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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那人却笑了“这么可爱的弟弟打你,也算一种艳福,你还不好好享用?”
“哎!哎!我倒想啊!就怕一会儿子萱要找我算账。”
子萱?!
那人话一出口,月儿立刻楞住了,手也停在了半空,他呆呆的看了那个人半天,
又回头看看另一个人。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哼!说出来吓你一跳!我们是‘斧头党’,我们老大看上你了,要让
你陪他玩玩儿。”
月儿初听时,真吓了一跳。可细一看,另一个已撑不住笑了起来,看来那人分
明是在说笑话。
正在疑惑,突然前面的车门一开,一个人上了车,坐在司机座上。
那人回头看看了后座上的人问道“没出什么岔子吧?”
月儿又是一惊,原来这人正是在站台上和他们吵架的那人。
“还没出岔子呢?这位沈小少爷真是当小姑娘养的?简直比街上的小瘪三还混,
瞧,手上都被他抓出血了。”
“谁叫你不跟他说清楚。”
“先别说了,快走吧,一会儿秦伯伯他们追出来了。”月儿旁边的另一个人说。
前面那个听了就转过身去,“对了,走。”说着话发动了车子。
月儿听着话音,已明白过来,这些不论是谁,都和子萱很熟,心里踏实了,但
还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想要问,可自己刚才打了人家,有些不好意思。一寻思
反正总会真相大白的,自己就等着吧。
房子是新式的洋房——不象哥特式、西班牙式、殖民地式,贴着血统标签——
各式样的杂种,一下地没名没份,似乎天生就适合做小公馆。齐海钧的奶奶出了名
的厉害,齐老太爷领了好多年惧内都总管的衔,在外面有了小,哪还敢提进门的事,
可这齐老太爷又出奇的好色,悄悄在外面置了好几处小公馆。齐老太太当然有风闻,
可是她除了厉害更有心机,这种事情闹穿了,过了名路,以后更贻害无穷。他偷偷
摸摸的,自己还好辖制些,于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等老太爷过世,齐老太太毕功一
役,把几个姨太太全都赶了出去,倒空了好几个小公馆出来。本来说把这几处房子
卖了,可齐大爷一直拖着没办,不知是不是准备派其他用场。齐大奶奶却把婆婆的
御夫术又有所发扬,管大爷管得更严,把自己的陪房丫头给了他,就认定自己已是
贤惠得出了格,大爷再有其他想法便是狼心狗肺。所以几处房子一直是金屋无用武
之地。这下倒便宜了齐海钧,进两年这里成了他的伊甸园,有了些没要紧的事就来
这儿了结。
今天子萱从家里逃出来,又抢月儿,计划时要个落脚的地方,大家想都没想,
就让齐海钧解决。顺便就派了他接应子萱。这时他已经把子萱安全接到了这所退了
职的小公馆里。
郭雨松、姜润生和南京赶来的许宗剑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们几个在秦家常出常
入,今天不能抛头露面,在前面打冲锋的龚锐林、刘书仪,蒋峰挺,秦瑞庵都没见
过,所以在车站上不怕被认出来。
见他们到了,郭雨松立刻拿出电影里见了劫后余生亲人的架势,上前一把把子
萱搂住:“萱,你受苦了!”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子萱一个劲儿地推他“别
闹!别闹!”
许宗剑冲着郭雨松叫道:“这台词现在可轮不着你说了。”
郭雨松放开子萱却说:“嘁!可不就趁着现在小乖乖还没来,表达一下我们的
心情,一会儿我们可要离开八丈远避嫌疑了。”
“你胡说什么!”子萱红着脸批道。
“让他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吧。”这时齐海钧说。
“我不累。”子萱推辞道“你伤也刚刚好,又爬墙,又跑路的。不累,也得给
你留点儿精力呀——毕竟今天才算真正的小别重逢嘛!”
一句话又引来一阵笑声,子萱更不上楼了。但那经得起几个人一起连拉带拽。
把他弄到了上面卧房,按他躺下,几个人就去张罗一会儿的酒菜去了。
子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龚锐林他们能不能把事情办成,今天的这个计划
也太冒险了,怎么想怎么悬。万一不成,月儿被送走或是押回家,自己逃出来都失
去了任何意义,只有回去自首。那样,又得是一顿好打,这个自己倒不在乎,只是
自己和月儿的事就彻底老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兰薇说的那种出路——偷情总比决
裂强……可是这种事情放在我们身上,简直不敢想象……要不,长相忆独憔悴……
又何苦呢……但我和他终究不是那种浪荡子……
正在辗转反侧着,下面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显然是有人来了,心里一惊,无
论成败,应该是龚锐林他们回来了。心悬到了嗓子眼,还是立刻翻身下床,三步两
步就往楼下奔。
站在楼梯上就看见了他,人群里那么夺目,子萱一时也有了“是不是在做梦”
的疑惑,也许太高兴了,真就是这样的,是某种激素在起作用吧。
他也抬头看着自己。大家都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往一起靠,终于走到了一起,
明知道众目睽睽,还是要把一切肉麻的程序执行个遍,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大家也
知趣的给了他们好一阵子的时间,郭雨松才在一旁鬼叫起来“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说着话就去搂刘书仪,刘书仪也跟着起哄:“喔喔喔,没人疼你,有我疼你呢!”
大家笑成一片,笑得子萱十分难受,心里却也不乏一丝得意。红着脸,但还不放开
月儿,一手搭着他的肩,两人肩并肩的站着,象展览一般由着大家取笑。却窃以为
他们都在羡慕自己。
这时候,姜润生说:“好了,好了,入席吧。大家忙了这么一大阵子,也都该
饿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应和着,就往餐厅去。
坐下来,下面就问是不是上菜。齐海钧却偏过头来问:“诶,不等等我们的总
司令吗?”
子萱却说:“她今天可能不能过来的,一方面怕暴露我们的行踪,一方面她不
能让人觉出和这事儿有瓜葛。这会儿肯定在家里做不在场的证据呢。”
月儿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又是一脸疑惑看着子萱。
子萱这才跟他讲:“今天的事情,都是兰薇起头和他们策划的。大主意都是她
出的。她说要你自己从家里跑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从家里把你抢出来也没有可能,
只有在站台上抢人最容易。我这边要好办些,从抓到你以后,对我管得就松了,房
门也不怎么锁了,只是没发话我可以自由行动,让我自己思过。今天你和爹走,长
安长寿跟着,妈出门也带了两个人,陈妈十点钟照例要去买菜,兰薇她们几个女生
在绿波廊玩,出门带着小茵,到了就打电话叫人送手袋,人刚走,又打电话叫人送
她画的画,七弄八弄,家里唱了空城计。陈万福要在前门守着,其他几个人都忙着
手里的事,没人注意,我就溜下楼,从书房翻了出来,后院也没人,我从后墙翻出
来。海钧在后面路上接应我,就到这里来了。”
姜润生在一旁接了话去:“尽说些细枝末接,我要做出多么大的牺牲,怎么不
说说?”
子萱笑了,又接着跟月儿解释:“当时计划的时候,其他的都好办,就是妈,
兰薇说必须把妈调开,要是在她眼皮底下,这点儿小手段甭想施展开的。妈要去送
你,就绝对抢不出你来,妈要在家,我就绝对逃不出来。整个计划正要流产,恰好
易皓珍看上了润生,兰薇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先让润生想法子把妈她们月会的时
间占了,又撺掇皓珍这事儿、那事儿的缠她妈,把其他日子给她妈安排得满满的,
最后终于把开会时间定在了今天。皓珍本来就对兰薇言听计从,眼下兰薇帮了她这
么大个忙,她又晕晕忽忽陶醉在甜蜜的幻想中,兰薇说什么她都信,被利用了还不
知道。”
易家相亲,妇女工作会改期,昨晚上月儿听林娉卿都大略说了——因为不能送
他,昨晚上娘俩长谈到半夜——本来当则新闻,听了就听了,没想到这些个是非都
是自己招惹出来的。
看看润生,那么英俊的小伙子,却要去和一个上海滩上出了名的丑姑娘相亲,
甚是好玩。不尽微微笑了起来。
润生那里好象很委屈的样子,对子萱抱怨着:“你倒好,掉进蜜糖罐了!怎么
要我去受那罪,我该你的?!”
子萱陪着笑:“其实,皓珍人不错。要仔细多看看,也还是有好看的地方。”
说得满座都笑了起来润生气得不得了:“是!庙里的小鬼多看看也就看习惯了!你
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皓珍那么好,我们俩换!你和她可是门当户对,又是你妹妹
的闺中密友,作嫂子顺理成章。”转脸又冲月儿说:“哎,月弟弟,别跟他了,我
带你去欧洲,巴黎、伦顿、威尼斯,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月儿现在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幸福,有子萱在身边,又一下有了这么多朋友,大
家都这么喜欢自己,快乐得有些傻傻的了。又变得不知道如何与人交谈了,只是乖
乖巧巧的在那里腼腼腆腆地笑着。
蒋峰挺却在一旁,又把他被抓伤了的手招摇了起来:“唼!你以为这位小少爷
真是那么可心依人,你看看,他抓的!”
席上许宗剑和月儿已是很熟了,这会儿也接着话头就指着月儿说:“要我看,
你小子才真该好好打一顿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自己跑到上海来了。把我吓的!
当下就对自己说:这叫我怎么跟子萱交待呀?他要我赔人,我拿什么赔呀?——拿
我自己赔,他又不要。”
大家笑作一团,蒋峰挺又在一边附和:“就是该打。”又象和宗剑商量的样子,
指着子萱:“他肯定舍不得了,看来只有我们亲自动手了。”
润生却正色道:“干什么?干什么?欺负人哪!有我在,谁敢欺负他!”又转
头对月儿:“看看还是我维护你吧?人家要欺负你,”——冲子萱扬扬下巴——
“他话都不说一句。”
子萱却在一旁撇了撇嘴:“你有话就直说呗!干嘛这么旁敲侧击的激我。找我
要人,还真要他啊?不就是想要兰丫头吗?只要你降得住她,我作哥哥的给你们作
主。”
刘书仪笑着道:“你作主?你要作得了主,还要我们这么多人,费这么大心?”
大家也笑了。
子萱干脆涎皮赖脸的说:“嗐,有没有人作主还不是一样,大不了,兰丫头自
己再策划一次私奔就完了吗。”
润生道:“还是向您请教,‘私奔专家’!北平跑了不过瘾,上海还要再跑一
趟!”
大家说说笑笑直玩到半夜,才各自回家。子萱和月儿就在这里住下,齐海钧让
几个看房子的下人好生伺候着。预备他们稍微躲两天风头——怕秦家在车站、码头
都有人堵——然后安排他们去苏州,那边是郭雨松的老家,郭雨松陪他们一起过去,
找些熟悉的路子好安顿。
送了大家回来,进了屋。子萱笑着说:“可算走了,——这帮子!”
月儿说:“他们真好!还有兰薇!”
子萱却说:“你不知道,兰儿也是为了自己。”
“什么?”月儿不解。
子萱就把那天兰薇在门口听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