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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不悦地瞪着他。
“没什么,总之,麻烦你去跟那位猴子说,等我领了钱再去付帐。”他又堆起招牌的耍赖笑容。
“要去自己去!”妈的,她又不是他的跑腿。
“你和猴子的交情比较好…”他小心地套着话。
“交情好是一回事,这和赊欠款项最好别掺上关系。”
她脱口而出。
沈拓眼神一敛,心思从她的性别绕回正事,开始揣想她究竟和猴子有多熟?
他早就听说“水源洞”是个赃品的大宗销赃处,在那里进出的有大半是道上的小偷,那天阿标带他去那里喝酒主要原因是想打探一下那里的底细。只可惜一切都看不出端倪,那只猴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十年前的偷儿在台北安居落户,开了间PUB,挂着卖酒的招牌,暗地经受同行间的货品,进行交易,猴子要是真被逮住,肯定要蹲一年八年的苦牢。
而以易侠君对他下手的技巧来看,她干小偷这行也有一段时间了,若非他也是个中老手,皮夹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这两个人会不会见过那位“怪盗游侠”呢?机率相当高。
“也对,是谁说的,钱是损坏交情的最佳杀手,看来你对猴子还不错,你们很熟吗?”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还好啦!偶尔去他那里喝个酒,杀杀时间而已。”易侠君并不承认猴子是她朋友,唯一勉强称得上朋友的,应该是她的室友段藏和到美国去的停朗青吧。
“哎!可怜的我都没人来爱,孤孤单单度过无数的夜晚……”他胡乱哼着曲调,自我涸悦。
“怎么会孤单?昨晚我就舍身陪君子了,还有那天晚上不是也有个少女对你投怀送抱的……”易侠君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说出话来。
沈拓蓦地瞪大了眼,这句话加上她此时的神态和语调,让他想起了那个将大陆妹塞给他的人……
没错,声音清脆,那一颦一笑,不就是那个可恶又杀千刀的陌生人?
“是你!”他从床上弹跳起来,冲向她。“就是你!”
难怪他总觉得她很眼熟,竟差点被她蒙过去。
易侠君自知说溜了嘴,连忙转身要溜,可是手才碰到门把,整个人就被沈拓从后包住。
“好小子!原来是你!”他大喝一声,将门压回去,正好将她困在他和门之间。
易侠君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什么我?你在说什么?”她半转过身子,佯装胡涂,被突然侵近的他搞得浑身僵直。
“哼!别以为我醉了就什么都看不清,我醉得再厉害也能保持三分理智,这点你从昨晚我还能带你回家就能窥知一二了,我只是被你偷了皮夹,气得没时间将你和那晚把顾永长家的大陆妹丢给我的人联想在一起,现在倒好,你自己招供了吧!”他低头朝她冷笑,森白的牙齿像个找到猎物的吸血鬼般骇人。
她觉得有点窒息,他的眼耳鼻唇倏地在她眼前放大,五腑六脏被强烈的压迫感笼罩着,让她无法正常呼吸。
“我……我招供什么?什么大陆妹,什么顾永长,我全都听不懂!”头拼命往后挤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强作镇定地否认。对于这种事,能赖就赖到底,不然一被抓住把柄会连带地把“怪盗游侠”的底细都掀了出来。
“你再怎么辩也没用了,说!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和那个少女在一起?她在当天夜里被人从顾永长住所‘偷’了出来,与她一起失窃的,还有一颗价值不菲的天然红钻……你和‘怪盗游侠’有什么关系?”沈拓把地堵在他的双臂内,犀利地追问。
易侠君有可能会是游侠的拍档吗?
或是…她本身就是“游侠”!他心一凛,被震荡出来的这个答案惊住了。
可能吗?
搞得警方乌烟瘴气的怪盗竟是名女子?
“什么啊?我是在路上捡到她的,那天我正好经过‘水源洞’,就看见她倒在门边,才会好心将她交给你,这也有错吗?”他把她和怪盗之间做了联想,让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不动声色地加以掩饰。
“少来!我来回走了台北大街小巷数万次,怎么从来不曾捡到‘人’?再说,你为何单单把她交给我,不交给别人?”他要是信了她的鬼话才叫白痴。
“你是警察,把一个来路不明又昏迷的人交给你又有什么不对?”她伸手推着他的胸膛,不愿再这么地被个男人困住。
“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是警察?”他文风不动,抓住她话里的疑点追问。“我穿着便服,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分?”
“这……”猴子告诉她的,但猴子怎么会知道?现在想来,猴子似乎对上门的客人都非常注意,但这些话说出来可能会害了猴子,她还是别提的好。
“你甚至不认识我,就放心把少女交给我,这种不合常理的事能不让人费疑猜?”沈拓双手还是撑在她耳旁的门板上,冷冷地问。
“你以为那条街上的人对警察都没戒心吗?在那里出入的是什么人他们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你沈警官有多神秘?要知道你的身分还不容易,而且,我正好听见你的处男告白心想,把少女交给你一定最安全,才会将她塞给你。”她说得它无漏洞可寻。
“是这样吗?”沈拓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那里头有着狡侩的眼光,虽然她解释得很圆满合理,但他仍未消除对她的怀疑。
这个易侠君不是个简单角色,她有最大的嫌疑。
“是的,我是好心没好报,才会救了那少女还被疑神疑鬼。而你,我将少女送你是给你功劳领,你想想看,一个刑警在酒吧喝了一夜的酒,到头来还有东西让你交差,这还不好?”她终于扳开他的手,迅速脱离他,并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说得好像她给了他多大的恩惠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沈拓哭笑不得地扬了扬眉。
“难道不是?”她双手环在胸口,下巴抬得好高。
她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还真有点像个女人!沈拓乱不能适应她不经意展露的这一面,心头突地被电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倒宁愿她是个男的。他现在最怕和女人有任何纠葛了。
“好吧,暂且信了你,不过你最好留个电话号码和地址,那个少女的身分一时还搞不清楚,我就把你当她的临时监护人……”沈拓说着从桌子上找出纸笔,打算询问清楚易侠君的资料,他的行动电话正好这时响了起来。
他匆忙地在地上的衣服里找到手机,转头要易侠君等一等,不料一回头,她已乘机溜出大门。
“别走!等等,易侠君……”他扯开喉咙大喊。
“我没空当别人的监护人,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你另外找人吧!或者,就你来当那少女的监护人,说不定还会有个恋情产生,到时你就可以告别处男生涯了!“易侠君大刺刺地讥笑他一番。她岂会傻傻留下电话号码和地址,开玩笑,她的住处要是让一个刑警知道,那她这个怪盗不就没戏唱了?
“回来!”沈拓急着跨过堆满臭衣服的地板拦她,一个不慎还是被衣服绊倒,高大的身体像座巨塔般倒下。
“后会无期了,沈拓。”她轻笑一声,将门带上,还使了点小伎俩将门由外锁住,才悠悠哉哉地走下这栋破公寓。
“妈的!姓易的,你觉把我锁住了,回来——”沈拓的咒骂声从三楼传出,划破了小巷弄中宁静美好的午后。
易侠君靠在转用墙上笑得东倒西歪,凭沈拓这种三流刑警,想抓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警方难道都没人才了?可悲啊!
第四章
一早,向来是迟到纪录的保持者沈拓破天荒地准时到管局报到,把所有人惊得以为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其实,他会这么早到,完全是接连几天想着有关易侠旨的事想得睡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睡过的关系,他琶是没头没脑地想着她,想的次数甚至超过了正常数值,也就算这种情形解释成工作上的关系,依然不合逻辑,因为他想起她身上体香的时间竟远比推敲她来历的时间来得多。
为了让自己从这奇特的情绪中振作起来,他决定到局里的资料组查查看有没有她的详细资料,免得自己者是有藉口想着她,因此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全台湾才在前年完成每一位国民档案资料的建档,配合身分证上的条码,使警方办案更形方便。他相信,只要利用警局里的特有电脑网路,要查出易侠君的来历应该不难。
踩着情懒的步伐晃进刑警局资料组,他立刻朗声和每一个女职员打拍呼,“哈罗!各位美女早!”
众女性同胞头连拍也不抬一下,没人理他。
沈拓在局里是出了名的没人缘,爱搞笑,又不修边幅,那很少于净整齐的外形让他永远进不了女人的眼,除了一些妈妈桑级的老大婶会和他抬点杠,年轻一点的对他向来敬而远之。
得不到回应,他耸耸肩,悄悄来到被称为局里最美的“一朵花”吴桂芬的身后,笑嘻嘻地道:“桂芬,有件事想请你。他是走旁门左道进来的,正式的学科都没学,更别提电脑这种时髦的玩意了。
“谁要你进局里从不补上电脑课?懒人让吴桂芬不屑地瞪他一眼。
“我很忙啊。”他无辜地摊开手。
“哼!忙着泡婉!”她对他着实没半点好感。
“哪有?我一直都非常尽忠职守的耶!”他大声替自己申冤。
“算了吧,阿拓、我们都知道你怎的是酒神,守的是女人!你啊,浪荡子一个,别太接近我们桂芬。”一个欧巴桑开口损他。
“就是啊,疯虾蝗别想吃天鹅肉!”另一个小姐挖苦道,引发众人一阵讥笑。
沈拓也不生气,被莫落惯了,他已把这些言沦当成家常便饭。
“天鹅肉吃不到,当心我吃鸡肉……”他看着那位出言不逊的小姐。
“啤!你把我当成鸡啊?”
“你自己要承认你是鸡,我可没说!”他笑着撇清。
那小姐怒目瞪他,转开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