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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爱爹?真的爱爹?」
「快走吧!唉唉,真是造孽哦——」
「虎哥……刚刚那个……就叫Zuo爱吗……」
我不知道那两个男人对爹的感情是否就是所谓的爱。
我后来去了少林,方丈本来不打算收我,但在我除去披风露出容颜后,他长叹一声改变了主意。他说我佛慈悲,除了空门,世上已无处渡我这红颜白骨……
我成了一个光头的小和尚,但是肯定是很漂亮的和尚,因为师父说我要在藏经阁一生抄经,来偿还我生下来的错。
在藏经阁抄经的日子里,我常常在想爹喜欢呢喃的一句话。
爹说,这世上最可怕也最可悲的,
不是不懂爱的人,
而是,
自以为懂得了爱的……那些人……
我不知道爹说的是不是真理。
那一天,我听说有人硬闯十八罗汉阵,要来藏经阁抢一本关于内功的书。
我还来不及藏好,那个身穿蓝衫,潇洒俊美犹如谪仙的少年就飞身入了阁!
那一刻他垂眸,我抬眼。
彼此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再难以分开。
我没有再想爹的话,因为,我的心已经被少年的身影填满,其乱如麻……
唯一忆起的,唯有爹酒醉后花间自舞时呢喃的诗篇,一句句,一荡荡,悸我心房。
「劝君莫借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全文完——
颠覆番外篇——拈花世语
世间法,法无定法,方知道非法法也。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呆呆地回味着刚刚听到的佛偈,我脑中乱哄哄的,一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出来了。我记得,我金旭今年十六岁,离开家乡,在少林寺藏经阁混了四年。
半个多时辰以前,一个孤身闯过十八罗汉阵的蓝衫少年闯了进来,那一刻,他的目光和我撞在了一起。那是我很久之后首次看见有头发的人,何况他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帅气,我几乎是在第一眼就沦陷了,只想不顾一切的伸出手,任由爹的忠告付诸东流,任他带我再次坠入那红尘滚滚。
然而……他在看了我片刻后,竟然不屑一顾地挑了挑眉,刻薄的唇抿起凉凉地笑,淡淡地甩给心潮澎湃的我一句:「祸害。」
祸害?!他哪只眼睛看出我是祸害了?!我金旭活了十六年既没杀人也没放火,连只都没逮过,更不曾偷懒延误了正事,他凭什么骂我祸害?!我招谁惹谁了啊!
「等等——」正在兀自生着闷气,却见来者轻而易举的捡出了他要的内功心法,转身看也不看僵硬原地的我一眼,腾身就要高起高落的飞出去?再也顾不得矜持,我二话没说扑上去,祭出连我爹都抗拒不了的撒娇手段,眼含情,眉带笑,唇欲嗔,声欲诉:「请你……将我也一并带走吧。」这就像一个吃素吃到胃痛的人见到荤腥的情况,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他走!
我金旭有生以来第一次迫切的想抓住一个人,既然让我遇到了,天涯海角,我跟定了!
就像爹说过的那样,年少不怕轻狂,青春不怕犯错,怕的是临老时,连可以感叹的曲折都搜括不出来,一生白白虚度!
只不过,我人是扑过去了,蓝衫少年却更加灵巧的偏身躲过,毫不怜惜的冷眼看我面朝下跌在了石板地上!
「你——呜……你是坏人——」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欺负我!爹不敢,小虎他们不敢,就连少林寺的光头哥哥们也对我偶尔的任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师父也会能忍则忍!大家都说我漂亮得让人看了心都软成春泥了,哪里舍得责怪?
呜呜呜……该不会……我就知道!我就是不该听爹怂恿剪去了乌亮的青丝!现在可好,剪了头发,人的美貌也减了几分,对方连眉都不皱,说走就走,把我看得连内功心法封面上的标题都不如——
「废话,你见过闯到别人地盘上抢东西的好人吗!哼!」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少年起身欲离开,却突然凝神倾耳,俊眉微颦,退后了两步,不着痕迹地捂了一下胸口。
片刻之后,我听到了万马奔腾般涌过来的脚步声!
好精彩啊!在少林寺住了那么久,第一看到这么多油亮的光头齐刷刷挤在藏经阁外面!我黑玉般的眸子狡猾地转了转,蹭到沉默不语的蓝衫少年耳边,讨好的商量:
「那个……你让我跟在你身边,我就让你拿我做人质突围,如何?」
「……我想挟持你这种三脚猫还需要打商量吗?!」
「错错!你要知道,我这种人少林寺多也不嫌多,少了也无妨,若是你抓住我威胁他们,只要我喊一声『方丈不要管我,戒尘愿意以身殉寺』,他绝对会喊声阿弥陀佛,乾脆俐落的把我牺牲掉的!你要想逃,必须靠我用大话拖住他,明确的喊出救命,让他碍于面子和我佛慈悲,不好袖手旁观才行!对不对?」
「你——」
「我叫金旭,你呢?」
「……堂堂佛门净地,怎么养出你这类宵小!」
「众生皆有佛性,你看那些和尚念了一辈子经还成不了正果,我仔细思索,倒不如去作好犯科,杀人越货,只要坏到极致,随便把刀一丢,就立地成佛了,速成正果,何乐而不为呢?」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亏你父母生你如此好的一张皮相,个性如此,必成妖孽!」
「这话就不对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为了多活几年,自甘堕落又有何不可?」
「你……你有绝症?」
「没。」
「中了毒蛊?」
「也没。」
「……被人威胁。」
「还没。」
「那你是什么意思——」
「笨!看你长得一脸精明,这么粗浅的道理都搞不明白。人们都说红颜美人多薄命,我这张脸据说比我爹年轻时还艳冠群芳,男人漂亮成这样能不短命吗!所以,为了调剂,我只好寄托于自古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了。我也不贪心,小狡猾一点,折算个一百来年就满足了……你看多合算……」
「噗——」
「哇啊!你你你你别吐血啊!」眼见蓝衫少年帅气的俊颜青白交织,最后脸一黑喷出一口血水,我吓了一跳,连忙抢在无数光头冲进来围攻前挤过去,抓起他垂下的手臂,抽出他腰间薄如蝉翼的剑,塞在他手里,架在我脖子上。并且暗自挺直脊背,支撑住吐血后浑身发软的对方,一切就绪后,扯开嗓子,好笑着对迎面而来的师兄师弟们喊了三个字的定身咒——
「救命啊——」
结果就是,我成功被蓝衫少年「挟持」出寺,逃到了眼前鸟下生蛋的鬼地方。
不久前,当我几乎是扛着带伤半昏的少年奔出少林寺时,路遇了一个疯疯颠颠的大和尚,胖胖的肚子,福态的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他看了看我们和后面的追兵,大笑着喊了声:「娃儿们的命哦,老天爷自有主张,了因师弟又犯嗔戒了,哈哈哈哈——天水虽广,不润无根之草;佛法无边,只渡有缘之人啊!至于看不透的人,何不由它,由它去吧……」
了因是方丈的法号,看疯和尚念起来犹如在叫路边的阿猫阿狗,我对他的敬佩加深了,就差把他当成「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的弥勒佛了!
尤其是他居然挥挥洗得泛白的僧袍,叫我们离开,自己替我们挡下后面的追兵!
而现在让我坐在青石上,双手支膝托腮,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佛偈,便是那个疯和尚送我的。
蓝衫少年此时正盘膝端坐在我身后,照着内经书上的记录,运功疗伤。
我百无聊赖的在泥地的水洼里端详着自己这张尽管光头却依然艳光四射的脸,不知哪里出了偏差,别人趋之若骛,我身边的少年却避如蛇蝎?!
不行,爹说我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这张脸,问不出答案,我的心里就是舒坦不起来!
「喂!我漂亮吧?你别看我秃头,那个是被剃的,给我几年,我绝对长出一头让人爱不释手的如瀑青丝。」
「……」
「虽然我是男的,美中不足……可放眼天下,我这样的美人不可多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
「我说,你到底是哪里对我不满啊?我腿够修长,腰够纤细,皮肤又滑又细腻……」
「哼!色易衰,以貌事人,几日得好。」
「……你终于肯回答了,功运完了?」
「你吵成那样我还能专心疗伤吗——」
「喂!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受人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没人教过你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别磨牙嘛……好好的一口银齿咬坏了多可惜,恩公我现在的要求不多,陪我说话。」
「……」
「哎,我问你啊,我爹说,没人能抗拒我这张脸的诱惑,为什么你不为所动呢?」
「……我为什么必须为一个男人动容?」
「食色性也,不对吗?」
「哼……肤浅。你美是你的事情,自然有把你捧上云端的世人,何必纠缠于我。」
「你就一点也不动心?骗人,刚进阁时,你明明也有盯着我看!」
「……老实说,你长得是绝代风华,爱美之心我也有,不过……有些东西,看过也就算了。」
「你就不想把我占为已有吗?是不是就因为我是男的——」
「……哈哈,美色于男于女其实都无所谓,寒不能遮体,饥不能裹腹,又要随时随地防着狂风浪蝶,劳心伤神?何必?何苦来哉?你若要问,我就说个明白……我寒熙然见多了红颜转瞬老,色衰恩不再的戏码,牡丹艳名太胜,梅骨虽傲却世人皆知,不足为道。你美,是你的事,我不在意,是我的选择。」
「你怕留不住我所以不敢招惹吗?呵呵,你真笨,留得一时是一时嘛,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开花落,物内痴颠。偏我不爱繁花,独好闲云野鹤,浪迹天涯,唯我逍遥!」
「我不信!这世上真有不为美色所动的年轻人?!」
「你又如何肯定,这世上没有以貌取人,以色为好的人呢……至少,你现在看到一个了。」
「哼哼,我知道了!你是欲擒故纵,装作道貌岸然引出我的兴趣。」
「无聊,你若要走请便,要钱要物随你取用,别在来烦我就可。哈哈,我早已把你的皮相像丢在了一边,却是你自己口是心非,死抓着美貌耀武扬威,自以为是!」
蓝衫少年纵声朗笑,直率而自信,不卑不亢,傲气天成。
见状,我眉宇间的愠怒消失了……转而浮起了一丝得逞的坏笑:「好!我决定了!这辈子,寒熙然啊,我金旭是缠、定、你、了!」
「你——」笑声一滞,后者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看得我又暗爽又心疼。
「别瞪了!再瞪我就亲你哦!」杀人于无形的丢给他一句令他窒息的话,我这话是威胁小虎他们练出来的,只要我一说,他们就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什么都听我的。
没想到用到寒熙然身上同样奏效,区别只在于,后者脸不红反白,唇气得发颤。
再舍不得在他保守摧残的心灵上雪上加霜了,我改口巧笑,既然他摆出宁可赴汤蹈火也不要与我纠葛的样子,我就先给他个机会,省得绷太紧,断了他不懂转弯的神经:「快点疗伤吧!伤好之后,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