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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注意休息,你的身体也没比以前强多少,别拿自己不当回事儿。”
“好了,睡吧。”
两人都静静地躺着,却都没有睡着。
是的,一个男人到底意味着什么?晓英又一次质问自己。
爱情,婚姻,还有肉体的爱。
他,是个浑蛋。是的。他欺骗自己,一次又一次。可是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
的回头。回到他的身边,他的……怀里。他用拥抱和亲吻来抚平对她的伤害。但那
不是抚慰,只是麻醉,麻醉过后是更深刻的痛苦。
他回来了。为什么?他要回来。象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家都做出那个样子。
大家合谋要抹去,抹去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也参与了这个阴谋。但他们抹不去
他曾经留在自己肌肤上的点点滴滴的触动。抹不去他留在自己体内炸裂的感受。
他在想他。怎么能不想,在以往的许多个夜晚里,我们也都这么躺着,他都在
想他。想他想他想他。而我呢?在想另一个男人。想着生命中已经失去的,和永远
不会再来的一切。
他今天问我:我们过得怎么样,我说“好”。我还能怎么说。
我们就这样过着,其实也很好,我有了工作,甚至可以说是事业,她操持着家
务,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位置。在家里,在社会上,都安身立命下来。
但是这样的夜晚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还有,那个越来越紧迫的问题。大家都在看着我们。老太太的身体实在是不行
了。可她撑着,就是为了给我们一种威慑。她怕自己一走,我们会得到解放,那么
她一辈子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骗谁?骗谁?我为什么一辈子都在欺骗。可是这又还能骗到几时呢?如果那件
事不解决,奶奶……妈妈……爸爸……
月儿突然霍得坐起了身。在黑暗中盯着晓英看。晓英也借着微弱的月光疑惑的
看着月儿。
静了片刻,月儿开了口,那声音有些破釜沉舟:“我想和你商量点事儿。”
下午,天转阴了,子萱闷在屋里,手里拿了本书,却没看进去。
突然间,一切都离他而去。他想匡扶的世界,背弃了他。他想呵护的人,背弃
了他。
——是啊。应该是自己被背弃了他。然而自己却一直以为他会等着自己。
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自私。以为他会象旧戏中的女子一
样在寒窑中为自己苦守上十八年。但他没有,他决然而残酷的把自己一切准备出而
反而的妄想连根拔起。也许生活本来就这么残酷,从不准备给你第二次机会。
有人敲门。子萱起身了开门。
月儿站在门口。尽管说不上吃惊。子萱还是微微征了一下。连忙让进来。
坐下了。闲聊两句。不知怎的,两人就都沉默了下来。子萱不知道哪些话该说,
哪些不该说。他也看出月儿有心事,想来找自己是要和他说些什么的。就等着他开
口。
终于,月儿平静地说道:“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子萱没有答话,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我和英姐的事……是为了安老人们的心。……我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
这个我没法问——即使是对她,也没法问。可我,就在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
什么程度。”
子萱的心紧缩了起来,他不知道后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是月儿还要彻底的惩
罚他,还是……他不敢去想,怕有些事一想到就变得不可能。
“那天晚上,我试图……是啊,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我应该去做……起码这
样才对得起奶奶,爸妈……对得起她……我吐了,就为这我现在还觉得对不起她…
…可我真的做不到。”
月儿低下了头。轻轻颤抖着,似乎那一切还在噬咬着他的身心。
子萱猛然立起,快步走到月儿背后,搂住他,紧紧的用自己的胸膛贴在他的脊
背上。试图去平服他的无助。
片刻之后,月儿转身,从子萱怀里脱出,也站起来,走了两步,离开子萱一段
距离。平静地接着说:“可我们这事儿,光做个样子,是不行的。……我的责任,
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奶奶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虽然上次大病挺了过来,实际上也
时好时坏。我不敢想,她要是带着终身遗憾……”
好长好长时间的沉默。
“我可以答应你。”子萱突然开口道。
月儿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着他。
“不过有一个条件。”子萱也看着月儿,声音很平,却有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
势。
月儿低下了头,目光也黯淡了下来,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你说吧。”
“那以后,我可不可以……和你……”
突然月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子萱一把把月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第二十五章 犹是春闺梦里人
月儿和子萱在书房谈着金石字画,天已到半夜。月儿让人过子萱那边送信,让
他们那边都睡了。不用等秦少爷,说秦少爷晚了就在书房歇了。
等送信的回来回话时,月儿就叫他伺候子萱睡下了,自己也就回了房。这时小
娥还没睡,就伺候他洗漱睡下。小娥自己也就睡了。
半个小时以后,月儿又打开了书房的门。
子萱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地,两步跑到月儿面前,抱住他,似乎要把他嵌入自
己的身体。
月儿用力要推开他。
“求你了!”子萱挣扎着。
“不!现在不要!你答应过我——等那以后。”
两人又拉扯了几下,终于子萱看出月儿的坚决,浑身一泄劲,放开了他。
月儿帮子萱穿好衣服,嘱咐道:“回来的时候也把衣服穿好再出门,别凉着。”
子萱看了看他,点点头,又笑了一笑,转身就往外走。到门口停了一下,站了
一会儿,但最终没有回头就走了出去。
月儿看着子萱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突然整个人象散了架一般,颓然的坐在了床
上。
屋里没有点灯,黑洞洞的。
子萱坐了起来。他已经克制着自己多躺了一会儿。可他实在觉得分分秒秒都那
么难熬。终于坐起了身,开始穿衣。
晓英要起来,帮子萱穿戴,子萱拦住了她。“你睡了吧。太晚了。别管其他的
事,……他……要不,我让他明儿早上早点儿起了再过来,免得一会儿再吵了你。”
晓英笑了。却什么也没说。子萱便没再说什么,也不去看她,低头穿好了衣服。
这才抬头看了看她,又对她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
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晓英笑了,摇摇头说:“你是在帮我。不是吗?怎么要你说对不起?如果要说
对不起,那应该……不——谁也不应该说对不起……我们谁都没错,没人做错了什
么。”
听这话,子萱不由得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对晓英苦笑了一下,
又说了句:“睡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夏晓英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平静,象一汪湖水,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她不去想此刻在院子那一头都在发生些什么。因为不用去想。她不明白的是,
自己对生命要求了些什么?得到了些什么?
今天的局面是否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不是转了一大圈,事情还是回到了原来
的起点,按照命中注定的轨迹运行着。
如果当年自己不送他们走。是不是许久以前,就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
不去想了。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努力想睡去,可是做不到。脑子里乱烘烘的。她突然想起他,想起来刚才—
—他做到了,确实。
但是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并不喜欢,或者说渴望。
他那么机械的做了一切该做的事,自己也机械的配合着。
如果不是为了他——是否他也会不能呢?
在肉体的四季里,此刻是就腊尽春回。
每一个寂寞的夜里,从心底深处烧出的烈火灼伤着全身的肌肤。意识调动一切
力量扑灭着那烈焰。最终把心灵到肌肤全都冰冻了起来。
冰河在一阵阵温暖的触碰里崩裂着。春潮在奔腾。涓涓的细流从每一个神经末
梢向同一个目标汇合,融汇成不可遏制的狂涛席卷整个的肢体。
那肢体不由自主的随波逐流着,起伏荡漾,去迎接,去接纳,去占有——那象
春风一样激荡起它的另一个肉体。
还是那双手,抚摸、捏弄、握揉,还是那片唇,亲吻、啜吸、舔噬。
一切的感觉都是熟悉而又陌生。那么让人失魂落魄,又那么让人痛断肝肠。
在过去那么长的日子里,自己失去的就是这些吗?那么为什么得到了,还是觉
得空虚和无望。
他在寻找着,寻找多年前遗落下的痕迹。那些记忆的证据。
他告诉过自己:只是因为失去了,才觉得特别美好。一遍又一遍。但没有一遍
让自己相信了。
事实是一切就是那么美好。此时此刻再次作出了证明。
温暖变成火热。猛地刺穿了身体的最深处。
记忆、回味、甜蜜、痛苦,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都被漫天的大火烧个精光。
再一次的合而为一,再一次的灵肉相融。
他不再是他。他也不再是他。他们,不分彼此,没有界限。
世界消失了。
他的世界就是他——没有什么需要去匡扶,没有什么需要去拯救。他来到这世
间就是为了此刻的炸裂。
他的世界就是他——在那不可避免的厄运里,他勇敢的幸存下来,就是等待这
一次的消融,弥散。
何必
那年指痕 依稀
那年唇印 迷离
寻不到旧欢痕迹
却不信一刻离开过你
明明知春宵去时留不住
再紧紧拥又有何用处
明明是晨钟无意催梦断
又何必枉把晓光怨
此颗两心 茫然
此刻两身 缠绵
既吻不到天荒地老
就拼在今日海枯石烂
明明知断了音讯还会想念
再行远远就能把伤心断?
明明是此情依旧似当年
又何必强说天地不续我旧时缘
第二十六章 旧欢新梦觉来时
孩子是八月出生的。小名叫桂儿。
家里上上下下象被喜气罩得密不透风——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兴的事儿了。杏儿
出嫁是给老太太冲喜,大家心里本来就都不安稳;月儿的婚事,更是人人都有强颜
欢笑之嫌。可今天,一切的喜悦都是不搀杂任何疑虑与无奈的。
老太太从少奶奶有喜开始,身子就一天比一天硬朗起来。到了孩子下地,事无
巨细,一切都是由她指挥调度的。这是她一生最大的胜利,她在几乎要彻底失败的
情况下,最终坚持了下来,这孩子就是她一切含辛茹苦的报偿,是她一生事业的丰
碑。
与亲友各家的来往频繁了起来。给桂儿作满月,又作百岁,好多年不太走动的
一些亲朋也都请了来。论国事,时局变了,外敌当前,中国人又都是一家人了。再
说即使老太太也明白大清国是永远完了,大家伙的日子还得过。论家事,桂儿一出
生就把过去一切的不堪回首都抹杀掉。子萱大大方方地在席间坐着,使那些前尘旧
事都顺理成章地成了年轻人的一时糊涂。一切都归入到了正轨。
子萱还在家里住着。其实自己心里已觉得有些不妥,但却又下不了决心就走。
这天,晓英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