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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金缕衣这样的富贵名字,不是安在一个少爷身上,却反而落在像他这样一个男宠身上。
从小被父兄卖入楼将军府,绝世的容颜是他唯一的谋生之道。
听起来很惨,实际情况也很险恶,一朝国破家亡,身为男宠的他,除了努力博取下一个主人的宠爱之以求得未来有保障的米虫生涯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无奈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前一天还是住奴关系的他们,今日却变成争宠的敌人?
三个人形成一个没有出口的迴圈,三个人的世界竟是越堕落越是纠缠不清……
序 长袖善舞
琵琶声催,琴急弦欲挣。
玉带当风,长袖舞太平。
胡旋舞是谁教得的?转甩罗袖,拧腰倾身,眉如远黛,眼若晨星,一颦一笑,皆入情理。
纷乱的云袖起伏如浪,我便在那巫山云浪中缓缓作舞,领了神女的风韵。
明明是高不可攀的天仙,傲然玉骨,偏多了一丝妩媚,来就穆王一夜情缘,恩泽雨布。
是神女,仰或是荡妇?
是不是一句天意,就成就了万世的佳传……
展我长袖,舞我青丝,
三千座上客,眸中仅一人。
藕臂回翻,机关扣动,一把薄如蝉翼的剑滑出袖管,握在手中!
媚眼一记,冷笑抿唇,腾身旋舞,飞纵而上,翩翩来就前尘旧梦……
「昏君!纳命来——」清凛的嗓音,属于男性。曼妙的仪态,却带阴柔。
足尖点地,人若凌波而至首席,剑随意走,抵上惊慌失措的昏君颈项,抹开嫣红一朵,宛如牡丹花开,尽染白绫。
乐声嘎然而止,醉生梦死的人们终于听到了宫外铮铮的铁蹄声近!
去他的盛世太平,去他的千秋浮梦!
成王败寇,我庆国的皇帝,我庆国的尊严,不能落到异姓手中!
剑起,剑落,剑入,剑出——
庆国皇帝的血喷射在我月白的衣裙上,临死前,老男人昏花的双眼圆瞪着,喉咙咯咯作响,最终还是喊不出我的名字!而我则畅快淋漓的纵声朗笑,伸掌合上了父皇死不暝目的双眼!
亡国之日,庆国皇帝的第十七子素禾,年仅十六岁,继承了涵妃,人称绮罗女的娘娘的美貌的少年,破例自请男作女戏,歌舞为日日花天酒地不问朝事的皇帝助兴。
时值炽国破城,举国颠覆,无以回天之际,宫中顿生异变,猜忌心中,连杀亲子十一人的老皇帝,终于,死在了自己儿子的剑下,举座哗然!
「我便是皇十七子素禾,庆国最后的王储,来者报上名来——」骄傲地站在皇座前,我白衫染血,亲生父亲的血,肮脏的血,表情一片肃穆,不可侵犯地傲视着领兵冲入的那英姿飒爽,气宇不凡的伟岸青年,朗声喝问,铿锵有力。
「我乃炽国三王,挂帅西征的晋轩。」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似乎是被我的血衣冷笑折服,来者恭恭敬敬的以对待亡国之君的礼仪向我拖礼。
「好!愿你善待臣民,莫蹈吾君覆辙……」释然一笑,我反手持剑,潇洒地抹开自己的玉颈!
长袖飘然,青丝飞舞,人若落英,软倒于地。
「呀啊——」乐坊的歌女似乎吓坏了,手不小心撩断了琴弦,发出了狰狞的破裂声!
玉山崩催,莲生莲落,至死,不减其芳——
晋轩收回凝视少年的目光,淡淡地对身后的将领吩咐了一句:「……比之王侯,予其厚葬。」
闭着眼睛,我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也听清了晋轩的言辞。
我笑了,轻轻地,蔑视地,无奈地,纵情地……停下了舞姿。
长袖善舞,君王看不足。
然而再美的舞蹈也有结束的时候,再悦耳的音乐也会停歇下来。
再精彩的生命也要走向完结,差别只在于,是否一生,无愧尘世此番为人……
第一章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借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吃饱喝足的斜倚在后花院中,懒洋洋地抬起我那诱人啃噬的红酥手(这句类似形容猪蹄的比喻是不学无术的表舅说的),我雍容地捋了捋长及足踝的如云青丝,弱不胜衣的身子在晚风拂弄下轻颤起来,幽幽一叹,不指望国破家亡之际有人来怜香惜玉,
我自顾自的披上外袍,杨柳般摇曳生姿的走入死寂的宫殿。
刚刚闲来无事呻吟的诗句里包含了我这庆国第一男娈的名字——没错,我爹姓金,很富贵的一个姓吧?可惜人的名字不能叫太响,太响了就富不过三代。金家以前如何与我无关,反正到了爹那一代就没落了。等我这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四儿子长到十二岁时,他老人家终于想出了我可以从事的工作。那就是——凭我这张艳冠群芳的脸,去吃软饭,做男娈。
其实,我娘当时也替我争取过,看能不能折衷一下,让我入赘到富贵人家骗吃骗喝,但老爹在这方面非常坚决,何况全家几个兄弟胳膊都往外拐,一致同意我比女人还柔媚,更适合被男人抱——总之,很没手足爱的情况下,我十五岁就被打包送给了庆国性好男色的世袭一等侯,比我年长五岁有余的楼将军作入幕之宾。
好歹我家从小就明确了我这终生职业,论资历我在楼将军府虽浅,但论床笫功夫我却所向披靡!靠着一身软功和一张如花似玉的美娇颜,我硬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改写了爬上楼将军床的男娈最长的记录。
楼将军是个以征战为荣的伟男子,虽然看似书生般儒雅,却绝无小儿女情长。在楼府没人敢奢望他那颗高高在上的心,我能得他的宠爱,却也不指望他看我的眼神除了看宠物外能多些什么。
我要找个地方混吃等死,他给我了个混吃等死的好地方,仅此而已……
直到七天前,庆国的都城被一路披荆斩棘,锐不可当的炽国军队攻破,哺育我生长了十七年的小国被吞灭了时,一夕之间,从云端上的侯爷跌成了监下囚的楼定风才在四散而逃的家奴中第一次正眼瞧上了不为所动的我。
他优雅的声线沙哑的询问我为什么不逃。
我回答说我懒,而且我除了在床上伺候人外,也没什么谋生的本事。
他说他已经是炽国三王爷,亦是此次挂帅的晋轩的俘虏了,无法保我周全。
我回答说没关系,我这么难得的尤物,那个什么晋什么轩的王爷一定舍不得杀的。
于是,在身负重伤,被敌兵闯入宅中压走前,我的旧主子回眸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问:「小七,你的本名叫什么?」(在楼府为了方便,男娈们有编号的,我补了前面的出缺,是第七号)
「楼将……呃,楼主子,我叫金缕衣。」(很珠光宝气的名字吧,我也觉得俗啊!唉……)
「好名字,很适合你呢,缕衣……」静静吔微笑着,温文尔雅。那一刻的楼将军应该知道自己将接踵而来的命运了,可他表现的沉稳而平静,令身为男人的我由衷的喝彩。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输了庆国,输了功勋,甚至输了自己……可他没有输掉尊严。j X
楼定风被压走没一会儿的工夫,那个什么炽国的三王爷就风风火火的走入了将军府。我躲在花后偷望了一眼,果然是英姿飒爽,器宇轩昂。与他相比,楼将军更似文臣般清颀了。不过……欣赏归欣赏,我不会漏看他在吩咐人带上楼将军时那着火般的眼神的。这个伟岸的男人,光在战场上征服敌人似乎是无法满足的……他要在另一个场所,征服对手的荣耀,身为男子的荣耀……
不是出于同情,也不是为了什么道义。
我纯粹是为了自己今后着想来讨好这个新主子的。
不管怎么说,那时候我走了出来,褪下外衣,袒露屡试不爽,足以让壮年男子血脉喷张的躯体,凑在了楼将军前面,抛了记媚眼,巧笑着软言勾引道:「王爷,楼将军他伤势未愈,怕是伺候得不尽兴,不如让我也参一脚,保证配合将军,把王爷您伺候得爽利。不知您意下如何呢?嗯?」
「缕衣!你下去——」闻言,楼将军又惊又恼的想要推开我,但苦于受制于人动弹不得。而晋轩则饶有兴味的扫视了我半晌,粗暴地扣住我的下颌,强迫我抬眼与他对峙:「哼哼,没想到楼家还藏了你这么个小东西,名字?」
「缕衣。我叫金缕衣。王爷……」乖巧地任他伸手玩弄自己的腰身,我轻喘着柔声回答。
「哈哈!花开堪折直须折吗?好名字!本王便准你与楼定风一起侍寝!看你是否言过其实!」畅快淋漓的纵声朗笑着,胜利者将我一把揉进怀里,腾出右手扯过|穴道被封,失血体虚的楼将军,将我们一起丢到了床上!
那一夜,我使尽浑身解术,硬是将晋轩的兴致大半揽到自己身止,使他对于一次贯穿就羞愤得失去意识的楼将军没了心情。我很明白,这看似舍己救人的行为其实是我为了与自己最大的对手争宠而使出的计策。我知道王爷最想要的还是楼将军……因为同样是玩弄,但看着楼将军时,晋轩星眸最深邃的那个角落里,有他自己亦不承认的赏识……及敬佩……
纵使我善于床事,那个疯狂的夜晚,在晋轩惊人的体力下,也难于应付。
醒来已是隔日的傍晚了,我躺在软榻上,楼将军沉着俊颜,一声不吭的用湿巾沾了热水,帮我擦拭周身舒活血脉。见我苏醒,对方的脸色顿时惨白了一下,嗫嚅着抓握住我的手,许久,才蹦出一句:「缕衣……你为我受苦了……」
「呵呵……」记得那时我的直觉反应是微笑,灿若花开的微笑,柔若无骨的攀在昔日在我身上纵欲的俊雅儒将肩上,笑得花枝乱颤,将后者吓得手足无措……
楼定风啊楼定风,人说你纵横沙场,精通兵法谋略奇门遁甲之术。可对于家门里床笫上的小小勾心斗角……你还真是嫩得纯真啊——我是在抢你的恩泽,你却还来谢我。还露出一副在汪洋中抓住稻草的模样……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前夜……爱上了我。
唉……若是在国破前,也许我会竭尽全力的争取你的爱慕……
可现在,你我同为人下之人,我金缕衣很清楚,在晋轩王爷的榻上,你是我最强的对手!
就算无法打败,也至少要与你并驾齐驱……才好圆我那未完的米虫之命,哈!
第二章
晋轩是个热情的主子,楼定风身上的箭伤刚刚结疤,一声令下,我就和后者被簇拥而来的下人们推进了浴池,熏香沐浴后又被推上了王爷新邸的那张大床。懒洋洋地侧卧在榻,我讽笑地瞥了一眼寒着的俊颜,摆出誓死不从气魄的楼将军:心道又不是第一夜侍奉了,反抗与否结局更是没有不同,他此番抗争……又是何苦?
当然,我这么善体人意,自是不会在晋轩眼皮底下揭旧主子的心结。心领神会的接收到晋轩瞪过来的怒目,我无辜地微微一笑,匍匐在床,猫咪般妩媚的爬向了四肢被绑束在床柱上,呈大字型仰躺的楼定风。
看到我的逼近,对方居然俊颜失色,露出哀伤的神情,我见状嗤笑出口,柔声趴在他耳际哄劝:「楼将军,不用担心……缕衣是来帮你的……」
尤其是晋轩在旁边督促,我绝对会施出各派技法,让新主子对我心满意足的!虽然如此一来等于是帮了楼定风不小的忙,可放长线钓大鱼,我知道自己与旧主子的唯一不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