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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抢过风尘儿,仔细检查。
“嬷嬷……”风尘儿伸手抱她。
“乖乖,我的小祖宗,我的小心肝!”何嬷嬷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心里早将风冷邪骂了个千百遍。
总管看了一会,等他们情绪稳定之后,道:“随我来。”
何嬷嬷瞪他在眼。“你说跟你走,我们就跟你走?哼,我们要回院去了!”
“少主人受了伤,要看大夫。”
何嬷嬷转头。“谁是你少主人,不要乱叫!别以为姓风的生了尘儿,尘儿就一定是他的儿子!没养没教的,哪能是父子!”
“主上发了话,谁敢不从?”
何嬷嬷诸多不愿,但一个老婆子,怎斗得过一帮强硬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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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了,查了风尘儿身上的伤势之后,开了些药膏,走了。何嬷嬷抱着他,坐在椅上,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一折腾下来,一向体力不好的风尘儿,受不住困意,窝在嬷嬷怀里,昏昏欲睡。
何嬷嬷心疼地轻拍他的背,哄着他入睡,嘴里哼着小曲儿。
总管看着,眼里多了一丝难懂的意味。
不再打扰他们,退出了房。
才一出门,便看到庄主。
他道:“少主睡了。”
风冷邪没回应,转身离去。
总管立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风家总算有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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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儿足足睡了三个时辰,醒来时,已是晚上了,午饭未进,肚子饿得慌。
“嬷嬷,我们在哪里?”躺在床上,他打量着雅致的房间。这不是他原来的房间,华丽许多。
何嬷嬷扶起他,吹着碗里的粥,道:“管他是哪里,先吃饭!我的小祖宗啊,饿坏了吧?”
风尘儿听话地张嘴,让何嬷嬷喂着吃。
吃完了,何嬷嬷擦干净他的嘴,道:“要再睡一会儿吗?”
风尘儿摇摇头。“不想睡了。”
“肩上还痛吗?”
“不疼了。”
何嬷嬷突然老泪纵横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呀!一个人的命运,就他一句话,便定了!老婆子不服啊!不服啊!可……可窝在那个小地方,对小主人有害无益!他若能待尘儿好,也就罢了,可这般冷漠……一如当初对待小姐般冷漠!这可叫什么事儿……”
“嬷嬷……”风尘儿抱住她。“尘儿不怕……不怕……”
“傻孩子,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事事难料,虽然那男人是你爹,但他一个无情的人,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嬷嬷,我……”
“孩子,你想待在他身边是不?”嬷嬷难道看不出来?任何人,面对血亲,能不动容的?这么些年,这孩子过着无父无母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父亲重视他了,怎不抓住这好机会?
“对不起……”风尘儿咬唇。
“小呆瓜,跟嬷嬷说对不起做啥?”何嬷嬷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如果这命好了,是你的福气!”
头埋在嬷嬷的怀里,轻轻地问:“那人……真的是尘儿的……爹爹吗?”
“哼,姓风的,化成灰我也认得!”
是亲爹啊!
一个陌生的爹!
以后……他的人生会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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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醒来,来了两名丫环,说是要带小主人去“凝月池”沐浴。
“嬷嬷,凝月池是什么地方?”风尘儿问何嬷嬷。
何嬷嬷皱了一双白眉。“凝月池?风家主人惯用的沐浴池!传闻用这个池的池水洗过之后,人长得特别俊俏——哼,风小子就是那张脸骗了小姐的芳心!想来分明是用池水洗出来的!不过尘儿天生长得秀美,哪用得着什么凝月池?哼!”
冲着两名丫环叫道:“不去,不去!早膳还未用,哪有力气去洗澡?等吃了饭再说!”
“请嬷嬷不要为难奴婢们。”两名十三四岁的丫环细细软软地说道。
“为难?这算什么为难!你们当了多久的奴才了?就这么点事儿,算是为难了?那老婆子这辈子受为难的事不是数都数不清了?”
“奴婢们受庄主之命,请何嬷嬷能谅解。”
“不去!”何嬷嬷边为风尘儿穿衣服,边道,“不是认了我的小宝贝为儿子了?怎么不送些像样一点的衣服来?”
丫环们面有难色,却又不能发作。
风尘儿扯了扯何嬷嬷的衣角。“嬷嬷,我们还是先去沐浴吧。”
何嬷嬷怜爱地点点他的小翘鼻。“就知道小祖宗心软!罢了罢了,先去洗个澡,精神也好一点!我倒要看看,那个什么‘凝月池’长得啥模样!”
丫环一听答应了,都松了口气。说来,这何嬷嬷虽然已花白了头发,皱了一张脸,但精神可抖擞了!一点都不像五六十岁的老妪!
跟着两名丫环,七折八拐地走在回廊庭院里。
风尘儿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的庭院好大,比起他以前住的地方足足大了数倍!一路上风光无限!假山假石多不胜数,翠竹松柏,绿柳梧桐等树木点缀在墙角墙头,还有说不出名的花花草草一簇一簇的围绕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花园。庭院里不单单只有花草树木,还有清澈见底的水池水潭,走在水面上的折廊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下的红色鲤鱼。
“嬷嬷,这么大的地方,都是……爹爹的吗?”风尘儿一路上惊叹连连。
“可不是?风小子祖辈几代传下来,有这种大宅子不足为奇!”虽然很厌恶风冷邪,但不得不惊叹风家富可敌国啊!这还是“御风山庄”的一小部分,真要逛遍整个山庄,怕是要三天三夜了!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较偏僻的小院落。何嬷嬷眯眼看了看,不禁暗暗诧异。这院子竟然就在他们之前住所的附近!正奇怪尘儿是怎么被风冷邪给遇上的!想来,可能是风冷邪来此沐浴,而尘儿又刚好调皮爬树,才不期然的遇上了!?
其实她一直知道尘儿爱玩,平日她是睁只眼闭只眼,男孩子嘛,总会调皮些,只要不累着自己,怎么玩都可以。只是,这次不知该说是运气好或是坏!十年间未曾发现,昨日竟意外的被发现了!这……算是一种缘么?
罢了罢了,想也想不清的问题!只能往好处想了!再怎么样,尘儿都是风小子的亲生骨肉!
“请嬷嬷在外候着。”进入院门之后,丫环对何嬷嬷道。
“候着便候着。”才一抬眼,看到丫环们似乎想跟进去,她急道,“你们……你们也都在外候着!”
“这……奴婢们要侍候小主人沐浴。”
“哎哟,我说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小主人的身子你们敢看?就你们这种身份?”何嬷嬷一手一个拉住她们。“走,跟老婆子我候在外面!谁都不能进去!”
“嬷嬷?”
向风尘儿呶呶嘴。“你自个儿进去洗吧,我们在外面候着。”
风尘儿腼腆地点头,推开门,进入了屋子内。
轻轻合上门,他四处打量。但看来看去,就是没看到所谓的“凝月池”啊!
这个屋子有点怪,诺大的房间,竟然由数根石柱子撑着屋顶,而柱子与柱子之间,飘舞着薄如轻云的纱帘,一层一层,重重叠叠,造就一个朦胧的世界。
他绕着柱子,一根一根的走,绕了很久,仍是寻不到所谓的池子。
好奇怪!难道他走错地方了?
要不要回去问问两名丫环姐姐?
想着,便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忽听到一阵水声,他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四处张望,循着水声,一步步走进更深处。
撩开纱帘,泉水声更清晰了。
他心中一动,小步奔了进去。
“哇!”小嘴微张,望着眼前诺大的池水!
池之大,足可容得下二十多人共同沐浴,泉水自山壁内涌出,注入池中,荡起一阵阵涟漪,最叫他惊叹的是,水的表面有一层薄薄的云雾。
这便是“凝月池”?好奇怪的池啊!依着山壁,水上飘雾。而这房子建得也怪异,从外面看是一座雕栏玉砌的华丽屋子,一进里面后,竟是融入了大自然,依着山壁而建!
抬头一望,池水上头竟是露天的!
假如在夜晚,那明月一定会倒映在池水里!难道这便是“凝月池”由来。真是名副其实!
脱了衣服,解了头髻,试了试水温,竟是温热的,他心一喜,愉悦地滑入水中。
“啊?”
显然他是高兴得太快了!
一切美好的事物,皆有一点点缺憾之处!
这池水,对于一名成熟男子而言,水位或许只及胸部以下,可对于个子过小的风尘儿而言,正好灭了顶!
脚不着底,风尘儿惊惶失措地扑打着双臂,脑袋在水里浮浮沉沉。
一连喝了好几口水,他害怕地在水里挣扎!
“……嬷嬷……”扑着水,他微弱地求救,但空旷的屋内,静得可怕。
“咕噜噜……”沉入水中,快要窒息而死了!
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道扯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提,他的脑袋破水而出。
“咳——”骇然得泪流满面,他伸手抓住唯一的依附之物,不敢松手。
咳了许久,将肚里的水咳出来,呼吸畅通了之后,狂跳的心方渐渐平息。平息之后,所有的感觉全回来了,他眨了眨泪眼,逐渐看清了自己所依附的“物体”。
“吓——”他一呆。
他细嫩的双臂抱着的竟是人的脖子!?
辛苦的再仰高头,看到一张如冰雕般的脸!
是……爹爹?!
泪眼望进一双黑如深潭的眼内,失神。
救他的人……是爹……
风冷邪没有说话,只是抱起他,让他坐在池水边缘,他则站在水中,与风尘儿平视。
拍拍手,清脆的声音过后,两名丫环相继出现。
跪在池边,磕头。“主上。”
风尘儿惊讶。这两名丫环不正是刚刚领他来的那两人么?可是,嬷嬷呢?还在外面吗?
“侍候。”风冷邪下令,转了个身,脱了一身湿衣服。
两名丫环很有默契地开始动手,侍候风尘儿。
风尘儿满脸通红。“不……不要……”
他不用她们侍候!她们不是应该要侍候爹爹的吗?毕竟开口说要侍候的人是爹爹呀!抬头,望向池中的人。
“呀?”池中的男子,披着一头如水般的长发,赤裸的上身布满水珠,如一尊水里的雕像,完美而诱人!
“少主人……”丫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风冷邪挥了挥手,要她们退一边。
风尘儿红着脸低下头,有点羞涩地想遮掩自己稚嫩的身体。
一股温热的水自头顶淋下,他一愕,看到父亲的手里拿着水瓢。
他张口,想叫他,可“爹爹”两字梗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从未叫过,自然生疏。
风冷邪似乎也不期望他能开口叫他“爹爹”,打湿了他的头发后,再往他身上淋水。他怔怔地望着父亲。从看到父亲起,父亲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冷冷冰冰的,他以为,这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