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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晋轩没有争风吃醋,虽然他一直阴冷的瞪视着赖在楼定风怀里的我,但在我五天内第二十次吐出好不容易咽进胃里的食物后,他沉默了……
一般人吐到呛咳的程度都没有什么食欲了。我也是食欲不振,看到白粥都想反胃。然而我很清楚的意识到,再不吃东西我是会死的……所以我吐完后总会怯生生地哀求楼定风再端些食物给我,发誓说我一定要吃下去,绝对会努力吃下去的。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一条命……我就要活着……我想活下去……我不怕死……但我怕死的时候一无所获,不得甘心!我是来做米虫的,没必要省他们的粮食。西北的灾民为了饥饿不顾一切的暴乱,我有的可吃,凭什么虐待自己……
再接再厉的灌下一碗米汤后,我慵懒地求楼定风抱我出客栈晒晒太阳。似乎认为这样对我的恢复有好处,晋轩非但没有阻止,为了讨好一路都被迫服了散功药的楼定风,他亲自出马,横抱着我迈出了客栈的大门。只是到了人前二话没说的将我拽起来,让我用虚浮的双腿自行站立!
「缕衣……来靠着我,会舒服点的。」狠狠地白了晋轩一眼,楼定风没有发现自己看仇人的目光已变得复杂了,依然温柔地笑着凑过来,搀起我的藕臂,抚摸着我顺滑及踝的青丝,让我倚在他臂上,头抵上他的胸膛。他愿意负担我的体重,我当然亦不准备客气。
可就在我与他形成了晋轩眼中碍眼的融洽的时候,一辆运尸体的车推过了门前,十几名饿殍你堆我挤的被丢在板车上,犹如麻袋般灰败的颜色,载在吱哑作响的小车上,归于焚场的往生之火里。
若没有我这袭人的姿色,我必已是尸山上的一隅了吧……我的命,真的不错——
就在楼定风怜香惜玉的捂住我酸涩的双眸,不许我多看的时候,突然,推车的落魄男子向我们望了一眼,惊喘一声丢下了板车奔了过来!
在被王府的护卫按趴在地的同时,焦急的扯着破掉的嗓子公鸭般地向我呼喊:
「缕衣!金缕衣——原来你还活着——我是二哥啊!你看清楚!我是二哥啊——」
「二哥?!」震惊地僵硬在楼定风怀里,我眯起眸子,费了些精神才辨认出眼前这个被沧桑写高了年纪的瘦小青年?明明橘皮佝骨,怎么可能是大我不过三四岁的二哥?!
他今年……应该也只有二十出头啊……
「缕衣!你忘了吗?!是二哥啊!你忘了……你十岁那年,二哥还带你去看过元宵灯会……你爬到一棵橡子树上看放水灯,结果不小心跌下来,险些摔断了颈子!你忘了?」
是啊……没错,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跌落的时刻,我瞪大眼睛看着树下惊慌失措的二哥,满以为他会展开双臂抱住我,而他却害怕被我砸伤似的跑开了……我怎么会忘了呢?呵呵……
「哪来的贱民?!赶走他——」我还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晋轩就耐不住性子了。大概是二哥满身沾染的尸腐臭味惹恼了高高在上的三王爷,后者挥手,立刻有兵士粗暴的踹翻了二哥,笑着看他像翻壳的乌龟般在地上哀号!
「缕衣?」楼定风搀着我,自然不会忽略我见状的颤抖,他温柔到虚伪的垂眸询问了句什么,但我没来得及搭话,二哥歇斯底律的吼声就剌穿了我的胸膛——
「缕衣!金缕衣!我是二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知道不——爹他死啦!娘也死啦!都饿死啦!都被大哥饿死啦!庆国亡了……我们加入了逃难的队伍,吃的东西不够分,大哥就把爹和娘的那份食物私扣下来,给了他自己的孩子吃!三弟看不下去,就和他拼了……两个人都死了!大哥被三弟砍了十几刀,死得血肉模糊!三弟说要吃了他那个饿死亲爹娘的禽兽,便把大哥的肉煮了,我们不敢吃,他一个人吃了个痛快!后来三弟得了瘟病,没两天也死在臭水沟里了……我和你二嫂合计着,养不活大嫂侄女那么一帮不干活光吃饭的女眷,就做主把她们卖给人牙子了,换了些钱逃到西边来,没料到西边也乱……现在你二嫂也吃观音土活活撑死了……咱家就剩你和二哥我了……你不能不认我啊!你不能不认我啊——」
二哥的嘴一开一合的,不知道还说了些什么。
周围明明乱遭遭的,我却什么也听不到,耳中一片盲音……
不久前刚被蹂躏了两天两夜,又三日滴米未尽的身子当然无法像我的神经那么坚韧,隐隐约约地,我感觉到楼定风在焦急的轻拍我的面颊,而晋轩则身子一闪,欺上了前去,不知对二哥做了什么?
不管了……我眼前的景物已经被黑暗所吞没了。窒息般的向后仰倒,我惨白着一张玲珑端丽的容颜,由着楼定风搀扶住我的手臂,身子软软挂靠在他的臂弯中,不省人事……
「缕衣?!缕衣——醒醒!你醒醒啊——缕衣——」
为什么一定认为我是受刺激过度才昏厥呢?人开心到了极至,难道就不会激动吗……
呵呵……都死了啊?也好……死了也好……死了乾净……
那二哥你干嘛还活着?那我金缕衣……还在等什么……
第五章
醒来后的我变得异常乖巧与沉默,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跌下床,跪求晋轩放过我二哥,让我们兄弟二人好好的聚聚。楼定风当然宠我,他已经把宠我当成他生命中必须完成的一项职责了,只有在我的依赖下,他才能拾回男人的气魄……
晋轩也因楼定风对他的某些软化而和蔼了许多,虽然很不屑,但还是放二哥进了客栈,让他和我关在房里好好的聊聊家事。
我见犹怜的蜷缩在床上掩面轻颤,楼定风不忍心反驳在他们眼中受尽生离死别之苦的我,见状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我的青丝,转身走出了屋子,甚至还体贴的关上了门扉。H E#Q ?:H8L+|5J
「缕、缕衣……」手足无措的站在床前,二哥懦弱的察言观色着,但那不是对我,而是敬仰我所代表的权势。在他人眼里,我是个得宠的男娈,是得罪不了的贵人。
闷在被子里无声的笑了笑,我硬挤出一滴清泪,回眸柔弱地凝视着二哥,勾起一丝冷到骨子里的媚笑:「二哥啊……缕衣知道……从来……你都是最疼我的……」
我与二哥剪烛共话了整整一夜,隔天我撑着疲惫走向楼定风的上房,却见门口一个小人也没有,当即了悟到屋里发生了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本来还想在休养几天,但只怕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仗着胆子推开门,踏着淫乱的呻吟声走近床榻,我毫不畏惧地对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二人柔柔一笑,盈盈拜倒,说出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乞求:「王爷,将军……二哥他毕竟是我最亲的家人……求您们赏赐他些致宅营生的川资,打发他上路吧!」至于代价,就是我取出绸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蚀骨销魂地褪去自己的衣服,露出牙白的皮肤:「缕衣愿陪二位玩场新奇的游戏……」
「哦?还会有本王不知道的把戏不成?!」本来听得频频皱眉的晋轩,闻言高深莫测的瞥了楼定风一眼,后者则早已搂过我因寒冷而发颤的身子,怜惜的爱抚起来。
「王爷难道没听说……瞎子的感觉,往往格外敏锐呢,呵呵……」知道那声音里的沙哑有一部分是因我而起的欲望,我懒洋洋地靠在楼定风怀里,挺腰绷肩,去摩擦那贴上肌肤的手掌,去蹭出男人敌不过理智的本能。
「缕衣,你就那么喜欢你二哥吗?」吃味的酸声,是楼定风。
「二哥……是缕衣最爱最爱的人啊……」莫名哀伤地感叹着,我苦涩的笑了笑,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因嫉妒而发狂的手便粗鲁的掐上我的|乳首,痛与快感同时袭来,我轻呼一声,习惯成自然的分开双腿!掠向分身的手温暖而有力,掌心有几块茧,是晋轩。
「啊……」弓腰仰头,在车里那靡乱的两天两夜里,我们三人配合得已经亲密无间了。我早就明白他们最喜欢什么……他们这种强者啊……最期待看到的……就是在他们践踏下还甘之如饴的贱货!
「嗯啊……好、好刺激……不行了啊啊啊——」浑身被四只手爱抚到酥麻,我软绵绵的被不知是哪一个人抬高了大腿,痉挛地收腹,She精的快感下,我喘息着张大嘴,任某人灵活的舌头卷进来,强好着我的口腔!
「缕衣……缕衣……」谁在喊我的名字?谁的欲望插入了我的身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这是个狡猾的游戏,给施虐者快乐,也给承受者解脱。从头到尾……不需要清楚,是为了谁而起落。隔着绸巾,我看不见你们,你们……也看不全我……
「嗯、嗯啊啊……」所以你们不知道,绸巾下,有一双带笑的眼睛,在冥冥中,淡看着这场即将落幕的戏码。郡一晚,我用连续吐精三次的身体,换来了二哥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
然后我在为二哥送行的那天,跳下马车,奔入了二哥展开的怀抱……
用山无棱,江水为竭都改变不了的坚定,悲壮的对脸色灰白的楼定风说:「求求你放了我吧……在这世上,我最爱的是二哥啊!」
所以不要再把我当成你欺骗自己的筹码了,不要故意忽略拥抱你颤抖的温暖了,不要再辜负了,你们风华正茂的年轻了……
晋轩爱你,自始至终的爱你,我赢不了你,我认输了,我走……
楼定风,现在我因你而得宠,你太骄傲,我怕终有一日,我会因你而获罪!
「缕衣——你、你不要傻了!回来!那种人怎么可能给你幸福——」
楼定风拼命的想挣脱晋轩的桎梏,可后者死不松手。
我笑了,我其实很早就在某个单独承欢的夜晚听到了答案。晋轩说,他攻入庆国皇宫的时候,在玉殿上见到过一个和我有七份神似的少年,只不过对方虽然穿了女装却依然威风凛凛,而我虽然青衫在身,却阴柔无力。
他说那个人自称皇十七子素禾……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我进入将军府是第十三人,却出缺第七的位置。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那国破的一日,楼定风会对忽略了几个月的枕边人心悸情动。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尽心竭力的呵护保全我……只为他没有为某个人守住了山河。
然后,我缠着晋轩在那夜射到了昏厥,我发现其实我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上了温柔的楼将军,若不及早扼杀,那份爱会像毒瘤般遍及我的周身,腐蚀我的肉体和心脏。
所以我在王府里陆续变卖掉王爷赏赐的,和楼定风给我的晋轩送给他的东西。我隐姓埋名的置宅买地,感激老虎的高傲,不允许他们注意一只兔子在扒窝。哈哈。
二哥的出现不在我的计画内,但也省去了我花钱买通下仆装模作样的风险。
我倚在他丑陋的怀抱里,像个最忠贞的情人,我举起他马鞍上的匕首,向着不甘心追过来的楼定风哂然一笑……
「劝君莫惜金缕衣。」一刀划破我的左颊,割裂那如玉无瑕的肌肤。
我不是你梦中的人,你的心太窄,爱只能给一个人,又何苦招惹这许多?
你不喜欢我,就没必要给我希望,也没必要为我执着。若你有权有势,我不计较做你的替代品,只要能给我我要的所有。但你偏偏在失去一切后才明白爱已成伤,那么,你连赝品也没资格获得。
「劝君惜取少年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