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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儿又是了阵眩晕,落入了另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青衣男子扫了他一眼,没有作声,抱着他,双眼直视武场。
“在下寒连江,早闻风庄主武功盖世,今日有幸切磋切磋。”白衣男子有礼地抱拳。
黑衣男子并不多话。负手而立,袍摆无风自动,自是进入备战状态。
寒连江微笑。抽出手中的三尺长剑。
一刹那,两人对峙,一触即发。
风尘儿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才一抬头,便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惊奇地看到了许多陌生人,生平第一次看到别的人,他的心竟然有一股兴奋,兴奋的同时,又很惶恐。他不知,自己将来会发生什么变化,但直觉的,黑衣男子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望着场内一黑一白静立对峙,他吞吞口水。没见过世面,可也知道此时气氛紧窒。
眨眼间,黑白两道人影突然都动了!
动得极快,如两道光,在风尘儿的眼前闪来闪去。风尘儿微张了嘴。他不知道,人竟然能如此神速?不明白那两个人在干什么,但从旁人的脸上,可以看到事情非常的严峻。
这是一场比武!
赢者,名扬江湖,败者,名声扫地!
挑战高手,是每个武者的兴趣。成,扬名,败,隐名。等武功更上一层楼之后,再出山。
江湖人皆知,塞北“寒天一剑”剑术超群,自六前年出道,多少剑客败于他之下,至今日,武林中已无多少剑客能与他匹敌了。而“御风山庄”的庄主风冷邪十五岁扬名江湖,剑术已是超然绝尘,直逼剑圣,至今十年,其剑术可谓天下第一!今日寒连江前来挑战,并无多少胜算,但爱剑者,总想与高手一比高下。
果然,风冷邪天下第一剑并非浪得虚名。才一出手,寒连江便知自己已败阵下来。但心中忍着一口气,只想知道自己能在第一剑之下走几招。
两百招之后,他的剑,脱手而去,落在了场外,并且一断为二!
而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寒光剔透的冷剑。
“我输了!”寒连江并没有因为败阵而面如土灰,反而很豁然。
风冷邪收了剑。转身,向青衣男子走去。
风尘儿揉揉眼,只觉自己才眨了几下眼,两道人影便立定,之后,白衣男子说了一句“我输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才想着,眼前一黑,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诧异,抬头,望时一双冷漠的眼中。
青衣男子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主人,便退到一旁。
风尘儿慌张,略微挣扎,但他那一点儿如力气,对于男子来讲,如一小虫子在挣扎。
低头看着怀中孩子苍白的脸,微微眯眼。
主人不发话,手下们都默不作声,几个人稍稍注意起主人怀中的孩子。
仍未离去的寒连江也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风冷邪怀里的孩子。
看了一会儿,他上前一步,道:“冷庄主,不知这位……是令嫒还是令郎?”
风冷邪倏地抬头,如剑般的眼神射向寒连江。
寒连江觉得莫名其妙。这风冷邪真是奇怪。至出现到如今,未发一句话,而问及他怀中的孩子时,竟然用这般冷飕飕的眼神看他。
“怎么?我说不对?但这孩子很像你!尤其是那五官,十分相似,只是这孩子还稚嫩,看着很秀美……”
话未完,风冷邪已下逐客令了。“送寒公子。”
“呃……”
寒连江欲言又止,挑挑眉,只得拾剑走人。
待人走了之后,风冷邪再次按住怀中孩子的肩。“你是谁?”
风尘儿痛呼出声,皱着眉,不肯开口。
风冷邪眯起双眼,寒光一乍现,这孩子若再不开口,怕是要送命了!江湖人皆知,风冷邪剑术第一,但无情更胜一筹!
“主上,且慢!”总管上前,审视着孩子的脸。
风冷邪冷冷地看向总管。
“这孩子……可能真是主上的孩子!”总管五十开外,从小便照顾风冷邪长大,故并不为他的冷酷所动摇。在“御风山庄”,唯有总管不怕庄主的冰寒气息。
风冷邪的黑眸对上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竟也用好奇的眼神望他。
“主上可记得……十一年前……您娶得一房?”总管问。
风冷邪略一点头。
十一年前,他十四岁,曾因受人偷袭而受伤,后来被一女子所救,之后那女子一心要嫁他,他虽厌恶,但终是娶了。一年后,那女子难产而死,而他将那女子的一切都清理出去,包括那个刚出世的孩子!
总管管理整个山庄的杂事,自然知道风冷邪的孩子一直生活在偏院里,只是奇怪,今日这孩子怎出了院落?
“名字?”风冷邪问总管。
总管摇摇头,表示不知。
“性别?”
总管又摇摇头。
风冷邪扬起冷酷的笑。“将带养他的仆人唤来。”
“是。”总管领命退下去了。
风尘儿虽不知他与那名老爷爷在讲什么,但总归听得懂一些话。比如,他是这名冷漠男子的孩子!?
那么……这个人……就是他的爹了?
风尘儿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见到了何嬷嬷口中的那个无情无义的爹!?
爹?
多么陌生而令人心痛的人?
曾经,他幻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怎样的,当从何嬷嬷的口中得知父亲的一切之后,他便没有任何幻想了!父亲,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可如今,他因一时贪玩,却见到了那个本该亲近却淡如陌生人的父亲!?
风冷邪抱着他,向大厅走去。四名青衣男子紧随其后。这四名青衣男子是“御风山庄”的四大护法,分别以“风、火、雷、电”命名。他们年岁不大,皆在二十岁之间,但武功却高不可测!平日四人淡漠无多少表情,今日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原来,庄主……还有个孩子?!
一个陌生的孩子!何嬷嬷洗完衣服,扫完院子后,想找小主人去吃午饭,但哪里知道,寻遍了整个院落,只寻到一双鞋子!
望着那高大的树,她心头直跳。
看来,她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女孩子喜静,能在一个小地方呆上辈子,但男孩子好动,哪能窝在一个小天地里不出去?
虽然小主人比一般男孩子要来得静,但终究是个好玩的男孩子啊!
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时,总管来了。一看到总管,她便明了!
只怕,事情已发展到意料之外了!
十年未见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如今,或许会见上一面。
忐忑不安的跟着总管,走在曲折的回廊上。
走了许久,总管突然发话。“那是男孩还是女孩?”
“咦?”何嬷嬷一愣,即而想到风尘儿身上那改装过的衣服。莫名的发笑。由于风尘儿还只十岁,头发是做两髻梳的,一般女孩子小时,也是这般打扮,加上他一张美得惊人的脸,难怪他们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哼,由此可见,当初那姓风的小子是多么的可恶,连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的情况下,便将之抛弃!如今到好,竟连身为亲爹却也不知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这事要是传于世人,怕是会笑掉世人的大牙啊!
堂堂“御风山庄”的庄主,连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
“是男是女?”总管严厉了声音。
何嬷嬷哪会怕他。“哼,是男是女,你们自己没有眼吗?”
总管瞪了她一眼,便不发话了。
何嬷嬷笑得开怀。正好,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今日正好可以出口恶气!
来到大厅,急急搜寻她的小主人,这一找,可找着了!不正是坐在那姓风小子的膝上?可他为何一脸苍白,冷汗直冒?
顾不了这么多,她一进门,便嚷。“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小宝贝啊,心肝啊!”
大厅里的人,就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子手脚利落旋进来,直朝上座跑去。
风尘儿因为肩头被抓得痛,一直忍耐着,一听嬷嬷的大呼小叫,便朝她叫道:“嬷嬷——”
这一声嬷嬷叫得轻柔,但又带了哭声,众人惊讶于这孩子竟有着世间少有的动人嗓音!
可这声音虽动人,但仍是分辨不出,这孩子是男是女呀!
“我的小祖宗——嬷嬷来了!”一听小主人的声音,便知他受了委屈!天啊,心痛啊!平日从不让小主人受委屈,哪知这会儿竟然受了他亲生父亲的委屈?!
何嬷嬷上前,想将风尘儿抢回来,但风冷邪轻轻一挥,便将她挥退,不得近身。
何嬷嬷站定之后,一双有点花的眼一眯,恶狠狠地望向风冷邪。“姓风的,你这小子想将我的小宝贝怎么样?”
风冷邪淡漠地回视。
何嬷嬷气得发抖,伸出手指指着他。“好你个风小子,当初对我家小姐无情无义也就罢了,今日又想对我小主人怎么样?当初你抛弃他,老婆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拔到大,好不容易这么点大了,你又想从中作梗了?”
四大护法不禁为这老婆子捏了把冷汗,敢在风冷邪面前撒泼的人,没几个能活!
“你想死么?”风冷邪无视她的气愤,淡淡地道。
风尘儿一听,急了。“不要杀嬷嬷!”
风冷邪看了他一眼。“叫什么名?”
何嬷嬷接口:“别想叫老婆子我告诉你!老婆子不怕死!”
风冷邪眼一寒。
“……尘儿……我叫风尘儿。”他含着泪,大声道。
何嬷嬷嚷。“小祖宗,别怕这个无情无义的小……!”
一道白光一闪,何嬷嬷吐不出任何话了。被点了|穴道,只有干瞪眼的份。
“女孩?”风冷邪问。
风尘儿微微不安。嬷嬷怎么了?
“说!”
风尘儿转过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尘儿是男的。”
男的?其他人都略微惊讶。看来今天他们都看走了眼!
这么一个秀美的孩子竟然是男孩!
更惊异的是,庄主竟然将他唯一的血脉冷落了十年之久!
只是,这孩子实在看不出有十岁了。
风冷邪伸手在他的两腿间一摸,摸得风尘儿惊惶失措,看得何嬷嬷瞪凸了一双老眼。都说是男孩了,这小子怎么老不休的竟然用手去摸了才算信了。
过了一会儿,风冷邪开口:“以后,你随我住。”
“啊?”风尘儿不解,连嬷嬷也不解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怀中的孩子丢给总管。“叫大夫,肩伤!”
吩咐之后,便起身离开。
风尘儿呆呆地望着那绝然而去的人。
父亲……他的父亲……
眼睛好酸啊。
总管一拍开嬷嬷的|穴道,何嬷嬷便急着上前。见着了风尘儿的泪,她心疼地叫道:“我的小宝贝,哪里受伤了?哪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