,周康康忽然感到颊畔有些湿润,嘴边亦有咸涩的液体滑落进来。
依依不舍地离开卢之仪的唇舌,定睛一看,小鲈鱼正闭着眼睛,眼睫轻颤,几滴清亮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
“仪仪……”周康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真的好爱好爱眼前这个人,暗恋了半年、又豁出去死缠烂打追了半年,终于有了结果,可为什么又把他弄哭了?
周康康心里非常恼恨,怪自己没能摆平以前的事,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对仪仪耍了无赖。
他忽然放开卢之仪,甩起手“啪”地一声打了自己个大巴掌。
卢之仪听到声音,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周康康又抬起手想打自己,愣愣地看呆了。
“啪”的一声,周康康脸上又印出一个红掌印。
等他第三次举起手时,却被另一只伸向他的手拉住了。
周康康转头一看,是仪仪,他颊畔泪痕未干,像个刚刚被欺负了的孩子,睁着一双能滴出水来的眼睛,缩缩鼻子,默默地望着他。
“仪仪……我……”周康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抽了一张,给卢之仪擦擦。
“你……你……你神经病啊……”鲈鱼一边任他给自己擦不争气的眼泪,一边又拿过一张餐巾纸,擤擤鼻涕。
“咦~~~鼻涕都流下来了~~真恶心~~”周康康一边帮他擦脸,一边奚落道。
“切,还说我,你也有毛病啊,没事打自己耳光,你当自己是小李子、小康子啊……”鲈鱼说着伸出手摸摸周康康脸上的两只“铁砂掌”,通红通红的,看来他真是使劲打了。
“仪仪……我……都是我不好……”周无赖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垂头丧气地说。
“切,你才知道啊,像个流氓一样……”鲈鱼说着,轻轻地在“铁砂掌”上又补了一拳。
“啊!亲爱的!别打了,再打破相了~~~”周康康一边夸张地告饶,一边拉住鲈鱼伸过来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仪仪,我周康康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就差没能掏心挖肺了!真的!我这份心思,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噢哟,少来,少来,现在没太阳也没月亮。别恶心了你,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鲈鱼一边用厌恶的眼神看他,一边又伸出另一只手,帮他把围巾整整好。
周康康觉得自己快化掉了,拉开长羽绒大衣的拉链,把鲈鱼整个儿挽到怀里,包起来。
两个人紧紧贴着,裹在一件大衣里,都不说话,寂静中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
午夜的钟声响起,伴着浦江上船只的汽笛声渺渺传来,如梦似幻,仿佛时间就在此刻凝固。
就这样过了很久,周康康说话了:“仪仪,对不起,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
“嗯,那你说来听听。”鲈鱼靠在周康康怀里,觉得非常暖和,舒服地蹭蹭他的下巴。
“我……我以前和顾健谈过恋爱,他是我高中时的校友。”周康康亲亲鲈鱼的头发,继续说,“一开始在一起还很开心,可是,我渐渐发现和他性格很合不来。我们不合适,大一的时候就提出了分手,可是他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他可比我更会死缠。”
说到这里,鲈鱼咯咯笑了:“呵呵,你知道自己很无耻啊?!”
“他可比我厉害,我绝对佩服他啊!我们分啊分,一直分到大二才总算分开。那时我遇到你了,所以无论他怎么无赖法,我都铁了心要把这件事了结干净。”
“你这么狠啊!哪天也把我了结干净?”鲈鱼酸刻地问。
“要死了,和你分开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周康康说着低下头,亲了亲小鲈鱼的眼睛。
“说得好听,那是因为你现在喜欢我。哪天你不喜欢了,还不是巴不得快点把我一脚踹开?”鲈鱼仍然尖刻地说。
“呵呵,仪仪啊,你的意思是不想和我分开吧?”周康康厚着脸皮挖掘这话的核心。
“去去,废话这么多。快讲!”
“呵呵,分是分开啦,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上了门。前几天他就开始给我发消息,我没理他。今天上课的时候他又发消息给我,要我陪他过圣诞夜,不然他就过来找你,讲些足以让你讨厌我,再也不想理我的话。他这个人我清楚,什么话都能编!我怕了,我怕你误会我,更怕你讨厌我不理我。所以,一念之差就……”
“你个傻子!我这么容易相信他啊?”
“那你刚才不是……”周康康说了一半不敢说下去了,怕鲈鱼又不开心。
“哼!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个人,更别说他对我说那样的话了,一下子就蒙住啦!都怪你!你不早点坦白!”鲈鱼说着愤愤地打了他一拳。
“哎,别提了。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他开了我的手机,结果没想到你打电话来了,然后他就发作了。要不是我看到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还不知道你打过电话来呢。哎,他对你说了什么?肯定很不好吧?他就是缺口德。”周康康说着心疼地抱紧了小鲈鱼,想到他气得浑身发抖,想到他半夜三更还在街上游荡,想到找到他时,他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商店门口的可怜样,心里闷闷的,难过得喘不过气。
“嗯,也没什么,就是被骂啦。骂就骂吧,骂得这么没水准我才不会和他计较呢。就是……就是……”鲈鱼说着说着,脸红了,不肯再说下去。
周康康看见后却很开心,问他到底是生哪句话的气呀?可鲈鱼就是不说。周康康忽然一伸手挠他痒痒,鲈鱼被他闹得一边躲,一边咯咯咯地笑不停。
“哎呀!哎呀!你神经病啊!呵呵……呵呵……他说你在和他约会!”
“噢哟~~原来你是吃醋啊~~来~~不气不气~~大爷我最疼的是你~~~”周康康兴奋极了,扳过鲈鱼的脸庞就是一通乱亲。
两个人在午夜的街边瞎闹,周康康张口闭口就是“来,再让大爷我亲一个~~”,鲈鱼则痴痴地笑着说什么“讨厌~~不喜欢~~不喜欢~~”
两个负责夜间治安巡逻的城管队员从道旁经过,听见从墙角阴影处传来这样的对话,连连摇头:“哎,现在上海的MB阿能嘎西都额啦!(怎么这么多的啦!)”
“你又不懂了,现在就这个最火,管也管不了啦!”
23
那天回来的路上,鲈鱼在出租车里睡着了。到了校门口,周康康不舍得叫醒他,就把他背回了寝室。鲈鱼睡得很舒服,周康康背得满头大汗。
寝室门一开,蛋包饭、胖子都躺在床上没睡,唐二爷也在。
一看见他们回来了,三个人腾地从床上跳起,把周康康吓了一大跳。
三个人看见鲈鱼动也不动地被背回来也吓了一跳。
蛋包饭冲在最前面,扑着鲈鱼大叫:“鲈鱼!你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胖子对准周康康的脑袋就是一拳,由于胖子肉多,打得倒也不疼,像按摩一样。
唐二爷提起周康康的衣领喊:“你把他怎么了?!你个混蛋!我打死你!”
周康康被他们突如其来的行为震懵了,想开口解释,可那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他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鲈鱼终于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蛋包饭正在掐自己的人中穴。
看到鲈鱼醒了,蛋包饭激动得就差没哭:“鲈鱼,你终于醒了。周康康是不是又欺负你?兄弟我对不起你啊!我以后再也不帮周康康了!”
鲈鱼听得莫名其妙,抬头一看却发现唐二爷、胖子正对准周康康的脸要打要杀!
鲈鱼连忙从周康康背上跳下来:“喂!喂!停!停啊!”
……
那天晚上大家一夜没睡好,鲈鱼讲了顾健说的话,周康康讲了到底怎么回事。
唐二爷还是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