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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封锡展见到多年未见的外甥时,他却发现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
虽然身子骨有跟上应有的发育期而不断挑高,身材和骨架也在青涩之中逐渐蕴育出一份成熟,但聿近庭那张从以前就魅惑众人的绝色容颜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和从前一模一样,他所到之处就是能轻易引来赞美与爱慕的眼光,不分男女老少。
和这幺醒目的男孩子泡在一块儿,连封锡展都对那彷佛能穿透衣服的视线感到敏感不已。
「好了,近庭,你可以放开我了。」他想试图不着痕迹地推开一来就把他抓得紧紧的聿近庭。
「真是的,都去美国留学两年了,你到底学了些什幺呀?」对他这个举动有异议的并非仍将他拥在怀中的外甥,而是带点不满往他的后脑勺给予一记轻击的封梨嫙。「美国人不是都很热情吗?你去那里读书怎幺一点都没感染到人家热烈的感情,回来后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对呀!」连声附和她的是封母,「你这做舅舅的真是薄情,也不想想,近庭一听到你要回来,兴奋得昨天一整天都吃不下饭,连觉都没什幺睡呢!可是他不过是想抱抱你联络感情而已,你躲什幺躲?」
「真亏你们以前的感情那幺好。」
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斥责,让封锡展有了确实回到台湾的感觉。
他搔搔头,总算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之后,瞥了眼他那群压根儿不把两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搂又抱当一回事的家人。
「可是这里是机场耶!」与其说是借口,倒不如说他是这群人当中唯一头脑还算清醒的。
可惜的是,对他那几个唯我独尊且「敢作敢当」的家人,他这应该很合理的辩解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同。
「什幺嘛!去了一趟美国只学会顶嘴而已。」
「以前就不怎幺可爱了,现在更是无情得过分。」
可爱?都已年届二十六的男人要是还用可爱来形容,他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算了啦,外婆。」聿近庭给了全场观察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放开封锡展并向后退了一步,「舅舅坐了那幺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我们就不要再闹他了。啊,这个行李就由我来提好了,大家分工合作速度才能快一点嘛!」他笑玻Р'地挑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分量,但实际上垃没重到哪儿去的箱子扛着,率先往外边走去。
明明是封锡展的不对,但适时替他解围的是被他冷酷无情拒绝的聿近庭,至少在这些人眼中是以这个角度来看待目前的状况的。
就因如此,不用多说,所有非难的眼光又一致地集中到封锡展身上。
「你这孩子要是有近庭百分之一体贴的话就好了。」封父毫不掩饰地重重叹了口气,提起另一个行李。
其它的家人也纷纷跟进,在给风尘仆仆归来的封锡展一个有点责难的瞥视后,就拎了个手推车上的袋子往停车场走去。
近庭那很会在大家面前装模作样这一点可真是丝毫也没退步。封锡展在所有的家人皆彷佛忘了他的存在并将他拋诸脑后之后,耸了耸肩,背起剩下的行囊,带着无奈而放心的微笑跟在完全没有改变的家人身后离开机场大厅。
***
「你还在整理行李啊,舅舅。」聿近庭面带笑容踏入封锡展凌乱的房间,立刻感受到因为他的出现而使得房里轻松的气氛霎时一变。
「什、什幺事?」封锡展别的一声站直身体,并紧张地转过身。
他一点也没遗忘四年前眼前这个哭得人畜无害的外甥对自己做过什幺,那可是他毕生难忘的屈辱与恶梦。
试着不着痕迹地朝门口靠近,他打算苗头一有不对劲就逃跑。
等等!近庭刚才……叫他舅舅!?房里只有他们单独两人而已,不是吗?
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有生以来的头一遭。
不,会不会是母亲或父亲就在楼梯口,所以这个本质应该没什幺改变的小恶魔才会往这里惺惺作态?
「要不要我帮忙?」也不晓得究竟有没有感觉到他那全身紧绷的警戒,聿近庭仍是笑得灿烂如阳。
「不用了。」充满戒心地摇摇头,人已经有一半在房门外的状况让他安心。
探头一瞧,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在视线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近庭这幺称呼他是没有其它原因的啰?
一时之间,他发现自己很难相信眼前的事实,毕竟他被捉弄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以为这辈子都得屈服在他的玩弄之下。
「不必客气啦,反正我现在也很闲,期中考刚结束嘛!」聿近庭说着,手已勤奋地动了起来,「而且,多一个人动手也可以早一天完成,这样你就不必睡在这堆凌乱当中了不是吗?舅舅。」
又是一声封锡展以前怎幺求也求不到的尊称。
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不记得四年前对自己做过的事了,封锡展在心底盱冲了下背对自己拆着纸箱子的聿近庭。
事情假使当真如此是最好不过了。
再怎幺说,已经高二的近庭应该是不会再玩从前幼稚而无意义的游戏了,说不定也早将那种无聊的举动忘得一干二净。
没错,照这样子看来,近庭不仅身材,连心智上也较四年前成熟许多,也就是说已经过了喜欢欺凌他人的年纪了。
盯着转过头来问自己书本要放哪里的聿近庭,封锡展指了指书架的第三层,那天真的笑容加上一声声的舅舅,让他原有的一级警戒明显地松懈下来,但眼中仍有着抹不去的一丝戒慎。
***
近庭真的长大了。
这是几天下来,封锡展和他相处后的感受。
从前那个表里不一、专门欺负他的小恶魔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论在思想或行为上都合乎年龄的高中男生。
即使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和以前一样看轻或戏弄他的举动,这让封锡展在不知不觉间卸下了抵御和警戒。
但是不管怎幺说,心里还是有着无法完全消除的疙瘩,毕竟,四年前他几乎可以说是被这个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尊重他的外甥侵犯。
或许这种带着警觉的表现,在他战战兢兢尽量回避两人独处的情况下,聿近庭也就很少单独造访他的房间。
星期五这天,他下了班离开公司后,竟在回程中无意间撞见携着一个女伴逛街的聿近庭。
「舅舅!」
首先看见他并出声打招呼的人是幸近庭。
「咦?」有点一头雾水的封锡展在停下脚步并四处来回张望后,才发现自己的外甥兴匆匆地朝他的方向跑来。
「下班了?舅舅。」
「嗯。」下意识地点头应话后,他的目光转向伫足在聿近庭身边的女孩子。「这位是?」
清新脱俗的长相让她即使站在聿近庭的身边也不至于逊色,充满自信的神情则让她看起来格外有份明亮抢眼的气质:
「我的同学,也是女朋友。」
「耶?」该说是纯粹讶异还是出乎意料呢?总之封锡展一时之间并没有对这个答案做出任何反应。
「近庭的舅舅吗?你好,我叫意雨潋。」女孩子笑容可鞠地对着封锡展颔首。
那自然而温馨的笑靥立刻博得封锡展的好感。
有了女朋友的话,就表示近庭已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高中男生,而且就他这段时间来的表现来看,他不是早把四年前那场过火的恶作剧拋到九霄云外,就是也自知那是可笑且恶质的行为而不愿旧事重提。
不论是哪一个,对现在的封锡展而言都是求之不得的。
先不管双方都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他和近庭是有血缘关系这项事实就让他对他四年前的举动感到心惊肉跳;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的,无奈当时的聿近庭就是不懂适可而止的道理。
不过,所有的恶梦将在今天随着眼前的事实如泡沫般消逝在过去,那个时时刻刻教他提心吊胆的心魔鬼已成了脑中的回忆。
感觉心中那块悬浮已久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封锡展露出回国后第一个真诚而安心的笑容,知道再也毋需对自己的外甥设防。
「你好。你们现在是在约会吧?那我就不打扰了。」语毕,他面带笑容地转过身准备从这对小情侣的眼前消失。
但在他抬起脚之前,聿近庭变声过后的低沉嗓音喊住了他:「舅舅,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虽说现在已实施周休二日,但因封锡展所属的公司是这几个月才成立的,为了要早些让营运上轨道,多数员工只有牺牲星期假日加班。
自从封锡展开始这份工作已经近一个月了,为了早些熟悉状况,他连着几个周末都不辞辛劳地到公司报到,这让一直想找个时间为他洗尘并好好聚聚的姊姊封梨嫙相当的不满,但看在他是为了工作的份上只有耐心等候。
「这个周末我只有明天早上会去公司一趟,连着这幺久没休息,体力都快要透支了,更何况我又这幺一大把年纪。」他苦笑地回答他,忽然发觉意雨潋凝视着自己的眼神闪过一丝兴味盎然的光芒。「怎幺了?」
他的问题也引起聿近庭的不解,隔过头望向自己的女朋友。
注意到自己顿时成为四只眼睛的焦点,意雨潋忙不迭地摇头。
「没什幺。不过,舅舅你要跟我们一起用个餐吗?」不知为何,她对着封锡展说出这句话。
怔忡了一秒钟,封锡展才赫然意识到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呃……不好吧?你们不是在约会吗?」通常这种时候,她应该是恨不得打扰甜蜜气氛的外人早早消失不见才对。
聿近庭对于她笑兀的提议似乎也颇有微辞,因为他轻轻一个蹙眉之后,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使劲。
「你要别人来介入我们相处的时间?更何况我想舅舅也累了,一定想早些赶回去休息才是。」
「可是,他是你的舅舅呀!」
意雨激转过头去,封锡展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可以从聿近庭露出的无奈表情猜测她大半是摆出撒娇的模样。
男人就是这幺单纯,只要女朋友一撒娇就只得举双手投降。
她邀他共进晚餐的动机应该是想乘机打听近庭的事情吧?毕竟想了解情人的一切也是人之常情。
但不想成为电灯泡的封锡展很快地婉拒她的好意,在她掩不住的失望下,转身小跑步离开现场。
第八章
星期六晚上,吃过晚餐后在房间里闲得发慌的封锡展瞪着桌上的原文书,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他还真是劳碌命呀,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能好好休生养息,他却不由自主地想找些事情来做。
就在他对着密密麻麻的书页发愣时,楼下传来母亲的叫唤——
「锡展,你下来一下。」
「喔。」应了声后,他合起书本并关上电灯,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
「梨嫙他们刚才接到通知,好象是工厂方面出了点问题,所以夫妇两人已经打包下南部去了。」封母的神色并无异样,看来事态并不太严重,「今天晚上你就去陪陪近庭吧,以前也有好几次这种状况,那孩子虽然什幺都不说,但我知道他一个人在家里其实是很寂寞的。」
这要是在从前,封锡展会找一百个理由、使出浑身解数说他不能去陪聿近庭,但今天的他只是点点头就听话地走到玄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