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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翁晴醒了,一醒来就嚷着要回家,大家又手忙脚乱起来。
章伟宏回到“天网基地”小睡了几个小时,六点半醒来,漱洗后,大口大口吃着早餐,比平常吃的要多。
曾骏龙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章伟宏笑了笑道:“我很好,怎么会有事?”
两人一起上班,推开设计组的门,和同事们打招呼,一切都像平常一样。
章伟宏到处走了走,看了看,最后像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毅然走到曾骏龙身边,对他小声说了几句话。
曾骏龙迟疑道:“你真的要这么决定吗?”
“是的。”章伟宏的话很肯定,不像是开玩笑。
这时候,白少雄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章伟宏,经理找你。”
章伟宏道:“是吗?我也正要找他。”说完,大步往经理室去了。
白少雄的脸上露出很意外的表情。
章伟宏敲了敲经理室的门,走了进去,经理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喝着早茶。
“你就是设计组的章伟宏吗?”他抬眼看了章伟宏一下,严肃地说。
章伟宏走上前去,将一封信推到他面前,说:“对不起,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这是我的辞职信。”
经理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半句话,章伟宏已经开了经理室的门,走了出去。
在前面一个走廊,他碰到了前来探听消息的林其忠。
林其忠关心地问:“经理找你什么事?”
章伟宏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停下脚步,说:“我现在没空,曾骏龙会给你解释的。”就这么一直走出了公司大门。
先回到“天网基地”,将身上的制服换下,然后去翁晴家。
翁晴看到他,很惊讶的说:“你不用上班吗?”
“我今天正式辞职了。”章伟宏很坦白地说。
翁晴看了他半晌,然后说:“我有话对你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一件衣服,我们出去说。”
十五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一个露天茶座中,叫了两杯柠檬茶。
章伟宏首先说:“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是吗?”翁晴说。
“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你生病的事。”
“说说看。”
“因为如果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他们就会来看望你、关心你,这等于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你‘你真的得了癌症!’这样,你就连逃避现实的机会都没有了。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人也不来看望你、关心你,你又容易胡思乱想、自怨自艾,那样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你明知道有病在身,仍坚持来上班。”
“还有吗?”
“刚才你说有话对我说,还是你先说吧。”
“好,我要感谢你给我的帮助。”翁晴的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真诚感谢的样子。
“这个……”
“你别插话,我还没有说完。我想请问你,你究竟有什么资格来干预我的生活,连我吃什么都要管?你已经两次看到我出丑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请让我平平静静地过完这最后一段日子,请不要再来我家了。”
“慢着,你为什么还是那么没有信心?我还是那句话:要乐观!这样才可以增强人体免疫力,最后战胜疾病。”
“这样的大话我也会说。我已经受够了!再发作一次我就会崩溃了!”翁晴的眼眶湿润了,“不但自己痛苦,还要连累别人痛苦……我妈瘦了很多,我爸头上的白发也多了很多。与其大家痛苦,不如早点结束,对了,有一些方法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别说了!”章伟宏气愤地抓住翁晴的手臂,大声说,“我不准你这样想!你这是不负责任!是自私!是懦弱!如果你真的这样做,只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痛苦!你的父母只有你这么一个独生女,你替他们想过吗?”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翁晴很生气。
章伟宏连忙放开手,心里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翁晴站起来说:“我要回家了。”
“等一等!”章伟宏很认真地看着她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彻底绝望了?是不是真的不相信任何医生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请告诉我。”
“是又怎样?”
“那就好办,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新的主治医生。”
“你?”翁晴一脸嘲笑的表情。
“对,就是我。既然你已经彻底绝望了,那么由谁来治疗都无所谓,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章伟宏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你才是死马呢!”翁晴嗔道。
章伟宏笑了起来,连忙赔罪道:“好,好,你不是死马,是活马。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我的医术,我这个兽医身怀绝技,家里的小猫小狗有什么病,只要我出马,立刻药到病除。”
翁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骂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
章伟宏眨眨眼道:“无赖有什么不好?这是健康的表现。如果头上有癞子,你一看见我就跑,那有什么好?”
翁晴不想理他,掏钱付帐。
“我来!”章伟宏赶紧掏钱包。
翁晴狠狠地盯着他。
章伟宏只好将钱包收起,很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忘记了,应该让病人有巴结医生的权利。”
翁晴快步向前走去,步子有些不稳,章伟宏抢上前去握住她的一只手。翁晴想将手抽出来,但没有成功,也就放弃了。
翁晴的手很柔软,但有些冰凉,章伟宏感到从手的那端传来阵阵的甜蜜,那是一种心碎的甜蜜。这种甜蜜让他的心狂跳,他真希望能和翁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可是这种甜蜜只能是一个将要破灭的梦,从翁晴说“再有20天我就死了”的那天算起,5月24日将是她最后的期限,而5月9日正是翁晴的生日——她最后一次生日。他该如何为她庆祝呢?
“告诉我,你为什么辞职?”翁晴那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章伟宏回答道:“你放心,你还没有那么伟大,我不会为你辞职的。我只是因为有更好的发展方向,所以辞职了,就这么简单。”
他也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医院?”
“这也要问?你不是很聪明吗?”
“我知道了,医院里到处是一片白,又单调又无聊,那些医生护士个个表情严肃,那些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又哭得稀里哗啦,让人心情压抑,就算是我,也不愿意呆在那鬼地方。”
翁晴冷笑了一下,不说话。
“怎么样,我猜对了吧?……好,不说话就算是我猜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去做化疗或放疗?那样至少可以阻止癌细胞的扩散?……什么,也要我回答?
这就难办了。对了,你觉不觉得你的头发很美?……好,不说话就是觉得很美。那我就知道答案了,你是为了头发……“
“对!我想死得美一些,不行吗?你现在可以闭上嘴了!”翁晴停住脚步,发火道。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在尽一个医生的职责,这望闻问切是一个也不能少的,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我到家了,你放开我的手!我自己能走。记住,别再来我家。”
眼前已经是翁晴的家门,翁晴的父母客气地送出门来,让章伟宏慢走。
翁晴的母亲关上了门,对翁晴说:“晴啊,我看小章对你很关心,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别胡说!”翁晴关上了卧室的门。
第三章 娇客远来
笔记本电脑中显示的是那幅《海美人》图。
海浪翻涌,衣袂飘飞,海美人闭着双眼,静静地倾听大自然的声音……
“真美!是你画的吗?”眼前出现的是空中小姐的笑脸。
章伟宏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饮料。”空中小姐道。
“谢谢!”
“你是画完再扫描到电脑中的,还是直接用电脑画的?”空中小姐好奇地问。
“用电脑画的。”
“真了不起!我肯定画不出来这样的画。”空中小姐由衷地赞叹,然后向前走去,看来,她也是这方面的行家。
章伟宏的心里涌现着美好的回忆,想起了创作这幅画那晚的情景。刚才,他在飞机上用这幅画制作了一份电子贺卡。再有三十分钟,飞机就要降落了。
现在,他必须珍惜每一分钟时间。
昨天他和翁晴谈完话后,就去定做了一个大像框,到邮局订阅了三种有关癌症防治的期刊,然后跑了两家医院,根据一位医生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一位退休的老中医,老中医又告诉他在武汉肿瘤防治中心可能有治疗肾上腺肿瘤的药,于是他上了飞机,直飞武汉。
上飞机之前,他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取回了像框,一回到“天网基地”就将放大了的《海美人》图放入像框,挂在他的卧室内,然后赶往机场。一到武汉,他就直奔肿瘤防治中心,配完药,又匆匆赶往机场,连武汉的街景也来不及认真欣赏。
配好的中药就在身边,让他感觉很踏实。
很快就可以见到翁晴了!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他买了一本《现代抒情诗选第二辑》,是送给翁晴的礼物。
一下飞机,他就拦了辆出租车去翁晴家。
翁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见他,脸上就露出厌恶的表情。
翁晴的父亲上班去了,只有她的母亲因为已经退休,可以天天在家陪她。章伟宏让她的母亲去熬药,然后走到翁晴旁边坐下,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你有完没完?”翁晴等母亲走进厨房后嗔怒道。
“你生气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章伟宏很认真地打量她说。
“在我拿扫帚赶你走之前,你最好自动消失。”翁晴气得发抖。
“慢着,我们昨天不是说好由我来担任你的主治医生吗?”章伟宏一点也不生气。
“谁跟你说好了?”
章伟宏不与她纠缠,取出那本《现代抒情诗选第二辑》,递给她道:“这是刚出版的《现代抒情诗选第二辑》,送给你,我认为比第一辑要好,你不是也有一本第一辑的《现代抒情诗选》吗?你看看同不同意我的观点。”
翁晴没有接书,瞪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现代抒情诗选》?”
章伟宏心道要糟。翁晴有《现代抒情诗选》的事只有网络骑士知道,章伟宏怎么可能知道?该死!他怎么将两个角色混到一起了!
无奈之下,硬着头皮道:“这个……我是在书架上看到的。”
“这本书我没有放在书架上。”翁晴很肯定地说。
“那……可能是梁玉媛告诉我的。”章伟宏几乎要招架不住。
翁晴激动起来:“梁玉媛还告诉你什么?”
“没有什么呀!”
“小章,你吃过饭了没有?”翁晴的母亲,从厨房出来,正好解了围。
“还没有啦。”
“那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伯母,这怎么好意思。”
“这是什么话,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吃一顿饭算什么。”
章伟宏看翁晴脸色不善,回答道:“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