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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抢走了。他爬起来,一步一步往汉湖山庄走,只有走到汉湖山庄,才可以有电话打了。
石梓走到汉湖山庄,已经是晚上12点多钟,他想给杜赞之打电话,但最后没有打,只给110 报了警。110 说,他们马上派人去追捕嫌疑犯,同时报告局领导。“石副市长,你就在那里等我们。”110 的人说。坐在汉湖山庄服务台的沙发上,石梓突然又想给卢业萌打个电话,甚至要让他开车过来接他,他觉得卢业萌尽管还像个孩子,但本质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坏,但回头一想,110 的人已经来了,再叫卢业萌不一定好,就没有打。
110 报警台的人接到石梓的电话马上报告给布维鹰,布维鹰也及时向杜赞之和梅初山汇报了。
“会有这种事?”杜赞之吃惊不小,他对布维鹰说,“如果不是你直接告诉我,我真不敢相信。赶快派人搜捕,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要亲自去,马上行动。情况如何及时告诉我和梅市长。”
杜赞之刚放下电话,容棋即打来电话,他对杜赞之说:“梅市长担心石副市长的安全问题,他说砸玻璃窗,绑架,下一步不知会是什么了。”
“梅市长有什么意见没有?”杜赞之间。
容棋说:“梅市长怀疑石副市长是不是得罪黑帮了,如果得罪了黑帮,情况就复杂了。”
杜赞之想说是不是跟董为案有关,但话将出口马上又改口说:“黑帮,黑帮,汉州也有黑帮了,让公安好好治治黑帮才行了。”
容棋说:“梅市长说,如果石副市长真出了问题,你和他都负不起责任。梅市长说是不是保护一下石副市长?”
杜赞之问:“怎么保护?”
容棋说:“梅市长的意思是想让石副市长住一段时间宾馆,安排公安值班。”
杜赞之说:“他不一定愿意。”
容棋说:“梅市长想让你出面跟石副市长说,或者我出面跟他说,这是市委市政府的意思,梅市长说石副市长年轻气盛,不轻易听得进别人的意见。”
“等他回来再跟他谈谈吧。”杜赞之说。
布维鹰带着10多个公安直奔汉湖山庄,将石梓接到车上,一边往石梓被扔下的那个地方开,一边详细向石梓了解事情的经过。
110 在前面已经搜查了一遍,在路上他们相遇时,110 讲述了他们搜查的结果: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一早,石梓首先给杜赞之打了电话。
“你有没有事,他们没有伤害你吧?”杜赞之间。
石梓说:“他们还没有把我怎么样。”
杜赞之又问:“绑匪抓到没有?”
石梓说:“没有。”
杜赞之说:“你没事就好。”
石梓问杜赞之有没有空。杜赞之说:“上午不行,你下午4 点左右再到我办公室吧。”下午4 点,石梓上到三楼书记办公室,杜赞之已站在门口上等他。当石梓走近他时,他伸手用力跟石梓握着。
“想不到事情这么复杂。”杜赞之看着石梓脸上被划的许多道口子,叹口气说。
石梓说:“看来他们这次也只是吓唬吓唬我,否则我肯定回不来了。”
杜赞之说:“所以你知道问题有多复杂了吧?”
石梓说:“我想这事跟砸我家的玻璃窗,跟谋杀董为一定有关系。杜书记,你看怎么办吧。”
杜赞之间:“董为的案子家属有意见,现在不是在进一步调查吗!”
石梓说:“必须另外组织一个专案组,专案组由市委直接领导,这样才有可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杜赞之想,这样公安不是怀疑我不相信他们了吗?他说:“让他们再查一查,如果确实有必要再成立专案组不迟。”
石梓说:“我已私下找过卢业萌,也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过,上次那几个冤死的男人跟董为一案完全没有关系,他们只是小偷,专从城里偷摩托车到农村去卖,几个人都有案底。”
杜赞之问:“他们手上的枪怎么解释,小偷会有枪?”
石梓说:“据我所知,现在汉州民间有枪的很多,如果将这些有枪的人组织起来跟公安对抗,还说不定谁胜谁负。”
杜赞之恨恨地说:“不能再听之任之了。”说着手机响起来,边皂德跟他约好,要跟他吃饭,现在催他了。“好好,我马上就到。”临走时叮嘱石梓:“你要多加小心。”
石梓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还得找你。”
杜赞之一脸笑容,他说:“好的好的。”
石梓从市委办公楼下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秦惠家。为了不给别人看到,他出了大院门口就上了人力三轮车。三轮车停在秦惠家的门口,石梓往里面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秦惠。石梓进门后,她左看右看才关上门。
两个月过去了,董家还没有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秦惠还泪痕满面,两个女儿终日陪着她。这时卢业萌也在。他知道石梓一定有重要的事,自己先走了。董菲一直送他到门口,他们已经很缠绵。
石梓问秦惠那份材料找到没有,秦惠说还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董为后来又换过地方了。石梓说,你慢慢回忆一下,找到再说吧。他不敢提他家玻璃窗被砸的事,也没有说昨天傍晚被人绑架的事。只是反复叮嘱她们小心。
秦惠的两个女儿明显瘦了,石梓看着她们。已就一阵酸楚。
“我走了。你们要多保重。”石梓说,“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也可以给杜书记打电话,杜书记对你们也很关心。”
秦惠说:“代我们谢谢杜书记,他那么忙还为我们的事操心。”
石梓出了董家的门,一辆电动三轮车即主动迎上来。秦惠目送石梓坐的三轮车消失之后才关上门。石梓突然觉得饿了,他现在才记起他今天只吃过两个馒头。
“前面有地方吃饭的就停车。”石梓对三轮车司机说。
三轮车快速往前开,过了花园街就急转弯向汉北公园驶去。汉北公园就是石梓做建委主任时建起来的,他说汉州没有一个让市民休闲的地方,好不容易游说各方人士捐资,移植了不少大树,道路和亭子等配套设施也基本建好了,很快就可以向群众开放。石梓心里在想事情,当他探头看时,三轮车已开进工人正在施工的工地,那里断砖支撑模板乱七八糟还待清理。
“怎么到这里来了?”石梓问。
三轮车司机说:“你不是要来公园吗!”
石梓生气了,他说:“转回去!你真是乱弹琴!”
这时,一间刚建好还没拆模板的亭子里突然钻出两个汉子,直奔石掉这边来。石梓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车夫见石梓跑了,连三轮车也不要了,抢先追过来。石梓大学时是篮球运动员,跑步水平不错,只是现在肚子饿,没跑几步就冒虚汗。好在他对这个地方情况熟悉,眼看三个男人要追上他时,他不顾一切翻进一条深沟,钻进一条排水管里。天黑下来时,石梓钻出排水管,艰难地爬上水沟,一步一停地往城区移,当他走到大路口招呼三轮车时,汉北公园方向响起两声枪响。
石梓想,只能到杜赞之家去了,其他地方都不安全了。他让人力三轮车师傅将他拉到汉州开发区。好不容易到杜赞之家门口时,杜赞之家没人。杜赞之常不在家,宋双如果碰到医院有事,她也会过去,有时就到她父母家,他儿子杜克又在国外。他要用手机给杜赞之打电话,摸了摸,今天才买的手机掉了。是不是去宋白家?去宋白家,会不会给她家带来麻烦?他马上想到来白的母亲此时不会欢迎他。
“拉我到卖吃的地方去。”石梓说。他觉得,无论如何,吃饱了才行。
三轮车将石梓拉到食街时,城区警笛齐鸣,三轮车师傅问擦肩而过的一位工友:“出什么事了?”
“听说石捧杀了两个人,现在公安到处抓他呢。”工友说。
“哪个石梓?”三轮车师傅问。
“有几个石梓,不就是那个副市长吗?”工友说。
石梓估计刚才汉北公园枪响死了人,然后诬陷他杀人,再堂堂正正追捕他。他意识到,杀害董为的凶手已经狗急跳墙了。他再次摸衣兜,想摸钱给三轮车师傅,但兜里根本没有钱。
“师傅,真抱歉。”石梓说,“我忘记带钱了。”
三轮车师傅一听就生气:“我拉了你那么远,这怎么行?”
石梓说:“不行也没有办法了,哪天我碰到你再加倍还你。”
“你家在哪里,我拉你回去。”三轮车师傅说。
“要不这样,你帮我到电话亭去打个电话找个人行不行?”石梓诚恳地问。
“车费都没钱付,哪来钱打电话?”三轮车师傅说。
‘你只要帮我找到人就好办了。“石梓说,”我会重重谢你。“
“要是找不到人呢?”三轮车夫说,“你别再坑我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我找的不是一般的人,是汉州市委书记杜赞之。”石梓说,“我跟他是朋友。”
“你真是发神经了,算我倒霉,你快下车!”三轮车夫不客气地说。
石梓想在公用电话亭呼杜赞之,但又担心到时杜赞之没呼到,电话费又没钱交,一旦跟人家争执起来给要抓他的人发现,就完蛋了。杜赞之可不轻易给一个公用电话用户复机。他又想是不是呼来自,但此时又怕连累了她。“我真的无家可归走投无路了吗!”石梓突然觉得非常悲哀。他沿着一条阴暗的小路往前走,竟走到了市医院太平间的外墙。他毛发倒竖,只是汗已经没有了。
这时杜赞之正从歌舞厅包厢里出来,手机不停地响。
“杜书记,听说石副市长杀人了。”容棋说。
杜赞之吓一跳,忙问:“什么时候?”
“刚才,9 点多种的事,我听说后马上给你打电话,但一直没打通。”容棋说。
“知道了就是了,让大家不要传。”杜赞之说,“也许是谣言。”刚跟容棋讲完话放下手机,宋双就在家里给他打电话。
“听说石捧杀人了,是吗!”宋双问。
杜赞之说:“也许是谣言,你不要听那么多。”
宋双说:“宋白刚打来电话,她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她要问你呢。”
“告诉她别听人家瞎说。”杜赞之说,“石梓不会轻易杀人的,事情复杂着呢。”
杜赞之想打个电话问问布维鹰,布维鹰倒自己打过来了。
“我们只是怀疑。”布维鹰说,“9 点多钟时,汉北公园水沟旁边打死了两个人,距离不远处发现一部手机,经查,是石梓今天才用的。我们一直找石副市长但找不到,10点一刻,有人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搭一辆人力三轮去到你家门口,估计那个人是石副市长。但当时你家里没有人。”
“死者是谁?”杜赞之问,“石梓为什么要杀他们?”
布维鹰说:“两个都是公安干警,我们初步分析,石副市长可能将他们约出来了解什么情况,后来双方发生争执,石副市长就抢他们的枪并开了枪。”
杜赞之说:“现场情况一定要搞清楚,尽量搞细一点,在没有完全证实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向梅市长和我报告。”
“是。”布维鹰在电话里说,“杜书记请你放心。”
接着的电话是容棋打过来的,容棋说梅市长想让公安干警尽快找到石梓。
杜赞之明白梅初山的意思,“找”事实k 是“抓”,但一旦抓错了,怎么办?
“梅市长说,如果石副市长再杀人,你和他都不好交差了。”容棋说,“梅市长的意思是找到石副市长之后,将他保护起来。”
杜赞之说:“让公安先研究拿出个意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