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哎,等等。”
“什么?”
夏轻尘从怀里掏出那个装金豆子的钱袋:“这给你。”
“这是什么?”
“托你买书的钱啊。”
“哈,这么多,剩下全给我吗?”
“呃,可以呀……”
“哈,这算是打赏吗?多谢咯。”南大人笑着掂了掂那个钱袋,慢慢转身离去。
夏轻尘拿出他刚才给他的那个黑色小木瓶,轻轻嗅了一下,然后慢慢呼出一口气,转身往流光阁走去。
********************
流光阁四周意外地聚集了很多的人。除了成群的太监,还有大量身穿铠甲的侍卫。除此之外,皌连景袤的肩舆也在停在门口。
夏轻尘心说糟糕,定是因为找不到自己引起了骚乱。他急急地赶回,刚踏上石桥,就见几个跟随皌连景袤的太监欢天喜地地在流光阁外喊着,“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随后,皌连景袤就从流光阁里出来,飞跑着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跑哪儿去了,让我好找……”皌连景袤一低头看见他肩上的血渍“怎么回事?刚才谁来过了?”
“那个萧允。”
“萧允?”皌连景袤脸色变了变“他怎么你了?”
“也没怎么我,我拿着鞭子,非要我也抽他一顿,我不想抽,就跑掉了。”
“你……”皌连景袤失笑地叹了口气“算了,此事一会儿再慢慢说,先进屋裹伤吧。你瞧你穿的,乱七八糟。过来……”
“哦。”夏轻尘瘪着嘴,跟在皌连景袤身后。走到石桥中央的时候,忽听得前面桥上的侍卫和太监突然喊了起来:
“有人,有人!”
“他们在干什么?”夏轻尘不解地看过去,却目瞪口呆地发现那些侍卫用带钩的竹竿从水里捞出一个人来。
皌连景袤牵着他上前,众人退至一旁。随后夏轻尘惊恐地认出,那被打捞上来的,竟是负责整理卧室的青娥,她双目呆滞、面色青白、一动不动,俨然已经死了。夏轻尘看着那尸体,摸着自己的胸口,气喘起来。
“轻尘,轻尘怎么了?”
“死,死人……呃……”
“抬下去”皌连景袤一挥手遮住夏轻尘的双眼“传太医,快!”
**************
太液池里陆续捞上来几具宫女与太监的尸体,都是当天偷吃燕窝的的几个人。经验尸官验定,应就是当天被人掐昏之后投入湖中淹死的,然而在场当值的奴婢全数死了,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这几个奴婢为什么要死。后来皌连景袤又叫来萧允问话,但萧允据实声称,自己来请罪之时,流光阁之外已经没人了。案情移交内务府详查,流光阁立即换上了新一批的奴婢,同时还配备了守卫。
夏轻尘头一回看见死人,吓得不轻。特别当皌连景袤告诉他,太液池里死过很多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是住在了坟头上,晚上随时会在湖面上看见飘荡的游魂。于是那一夜翻来覆去地不愿合眼,最终还是挨不过疲倦和张之敏给他下的安魂草,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卷: 情不知其始,一往而深。 第三十八章
雍津城的东北角,是各个王府与贵戚的宅院。宅院的规模与豪华程度,依据其主人的地位与财力决定。封号镇南王的皌连琨,是当今龙主与先皇的亲九叔,所以他的家宅比同辈的皇亲多出一层屋檐。但可惜,只有一层屋檐是刷金漆的。因为这位排名第九的王爷,却因为当初的一念之差,历经三朝仍然没能够受封亲王的爵位。
这一天,皌连琨回到府中就开始不停地咳嗽。他最宠爱的男娈急急忙忙地送上装有香兰草草油的松木嗅瓶,这才让他花粉过敏气管镇静下来。
“王爷的香兰草不是向来不离身的吗?怎么今日忽又犯病了?”
“兴许是在宫中掉了。”皌连琨闭起眼,慢慢在软垫上靠下。他今年三十二了,但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他的肤色依旧明润,几乎没有皱纹的脸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而他又是优雅的,优雅而从容,俊美的脸上带着带着成熟与深沉。这样一张脸,是容易让人着迷的。宁儿每一次在床上端详他闭上眼睛的样子,都会情不自禁地心动不已。
“宁儿,你今年几岁了?”皌连琨靠在榻上,慵懒地抚摸着腿上宛如猫咪一般乖巧的宁儿。
“快十五了。”这个年龄在男娈里原本是很“老”的了,府中其他的孩子长到十岁也就遣送出去了。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人能留下,足见王爷对他的宠爱不减。
“十五……”皌连琨有些失神地抚摸着他鬓角垂下的头发“过了十五就该行冠礼了。还没嗅鬓角,说明还没到年纪……宁儿,你觉得本王老了吗?”
“不老。自打宁儿进了王府,王爷就是这个样子,如今王爷还是当初的样子,一点儿也没老。”
“哈……”皌连琨抚摸着宁儿的小脑袋“可今天在宫里有人说本王老了。”
“谁敢对王爷这样无礼?”
“一个像你这般年纪的孩子。”
“敢这样冒犯王爷,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原本应该是,可正是因为他有这个胆子冒犯本王,本王赦免了他。”
“王爷宽厚仁慈,这个人真是好运。”府中丫鬟端着青玉盖碗来到榻前,宁儿直其身来,伸手掀开那雕着凤羽神翅浮雕的碗盖,将那莲花状的小碗端起来,拿过一旁的银勺子搅了搅,盛起一勺来放进嘴里吞下去。片刻之后,端着那碗呈到皌连琨的面前:
“王爷,该用燕窝了。”
“嗯……”皌连琨接过来,看着那碗里的燕窝出神“燕窝好像对患喘症的人是极好的。”
“是啊,听说害肺病的人若是能每日吃上燕窝,几年以后便能痊愈了。”
“是吗……”皌连琨扬起嘴角,慢慢将那燕窝吃完。宁儿立即将碗接过撤下,递上清水和漱盂,然后再捧着丝帕,轻轻擦去他嘴角的水渍。
“来人,立刻让府中采买到账房去支些银子,将城中所有上等的燕窝都给买了来。”
“王爷”宁儿贴上来“买那么多燕窝做什么?”
“买来喂你这只小馋猫!”皌连琨一把将宁儿抱到榻上,压在身下,俯身下去用自己的胡子扎在他娇嫩的脸和脖子上。
“啊……嗯哼……痒……”宁儿躲避着,笑个不停。
“宁儿,你当真觉得本王不老么?”
“王爷何不自己证实?”宁儿抬起腰来,蹭了蹭他的肚子。皌连琨顿觉自己小腹腾地一热,他低笑一声,三下两下扒光了宁儿的衣服,两个人粗喘着滚在了一起。
***********************
四宝太监端着珊瑚红木托盘,毕恭毕敬地站在夏轻尘榻前。他本来是熏风殿内专管卧具的太监,如今流光阁里死了人,他就被皌连景袤给调派了过来。
“世子,该用燕窝了。”
“嗯……”夏轻尘围着被子坐在榻上的矮几旁边,眉头纠结地一手压着书册,一手拿着毛笔在旁边的空白纸上写写画画。他自一大清早拿到了南大人派人送来的是基本卷册之后,就一直窝在榻上钻研。那些地理志可不比他的中学地理课本,没有分主题,没有没有注解,没有文字说明,只有简略的脚注,他将一本清州山川志从头翻到尾,结论只有三个字:看不懂。
无论他将那册子里的小图怎样拼来拼去,也拼不出回家的路。
于是他郁郁寡欢地改看本朝官吏编制,这回文倒是能读懂了,就是整本书没有一个标点,看得他痛苦不已。
而且,此时此刻,他也静不下心来看书。昨天除了他之外流光阁内的所有人都死了,明显凶手是冲着他来的。他想不明白,昨天一次死了十几个人,就算他们在宫中的身份卑微,可也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太平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说是让内务府调查这件案子,可眼看着早上都过去一半了,他这个命案发生现场也没个人来调查。这宫里可能想杀他的大角色都有谁呢?
排名第一萧允。自己把皌连景袤糊里糊涂地弄回了京城,如果他是九王爷一派的,当然恨不得杀了他,顺便也可以避免自己因为私怨在皌连景袤的面前说他的坏话——可是他昨天如果要杀自己顺手就杀了,还赔什么礼道什么歉,在杀了其他人之后留自己这个人证未免也太傻了点。不是他。
排名第二九王爷。这个人要杀自己倒是说得通,可是他的谋反大计刚刚失败,马上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报复,未免太傻了点。阴谋家不会做这种蠢事。
排名第三皌连景袤。唯一的理由就是“大国王吃糠”那个故事。可是他想杀他有千次万次的机会,而且不需要拐任何弯弯。何况他现在把自己好吃好喝好伺候地养在这里,用这种方法杀他——开玩笑一样。
这三个都不是,宫里就没有别的大角色了。他现在也算是龙主面前的大红人呢,朝廷里再大的官,也不敢跟皇上作对呀。难道是宫外的人?比如说,被他冒名顶替的那个“软柿子”的家长?或者是“软柿子”死后本来可以继承他爵位的继承人,因为他的冒名顶替,所以没法继承世子的身份,于是必须杀了他夺位。这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千里迢迢从汴州赶过来,未免也太神速了点儿。但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呢?
夏轻尘闷头想了想,脑中忽然浮现一个可疑的人物——太后。他猛然记起自己当初目不能视的时候被皌连景袤送走,半路上被人追杀。后来皌连景袤无意中提及是太后所为。而且能在这宫里随意支配人力,同时让所有人闭嘴的,除了皌连景袤就只有太后了。而且只弄死他身边所有的太监和宫女,独独没有杀他,目的是在警告。先警告威胁,然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这一招显然还是忌惮皇帝的权威的。这样看来,教唆杀人的八成就是太后了。
这个老太婆!夏轻尘心里骂道,自己跟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不相识,她无缘无故老想杀自己干嘛?怪事。可如果当真是太后,自己就麻烦了,毕竟皇宫是她的地盘。但她杀人示威,到底想要警告自己什么?
“啊……”夏轻尘打着哈欠,投降地将笔一搁“不看了……”
一旁的侍书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矮几撤下,夏轻尘拿过燕窝咕噜咕噜喝下,又接过清水漱了口。
“世子病体虚弱,还是不要过度操劳,以免累坏了身子。”四宝轻轻殷勤地在他盘得发酸的大腿上捶捏起来。
“四宝,你进宫多久了?”
“奴婢七岁进的宫,至今已有8年了。”
“你都住了8年了?我才住了十几天就已经快闷死了。”
“宫中不比外边热闹,世子初来,一时觉得不惯也是该然的。奴婢打小就在这宫惯了的,位卑命贱,岂敢与世子相比。世子若是觉得闷烦,不妨等身子清爽些了,选一个暖和无风的天气,奴婢搀您到御花园走走?”
“再说吧……”夏轻尘靠在松松软软的团枕上,心说,御花园有什么好走的,到处都是假景假山,甚至不如村里那一望无际的麦田“四宝,你在主上身边那么久,见过太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