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从小就不爱听话,能猜到结局的故事对我而言不管情节多么引人,都不是好的故事,克雷格,我想你跟我的想法一样!”
绿眸危险的眯起,冷肃凝重的表情已经没有一点平时惯有的闲散,紧紧盯着黎殇,克雷格的瞳孔也在收缩。
“你是我们心目中的神。”
他坚定的陈述,语声沉冷。
“是么?”
不再意的笑了笑,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没有再看克雷格,反而转向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凯斯。
“中了肖恩的迷药,还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不过对我而言,却远远不够——闭上眼睛,放松精神,你会舒服的多。”
僵硬的身体连摇头都做不到,只是拼命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男人越发模糊的面孔,明明线条都已经无法分辨,他却能清楚的描述出那男人脸上最细微的波动。
“想摆脱药物的控制是不是?”
突然低声问,亲昵的语气如同在跟他分享一个共同的秘密。
想点头,却连眨眼都无法做到,头颅沉重如石,不凝聚全部精神与之对抗立刻就会颓然倒下。
“我帮你——你知道,不管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的,即使……”
他没有说下去。
他却想知道!即使……什么?他觉得那是一句关键的话语,他不能就这么被动的忽略。
喉头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拼命想要操纵自己麻痹的肌肉。
“还是没想起来?这说明什么呢?刺激不够不是么?只要足够的刺激,你自然会轻易找回自己!”
他的微笑灿烂夺目,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明亮,然后,他说,用歌唱的语调:
“我不接受背叛,任何背叛,我都不接受,你们每个人都要记住!我才是主宰!”
话音刚落,异变已生,雪亮的刀锋带着洌洌腥风划破凝滞的空气,鲜血飞溅,凯斯睁大双眼,看着面前微笑的面孔被鲜血层层掩没!
他抱着头,心神俱裂!
“你这回走不掉了,既然来了,就再也走不掉了!”
——他听到自己说,以一种渴切的语气。
“ 我是爱你,只爱你一个人,永远都是……但是,很抱歉,我能给你的,仅仅如此……”
——还是自己说的话,对谁?对自己面前的男人?
“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等着吧,我会娶你的,只有我能娶你!”
——嚣张跋扈的清朗嗓音不是自己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答应我,你不会去冒险,不会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不许你去,哪怕把你锁住,如果你一定要去找死,那么不如让我杀了你!”
——自己竟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只是因为……这个男人!?
“我最爱的人,名叫黎殇。”
“不——”他张口狂叫,伸出双手,却无法将自己的爱人拥进怀中:
“黎——殇——”
得此刀者终将以己血祭刀!
当黎殇颈上的血飞溅而出的瞬间,克雷格脑中清清楚楚的映出这样的文字,那是上古的梵文,写在羊皮书卷上,字迹鲜红。他做过测试,是人的鲜血。
这把妖刀是把嗜血的刀,谁得到它,必将为它所噬。他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将这把传说中的刀找到送给这个人,或许他想看看这个人还能创造什么样的奇迹,他想知道这个人的力量是否可以打破千年的诅咒。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他一直坚信这个人的强大足以让他控制这把饮过无数人的鲜血,邪恶难测的刀,他从来不相信他会失败。
即使这一切是他一手策划,看到这样的结局他却觉得自己像被彻底掏空了一般,仿佛灵魂已经消逝。
他不信神佛,只信自己,但是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黎殇已经成为他心中的神,成为他的精神寄托,而他心目中的神不该任凡人亵渎,所有对他不敬的人必须除去,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场戏。
但是,他却没有想过他的神祗或许只想做个凡人。
鲜血溅出,他的神也会流血也会死去,而……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绝对不是……
心念电转,身体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距离并不遥远,眨眼间他已碰触到向地上滑落的身影,耳边响起那个男人撕心裂肺般的撕吼,他抬头,看到那男人淡蓝色的眸变得赤红,几乎要渗出血来。他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成功的挣脱了药物和暗示的双重控制,温热粘腻的鲜血流过手背,他低头,看到怀中曾经的神祗毫无血色的微笑,他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轻蔑,他知道他已经看穿了他的伎俩,看透了他的自私,他无法独占这样美丽的生灵,所以不愿任何人有独占的权利——那是他深藏的私心。血,如泉水般从颈旁的血管涌出,同时消逝的还有他的生命。
不愧是修罗,这一仗你胜的漂亮!即使你死去,剩下的所有人都会在无尽的折磨中走向生命的尽头。
不管再怎么冷酷无情的人,心底深处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而他则是自己唯一的弱点了。如果他死去,他知道,自己一生将会在悔恨空茫的地狱中不得超脱!不止是自己!
苍白的面孔依旧浮现着胜利者的微笑,眸中常见的光芒却渐渐暗淡,他撤身后退,堪堪避开面前几欲疯狂的男人伸出的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他大喝一声,呼唤着自己尚未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的同伴:“帮我拦住他!”
一切事情皆因面前这个男人而起,既然背叛,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至少自己这么坚信!所以他不会让他碰触他!
看到奇和斯诺成功的拦阻了形如疯狂的凯斯,他撕下衣襟将仍在出血的伤口牢牢绑住。失血昏迷的男人毫无反抗的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总是神采飞扬的面孔如今却是异样的苍白,他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随着他渐渐死去。这就是他总是追逐着他的原因吗?不许别人碰触,自己又不敢碰触的那种暴躁的情绪,原来是这个原因——自己早已为他所迷,不可自拔?
“哭什么!”
瞪着一脸泪水还在不停哽咽的肖恩,他恼怒的叱责:“他还没死呢!你留下处理这些人,如果有任何纰漏,我绝不饶你!”
知道事件紧急,虽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神志清楚的点了点头。
“那他呢?也要让他忘了今天的事么?”
他指指困兽一般双目赤红的男人。
“不!让他清楚的记得!这也是黎殇的愿望!”
伤了他的人他会百倍讨回,这个人从来不会吃亏:“所以,打晕他就可以了!”
“老大,老大他不会有事吧?”
在克雷格走到门口的时候肖恩忍不住问。
没有回答,他只是推开门,迅速的奔了出去。
第 76 章
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案发生在春风和暖,繁花盛开的五月,死亡的人并不多,可是现场地狱般被鲜血染红的场景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人——修罗。
修罗杀人的案件都是无头案件,这一次也不例外。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曾经发生过什么,用任何方法都无法让他们记起。虽然新郎是个很值得怀疑的目标,但是百般查探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而且显然饱受打击的新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弄到后来,连心肠最硬的探员也无法再向这个男人提出任何问题。那时他们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痛苦是流不出眼泪的。
由于疑犯特殊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受到拘留,还可以进行正常的工作。
六月,他解除了与准新娘的婚约。
七月,正式收养了克莱斯·李尔,兰特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并且带着他搬出了李尔家族族长的城堡,住进了公司附近的豪宅。十六岁的克莱斯俨然成了凯斯默认下的继承人。
对于这样的变故,流传着种种的猜测。
有人说,因为自己的叔叔死在自己的婚礼上,所以凯斯心有愧疚才会这样培养克莱斯以补偿自己的过错;
有人说,其实杀死自己叔叔的人就是凯斯本人,他这样做是为了赎罪;
还有人说,凯斯根本不能生育,看到克莱斯是个可造之才,才会悉心培养;
更有人说,凯斯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这样做,其实只是为了李尔家族。
最后这个说法相信的人最多,因为所有的人都看到凯斯总是黯淡无生趣的眼神,每个人都注意到他不明原因的消瘦,其实,对那个男人更真实的想法是——那个全身被深沉的绝望牢牢笼罩的男人,似乎已经身处地狱。
不过最近又有了新的新闻,说是凯斯爱上了有夫之妇,因为相思难解,却又无力自拔,所以才会有了之前那些奇怪的举动,而那个有夫之妇就是罗伯特·裘德的妻子,不止一个人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到凯斯·李尔一身便装,等在裘德夫人的门前,裘德夫人一出现,他就会用一种忧郁的目光追随着她,淡淡的蓝色眸子里,有着足以让铁石心肠的人动容绝望与悲哀。
如果事实是这样,那么裘德家族在那场婚礼后迅速的跟李尔家族解除了所以的合作,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谁不知道,罗伯特·裘德爱妻成狂,有这样具有威胁力的竞争者,他怎么可能不发疯?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看见凯斯·李尔守在裘德夫人会出现的地方,而裘德夫人躲避他的举动也越来越明显,原本在重要的酒宴上还能偶尔见到那个娇小甜美的东方美人,现在是完全匿迹了。
虽然访问总被当事人拒绝,但是无孔不入的记者如同嗅到臭味的苍蝇一般时刻的守候在当事者的身旁,等待着企盼中的新闻,而曾经狂噪一时的,关于凯斯·李尔的那个同性情人反而被渐渐淡忘。时光流逝,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神秘男人,终于没有任何人再次提起。而这个时候,众人也终于注意到,凯斯·李尔跟他的母亲——美丽尊贵的丝蒂雯公主的关系,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也许只比陌路人好一点点了。
白雪纷飞的十二月,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凯斯·李尔宣布,克莱斯·李尔将替代他族长的位置,虽然他依然会在幕后帮助年轻的族长,但是大家明白,将李尔家族带上光明之路的凯斯族长已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无声隐退。
连曾经让所有人惊恐万状的关于修罗再次出现的新闻也被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中,一个家族的权利变迁没有多久,也只是名门贵媛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即使李尔家族大多数人冀望中的领袖是凯斯·李尔,但是在本人坚定的拒绝后也只好接受了无可挽回的事实。
尚幸克莱斯·李尔虽然远不及凯斯的魄力,用以守成已经足够。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还不如收心辅佐这位年轻的主事者,来得更现实一些。
转眼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五月。处于亚寒带的地区只是刚刚褪去早春特有的寒意,在亚热带的海边,则已经是骄阳似火了。
住别墅,买游艇,对于有钱人而言已经是过时的游戏,彰显财力的最佳方法则是拥有一座私人的小岛。
这个处于亚热带地区,植被茂密,景色宜人的小岛就是属于私人的财产。距离海滩不远的高地上,原木建造的别墅样的房屋建造精良,设计更是周到,屋子侧后方相隔半里之外是座小型的停机坪,虽然不大,却足以停靠四架私人飞机而不显狭小。
房屋的主人是个年轻的男人,现在正舒适的躺在沙滩上,头上张开的遮阳伞为他挡回了过于炽烈的阳光。古铜色的肌肤光滑亮泽,线条完美的肌肉匀称而不夸张,因为脸上盖着白色的草帽,所以看不到他的长相。
桌上的收音机中播放着曲调活泼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