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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全是因为你!」玄臻蓦然大叫起来:「是你把这些痛苦加诸在他身上的!是你!」
「是朕又如何?朕本来就恨不得杀了这个奇耻大辱!」
「不!父皇!」
玄臻慌了,只要玄翌一句话,玄天就算人头落地也没人会有异议!可是,才刚刚找到的天儿……不!不行!
玄臻跪下,向玄翌拼命的磕起头来:「父皇!您放过他吧!一切让儿臣来承担!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现在,儿臣求您放过他!他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不要迁怒于他!求求您!」
「让朕放过他可以……」玄翌缓缓道:「只要你在朕面前立誓,此生此世绝不与他相认,朕就留下他的小命。」
「为什么……」玄臻愣住。
「为什么?你居然问朕为什么?!让你认了他好认祖归宗不成!告诉你!朕绝不许这等血统混淆的孽种列入玄氏祖谱!」
玄臻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如果相见不能相认,为何还要相见?平添悲楚……不,幸好我遇见了,不然天儿很可能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宫中一角,而我还继续醉生梦死!幸好……如果我没有去御心湖,如果我没有看到天儿,如果天儿没在那里洗澡,如果我没有走上前,如果我们没有交谈,那么,天儿依然会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越想越惊,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玄臻第一次自心底感谢上苍如此安排!
「终身不认,与他立即死,你选哪个?」
玄翌不带感情的话语令玄臻目眩,两个都足以令他心痛至死的选择,要如何选?可是,我痛死,好过天儿死,只好……
「儿臣选前者……」百般的不甘不愿……
「好,朕要你在此立下毒誓!若你与他相认,你今生心爱之人将永生永世烟消云散,再难为人!」
「父皇!」
一声惨叫,这个毒誓太毒太毒!父皇果然精打细算,如果以自己为誓,只怕明知会天打雷劈,也禁不住与天儿相认。但是如果是以婉儿为誓……自己又如何忍心让她芳魂消散?再难为人?
「朕只给你一次机会!」
如死般的沉寂,好久好久,才缓缓升起一个低沉而痛苦的声音,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活生生挖出了他的心……
「我,玄臻,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不与我儿玄天相认,如违此誓……」深吸一口气,玄臻的头垂得更低:「我今生挚爱之人,永生永世灰飞烟灭,再难为人……」
玄翌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与之相应的,是玄臻已经痛到麻木的表情……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可以让儿臣与天儿……十九弟一同居住!」
「混帐!这个要求未免太过份了!」
苦苦哀求着与自己的儿子团聚,也算过份的要求吗?
玄臻凄楚的笑了笑:「儿臣愿以半年之内拿下南海乱臣贼子为交换。」
「半年?」本不想答应的玄翌,却不由迟疑,但他马上冷冷道:「让朕派一个五年沉迷女色酒肉的废物去南海剿匪?莫非皇儿活得太舒坦,想松松筋骨?」
「父皇,儿臣的能力父皇应该深知,放眼朝中,能以半年之限拿下南海的,恐怕只有儿臣一人!如若不然,父皇怎会容许儿臣回宫?并且在废除太子之后一直未立新太子?因为父皇绝对了解儿臣的实力!」
玄翌没有否认,眼前的这个孩子凝聚了他毕生的心血,是他最大的骄傲!如果不是婉儿那一笔的话,玄臻将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极为完美的好皇儿。
「好!朕给你半年!如果你不能完成,朕也一样不会轻饶!」
玄臻微笑着,深深一磕头,快步走出玄翌的寝宫,脸上扬起一丝期待的笑意。望着儿子远走的身影,玄翌忽然悲从中来,何时起,与臻儿的交流竟成了一种交易……
当那个缩在破被中瑟瑟发抖的孩子看向自己时,玄臻仿佛重新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心灵。
「天儿,我是你的……四皇兄,从今天起,你与我一同生活!」
依然没有说出口,但玄臻发誓,要将所有的爱都给予这个孩子,要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将他完好的保护起来,不再让他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永远!
那段往事,到了这里,就要结束了……
不知道,对于玄臻来说,这样的结局,是悲还是喜呢?
然后,是幸福快乐的与天儿在一起,教他读书习字。
然后,是屡立功勋,与父皇交换的,是一点一点将毫无地位的天儿扶入皇谱。
然后,是继位。
然后,是再无阻碍、明目张胆的全心全意宠着自己的儿子,名义上的弟弟。
第十七章
「原来十九王爷居然是……」君甄张大了嘴巴,愕然的表情令玄臻不由轻笑。
「现在,你明白为何朕会如此宠爱他了吧?」玄臻带着一丝歉意的笑了笑:「朕只是在竭尽全力的弥补他,才会如此明目的娇宠他,如果说朕对他的感情不像异母兄弟的话,那么,如果用父子情来解释,是否可以合理?」
君甄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皇上与十九王爷是父子,那么,他们之间的亲昵与情深便不难解释了。忽然小脸蛋变得溜红,没想到,他难得一次的嫉妒对象,居然是皇上的儿子……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十九王爷居然有着那样一段凄凉的童年时代……
看到君甄半天缓不过劲来,玄臻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怎么?吓到了?」
君甄蓦然抬起头,满眸的泪水,他紧紧搂住玄臻道:「我是傻瓜……我是笨蛋……我……」
「嘘……」玄臻的脸上扬起一丝深深的笑意:「如果朕不说,有谁会想到呢?朕告诉你的原因是什么,你明白吗?」
君甄怔了怔,玄臻看着那不太确定的眼神试探的望向自己,不由苦笑:「朕把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了你,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是不懂吗?」
君甄忽然拼命摇头:「不会的……上天不会如此眷顾于我……我没有那么好的命……怎么会……我一定是做梦……」
看着君甄如堕梦境般的心悸表情,玄臻一阵疼惜,但当君甄喊出‘那司莫怎么办?’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抉择的揪痛。
「朕只有一颗真心,如果还能分给其它人的话,那就不是所谓的真情……朕,只怕注定要负了他……」
「不行的……不行的……」君甄的神情无限哀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他那么喜欢你,甚至为了你去死……我怎么可以掠夺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君甄……」玄臻怜惜的搂着哭成泪人一般的君甄,在他耳边轻声道:「一定有办法的……朕与你一同寻求他的谅解,就算他一生一世不可愿谅,这份债也由朕一力承担……」
无星的夜幕上,那轮孤寂的残月,聆听着水上小居内传来的浅浅抽噎声……
东隈阁内,胸前缠绕着厚厚白纱的司莫,面无血色的躺着,如果不是那平缓的呼吸,会令人觉得眼前的只是一具无生命的躯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趴在床边,哭得好不凄凉,他紧紧握住司莫的一只手,呜咽中传来‘对不起’的致歉声……
「天儿……」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玄天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向来者,然后一下子扑过来,一拳拳打在玄臻身上:「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逼死他!他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小伤,而他是一条命啊!你要怎么赔!!」
「天儿?」玄臻有些难以招架第一次冲他大吼的玄天,一时怔住。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恨你一辈子!!」
发狂般槌打着的小手忽然被玄臻紧紧扯住,玄臻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与不安,他紧张的看着玄天,急急的辩解着:「天儿,你听朕说……」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玄天一下子甩开玄臻的手,扑到司莫床前,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脸色瞬间失血的玄臻,放声大哭的玄天,与静静不动的司莫,君甄的眼中再度涌起了泪水……
司莫,你听到了吗?如果你不醒来,伤心的,又何止一人?醒过来吧,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求求你……
一声呻吟,玄天蓦然止住了大哭,惊喜的看向床上的人儿。只见司莫艰难的睁了睁眼,目光有些飘乎的缓缓移了过来……
「司莫!!」
三声齐齐的、满含惊喜的声音传入混厄的意识,司莫的目光慢慢清晰起来……
那个差点被自己‘欺负死’的孩子脸上挂满惹人怜爱的泪痕,又惊又喜的看着自己……
那个安静沉默的少年此时满脸笑容,不断的擦拭着泪水……
那个一身龙袍的英伟男子,此时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有欣喜,有宽心,有歉意……
司莫浅浅的笑了……
……
……
春风几度,秋来冬去,转眼间,又至初秋。宽阔的草坪此时一片金黄,两个少年正摆弄一副比翼鸟的纸鸢。一个身着晴蓝的宫衫,脸上挂着舒协的笑意,犹如一潭深邃幽静的平湖,宁静平和。另一个身着火红色长衫,脸上扬着开朗畅快的大笑,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令一切都随之感染到这份热情。
两个少年正笨手笨脚的摆弄纸鸢时,一声轻笑遥遥传来,只见身着金灿灿龙袍的男子慢步走来:「需不需要帮忙?」
蓝衫的少年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谁知红衣的少年一把搂住蓝衫少年,瞪向来者:「你不是很忙吗?不是没空陪君甄吗?这里有我!你可以走了!」
看着那双满含敌意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玄臻一阵苦笑:「司莫,都一年多了,你还没有原谅朕吗……」
「停!」司莫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两回事!我说过,原谅归原谅,不过以后我做任何事你都不能阻止!」
「是呀是呀!」玄臻一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表情:「所以你跑来跟朕抢君甄……」
司莫一脸得意,嚣张的示威性紧搂住君甄:「你知道就好!」
君甄一脸看好戏的笑容,恨得玄臻狠狠瞪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说帮忙,居然还乐在其中?
君甄冲冲玄臻眨眨眼,调皮的一笑,玄臻的目光落到司莫身后,忽然狡黠一笑:「司莫,朕连自己最宝贝的小家伙都赔给你了,你还想怎样?贪多嚼不烂哦……」
司莫脸色骤变,忙顺着玄臻的目光向后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一抹杏黄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扒着他不放:「司莫!你又在气皇兄啊?」
司莫手忙脚乱的把身上的小鬼拨下身子,后退好几大步:「别过来!」
玄天嘟着小嘴,不高兴的嘟囔:「这次又是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上次你说是我头型不看好,上上次说是我身上的熏香味太浓,上上上次是说是天气不好,上上上上次……」
司莫眼睛一转,指着玄天的宫衫叫了起来:「看你穿的衣服!真难看!别靠近我!」
玄天穿的是杏黄|色的排穗褂,几片深桔色的枫叶暗花点缀在下摆前襟上,再加上玄天今天梳了一个很简单的发型,只冠了一环银白色腾云抹额,身上弥散着淡淡的莲花香,一派清雅淡丽的装束,怎么看也难挑出个‘难看’二字。
「你还能挑出毛病?」玄天得意的一扬头:「衣服的款型与你所穿一样,图案是你最喜欢的枫叶,发型是最简单的一种,抹额用你最喜欢的银白色,身上的香是你最喜欢的气味,还有哪里你不满意?」
司莫一眼瞪向君甄,除了他没人这么了解了吧?!而后者早有预见的逃到玄臻怀中,轻轻的吐吐小舌头。
看到司莫一阵语塞,玄天又开心的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