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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放弃,但他的爱已经将他拋弃,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绝望,那椎心刺骨的痛教他快撑不下去……就在他合上双眼之际,竟听见他最渴望的温柔的呼唤
「焚雪……」
焚雪费力地掀起沉重的眼帘,看着尉少臣的脸由模糊变得清晰,看着他深情的双眼,觉得自己的眼眶烫热了。
「我没走。」尉少臣跪卧下来,撑起他颤抖的身体,捧起他苍白的脸,那无助脆弱的模样让尉少臣心如刀割。「我没走,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吓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开这种玩笑?你吓我?你这是在杀我,你差点杀死我了……焚雪抖得很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要怕……」尉少臣心疼地拂开沾在他发上脸上的雪,感受到手心下强烈的震颤。「我们之间总要一个结果。」
焚雪终于有了反应,他狂颤不已,泪如雨下,他不再掩饰自己的软弱,不想再伪装、也不要再压抑,他几乎是耗尽所有的力气紧抓住尉少臣的手臂,忧惧地泣喊:「你杀了我了……你已经杀了我了……」
「我知道……」尉少臣漾开一抹深情的微笑,环抱住他颤抖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温柔地安抚着:「我知道……我知道……所以结束了,知道吗……」
「你杀了我……你居然忍心用这种方式杀了我……你居然下得了手……」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焚雪像个孩子般渴求关爱的怀抱。
尉少臣将他环身抱起,为他挡去呼啸的风雪,他感觉到焚雪将自己抓得很牢,更体会得出焚雪此时有多惶恐,因为自己的心情也跟他一样。终于到了这一刻,他们是站在一起的,不用再一个逃、一个追了。
「我已经报仇了。」尉少臣在他发梢印下一吻,缓步走回虚无炎谷内,语气依然轻柔地哄着:「如果你对我还有埋怨,就换你要走我的命。」
焚雪只是瑟缩在他怀里,整张脸紧埋在他胸膛里,颤抖得不能自已。
尉少臣将他放在池水中,然后扯下自己一块衣,用温水浸湿,捧起他的脸,轻轻地为他拭去唇角的血迹。
焚雪低垂着眼帘,像是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停止这一切,好不好?」尉少臣柔声说。
焚雪恍若失神。
「看着我。」尉少臣轻轻托高他的脸。
无瑕、白净,是焚雪不曾改变的容颜,曾经那么冷漠的眼神,在泪水洗涤过后,恍若有着新生的光彩。
每每看见焚雪出现不同以往的风情,尉少臣就会觉得很骄傲,他真的觉得非常骄傲,因为所有焚雪不会给人看见的,都只给他一个人看!
「焚雪……」尉少臣情深款款地看着他,很温柔很温柔地唤着他:「我们重新再来,好不好?」
焚雪怔怔地望着他。
「从现在开始,从这里开始。让我照顾你、疼你、爱你,你不用再去面对世人的眼光,不要去在意过去的伤痛,一切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你,好不好?」
焚雪心震荡着,却依然沉默不语。
「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就是无法成天咳声叹气地过日子,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
问了无数次的好不好,就是要不到焚雪的答案,尉少臣开始急躁。「焚雪?」
「我……要想想……」焚雪低喃道。
「想什么?」尉少臣皱眉。
「想我要什么。」
尉少臣微怔,轻声问:「你要什么?」焚雪深深望着他的哀怨眼神,简直要揉碎他的心肠。
「我想忘记这一切。」
「好!那就忘记!除了我以外,你什么都不要记得。」
「我也想知道,是谁将这两把稀世名剑和剑谱藏在这里。」
「好!等你伤好,我陪你去找答案。」
「我还想知道……我到底还有哪些地方没有去过。」
「好!以后你不用一个人走,我陪你一起流浪。」
焚雪终于笑了,即使那微笑依然虚弱,但他终于笑了。这一笑,让尉少臣如释重负,竟也跟着傻傻地笑了。
「而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爱我……」
尉少臣紧盯着他看,这次他反问回去:「那你为什么爱我?」
两人异口同声──
「因为你是我的俘虏。」
焚雪的笑意更深了,那微笑邪魅惑人,尉少臣觉得自己醉在那笑容里,他要永远拥有这样的笑容,永远沉溺其中……
终曲
传说终究还是传说,江湖上绘声绘影的口耳相传成了永远无解的谜。
传说中那抹飘逸的白影已经消失武林,但不久后的江湖又出现另一个更教人意外的传说。
传说那名墨黑如深沉暗夜的神秘剑客有着更加嗜血的绝世剑法,他不轻易出剑,但一旦出剑,就像炙火焚烧天地那样无情。
有人传说黑发剑客其实就是那名消失的白发剑妖,更多人说真正的祸世妖物才是这名可怕的用剑高手!
他们是不是同一人,其实没有人敢确定。
他们是人、是妖、是魔?其实都只是个揣测。
武林纷纷扰扰永远如浪汹涌,没有平静的一天,也不会有安宁的一日,然而所有的传说或流言对他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冥雪山依然是杳无人烟的离世禁地,偶尔荒凉的大雪原上会出现长长的足迹,偶尔行经山下的旅人会听见兵器交碰的声音,吓得那些旅人不敢多停留半刻。
再迷离的传说终会被新的话题所取代,焚雪的存在就像昙花一现,顷刻间在武林掀起一阵暴风雪,转眼又复归平静。
这世间如何变迁再与他无关,他已经拥有足够的幸福。
在一个天空布满星钻的夜里,那抹白影问着身边的人:「如果这条路的终点就是死亡,那么得到的是解脱,还是孤独?」
身边那个人回答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寂寞,因为你身旁一定有我。」
「那么就算死了,我也甘愿。」说着,勾起一抹比天上星辰都还要灿亮的笑容。
「在我还爱不够你之前,我不会让你死。」
「什么时候会爱够?」
「我死的那一刻。」
「哈!傻话!」
「是傻话,没有人会蠢到爱一个人比爱自己更多。」
「但我是。」
「我也是。」
「我们都是。」
「所以到死都爱不够。」
那是谁在说话?是谁的承诺?都分不出彼此了,都一样了。
他们因着仇恨相遇,曾经互相伤害,跨过生死才能相爱,终于,还是厮守在一起,再无须强求什么。
曾有的怨怼、恩怨由模糊渐至消失,过往的伤口也愈合不再痛了,从此,毫无保留,相互信任、陪伴,只有笑,再无眼泪……
《全书完》
在爱与不爱之间
夏末的雷雨在午夜中滂沱袭击,整个台北不夜城笼罩在一片魑魅雨网中,连闪烁的霓虹都显得模糊淡薄。
踩过路面上的水坑,溅起的泥水飞溅四溢。穿梭在漆黑萧瑟的街头,飞奔的人影也变得孤立单薄,一身黯黑的穿着与黑夜合成一体,急促的脚步,只感觉是一阵急掠而过的疾风。
诅咒着这午夜该死的风雨,湿透了他一身不说,连他那头引以为傲、扎在脑后及腰
的黑亮长发都湿贴在背上。他飞快地转进巷口,掏出钥匙奔至他的停车处,倏地一楞,大雨下得放肆,打在他的车身上铿锵作响,他伫立在自己的黑色小跑车前,皱着一双英挺的浓眉往下看。什么时候有个人坐在这里去睡着了?还是个眉目清秀,稚气未脱的大男孩。
他蹲下身去,立即一阵刺目的酒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连大雨都冲不去。男孩紧闭着一双浓密的长睫毛,双颊也因酒精的浓度过高而显得绯红,雨水湿润了他微启的朱红双唇,他的浓眉不禁又靠在一起,倒是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他伸手摇晃着靠在他车门上睡觉的男孩,不知他醉倒在这多久了?淋着这种大雨不生病才怪。
“喂!你醒一醒,喂!” 他猛地将他一晃才将他盛着雨珠的长睫毛给晃开了。眼睛还睁不到一半,他突然一阵作呕,扑到他身上吐出一堆秽物。
“你……”来不及闪躲的地倏地一退,整个人跌坐在泥地上,男孩也狼狈地趴在地上,紧锁着眉宇痛苦地低吟着。雨水急急地落下,让他一阵战栗。真是倒楣到家了!还好大雨很快冲掉他身上的脏东西。他气急败坏地抓起地上半昏迷的男孩吼道:“小子,你给我醒一醒,要睡滚回你家去睡!”
男孩根本就已经奄奄一息,半昏死过去了。他气呼呼地放开他软弱无骨的身子,将他拖到路边靠着墙,心里直嘀咕:淋了场大雨就算了,还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醉鬼,被莫名其妙的吐了一身,憋得他一肚子气,今天真是好日子啊!
毫不同情地把他丢在墙角边,他立刻上车躲避这场豪雨,一面用大毛巾擦拭湿透的脸,一面发动车子。他一双深邃幽黑的瞳眸直落在车窗外那个醉倒雨下的身影,心头真是矛盾挣扎。
“算了,这种不听话的小孩,醉死了活该!”他咕哝了声,一踩油门,车身立刻扬长而去。
红灯亮起,嘎吱一声紧急煞车,在无人的街口猛然停住,他烦躁地扯掉挂在肩头的毛巾,心中就是放不下那个人喝醉在巷里的男孩。“真是见鬼了!”他诅咒了声,立刻一个回转,轮胎划过路面的声响在大雨中更显刺耳。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他可不是那种爱心泛滥、悲天悯人的善心人士,平常连路边求乞的流浪汉都不曾博取到他同情的一记眼光,何况是自食其果的醉鬼?准是这场倾盆的大雨作祟,万一明天的社会新闻出现台北街头醉死、淋死、冷死了一具无名男尸,而他却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反正,他又把车开回巷口,男孩果然还倒在那里,这会儿是整个人全滑卧到地上了。
“白痴,要自杀也不是用这种方式。”他真是受够他了。再一次将自己投入这场大雨中,他飞快地冲到男孩前,很快地将他拖进车内,他——孟樵,觉得自己简直跟傻瓜没两样。钻进驾驶座,现在连车内都淹水了;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昏睡的男孩,他一双浓眉皱得可紧了。等这小子醒来,他非好好拷问他一番不可!
车子在街口停了下来,孟樵又必须淋第三次的大雨把这个麻烦扛回他三楼的套房里,二十五年来地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资格领一张“热心助人”的奖状。一把将这小子从后座拖出来扛在自己宽阔的肩上,又是一次皱眉;这家伙是难民吗?轻得像根羽毛似的?!比起他足足有一八二的身高,运动健身后的成果练就一身令男人又羡又妒、女人又爱又痴的完美身材,而被他像沙袋一样扛在肩头上的傻小子的确像个发育不良的小男生。
约有十二坪大的套房实在大楼的最里面,对一个单身贵族而言,这样的空间算宽广了,但在孟樵“随性潇洒”的生活哲学下,此处紊乱得连一处踏脚之地都没有。他踢掉满地的垃圾、酒瓶和脏衣服,把肩上那个湿漉漉的身子往堆满衣物的沙发上扔。小子皱了皱眉,喃喃地咕哝了声又沉沉地睡去。他从凌乱的床上扯出一条大毛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