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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妻四妾-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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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走十里便是白云城,你到了那里自会安全。」
阿镶踢开他扔来的银两,冷笑道:「你们中原有句话,猫哭耗子假慈悲,不知我用得对不对?」
萧冰挚弯腰捡起钱袋揣进怀里,转身走出神庙,「你是耗子,我却不见得是猫,是只狗吧……」
「将军……」见门口出现的人阿镶轻唤了一声,污秽的脸染上兴奋之色。
昙对他梘而不见,只眯眼望着萧冰挚。萧冰挚被逼得一步一步退回神庙,直到后背撞上断裂的柱头。
「你,找死。」
萧冰挚笑了,很好,总算正眼瞧他了,眼里总算有恨有怒了。「我找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早该杀了我。」酒还未醒,所以他才胆大妄为胡言乱语。
「想死,我便成全你!」紫色在萧冰挚眼前晃了一晃,只觉腰间微有动静,低头看剑已被夺去。长剑扔到了阿镶面前,冰冷的声音道:「杀了他。」
「是,将军。」
萧冰挚没有想过还手,避开阿镶的攻击也只是为了看清紫衣人此刻的表情,看他是否真要痛下杀手。
「你以为我杀你不得?」昙被他淡定的样子激怒,右掌翻起涌现紫气。
难得的心有灵犀,萧冰挚笑意更深,死而无憾了。半合眼等待他的掌心贴上胸膛,眼下却见一道人影挡在身前…………
阿镶如愿以偿地死在了将军手中。萧冰挚后悔劫了囚车,这个人临到死也没有一句好话。
今日我死你活,是我的善终,你却未必……

跟在昙身边的换了别的人,不再是副将阿镶和中原人萧冰挚。这以后的两个月萧冰挚在王府里无所事事,不在树上睡觉的时候便帮丫头们搬搬东西,帮无力的老头们劈劈柴火。他在王府的身份是什么谁也不清楚,非王爷的侍卫也非王府的下人,就是个专吃闲饭无事劳作的人,却没人敢说他不是。那日新晋升为王爷贴身侍卫的青年说了一句,王爷该把这以下犯上的中原人赶出王府。王爷嫌青年在耳边聒噪,当下抬手废了他,另找了一人顶替。
烈日当头,这日萧冰挚在树上睡不着便想回屋睡凉席。经过紫昙轩见一人行色匆匆手拿一封书信进了镇北王爷住处,萧冰挚没多想马上跟随他进去,然后闭息蹲在窗边偷听屋里的动静,懂事的丫头远远见了也没伸张。
内力深厚的他能听清里面的一字一句,那封信是……
老爷来了南凉!?

萧冰挚压下震惊接着听下去。从屋里人的谈话中得知,和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块玉饰……
能证实老爷身份的,莫非是那块「魏王血玉」?
送信的下人退出来,只听昙低声自语,「要我去见他么……」
萧冰挚倚着樯冷静下来细细思量。老爷在桃花坞安顿不久,身负的伤没有三年五载不可能痊愈,七位主子不会让他奔波至此。虽不知海昙与五主子的过节,但老爷说过只要五主子开口他便饶不得海昙,想来再不会与海昙相见。再者,老爷便是来南凉也不会不告知他……其中必定有诈!
「让开!」紫衣人双目微敛,脸泛暴气。
萧冰挚不为所动,伸出手道:「把信和魏王血玉给我。」
紫衣人颔骨咬动,电光火石之间泛紫的右手掌直取萧冰挚胸口。萧冰挚却是双腿定住纹丝不动,掌心贴上他胸口的当下一股炽热的真气从他胸前进出,势头之猛烈强劲将紫衣人弹开数尺。
昙稳住身形左手握住火辣的右手掌惊诧不已。又是这一招!魏无双、楚御九伤他的便是这一招,赤炼门最上层的武功「焰雪」,凡是被这一武功所伤之人伤处如热油浇泼一般而体内则是彻骨的寒冰,那种煎熬就如同时身出炽焰与寒雪两个极端中,故此得名。
萧冰挚仅是初学了些皮毛,方才的贸然妄为使得他心脉受损控制不住翻涌的气血,几股热流在丹田处乱窜眼看就要倒下,可他绝不能倒下!震开昙的同时萧冰挚从他中抢去了信和魏王血玉,信上的字迹确像老爷的,魏王血玉看来也不假或许老爷也会认为它是真的,不过萧冰挚认得出,血玉是假的!
真正的血玉在光亮处仔细瞧会发现其上有两点印子,那是六王子咬的牙印。六主子曾以为血玉是另一种能做药引的玉石,所以用牙齿试血玉的质地软硬,因咬得太过用力伤了自己弄得满嘴是血。不知情的芝爷还为此震怒了三天,要捉拿凶手处以凌迟。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和心如,不过他被毒哑了半月,而后也没敢说。
「血玉是假的,信也不是老爷写的。」信上写着,要昙独身一人前往镇北王府西边的猎场。
「拿来!」昙见过血玉又识得魏无双的字迹,深信不疑的他岂会信萧冰挚的话。
若说前几回昙有杀意,那也并非真要杀萧冰挚,这一回却不止是杀意,愤怒使得他杀心暴起。负伤的萧冰挚闪开了一掌,再难避开下一击,他该庆幸昙旋身右转打出的不是五毒掌。
「不准去!」萧冰挚死死抱住紫衣人不放,肚腹承受着他手肘的重击,击打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闷响,浓浓的腥血咽下一半吐出一半,有几丝滴在紫衣人的肩上。
见衣衫的几丝血昙低喝一声,运起十成十的内力将萧冰挚震出一丈外。萧冰挚摔下地咳出几口黑血再难起身,眼睁睁看着紫色的身影模糊消失,却是唤不出一个字……
他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不会有事,那些人伤不了他的……
信中字迹与老爷的难辨真假,血玉更是巧夺天工足以乱真,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定是与老爷亲近主人……五主子!
错不了,是五主子。秦府主子要杀的人就如阎王要收的人,任谁也逃不了!
几番挣扎起身,掏出随身带得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是六主子赠予的五颗凝神丹,萧冰挚毫不迟疑仰头吞下两颗……
一颗凝神丹可以令人内力倍增但只能维持半炷香,一炷香的时间正好够萧冰挚赶往西边猎场。不出所料,围住海昙的人他认得,那是靖康候夜的影子护卫。除了数十个影子护卫,猎场还有近千名身穿猎装手持弓弩的南凉士兵,他们并非南凉人,肩头的挂饰歪七扭八,南凉人不会这般穿衣。不愧是靖康侯爷的人,上千人竟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南凉镇北王爷的地儿。
「尊侯爷之命,一炷香之内取你性命,无论你生或死,前仇旧事就此罢了。」为首的人向萧冰挚拱手行礼,示意他退到一旁。
萧冰挚摇头,服下最后三颗凝神丹。罢了,再救他一回,黄泉路上走也走得安心。
靖康侯爷的影子护卫若是江湖草莽,那在武林中必定有一番地位,绝非酒囊之物。萧冰挚和昙被这二十一人围住,加之猎场千名百步穿杨的弓弩好手,他们纵是拼尽全力也难以全身而退。
数十人激烈死斗,千名士兵举箭齐发,箭雨透过短暂的空挡直指中间两人。锋利的箭尖时有划破影子护卫的外衫,却不见一丝红,他们游走其间沉着制敌丝毫不担心会被利箭所伤。也亏得有这等精兵良将,靖康侯爷才会在朝廷里朝廷外有恃无恐。
萧冰挚身中几箭呢?四箭,不,是五箭。有两只白翎箭同时穿过他的左肩窝,若非他闪躲及时这箭便会射中他的气舍。半炷香过去,昙除掉了五个影子护卫,手臂被划出两道口子微现浅浅的红。刀也好箭也罢,萧冰挚绝不让它们近紫衣人的身,手中的剑不够快便用手去挡,手不够还有胸膛后背,能为他做的也只有挡这刀挨这箭,亦是最后为他做的。
嗖,嗖,嗖……白翎长箭划破空气,一连七箭从同一方射向昙,腹背受敌的他躲开三支,内力震断一支,而后三支再难避开,眼看就要……
「啊——!」那疯子一般的人仰头嘶叫,将刺中他的人撞飞出去,胸前插着五尺长剑飞扑向紫衣人……三支长箭没入他的后背穿透胸肺,还剩两尺留在背后。
萧冰挚突然想起老爷曾带他去戏圆了看的大戏,那几个出征的将军便像他这样,前佩剑后背枪,那模样着实好笑。
迎头的这一刀无论如何也要受下了,近在咫尺的紫衣人没有救他的意思。是啊,多这一刀不多,少这一刀阎王也不会留他到五更……

短促的笛声响起,刀口贴在萧冰挚的脑门,一缕湿辘辘的头发落地。
一炷香燃尽!
为首的人给了个眼神示意那人收刀回鞘,而后转向昙道:「取不了你的性命是我等五用,从今日起你与侯爷再无前仇旧怨。告辞!」拱手一拜,挥手,千人收回弓弩撤离猎场,正如来时那样悄声悄息。
昙未加阻拦,并非畏惧这干人,绊住他脚步的是地上的血衣人。
三颗凝神丹的药效还剩下半炷香,萧冰挚还能起身,他却是伏躺在地上脸面朝下不愿看紫衣人。只怕看了会舍不得,半炷香之后阎王的牛鬼蛇神就要将他带走,半炷香哪够啊。舍不得,而他已无力气和那牛鬼蛇神再斗上一斗,真希望六主子能多给他几凝神丹,一颗也好,再多半炷香也好……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冷冷的声音传来,仅是这声音就已威慑人心。「也可说年少出英雄?中原人可是这么说的?」
昙未看女人一眼,迳自走到萧冰挚跟前,弯腰伸出手……
「只可惜,是个死人了。」女人惋惜道。
萧冰掣挪了挪身体,躲开那只异常白皙的手。
「你到此为何?」昙缩回手站直腰,冷眼看着女人和她身后的百千人马。
「听下奴来报这边闹腾着,便来瞧一瞧,真是精彩呢。」
侧头看清来人的脸萧冰挚鼓大了眼睛,大主子!
不对,这声音,这人的身形比大主子矮小不少……是个女人!
「既然就快是个死人,王爷大方送给我如何?」女人笑问。
昙并不理会,再次向地上的人伸出手……
「我这有一种药,可助『他』恢复武功,其功效连紫果也未及其一半。」
手停在半途。
「与王爷交换此人如何?」
手缩回,冷道:「你要一个死人做什么?」
「我要把他做成药人。」女人又向萧冰挚靠近几步,俯视其满意地点头,「不愧是秦府的人,『他』的一个小厮武功也这般不凡。」
「药人?」昙讪笑。
「王爷可知宫中新来的炼药师,以他的神通,炼制药人也无需用孩童喂药而成。便是他这样年岁的人,亦能让他成为乖乖听我话的……」绝色容颜勾起一抹令人战栗的笑,「绝顶杀手。」
「我答应……」萧冰挚双手撑地,跃起一个翻身仰面躺倒,喘息着道:「我给你……做药人……交换药……」
给老爷……
昙手握琉璃药瓶最后看了一眼满身插箭的血衣人,转身策马而去。
萧冰挚一直睁着眼,直到耳边的马蹄声消失。由他来说就好,是他想换药给老爷,是他要报答老爷,是他……



中原人萧冰挚突然消失了,打那以后再没回到镇北王府。一年来王爷身边的侍卫换了一个又一个,王爷容不得他们出一丝差错,否则定杀不饶。想来那中原人是最受宠的一个,昔日的阿镶副将亦不能与之相比。
一年过去,萧冰挚是死是活昙没有过问,本以为这个中原人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直到一个雨夜里。
身穿黑衣浑身血腥臭味的他和五名同伴从镇北王爷的驾前骑马疾走而过,侍卫立刻拔刀护在王爷身前谨防一帮药人突然发难。
感受到镇北王爷深长的吐纳,他回头视之……这个紫衣人,原来是他认识的。
昙抬眼回望,那双眼里不再有往日他不懂的情愫,看他的眼神,有如陌路人。

萧冰挚走进灯火通明的花厅,雨水沿着裤管滴在华美的地毯上,走过地毯留下一个个乌黑的脚印,细看还带有少许的血红。花厅上座他的主人等候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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