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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桌子后,曾诚就去撩板凳。这时酒吧里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这个人,曾诚认识。是佳佳所谓的死党陈浮。陈浮算得上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个周末都来。迥异于这里的特别,陈浮很普通。每次来的时候他几乎都很少说话,总是点杯可乐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坐一晚上,直到疯狂落幕才静静离去。
因为大家都是特别的,所以陈浮的普通在特别里也就更特别了。因为,这种特别曾诚很喜欢观察他。其实,曾诚对他不陌生。在佳佳那里曾诚已经很熟悉陈浮的味道。
佳佳的象册里,两人的合影很多。笑得一脸灿烂的两个少年,憨厚的白牙上泛着的是曾经清涩的光泽。佳佳的毕业纪念薄里有陈浮龙飞凤舞写的两个大字 ——惜缘。佳佳的衣柜里有两人出去旅游时买的套头圆领衫。佳佳的电脑里有陈浮为他拷贝的歌曲。佳佳的手机里有陈浮的电话号码。可他从来不打……。
如此,如此,佳佳的生活里满是陈浮的味道,只是陈浮却很少出现在佳佳的生活中……
想到这里,曾诚看向舞台。
那里,佳佳卖力的唱着一首叫化蝶飞的新歌。歌曲谈不上好听,但胜在节奏感过强。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节奏里疯狂。这是最后一曲了,唱完这曲歌酒吧就该歇业关门了。所以,很多人依依不舍,疯狂买醉,怕酒越喝越悬,但激|情退后冷风那么一吹,哎,其实该干嘛还得干嘛。
生活总得继续,空虚的根源是堕落。
很多年后,曾诚以他自己在酒吧里的体验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但当时,曾诚只是觉得酒吧关门太晚,总让他睡眠不足。
酒吧终于关门了,舞台上的灯光一下全灭开了。黑暗中,曾诚看到佳佳孤单的站在舞台上,再后来就是陈浮走上了舞台。黑暗里两人没有拥抱没有接吻,只是对视许久陈浮才缓慢的开口。“再过半个月我就要走了。去纽约的总公司,护照已经拿到了就只等签证。”
“啊,恭喜恭喜,请客请客。”佳佳跳了起来,很是激动的拍着陈浮的肩。
陈浮微笑,说了句那是当然。然后默默离开。
他们是死党,回家的途中佳佳又向曾诚重复了这句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说给曾诚听。只是回家后佳佳血红着眼打开电脑联机。那天晚上他打了通宵的游戏,令曾诚的梦里全是怪物和金条。
所有的故事都有落幕的时候。
后来,再后来,当陈浮彻底离开的时候曾诚有了这样一句感叹。
不过现在,他还只是感叹自己的前途渺茫。
又是一周过去,曾诚的行踪终于被人发现。只是发现他的不是他老爸而是隔壁的班花金莲。
当时,曾诚仍然在倒垃圾。远处,金莲路过。
于是,巧合就这么产生了,孤独的倒垃圾的少年与哀怨忧伤的独行少女在垃圾丛生的后巷相遇。两人相对无言。半晌,曾诚才懵懂的问了句。
“学校里没什么事吧。”
“你爸爸来找过你好多次了。”
“我爸爸来找我。”曾诚的鼻子有点酸。多日的委屈和孤独一瞬间全都涌上了心头。
此时,他忽然觉得他们真的是一对父子。这种关系不是不好,只是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
大概没有人可以选择吧。出生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呢?那时候老爸又是怎么样的呢?会是笑着说,啊,我的小宝贝。想到这里曾诚寒了一下,他直觉他老爸应该是到处嚷嚷我有儿子啦。
慢慢的曾诚笑了起来,挠挠头他很害羞的邀请杨悦。“你等会,我请个假,我送送你。”杨悦没有做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再后来就是两人无语的走在X大的那条校园路上。
这时风慢慢的吹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忽然间好象时空交错,曾诚觉得一下子似乎回到了认识佳佳的那个晚上。那晚也是这样,风不停的吹。过得真快啊,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差不多还有两个也就要高考了。那时自己又在哪儿。或者说高考到底参不参加。
这个问题很严重也很茫然,曾诚思考,思考的答案还没出来的时候杨悦发话了。“送我到这就好了。”她招来了辆出租车,没有给曾诚拒绝的余地。临上车的时候,杨悦忽然很小声的说了句。“曾诚你喜欢的是男生对不对。”
曾诚反应不及,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夜色里留给曾诚无非是她那飘逸的白裙。
然后,曾诚一个人在街灯下伫立了很久。他不是伤感而是震惊。等他回过神来,时间已经飞速前进的到了11点。飞奔而回,经理将他骂了个狗血临头。
下班晚归,佳佳早就闪人了。
等曾诚也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夜里三点过了。
夜里三点过,佳佳一个人靠在阳台上唱歌。
幸好,周围的住户不多,不然,110多半前来报道了。走过去,曾诚坐在了佳佳的身旁。佳佳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对着遥远的夜色唱歌。
当微风轻划过了林梢
这夜色正好
你就静静靠在我身旁
看灯火亮起
为什么会伤心
又为什么叹息
今夜一去不回
时间尚早快和我拥抱……
这是曾诚第二次听佳佳唱伤感的歌。这个时候的佳佳很动人。不过,曾诚也知道佳佳唱这些歌的时候多半心情不好。所以他很知趣的没有做声,陪他看那远处的风景。远处,其实就是黑呼呼的一片。当然天上的星星除外,其实这个夜色不算很好。
“你说,纽约是不是很远?”没头没脑的佳佳突然出了声。
曾诚楞住。“很远。”
“有多远?”
“得坐飞机。”
“坐飞机啊。”佳佳叹了口气没再做声。曾诚也没做声,时间已经很晚了,该洗洗睡了。白天的疲累让他无法去思索别人的落寞。于是,曾诚回房睡觉。
但不知怎么的,那晚曾诚的梦里又全是佳佳的歌声了……
故事开始了就会有结束的时候,曾诚是这样认为的。他自己的故事……在两天后出现了转机。
俗话说,天下没不透风的墙,这是绝对的真理,在杨悦发现他后的第二天林立就找上门了。林立和他是死党,同时林立和杨悦也是青梅竹马,杨悦知道的没有理由不告诉林立。
看见林立的时候曾诚很尴尬。那时他没有到垃圾,他只是站在台下端着一大瓶红酒。
“你小子,真不够意思。”林立的开场白是这样的。然后两人全然不顾经理的嘶吼翘班了。等他们在路边摊猛灌下几杯杂啤后,曾诚才觉得后悔。
今天的工资泡汤了。曾诚想,再次干完了杯中的啤酒。
“杨悦说你在这儿。”林立也干了一杯。“不是为了你小子我还真不会来这种地方。”他说这话的时候舌头有点大。
曾诚知道林立的酒量不好,几杯黄汤下肚走路就会打哆嗦。不过很多时候他都不介意自己的腿会打哆嗦。笑了笑,曾诚觉得很多事情没必要瞒他,虽然也瞒不住。
“我,我大概是同性恋。”说这话的时候曾诚还是很犹豫,原来所谓的自我剖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没有做出评价,林立很沉默的喝酒。曾诚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变凉。就象无底洞那么幽怨的凉。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太特例独行了吧。
曾诚苦笑,这时候林立又开口了。“你不是喜欢我吧。”
一口啤酒喷了出来,曾诚看着林立那张满是青春豆的脸。
“我怕你喜欢我。”
“靠!”林立揣了他一拳。然后喝酒。
酒过三旬,都有了那么点浮世沧桑的味道。于是,酒醉的少年借着酒意开始思索人生问题。“你就在这呆着啊,你爸找你好久了。”林立问,曾诚只是拧开了第五瓶啤酒。其实,他不是想在这儿呆着,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合适在哪儿呆着。
“快要考试了吧?”想了想,曾诚觉得这个话题更能让两人有共同语言。
“恩,快了,时间真快,我怎么觉得我才刚进高一就高三了。”林立很是感叹,曾诚笑骂他无事装忧郁。不过,林立却一本正经了起来。他说,“我不是装,是真的忧郁。你也知道我的成绩和你是一个档次,但是不考大学我还真不知道做什么。蹬三轮车太他妈丢人,扫大街,机会不多。你说,除了考大学我们还能做什么?”
林立发泄着心中的郁闷,曾诚的心也跟着他的话同时郁闷。其实,考不考大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个人。想到这里曾诚长长的叹了口气,将第五瓶啤酒干光了。“这么说来我们是无路可走了?”
“有,有路。考不上大学咱就后校门摆摊去,听说那里卖毛片的一天都能挣个千儿八百的。”
“扫黄打非啊。”曾诚笑了起来,然后林立也笑了,不过他笑得很落寞。“杨悦估计能上大学吧。”林立的眼光飘向天际,鼻子微微泛酸。他忽然意识到,高考结束,两人的青梅竹马就该做为历史陈列了。
“杨悦,杨悦可能考得上。你小子,是不是惦记着人家啊。”曾诚问,林立没有做声,很生猛的把面前剩下的半瓶啤酒喝了下去。
所有的故事都在落幕。当时曾诚心里又一次做出了概括。
然后,两人喝完了半箱啤酒便摇摇晃晃的往回走了。本来,林立是建议再去唱唱卡拉OK的,可曾诚怕经理炒他的鱿鱼,坚持回去看看。两人相携相扶,慢慢的走向酒吧。
一路上自然是歌声吼声不断。人不疯狂枉少年嘛。走到酒吧门口,两人都笑了起来。今夜的痛快让他们无所顾及。可是他们没发现,酒吧门口灯箱的角落里蛰伏着一个人影。所以,当突如其来的袭击出现的时候就手足无措了。
“阿诚。”黑影冲了出来。是曾诚的老爸叶云桑。此时,叶云桑的手里没有武器,但那砍人的架势还是很有威慑力。
“老爸。”本能的曾诚想逃,不过他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林立已经先一步反应了。
林立很义气的冲上去抱住了叶云桑,朝他直吼。“阿诚。快跑。”
曾诚拔腿就跑。而叶云桑则用脚踹开了林立跟着后面追了过来。
所有的爱情都是在追逐中完成的。
这是个定理,但却不知道适不适用于我们故事的主人公。
所以,当曾诚没命似的朝前飞奔的时候,他心里是慌乱且无助的。而叶云桑则多半是被怒气冲天吧。
你追我逐,在某种时候是场游戏,而在某种时候却是个契机。叶云桑摔倒的时候,曾诚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他的心却被叶云桑微微发出的呻吟震动,然后,我们的主人公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回头了。“你…你没事吧。”
“你个死小子再跑啊你,跑啊你。”发出怒吼叶爸爸想从地面蹦起来,不过,才一个示范动作就让他疼得眦牙咧嘴,实在是冲刺的速度过快,一时刹车不稳扭着脚了。“哎哟。”抱着脚,叶云桑跌坐在了地上。
“扭着脚了?”曾诚靠了过去,眼下的状况,他虽然很想跑但也只能靠过去。刚刚靠拢,叶云桑的铁拳就落下了。
一下一下敲在曾诚的头上。
“跑啊,跑啊,老子找你都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