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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甄,朕的胳膊真得没有力气了……」玄臻苦笑起来:「如果在朕抓住你后你仍从朕的怀中坠落,朕会疯的……君甄,你太残忍了,你想用最可怕的方式向朕的滥情报复吗?好,朕应允你,如果你堕下观星台,朕,一定陪你!」
「皇上……」君甄拼命摇头,忽然玄臻的手臂一颤,君甄一声惊叫,一下子滑落!
玄臻几乎是不顾后果的一甩上方拉住自己的那两双手,借助身体的回荡力于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君甄的手腕!
「君甄!朕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坠下去,朕就随你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
君甄哭叫着想挣脱玄臻的手,却得到恨不得握断他手腕的更大力紧握!
观星台上的两个小太监可是三魂吓跑了七魄,两个不大的小太监要拉住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少年已经颇为费劲,谁知更要命的是下方的两人极不合作,一个想下去,一个想追下去,在空中吊了半天,力道慢慢减小……
「为什么?你居然问朕为什么!」玄臻的语气涌起一股浓浓的怒意,他蓦然抬头冲上方两个直冒汗的小太监叫道:「还不快拉朕上去!!」
说得容易……
小升子与小初子在心中哀号,只得用上吃奶的劲……
观星台下方一片喧哗声渐渐传导上来,听着众多杂乱的脚步上奔上观星台,两个小太监同时长舒一口气……
巡兵们七手八脚的将俩人安然无恙的救了上来,当泪痕阑干、神情呆滞的君甄双脚着地时,玄臻忽然发泄一般搂住他,狠狠撕咬着微抖的双唇,直至君甄有些吃痛的低吟出声,玄臻才缓缓放开他。
「你问朕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
君甄痴痴的望着那双涵含浓郁情感的龙眸,脑中闪过他无数的表情,那玩世不恭的、风流跌宕的、威严神圣的、柔情似水的、冷酷残忍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还是不懂……」君甄的身子软软的倒到玄臻怀中:「我到底……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意识,带着深深的不解,慢慢飘远……
搂住怀中下滑的纤弱身子,玄臻将昏迷过去的君甄横抱而起,无视御医大惊小怪的询问与周围慌张的目光,转身走下观星台。
望着怀中人儿昏迷之中依然紧蹙眉头,暗暗滴泪的凄楚模样,玄臻扬起无奈的苦笑:「到底,朕要怎么做才能令你明白……?」
青纱帘帷后,静躺在床上的人儿微蹙黛眉,白晰的脸庞此刻缺乏血色的滋润,苍白的令人心疼。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床榻上的清丽人儿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轻轻倚向那份温暖,嘴角似有似无的轻轻扬起。
玄臻微微笑了起来,帮君甄紧了紧被子,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几分落寞的凄苦……
君甄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世界中慢慢显现出玄臻的身影,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玄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摇首示意他不要开口。
「从现在起,你开始听朕说,什么也不要问,一切等朕说完……」
君甄望着无比认真、仿佛下了重大决心般的玄臻,心中有些不安与期待,微微点了点头……
「朕知道你心中的困惑是什么,以你的细心一定早就发觉后宫之中眉目相似者甚多……没错,朕的的确确在按某人的样貌寻找着,不论是眼神或气质,任何的一切,只要有半分神似的人,都必定会得到朕额外的宠爱……」
蓦然瞧见君甄一瞬间露出的受伤神情,玄臻苦笑着抚上他的脸,轻轻擦去他眼中泛起的泪珠。
「朕不否认,最初发现你时,的确是因为你格外神似那人才会升起带你进宫的念头,而朕对你的怜爱……」
君甄忽然将头缩进被中,好像再无勇气听下去。玄臻好笑的将君甄紧拽的被子拉开,轻啄了一下他通红的眸子,吻去了溢出的泪水。
「听朕说完……」玄臻轻轻的搂住君甄微微颤动的身子,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朕怜你,是因为你生性善良,安静平和,从不为自己争取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朕很心疼,心疼你每次送朕离去时的脆弱表情,心疼你迎接朕时难掩眸中的欣喜,仿佛朕的降临便是你生存的定义。
可是,你慢慢变了……变得更加淡泊一切,不再为朕的降临而欣喜,为朕的离去而神伤,仿佛朕只是一个无所谓的过客,再也不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痕迹……」
君甄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苦楚,不由自主的反搂住玄臻,仿佛从他的怀中寻求一星半点的庇佑……
「朕有不甘过,可是,朕也知道你想从朕身上得到什么。朕说过,那是朕唯一不能给你的东西……朕的心底一直有人,而你,也是因那人的影子才会被朕发现,朕告诉自己,怎么可以爱上一个影子?更何况你还是个男子,而朕是皇帝,多可笑的一段情感……朕的理智不许朕陷入这种窘境之中!可是……」
「明明想放弃你,保你衣食无忧来偿还你的这份情,却因每日一首高山流水而动摇……呵,你也知道朕不喜早起,可是,当朕无意间发现影霞居每到卯时就会传出筝声时,朕想起了以前你就是用这个办法来唤朕起身的。但是,朕并不在你身边,朕睡在别人的床前,为何你还不怨不恼的依然为朕奏曲?朕不明白,每个人都想夜夜侍寝,与朕不离,恨不得独霸去才心满意足。如果朕另结新欢,她们会嫉妒愤怒,会诅咒睡在朕身旁的人儿。为何你不?你还在为朕弹筝,即使并不知道朕那晚留宿何方……」
玄臻的脸上扬起一丝甜蜜的微笑:「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格外留意你的曲子,那万籁无声的俱寂之中,隐隐传来飘渺空灵的悠悠筝声,那连心底都不由沉醉的逸和宁静,让朕对它产生了深深的眷恋……为了不错过那首曲子,朕开始赶在卯时之前起身,然后静倚窗前,等待你开始弹筝,而当你的筝声扬起时,朕都会欢愉非常,开心的连自己都不知是为何……」
君甄的眼中缓缓淌出两行清泪,他无言的枕在玄臻的肩头,听着那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细诉衷肠。
「你记得吗?有一阵子朕从不临幸于你,就算留宿也只是相拥而眠……因为朕听御医说你天生体弱,经不起夜夜房事之后,朕便不敢再碰你……呵呵,朕也会有心疼一个人的时候,若是之前朕一定不信,可没想到,朕明明不舍却能隐忍,竟可以只静静的搂着你便心满意足而眠……」
「皇上……」
「后来朕出宫时遇到了司莫,当朕看到他时,朕心头冒出的想法竟是‘他真像君甄!’,那时朕真得困惑了,迷惘了,朕已经不明白对你的‘怜’怎么会变得如此牵肠挂肚……当朕把一切加在一起时,才恍然大悟,可是,这个答案却是朕不敢接受的。明明你只是个替身,为什么朕会喜欢上你?其实细看,你跟那人也只像个七成而已,为何朕会喜欢你?朕想不通……所以朕开始逃避你……朕说恨透了你,因为朕恨你不知不觉间夺走了朕的心,恨你为何不身为女子,让朕可以毫无顾忌的宠爱于你。所以,朕一直沉默着,想把那份心情埋葬……」
玄臻自嘲的笑着:「朕知道宫中的流言蜚语说些什么,你们都认为朕喜爱的是天儿,对吗?」
君甄怔了怔,有些木讷的傻傻问道:「不是吗……?」
「傻瓜!」玄臻啼笑皆非的用手拨乱君甄的垂发,苦笑道:「莫非朕昏庸至此,连这种有违伦常的事你们都视做当然?朕再色欲熏心也不至对血亲出手吧?」
「可是……」
「可是,他与朕并非同母所生,为何朕会对他怜爱有加?那份情义,早已超过兄弟的定义,更何况还不是亲兄弟,你也是这样想,对吗?」
君甄有些懵懂,难道不是?
玄臻下意识的紧搂住君甄,话语中透出的深深哀痛令君甄的心揪做一团。
「那是朕尘封心底的秘密,这个世间,除了朕已无第二人知道,但是今天,朕要告诉你……」
玄臻的目光缓缓飘远,忆起少年痴狂的浓浓眷恋与青涩恋情的淡淡哀愁……
……
……
第十四章
那是先帝在世之时的故事。那时的玄臻只是太子,天生的帝血与后天的权势熏陶造就了玄臻自信狂傲的秉性,在趋炎附势、唯唯诺诺的百般讨好声中犹如众星捧月般被宠上了天,玄臻惬意的享受着在各个权派之间游刃有余的畅快跋扈,仿佛天下万物皆在掌握之中。
那场深秋的初会,仿似最突如其来的狂澜,令玄臻连抗拒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头栽入了无止境的深渊之中……
在皇宫极北之处的一片阴冷之中,便是众所周知的皇宫禁地‘冷宫’。那里关押着无数丝缕芳魂,以各种不为人知的理由被强锢于此,然后渐渐红颜殆逝,银发徒生,一点一点香消玉殒,直至在无人问津中默默死去,那副犹如在枯风中干竭的苍老身躯才会离开这片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这个世间,最残忍的刑罚不是肉体的痛楚,而是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悲哀,然后在被人刻意忽视中仿佛幽魂般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存活着,让麻木的心灵一点一点冻结所有的理智……
所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表情,麻木不仁的空洞与歇斯底里的疯狂,那是在位的帝王给这些女人最冷酷的惩罚,还有什么比让她们慢慢将自己折磨疯更加痛快的报复呢?不愧是帝王,连对待枕边香玉的处惩方式都凝聚了最深的心计与最狠毒的技谋……
原本只是好奇这片禁地到底是什么模样罢了,年青的玄臻偷偷一人闯入了这里。打开那道布满龟痕、红漆褪尽的残破宫门,再看着那殿门前灰旧的石狮与空无一人的门关,玄臻顿时好奇这个‘软禁’后宫嫔妃的‘传说中的可怕地狱’竟会无人看守?那么这个宫中的人为什么从未听闻有人逃出?
费力的推开沉重的大门,随着‘吱呀’声,大门缓缓而开,顿时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加杂着迎面而来的尘土枯叶,玄臻反射性闭眼掩嘴却仍吸了一鼻的尘土,干涸的枯叶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这股风好似从阴司之地最深处袭出一般,透着彻骨的寒意,令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呸!什么鬼地方!」
玄臻气恼的唾出一口沙尘,拍拍身上的薄土,缓缓步入这片禁地……
这里犹如一片废城,到处都是萧索破旧的裂纹尘土,院中到处都积满枯叶,好像多年未曾有人打扫。园中本应有着苍桑绿柏的地方,却只有一根根干涩的枯树,以诡异的姿势伸展着。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灰蒙蒙的,如果不是天空的蔚蓝依然会降临于这片地府的上空,玄臻一瞬间真会以为这个世间全是这种灰蒙蒙的色彩,那种,好像浓聚了无尽悲哀的凄凉色彩。
「有人吗?」
嘹亮的声音悠悠回荡,玄臻打了个冷战,难道这里的人都死尽了?
忽然,一个白发苍苍的嶙峋老太太驼着背,步履稀碎的缓缓走来,玄臻看看那张空洞的面孔,瘦得好似皮包骨一般的面容怎么看怎么恐怖……
「喂,你也是冷宫的人吗?是婢女吗?」玄臻大声问道。
老太太垂着头,一声不响的缓缓走过,口中喃喃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眼中丝毫未曾映入玄臻的身影。
「喂!」被人视做无物的玄臻不由气恼:「见了本太子还不下跪?!」
老太太依然嘀咕着什么,步履蹒跚的慢慢远走。
玄臻好笑的摇摇道:「定是个疯婆子。」
这时,两个手持膳盒的中年太监从不远处的圆门那端拐过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