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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突然想起一事!
我还记得何筒每用一次异眼的严重后果,那,他呢?
我疑惑地上下打量他,“你,用了之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副作用,异装癖,之类的。”我吞吞吐吐地说。
不过面前这人,就算扮人妖也很有看头吧?
他看看我,不明白我问什么一样摇摇头。
没有?
不可能啊。
该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我看看下面颜色越发浅的李梳,心里发慌。
反正藏在上面是不行,先出去,找到小黑,然后,然后的事情再说好了。
我打定主意要出去。
半脸男却拽着我的衣袖,“没用的,你阻止不了。小黑会来,他也会下去捞招魂灯,然后被龙涎烧得轰轰烈烈,成全一段永远不会被人知道的传奇,不是很好么?”
我拼命挣扎,他只是稍微用力,便将我整个压倒在石壁上,手指压在我嘴上,“妖魔道的凶兽之魂,燃烧起来不知是怎么样的美丽景象啊。”
“为什么!!”我怒视着他!
“因为我想遵循你的做法。”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要死死情敌。”
哎???!!!!
不不不,我是幻听,我绝对是幻听!!!
“你说我是你的初恋吧?”他柔柔的声音在耳边,“虽然你的初恋,三个字就可以形容。”
他伸出三根手指,“短平快!”
虽然情况危机万分,不过我还是承认你总结的很精辟。
但现在不是跟他讨论我个人问题的时候。就算他还要说什么,我却不愿再听,化做面人,软绵绵的让他抓不住,打算伺机找个他追不上的小缝隙溜出去。
“想跑?”他笑了,声音依然悦耳,却多了恐吓的意味,“身为妖物,却想从异眼之下逃走?”
我一想到那具有绝大威慑力的异眼,就泄了气地停止挣扎。
我知道逃不了,如果他用异眼,就算要我跳入龙涎,我也无法抗拒。
重又化为人身,直直躺在石头上,想了一会,“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放开我,又温柔起来,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才说,“我那句话还有什么其他解释么?”
可是,我不明白。
可能我的怀疑太明显了,也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太有说服力,又补充,“说情敌也许不对。不过,我是打算要斩断你的所有联系,让你没有牵挂跟着我就好。”
我的反射神经还完全没能对这话有任何反应,洞里铜铸风铃突然发疯一般叮当作响。奚刀的视线立刻转向了下面,我心里一沉,一定是来了!
我只听到小黑的声音,“没事了。”
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永远不可能对我说的声音。
我到底在感伤什么啊!!!
刚刚才有绝世美人对我表白,我应该高兴地仰天长笑才对!
但是心里的那个不是滋味,我连嘴角都抽不动。
我推开半脸男爬起来,正看到何筒被收入一张画卷。
小黑把画卷随手一扔,没有犹豫地走进了龙涎的池子。他直直朝着李梳淡淡魂魄走去,从浸在池子里的双脚开始,周身激发起冲天的银色火焰,他探身下去,在池底摸索将李梳魂魄囚禁的招魂灯。
他探身下去之后就没有再站起来,我远远也能看到呼啸着燃烧的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以难以想象的势头,引燃他的全身。小黑跪倒在池中,鲜艳的血色开始流入银色的池中,扩散,消失。这个池子混巨大的吸血容器,血液隔着肌肤被析出,他象牙色的皮肤有如被千刀万剐,交错无数的伤口,雪白的骨头,鲜艳的血液,和交错的银色火焰。
不要!拜托,不要!
我站起来,就要往下跳。
手脚突然无法动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异眼,这是他在使用异眼。
这是妖物本能的恐惧,我无法抗拒,注视着我的异眼只要不移开,我连眼睛都闭不上!
皮肉撕裂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声声入耳。
但我无能为力!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就算我心里再怎么喊,悲剧已经无法避免!
“要他活吗?”身后是他依然平静的声音,好像下面的火焰只是孩子们的爆竹,并没有人在受苦,而他也只是享受烟花而已。
钳制我的力量稍微减弱,我艰难地开口,“什么?”
“不论你我,要救他的代价很大。”他还是很平静。
那就是说可以救?!
“你发誓吧,”他说,“发誓永远”
“我发,我发,什么誓我都发!你先救他!”我慌忙推搡他。
“若是违背,你便要神魂俱散自食其肉永世不得重生。”他也干脆省掉誓言内容,直接说了最后。
我连忙点头。
他起手一挥,竟在结界中再立结界。
我被关入其中。
正不知所以,突然感到巨大的恐怖感袭来,有如狂风暴雨的法力,竟自他左眼源源而出。我从没见过如此强烈的法术,似乎异眼的法力增幅达到了极限,这已经不是人可以修到的法力程度!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再设结界,如果正面异眼运用全部法力,可能我会因为恐惧而直接死掉!
与此同时,那银色的池水突然如同沸腾一般;剧烈震动。随之发生的异相,是平地而起的狂风,这龙涎池中心,竟然形成巨大的漩涡,池水干涸一般地退下去,最后,竟自凝结成银光闪闪寒气四射的地表。 那片银光的中心,匍匐着模糊不成|人形的,就是小黑么?
他没死!
与此同时,包裹我的两层结界都破裂。
想是因为半脸男的法力在这一刻耗尽。
我喜极回望,真要高呼万岁!却发现他有些虚弱地坐到地上,连忙去搀扶功臣。
一靠近,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的身上,失去了异眼的感觉。
“你?”我疑惑地低声问。
他神色自若,“龙涎乃千古遗留圣物,异眼也是万代难出的异能,玉石俱焚,正是合天地之理。”
21
我听他若无其事地说话,心一下子沉到了最低处。
这个人情欠大了。
完美的法力增幅器,威慑妖物的宝物,探视天下的异眼啊!
有多少禁忌的法术,最后都会写上一句,“除非你天生异眼,否则不要尝试。”
有多少流传于世间的宝藏传说,都会加上一句,“除非你天生异眼,否则还是放弃。”
如今说毁便就毁了?!
带着一丝希望,我又问,“暂时不能用了?”
他抬眼看我,“你要这么自我欺骗也是可以。不过,现在起我左眼,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当然,除了眼前的东西。”说完,他喘了口气,好像很累,“比方说,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就那么微微笑了下,眼波流转,光彩不凡。
但我却没心情在意他说什么,只是看着现在和右眼没有区别的他的左眼。
确实,再也没有奇异的光芒,就算我这么直视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确实,异眼不再有了。
我心下黯然,他却不以为然地看向下面,“呐,这地方还真热闹。”
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处理李梳的于大掌门,我一看到他,连忙缩回头。
后脑勺被他弹了弹,“别躲了,刚刚法术耗尽,结界已破,早被人发现了。”
他一拎我的衣领,飞身而下。
于镜悠然站在那已经干涸的龙涎面前,虽然面前倒着神色憔悴的李梳和不成|人形的小黑,他仍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白衣不染尘,微笑。
我的脚一落地,赶忙去看小黑。
在上面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得到他的法力安稳,不会有事。但是,自从纳入一魂之后,我已经不再向以前那么容易感觉得到他,而且时间越久越是如此。
补全的魂魄似乎逐渐堵上了我与他沟通的渠道,毕竟我之前跟他的特殊交流,只不过源于法力的共通和我自己魂魄的破损。
虽然法力安稳必然代表身体无碍,但我仍是有些担忧,近前一看,发现他虽然神智不醒,但呼吸平静,应该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回过头去看李梳,他紧闭双眼,嘴唇青紫,脸色苍白,似乎很痛苦。我叹了口气,是啊,这下所有的温情都撕破,他很痛苦吧。
然后我才注意到,虽然小黑和李梳都横身在地,但于大掌门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边。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半脸男,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
发花痴?
不,于大掌门为人诡异,他对石头,对扇子,对鞋垫发花痴的可能性,绝对高过对一般人会发花痴的对象发花痴。
于镜的神情很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抿嘴一笑,不说什么。只是突然正色而立,将手上的画卷收好,双袖一拢,对他一揖,“小生于镜,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干得好,于镜!我早就想问了!!!
半脸男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的名姓,不知也罢,不知更好。”
这是什么话。
于镜笑得温婉,“可是,总要有个称呼的法子。”
对嘛,这才是人话。
“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他也笑得迷人。
于镜有点为难地看着他。
有啥为难的,也不想想你家开山始祖起名字的功力,再怎么你也不可能比他还没有取名的天赋吧。
不过万一,我突然想到万一乱取名是平心崖的传统,那……
别的不说,万一于镜脱口一个叫人羞于启齿的名字,可怎么办?
于镜还轻咬着形状姣好的嘴唇,似在苦思。
我焦急地看着半脸男,又看看于镜,再看看半脸男,急得团团转。
在某个角度,突然觉得半脸男腰间什么东西闪了闪。仔细一看,发光的是他腰间系着一指长的玉佩,弯刀的形状。
那玉温润通透,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论是对修道的人还是修行的妖,良玉都意义非凡,我的视线被吸引,一时移不开。
于镜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顺着看了一眼,突然说,“那,既然兄台身系玉刀,不如就以系刀称之。”顿了顿,于镜又说,“不过系并非姓氏,就以同音之奚代替,如何啊?”
奚刀啊,名字不错。
呃,就是这名字有点耳熟。
哎,这不就是初代平心崖掌门的名字吗?
身为后辈就这样拿来主义去称呼一个不知来历的人?
果然是于镜啊,欺师灭祖都来得这么直接。
闻言,半脸男脸色似微微一变,很快颔首,像是接受了。
好吧,反正都是已作古的人名,也没多少人知道。
而且总比叫他半脸男来得强吧。
这么一想,我从善如流了。
于镜这边已经再一揖,“小生师弟师侄均有伤在身,不便久留,先告辞了。”
奚刀也笑了笑,“慢走。”
于镜带着昏迷的两人离开,我怔怔地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走吧。”奚刀对我说。
“好。”我立刻说,“去平心崖。”
“又去那里做什么?”奚刀眉眼笑意未落,话音柔和,但尾音却有些微上扬。
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我迫切地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放不下。
起码,起码让我看看小黑无恙地出现。
奚刀也许不太愿意。我理解他,世上喜欢平心崖的人不多,喜欢呆在平心崖的人就更少了。这地方本就在阴阳交接之处,白日阳气大盛,夜里阴气四溢,阴阳日夜相冲,不是人适合的地方。
如果你不是修行的材料而留在平心崖,那么,哪怕白天平心崖门人嫌你无趣不来折腾你,晚上妖魔鬼怪嫌你硌牙通通无视你,也还是迟早都要出问题。
但奚刀多少也有些法力,应该不会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