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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用的手下道:“少爷,我看这小兔崽子是饿了。不如让张夫人先给他喂喂奶。”这句话说完,众人一起淫笑。
左大用道:“好,少爷我从来不是看见好菜自己享用的人。”转头对那少妇道:“听见没有,还不喂,难道要少爷帮你。”
那少妇双眼喷火,咬牙道:“我……我和你拼了。”将孩子放在身边地下,扑向左大用的怀里。
左大用也练过两天武,看她来势不对,往边上闪躲,一脚踢飞了这少妇手中的匕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怒道:“妈的,贱货,给脸不要脸。少爷先捏死你这贱种儿子,再慢慢收拾你。”
他手下都跟着他恶事做尽,嬉笑着拦住那少妇。看着左大用把孩子抱起来,粗壮的手往孩子的颈项中握了下去。
一切在一瞬间停止!
晴朗的天空忽然落下雨滴,雨滴悬浮在空中,就在左大用的面前缓缓的飘落。落在左大用的手臂上,左大用猛的的松开手,跪倒在地上嘶吼:“饶命啊!饶命啊!”
孩子因为他的松开急速下落,被一双温暖的手稳稳的抱在怀里。抱孩子的青年相貌俊秀,举止斯文。看起来就像是准备上京赶考的书生。
左大用这些平素横行乡里的爪牙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都知道这里已经是荒郊,附近原本是没有人的,可眼前这书生模样的青年几乎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出现在这里。
左大用是崆峒派年轻一代的弟子,也算行走过江湖。在看见那粒雨滴时,已经知道自己遇到了谁。爬过去不住磕头:“饶命啊,楼主饶命。”
寒青笑道:“我不是楼主。”把手中哄好的孩子交还到那妇人手里。悠闲道:“听说这方圆百里凡是相貌过得去的女子便没有一个幸免的。你倒真有闲心。”
左大用听他说不是自己最畏惧的那个人,站了起来道:“这位公子,咱们素不相识,何必多管闲事呢?”
寒青道:“你为什么叫我做楼主?”
左大用道:“因为公子用的暗器,是云外小楼独有之物。名叫落雨,传说天下只有一人能用此物,便是……便是……。”他说到这里,隐隐觉得不妙。手臂处微微的凉意已经渗透开来,渐渐麻痹了半边身子。
寒青道:“原本天下只有一人会用,如今却是两个了。”他笑道:“你死在落雨下,也算是福气。我这落雨与楼主用的又不一样了。会让你先麻后痛,再麻再痛。一盏茶的工夫你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却要痛足七天才死。”
他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在学用毒的时候无意中配成的,用在你身上,算是对得起那些被你糟蹋了的女子了。”
左大用手下众多,听着他徐徐开口,竟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寒青转头看向他们,轻轻弹了弹手指。每个人都觉得颈上凉了一凉。
寒青道:“你们害怕么?”
听不见回复,只有一片牙齿打战的声音。
寒青道:“我最恨别人欺负弱女子。你们想想逼死了多少女孩子,就该知道自己死得不冤枉。”
扶起地上那少妇,拿了一张银票塞给她。少妇本以为孩子死定了,自己也绝不能活。如今死里逃生,一时倒愣住了。抓住寒青的手,不住的颤抖。
寒青耐心的安慰她,看她缓的差不多了。对她道:“你快走吧,一会这里就难看的很啦。”
那少妇回头看了左大用一眼,忽然走过去在左大用的腰里摸出匕首,向左大用的心口重重的刺了下去。对寒青拜了一拜,转身走了。
寒青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十分意外。看她走远了,吹了一声口哨。远处有低低的咆哮声,刷地窜出一只斑斓的猛虎。
寒青摸摸它的大头,笑道:“听雨发现我们趁他寿筵溜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发脾气。”
有人柔声道:“不会,因为他好奇你出来要做什么。”
树木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青年,对寒青微微笑了一下。
14(2)
寒青轻轻吐了下舌头,走过去道:“你怎麽在这里?”这句话说完,已经完全没有被捉住的尴尬了。
任听雨笑道:“你出来就出来,还带著它,身边有这样的庞然大物,我想不知道你在哪里都办不到。”
寒青伸手指在小白的头上弹了一下,叱责道:“听见没有?”老虎耷拉著头,在他腿上蹭了一蹭。
任听雨揽住他的肩:“你爲什麽偷跑出来?”
寒青道:“我厌烦了,云外小楼那麽多人,见的我都头疼。”
任听雨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寒青看他沉默,歉意道:“对不起,我知道这种事情一年也只有一次。”
任听雨微微叹息了一声,半晌道:“你不喜欢在山上住,那我们就寻一处水秀的地方搭建房屋。”
寒青道:“不是,天下哪里会有比云外小楼更美的地方。”
他们在夜色里走了一段路,小白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个人身後。任听雨和他转了几处街道,来到了一座院落前。
任听雨轻轻按一种规律拍了拍门环。大门很快打开,出来的人明显看得出才把衣服穿上。爲首的人只知道来的是小楼中人,却没有想到是楼主亲临。急忙跪下道:“属下不知道是楼主,属下……”
任听雨道:“快起来吧,也别去叫祈云,明天早上再告诉他不迟。”
虽然是夜半醒来,这些人做事却极利落。收拾房间,换新被褥窗帘,烧水供洗漱,件件有条不紊的做下来。
还切了一盆肉给寒青喂老虎。寒青压在小白身上,把手里的肉一块块喂给它。然後回去屋内,浴桶里的水还是温的,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开心的跳进去,痛快的洗了一番。换了边上挂著的新衣。
任听雨像是睡著了,桌上的灯光映著他俊秀的面容。寒青在他寿筵那天不辞而别,他竟然始终什麽都没说,寒青更觉抱歉,悄悄在他身边躺下,把灯吹熄了。
月光朦胧,寒青睡不著,坐了起来。任听雨的头发散落在枕上,寒青随手把被给他盖的严些。任听雨睁开眼睛便是云外小楼的主人,合上眼睛时却显得文弱。薄被裹在他身上,分外有些惹人怜惜的味道。
寒青伸手摸了摸他长长的睫毛,笑了一下,跳下床去。心道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活例子了。他去摸摸茶壶,还是温的,自己倒了一杯喝了。
平时他带著小白,都是白天休息,傍晚才出来。日夜颠倒的折腾了半个月,夜里精神的不得了,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想起自己的目标,低低嘟囔了一声,考虑不带小白,独自一人出关算了。当年宋尘悄悄走了,寒青始终不明白兄长爲什麽那样绝情。
慕紫嘲笑他,说世上哪有永远被弟弟缠著不放的哥哥,就算再好的耐性也会厌烦。寒青回想起自己在崖边喊他,他却不肯回头。不得不认同慕紫的话。然而在心底,对这个兄长却始终是思念的。
任听雨和慕紫不同,任听雨只说宋尘有他自己的事情。寒青得任听雨亲自教导,进境一日千里,最近一年已经可以将内力与招式融会贯通,自保无碍。决定亲自去塞外找兄长问个明白。
14(3)
任听雨一向起的早,洗漱回来看寒青还在睡,独自去了院子。小白看见他,撒娇的过来蹭蹭。任听雨坐在石凳上,轻轻摩挲小白的头颈。小白讨好的舔他的手心,往常任听雨总会宠爱的拍拍他,今天却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向大厅那边走去了。
小白跟在他身後,悄无声息的迈著脚掌,它好多天没看见任听雨了,不明白主人爲什麽不开心。
这里的分坛主祁云已经知道楼主亲临,在大厅里等的有一会了。看见任听雨进来,急忙跪下去行礼。
任听雨点了点头,让他起来。
祁云恭敬道:“楼主深夜来此,属下未能及时请安问候,真让属下汗顔。”
任听雨道:“我让他们别去吵你的。”
祁云道:“楼主有什麽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任听雨道:“去准备两辆马车,我三日後要出关。通知塞外的分坛接应。”
祁云颇觉意外:“楼主从未去过西域,爲何会忽然前往。祁云真是糊涂,竟然事先不知道半点消息。”
任听雨道:“没什麽要紧事,我自己都是临时才决定的,你又怎麽会听到消息。”
祁云道:“塞外黄沙万里,还好这几年商路愈发繁华,沿途都有我们云外小楼的布置。”看了小白一眼道:“楼主是否要带著它同行?”
任听雨点了点头。
祁云行了礼退下去。
过不多时,饭菜陆续送上。任听雨留了祁云,又派人去请寒青过来。寒青走进来时面容上闪著一层光彩。祁云忙站起来作揖,寒青还了一礼。
寒青好多天没好好吃过饭了,坐下来开心的吃了一会。祁云当然知道楼主和他是什麽关系,很快就告辞去准备任听雨交代的事物。
等到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寒青道:“你下山只是爲找我麽?”
任听雨道:“不是。”
寒青感觉到他的不悦,给他夹了菜在碗里。任听雨漫不经心的咽了下去。寒青的讨好永远都能换到任听雨的开心,可今天竟然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任听雨从来没有和他发过脾气,两个人最不开心的时候也就是现在这样罢了。寒青没想到他会对自己溜出来这麽不快,凑过去解释:“听雨,我……”
任听雨截口道:“你要去塞外,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
寒青没有问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坐在他身边道:“我觉得你事情很忙,才想自己去的。”
任听雨道:“哦。”
寒青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哥哥在干什麽,爲什麽一直留在西域不回来。”
任听雨点了点头。
祁云办事极利落,三天内已置办好一切出关必须之物。寒青从来没去过塞外,自然也想不到需要这麽繁杂。
还有一辆马车是专门用来拉小白的。祁云对寒青道:“公子不知道,此去西域遍地黄沙,虽然沿途有绿洲客栈,老虎的脚也受不了。”他顿了一顿道:“楼主说这只老虎是公子的心爱之物,所以一定要带著同行。依属下看,不如暂留在属下这里更好。”任听雨对寒青极尽纵容,祁云觉带著只老虎出关实在太过麻烦,私下找寒青商量。
寒青想了想道:“那就辛苦祁坛主了。”他摸了摸小白的头:“你就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了。”
任听雨与寒青坐上马车,寒青回头张望。小白追在马车後面跑了一段,寒青摆手让它不要追了。
任听雨道:“怎麽你不带著它了?”
寒青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任听雨笑了一下,对寒青道:“过了这三天,我们要在马车里住了,你还想做什麽,都在这三天做好。”
寒青道:“我没什麽事情。”他躺下把宋尘的信从怀里掏出来,抱怨道:“我哥真没意思,每次来信都这样短。”
任听雨没有做声,寒青躺在他的腿上道:“听雨,你不愿意听我提起我哥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爲什麽。”
慕紫已经先在关口等候了,与任听雨寒青会合後,他们的车马开始进入茫茫草原。随著行程的深入,任听雨的话越来越少,渐渐不再开口。
任听雨自生下来,过得便是金尊玉贵的生活,到了沙漠之中,却比寒青与慕紫能吃苦。慕紫有时悄悄抱怨沿途风霜,盼著满目黄沙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