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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熄了蜡烛,房间里暗下来,我窝在花潜怀里睡,半夜醒来,借着月光,看见他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不睡?”我问。
“睡了,刚刚醒来,想起一些事,睡不着。”他摸摸我的头发,“你睡吧,别管我。”
“是什么事?”我支起身子,好奇的问。
“我在想,要如何才能提高花记货物的销量。现在我们虽然成功挤进京城市场,可只是数以千计的小铺之一,要怎么才能脱颖而出呢?”
“想提高销量,当然要做广告了!”我顺口说。
这是最基本的嘛,连我这个经济科最差的学生都知道。
“什么是广告?”花潜一听,连忙追问。
“广告就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书上到底是怎么定义广告的,只好抛了个媚眼给他,然后说,“你刚刚又没有看到我朝你挤眼睛?”
“屋里这么暗,我怎么看得见?!”
“说对了!虽然元宝我的眼神这么迷人,可你看不见,也没有用。同样道理,花记的货品虽然好,可多数人都不知道,又怎么提高销量呢?做广告就是让大家都知道我们花记,都知道我们花记有一种蜜粉非常好!”
花潜的眼睛一亮:“那么到底要如何做广告呢?”
“有很多方法啊,比如我们可以在几千张纸上写花记蜜粉的介绍,然后贴遍大街小巷……”
“这恐怕不行……”花潜立刻说,“这样做太扰乱治安,会惊动衙门的,我不想惹事。”
“那么……”我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现,“我们可以请形象代言人!”
“形象代言人?”花潜重复了一遍,似乎没弄明白。
我于是耐心的解释给他听:“在广告学里,有一个‘3B原则’……”
“什么是三壁原则?”花潜打断我。
“听我慢慢讲啊,古代人!”此时,身为现代人的我,不禁自豪起来,“‘B’是英国……噢,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番帮的语言,‘3B’就是指‘婴儿、动物和美女’。就是说,当这三种东西出现在广告中,效果是最好的。我们既然卖的是美容品,自然是找美女来作形象代言人了!”
我正洋洋得意的说着,忽然发现花潜异样的眼神,脑子一转,蹦出一个不祥的念头,忙指着他的鼻子,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该不会要我装女人,来代言花记吧?!”
“你代言?!我可不想辛苦经营的买卖倒闭!”花潜很不客气的说。
“喂!士可杀不可辱!”我朝他挥拳。
元宝我比过宋玉,气死潘安!你不拿我当镇山之宝,反倒百般贬低?!
花潜抓住我挥过去的拳头,气咻咻的问:“我问你,你明知道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不早说?害我白白苦恼这些天!”
“你又没问我!”我抢救回自己的手,龇牙咧嘴的揉着。
“难道你根本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没有啊,我觉得我们现在情况很好,每天都有的赚呢!”
“元宝……”他哭笑不得,“你可真是知足常乐。”
“才不是!”我一挺胸,“我要富甲天下!”
“凭你这个小笨蛋,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下辈子也休想!”花潜一脸不屑。
又羞辱我?!
“谁说我没有商业头脑!”我朝他扑过去,“你欠我的接吻费,说好一月结一次,什么时候给?!”
“咦?上回不是改成一百年结一次了么?”
“什么时候改的?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上个月初五,你在我身子下面咿咿呀呀的时候。”
是么?我努力回想。
有可能哦,花潜功夫这么厉害,我为图一时之快,没准儿就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
“所以呢……”花潜搂着我躺下,“我们要一起生活一百年,到那时再算总账……”
我贴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想。
一百年,大概就是一辈子了吧……
***
第二天一早,花潜就出门去了。我依旧跟银票和金子一起,到荣盛的铺子去。为了给银票制造机会,我总是故意走开,剩下他俩二人世界。
晚上收工,银票忽然说有事情要办,自己走了。回到客栈,花潜还未回来,剩我和金子两个人吃饭。饭桌上,金子似乎有心事,吃的很少。
我担心的问她:“怎么了?病了?”
她犹豫了半天,才终于开口:“元宝,我做错了什么事么?”
“呃?”我莫名其妙。
“你今天一天都不愿理睬我。”金子可怜巴巴的说。
“噢……那是因为……”我挠挠脑袋,“我在帮花潜想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有点儿走神。”
“原来是这样!”金子拍拍手,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呢,一直担心。”
“我永远都会喜欢金子的!”我瞧她灿烂的笑容,忍不住捏捏她的小粉脸。
金子跟银票,还真有夫妻相呢,笑起来都明媚如春。
金子蹦蹦跳跳的回房去了,我想到街上转转,才迈出门槛,却看见银票背对着门,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手里捏着个黄澄澄的东西。
“嘿!怎么不进去?”我悄悄走过去,一下抢过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吹的糖人。”银票扬起脸,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吹气的动作,“刚才在店里,金子说过想吃。”
我惊讶他的细心,不禁揶揄道:“想不到你追女孩子还真有一手!”
银票的脸微微红了:“我……我只是想她开心而已……”
正说着,金子从房里出来,看见我手里的糖人,脸上绽开了笑容。她飞奔过来,接过糖人,高兴的问:“元宝,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我连忙解释:“不……不是……”
银票忽然打断我的话,他向金子笑了笑:“一定是你以前跟他说过,他可一直记得呢。”
金子扭捏起来,撤了撤衣角,拿着糖人回去了。我不解的问银票:“你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糖人其实是你买的?”
“如果糖人是你买的,她会更开心。”他起身走进客栈里面,声音轻轻飘过来,“我说过,只要她高兴就好。”
我瞧着银票的背影消失在门里,仍然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原来金子喜欢的人竟然是我!
“元宝,发什么愣呢?”有人在我背后拍了一下。
我回过头,看见花潜喜气洋洋的脸,暂时忘了烦恼,抓着他问:“有什么高兴事?”
“呵呵,我已经找到一个绝佳人选,为花记作广告!”
“谁?”
花潜故作神秘的说:“自然是位绝色美女,我的红颜知己。”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我心里直发酸,忍不住说:“有什么了不起,也有人一直暗恋我呢!”
花潜却气定神闲的说:“我知道,不就是金子么?”
“你也知道?”我惊讶的张大嘴巴。
“花府上下都知道,只有你这个小傻瓜不知道。”
总骂我是傻瓜!
我噘起嘴,气哼哼的回房去,蒙上被子睡觉。
花潜吃过饭进来,斜倚在床边看账本。我实在忍不住,一掀被子爬起来,缠住他问:“你说的那个红颜知己,到底是谁呀?”
“怎么,吃醋了?”花潜所问非所答。
“我才没有!”我自讨没趣,重新蒙上被子。
哼,你不说就算了,元宝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第十一章
广告的效果实在巨大,不出半月,花记的蜜粉成了京城最畅销的商品,官宦富商的女眷趋之若骛,几近脱销。花潜趁热打铁,又连开了五间药铺,主打“伟哥”。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花记”的大名,花记的其他商品也跟着畅销起来。
巧的是,花潜的药铺,几乎都开在一家叫“济世堂”的药铺附近,挤得人家生意惨淡的可怜。
我觉得奇怪,偷偷跑到济世堂去看,发现他们匾额上的大字旁边,刻着两个篆体小字——钱记。
钱?莫非是钱老板的买卖?
我心里一动。
看样子,这两人的梁子结的还不小呢!
我想着,转身要走,赫然发现钱诚正站在我身后,悠然的摇着扇子!
天!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可不想被他抓住泄愤!
于是,我慌慌张张的作了两个假动作,打算晃过他逃跑,却被他一把抓住,笑呵呵的说:“元宝,好久不见,咱们喝一杯去!”
“不不……我还有事……”我怕是鸿门宴,慌忙推托。
哪知钱诚根本不听,硬将我拽进旁边的一间茶馆。我见茶馆里有不少人,才有些许放心。
钱诚总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
惊魂未定,就见钱诚朝我眨眨眼,暧昧的说:“元宝,你该怎么谢我啊?”
“呃?”我被问的满头雾水。
“哎呀,若不是我为你引荐惜惜姑娘,花老板又如何能请她出面为花记扬名?”钱诚一副邀功请赏的表情。
原来花潜所说的绝佳人选就是惜惜姑娘?!
我有点不信:“惜惜姑娘是……呃……青楼女子,怎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呵,惜惜姑娘是京城名妓,哪个男人不迷恋她?哪个女人不嫉羡她?她若出面说最喜欢哪家的脂粉,剩下这些女人为了留住丈夫情郎的心,必然纷纷效仿。真是个好主意,难为他竟想的出来!”钱诚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我得意忘形,忍不住告诉他:“他才想不出来,这可是我的主意!”
“你?!”钱诚吃了一惊,但又迅速显出不相信的样子,“是吹牛吧?”
“我才不是吹牛!”我被他一激,将那个“3B原则”原原本本给他讲了一遍。
钱诚一边听一边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等我说完,他却没有大加赞赏,反而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主意,倒成全了一对璧人,听说花老板要为惜惜姑娘赎身,娶她为妻呢!”
我的心即时一空,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说什么?是真的?!”
“噢,只是传言,作不得数的,作不得数的。”钱诚见我脸色不对,忙打哈哈。
我心乱如麻,再也没心思呆下去,站起来说:“那个……钱老板,我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
钱诚也站起来:“也好,恕不远送了。”
我胡乱点点头,从茶馆出来,跑回客栈,正碰见花潜出来。
他看见我,犹豫了一下,说:“元宝,我去办事,晚一点才回来。”
我愈发觉得他神色有异,咬咬嘴唇:“我等你一起吃饭吧。”
“别等我了,当心饿坏身子。”他笑笑,摸摸我的头,大步走了。
我摸摸头顶,他刚刚揉搓过的地方,那暖暖的温度还残留着,同昨天,同前个月,同他第一次作这个动作时一模一样的感觉。
那只是传言而已,我不应该怀疑他的!
整个下午,我的心都惶惶的,想倒水,却打碎了茶碗,想蒙头大睡,脑子里却像捅了马蜂窝,嗡嗡乱响,只好又坐起来。
发了一会儿呆,我爬到床下,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