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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又一次的刹车,车上站着的人都不稳的晃动,叶枫忍受着后背又一次肉体的撞击,握紧拉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但这次的撞击明显比前几次都来得猛烈些,他疑惑地转过头去,发现有个男人背对着他站着。奇怪,他明明记得刚才站在后面的是个女的。
一种警察的第六感使他不自觉地张望过去,原来站在他背后的女人正靠着男人怀里,应该是情侣吧,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由于他比男人高了一个头,所以他轻易地就把视线转移到男人怀中的女人上。女人留着长发,身体不断地扭动,本以为是情侣间的玩闹,下一刻,叶枫却看见女人抬起的脸上的羞愤欲泪的表情。
几乎当即就明白过来,叶枫一个转身,抓住男人的手喊道:“住手!”
男人转过头看向叶枫,一张平凡而显得老实的脸上露出被现行的羞愧,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这是第一次……我没有、没有……”
这时候车上的眼光都围了过来,女人当场捂住脸就哭了起来,叶枫本想摸出腰间的手铐将男人铐上,却发现手铐忘在了办公室没带,横眉竖目地对男人说:“走!到派出所去!”
男人一听立即挣扎起来:“你凭什么抓我,凭什么!不过就摸了几下吗,我……我也是看过别人干才干的,求求你别抓我去派出所……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坐牢啊!”男人说到后面,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车厢里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对着男人指指点点的有,小声议论女人的也有。
叶枫喝道:“你要是顾及家里的老小就不会干这档子事!”然后扭头朝司机喊:“开到派出所去!”
司机居然连头都不转,开着车口气悠闲地说:“小伙子别多事了,犯得着么!这时候大家都赶时间,为了你一个耽误大家可不好吧。”
叶枫一听,气得漂亮的单凤眼都睁圆了,这世道竟是这样冷漠!车上的其他乘客居然也没有异议,甚至还有些小声同意司机的做法。叶枫大声说道:“我是警察,我要你合作把车开到派出所去!”
有的乘客开口了:“警察也不能这么嚣张啊,我们都赶时间的,这不是害我们迟到嘛!”话一出,许多乘客也都抱怨起来,不同意将车开到派出所。
叶枫一肚子火,却只能无可奈何地道:“那你把车给我停下!”
这次司机倒是很快就合作,车上的人像送瘟神一样将他送下了车。
叶枫忍着怒火将男人带到了就近的派出所,交代了所有情况后将男人交给当值民警。民警们不知道叶枫的身份,直夸他是见义勇为的当代雷锋,叶枫被逼着说了些客套话,到最后民警们居然说要颁个“良好市民”奖给他,叶枫哭笑不得,连忙婉言谢绝,又说了些场面话,折腾了好一阵民警们才肯放他走。
叶枫匆匆出了派出所,一看手表,坏了!两点四十九分!铁定迟到!这时候不能搭公车了,叶枫急忙朝大马路上走去,打算坐出租车回局里。伸手招了招迎面开来的出租车,却发现车上已经有了乘客,泄气地放下手,张望着寻找另一辆。
“不好意思……”
看到空车正准备招手的叶枫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女人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他看了一眼觉得不认识就连忙回过头,可惜晚了一步,那辆空车已经疾驰而去。
“妈的!”叶枫骂了一句,转身看见女人还没走,就问:“你找谁?”
女人白皙的脸上一阵红晕,带着女性的娇羞轻轻地说:“我、我想谢谢你。”
“我?”叶枫仔细看了女人一眼,这才发现这是公车上被骚扰的那个女人。现在仔细看来,眼前的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女孩,眼睛大大,鼻子高高,皮肤白嫩,一看就是个未出社会的学生,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越发显得年轻俏丽。
“哦,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叶枫客气地笑了笑。
女孩低下头掩饰自己发红发烫的脸,嗫嚅道:“我……我刚才真的好害怕,可是我不敢叫,好在有你,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我……”女孩倏地抬起头,亮晶晶的眼里却映出叶枫快要上车的身影。原来在女孩低下头的空挡,叶枫已经招来了出租车,此刻正打开了车门准备坐上去。
女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抓住即将关上的车门,对叶枫道:“我叫言素,你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如果仔细去听,可以明显感到女孩话中的颤抖,她可是放下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去开的口,她好怕被拒绝。说完后,她看着叶枫,像是等待判决的死囚。
叶枫正赶时间,也没有去多想,拿出口袋里的笔,然后拉过女孩柔嫩的手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就找我吧。”写完后,也不顾因为自己的大胆行为而羞红了脸的女孩,吩咐司机将车开往市局。
女孩紧紧捏住手心里的号码,在后面喊:“别忘了我叫言素!”
沉重的马达声响起,出租车吐着黑烟笔直而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这句话送进叶枫的耳朵里。不管如何,女孩脸上的微笑却是甜蜜的。
7
晚上下了班,叶枫一时技痒,提前一个站下车到菜市场买菜,当他提着两袋子的东西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接近七点了。
客厅里,阿朱还维持着他走之前的坐姿,就连节目频道也没有变动。叶枫将东西放进厨房,看到阿朱中午的那一份盒饭并没有吃。屋里的灯没有开,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光幽幽地照着整个客厅。
叶枫摸开了灯,走到阿朱面前,猝不及防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神情恍惚的脸,他伸出手去推阿朱的肩膀:“阿朱,你怎么了?”
阿朱像是失了魂一样没有反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驻足在电视上。
叶枫将电视关掉,斟酌了一下才用比较随和的口气说:“对着电视机太久不好,有辐射的,要不要先洗个澡?洗完就可以吃饭了,我今天买了菜回来,一会儿给你露一手,保证吃得你合不拢嘴。”叶枫这番话说得有情有义,一方面是顾及他的疯病,一方面也是真心诚意的,毕竟将他接了来家里住,他就必须对他负责任。
阿朱默默听他说完,呆滞的眼睛动了一下,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就这样沉默了。
叶枫皱起了眉头,不晓得男人是真疯还是扮傻,耐心快要耗尽之前,阿朱空洞的眼睛里缓缓地流出两行眼泪。这个让人又恨又怜的男人!叶枫叹了一口气,像哄孩子一样将阿朱圈进怀里,说:“你哭什么?我摊上你我都没哭呢!”语言虽然尖酸刻薄了点,但安抚在阿朱背上的手却是轻柔的。
在叶枫的怀抱里,阿朱似乎终于找到了避风港,找到了宣泄的管道,他卸下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漠然,失声痛哭起来。无法言语的悲痛让他无力支撑身体,渐渐滑下沙发,跪在地板上,像是寻到了依靠一样双手紧紧揪住叶枫的衣服,揉乱了捏在掌心,仿佛这薄薄的一块布料就是他救命的稻草。
阿朱即使是哭,却也不肯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将脸藏在叶枫的臂弯处,以此来保有他仅剩的尊严。看在叶枫眼里,这个男人却是倔强得叫人不忍。他不知道该是经历了怎样一场遭遇才会将男人折磨成这样,他的心有一点被牵动了,他紧紧地抱住男人,不再问一句话。
感觉到怀里的抖动渐渐弱了下来,叶枫仍然没有松手,他在等,等阿朱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有一点点眷恋这人体的温度,自从方茗离开之后,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接近一个人。
阿朱已经平静下来,但理智一回笼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枫。他依旧将脸藏在叶枫的臂弯处,因为他不想被看见那双哭肿了的眼,那太羞耻了,他不愿意将这种脆弱的样子展现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因为他曾经是那样的强势……
叶枫像是摸透了他的心思,松开手轻轻将他推开,然后起身到浴室里为他拿来了一条毛巾。他急忙将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这蹩脚而慌乱的掩饰却让叶枫不由一笑,他说:“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去做饭。”
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从叶枫略带笑意的面前冲进浴室,阿朱拿下遮盖住脸的毛巾,浴室的镜子清楚地照出他此刻的样子。一双带着轻微浮肿的双眼,倒不显得特别突兀,但让阿朱感到倍加羞耻的是脸上那来不及消退的淡色红晕。他将水狠狠地扑在脸上,再抬头时那脸上便只剩下残余的水迹。
等到阿朱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叶枫也准备好了一桌菜。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叶枫在阿朱出来后特地去浴室侦察了一番,确保浪费国家水资源的事件不再发生。
餐桌上精巧地摆了三菜一汤,都算得上是叶枫的拿手菜,有酱爆鲜鱿,凉瓜炒蛋,蒜蓉通心菜,中间那锅是黄豆排骨汤,四道家常小菜飘出阵阵香味,一闻食欲全开。
叶枫率先坐了下来,将汤盛进碗里,说:“时间太仓促了,这汤的火候怕是不够,也就将就着吃吧。”
阿朱望着这些充满温馨气息的菜肴,眼眶一热却让他强行忍住了,默默坐了下来,接过叶枫递给他的碗低头喝汤。汤的滋味鲜甜无比,只比皇宫佳肴还美味百倍。
吃过饭,叶枫并不急着进书房,反倒抓了阿朱在电视前坐下。阿朱心惊胆战,生怕他要追问原因,手足无措地坐着。谁知叶枫只是开了电视,转了几个频道,最后停在一个访谈节目上,饶有趣味地看了起来。
其实节目并不见得有多好看,只是这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感觉让叶枫怀念,即使以前方茗在这儿过夜,他也不曾好好陪她看过一集电视剧,从来都是方茗做饭他吃饭,方茗洗碗他抽烟,方茗看电视他看资料……仔细想来,他的确亏欠了方茗太多,他不自觉地将这份补偿转移到这个可怜的男人身上,这时候他抬起眼看向阿朱,眼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第二日清晨阳光普照,叶枫为阿朱准备好早餐就去了上班。
一进办公室,叶枫脸上挂着的笑容让队里的同志都疑惑地议论了起来。虎子问老鬼:“叶队是不是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老鬼故作深沉地摸摸胡茬:“笑得一脸春风,昨晚一定快活了!”
正埋头写着资料的徐非插嘴道:“有我快活?”
虎子一听可不乐意了,他最崇拜的就是他们年轻的队长,徐非的话里有明显的褒贬含义,他不得不为偶像争口气:“当然要比你快活!叶队人长得好,身手又了得,哪家姑娘不喜欢?”
徐非有心逗虎子,说:“那咋还有失恋的阴影呢?”
虎子顿时语塞,气急败坏地嚷道:“徐大个儿你别成心给我队长抹黑!”
徐非坏笑着说:“什么时候叶队成你家的了?还有,怎么是我抹黑?这什么失恋的阴影还是你说的呢!”
叶枫突然出声:“谁失恋?”
闲聊的三人同时怔住,虎子张嘴就要说被老鬼一把捂住,说:“叶队今天来得好早。”
叶枫笑笑,说:“今天天气好,我有预感蛇要出洞了。”
徐非这时候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