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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间,他很少想过舒庆,只要脑中动念,他便逼自己转开念头,他以为不想,便会慢慢淡忘,此刻想起,竟觉往事历历,清晰如发生于昨日。
那孩子双手叉腰,嚣张跋扈——连清篱,老子喜欢吃你做的饭!
然后他的餐桌上便多了一人,三餐消夜,从不缺席。
那孩子呈“大”字躺在单人木板床上,笑容无赖——老子喜欢住在这里,你别想赶老子走!
然后他简陋狭小的小屋便多了一名住客,从此平淡生活离他远去,他心甘情愿的任那孩子将自己的天地搅的天翻地覆。
那孩子如无尾熊般巴在他的身上,神色凶狠,眸光闪烁——我喜欢抱着你睡!你自己选!是乖乖让我抱,还是让我把你敲晕了再抱!
然后他忍受了数日的辗转反侧,不得安眠,最后终于可以在那孩子的搂抱中,沉沉睡去。
十年后,再次相见,孩子长成了大人,却依然会缠着他、赖着他,然后他说——他喜欢他……
他不觉叹了口气。
微微侧过头,那张憔悴的面孔便近在咫尺。
高耸的眉骨上有处新添的伤痕,显然没有经过处理,敞着大大的口子。虽然已经不再流血,边缘却红肿起来,似乎有些感染的迹象。
颊上有块淤青,脑后……他探手摸去,朦胧的感觉得到证实——果然有个隆起的大包。
他看起来如此的狼狈,可是却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紧紧的抱着他,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的宝贝。
真是败给他了!
他无奈的牵了牵嘴角,伸手撩开他额前的湿发。烙下一个轻吻。
酗酒、打架,醉生梦死,如此疯狂的舒庆,他怎么可能放得下?不管自己的意志多么坚定,在舒庆面前,总是会脆弱到不堪一击。
他再次叹气,忍不住低低的道:
“你真是专门生来克我的。”
虽然身体疲惫的连动都不想动,但是他却无法任自己就这么一直躺下去。
先不说床单枕头散发出的刺鼻异味,只是想起门外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他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没花多大力气,他便从那双手臂中挣脱出来,太过顺利,以至于他瞪着那个仿佛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许久,才转开视线。
吃力的挪到床边,站在地上,喘了口气,他俯身抽下湿漉漉的床单,换上干爽的棉被。
舒庆赤裸的胸膛黝黑刚健,湿润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色泽,让他的脸止不住一红。
脸红归脸红,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直到确定舒庆全身上下都是干的,他才站起身,向浴室走去。
腰痛的像断掉一样,他要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颤抖的膝盖不至于打弯。他绝对不想跌倒在这么脏的地板上,即使它是原木的。
打点完毕,整理好衣服,他仔细审视了下镜中的自己。
似乎没什么异状,除了眼圈有些微微的红,嘴唇有些微微的肿。
衣服有些皱,但没沾上任何污渍,这已值得庆幸——刚刚两人都没有将衣服脱光。确定无碍,他调整好表情,敲了敲门,几乎是立刻的,门被打开。
炎青就坐在正对门的软椅上,见他出来,眨了眨眼,促狭的道:
“你该庆幸舒庆几日不眠不休消耗了体力,否则……”
他笑的一脸暧昧。
石头则一脸喜悦。
连清篱只面无表情的道:
“炎先生,麻烦你转告舒庆,若他退出青红,我便接受他。”
此话出口,炎青脸色立变,他眯起双眼,散发出的气势即使跟随他多年的下属,也有些难以承受。
石头小心的向连清篱的方向移了几步,警觉的观察着炎青的动静。
连清篱却一脸若无其事。
“石头,能否帮我找些酒精药棉,舒庆眉骨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石头沉默不语,眼神不离炎青。
炎青眼中晶芒闪烁,看着连清篱,沉声道:
“你可知道你提出了什么要求?”
“让舒庆脱离青红。”连清篱清清楚楚的答。
“一日入黑道,终身不得脱身,连先生,舒庆不可能离开青红。”
“黑道与我,舒庆只能选一样。”
“舒庆的骨头是黑的,血也是黑的,离开黑道,舒庆就不是舒庆。”
“……”
见连清篱不答,炎青叹了口气,道:
“连先生,我劝你再想想。舒庆树敌无数,若脱离了青红帮的庇护,恐怕……”
“炎先生,我只想问你舒庆为何树敌?”
这回轮到炎青沉默。
连清篱冷笑道:
“他拼死拼活为你打江山,招致敌人无数,即使有朝一日他脱离青红,你也有义务保他安全。”
“好一张利嘴!”炎青一掌拍在沙发上。
见炎青发怒,石头忙道“
“青爷息怒。”然后转向连清篱。
“连先生,求你就少说几句!”
庆哥现在昏睡未醒,若连清篱有什么闪失,他该如何交代?
连清篱依然一脸轻松,他看向炎青,不卑不亢的道:
“石头,青红当家若连这点容人雅量都没有,何以服众?”
“说的好!连先生!”炎青抚掌,赞道:
“我跟你还真是相见恨晚!”
连清篱无言。
站在炎青身后的男人脸色又是一变,正要发作,被炎青挥手阻止。
炎青沉吟片刻,道:
“我也不瞒你,我无妻无子,只得舒庆一人投缘,这青红迟早属于舒庆。连先生,你要知道,舒庆不能没有青红,而青红也不能没有舒庆。连先生可否再考虑一下,就当可怜我年近六十,仍孤苦一人?”
连清篱没有回答,只道:
“时间不早,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我该走了。”
“连先生,我送你!”石头也急忙跟了过去。
至少他要保证连清篱平安离开。
大门关上,身后亲信附在炎青耳边低语:
“可要让他消失?”
炎青还未答话,只听见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在身后响起:
“谁敢动他?”
众人大惊回头。
舒庆双手抱肩倚在门边,一双黑眸冷酷锐利,哪有半丝醉意?
刚刚说话的男人,被他一瞪,竟不由得倒退几步,直到被同伴扶住,才站稳脚跟。
“好你个舒庆,竟然连我都骗!”炎青眯起双眸,神色阴沉。
舒庆扬起双眉,笑道:
“也不算骗吧……喝酒是真的,打架是真的,要他也是真的,只不过没有醉的那么厉害而已。大哥就当帮我一个忙,别真生气。”
炎青冷冷的看着他,良久才道:
“你当真决定了?”
舒庆不答,一脸诚挚的看着炎青,道:
“大哥待我恩重如山,我舒庆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那你还走?”炎青怒道。
舒庆挠了挠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我也没办法啊……你没听他说嘛——只能选一个。他那人一向死心眼,难得松了口,我怎么能不抓住机会?你说是吧?”
第25章
刚走出停车场,连清篱便见一红衣女子款款而至,走近,见她神色惊惶。
“连先生,你还是先不要回家的好……”
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连清篱不觉笑了起来:
“那讨债的男人又来了?”
“唉?”女子一怔,直觉的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别的事,楚小姐,我先告辞了。”
礼貌的打过招呼,连清篱绕过女子,向前走去。
女子愕然半响,才转身离开。
走到转角,连清篱放缓步伐,几步之后,那男人高大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他穿着松垮跨的棉布衫,宽宽的牛仔裤,虽然皱巴巴的一团,却还算干净。
背后背着一只不大的包裹,见他过来,虽没有说话,隐藏于乱发后的眼眸,却瞬间亮了起来
连清篱视若未见的径自绕过他,向电梯走去。
舒庆尾随其后。
“舒庆,你真是个傻瓜!”他突然道,没有回头。
“你这样无缘无故骂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舒庆的声音低沉沙哑,虽然带着笑意,却满是威胁。
“我难道说错了么?为了区区一个男人弄到一无所有,这样的人不是傻瓜是什么?”
连清篱毫不示弱的道。
“你要是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舒庆悠然答道。
充满暗示性的话语,让连清篱不觉挑起眉峰,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立刻升高了几度。
电梯停到一楼,大门向两边滑开,无声无息。
“如果你只是想满足下半身的欲望,女人可是要比男人好的多!”
连清篱冷笑着走入电梯。
“相信我……”舒庆的低低的笑道:
“我下半身的欲望,只有你能满足。”
他抬脚跟了进去,站在离连清篱最远的地方。
如此赤裸裸的回答,让连清篱的脑中一阵轰响,似乎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舌头:
“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舒庆暧昧的伸舌舔了舔唇,倒映在墙壁上的媚惑表情让连清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我有多渴望你……”
“住口!这是公共场合,你给我可以一点!”连清篱握紧双拳,恼怒的吼叫,却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心跳的像是下一刻就要蹦出胸腔——这家伙都在胡说什么?
根本不理他的慌乱,舒庆自顾的笑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你这么远?”
“……”直觉这是个危险的问题,连清篱选择沉默。
舒庆也不以为意,自行答道:
“因为我怕一碰到你就停不下来!”
“……”
“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才来找你?”
“……”
“因为啊……我要等体力恢复,一次做个过瘾!明天可是周末呢!不做够一天,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笑得一脸邪魅,尖尖的虎牙露出唇间,在电梯阴暗的光线中闪闪发亮。
“你在说天方夜谭吧!”连清篱咬牙,简直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将他的嘴巴堵住——他竟然越说越过份!
“叮”的一声,楼层已到。
见连清篱仍僵立不动,舒庆伸手将他推出电梯,然后从他包中拿出识别卡。
“做好准备,我的宝贝,一会儿你就算是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他看着他通红的耳廓,邪邪的笑道。
本能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连清篱冷声道:
“还不知道是谁求谁呢?”
“咯”一声轻响,房门打开。
他知道舒庆想干什么!他也不否认自己也有同样的渴望。
虽然跟舒庆共同拥有的此类记忆,痛苦要多于快感,但是不可否认,那种依附着痛楚而升腾的快感,激越到令人难以忘怀,尤其是最后一次。
说不恐惧也是假的,毕竟用那个地方接受对方,即使现在想起,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既然选择接受舒庆,这种事情便无从逃避。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不如晚死……
脑子里正混乱的斗争着,身体已被人一把抱起。
“舒庆,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