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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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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在哪—个半球,如果一个人正在走路,两只脚支撑的体重不平均,他会失去平衡,朝他或她正在行走的方向倒下。自由意志闯入时,即使是在车辆如流的马路中央,行人由于“时震后麻木症”必然会倒下,躺倒在地面上。 
    你不难想像自由意志阔入后,尤其在西半球,楼梯和自动扶梯底下是怎样的一幅惨象。 
    这就是你的新世界! 
    我的姐姐艾丽真正生活在世界上只有四十一个年头,愿上帝保佑她的灵魂安息。她认为栽倒是人的行为中最滑稽的事情。我这里指的不是因为中风或心脏病发作或腿腱断裂或其他原因倒下的人。我指的是那些十岁或十岁以上、不同种族和性别、身体状况良好的人,在平平常常的某一天突然间全都栽倒。 
    在艾丽弥留之际,虽然已时日不多,我对她讲某人栽倒的故事,仍然可以给她带来快乐,或者说,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绘她一点顿悟。我的故事不是从电影里看来,也不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它一定是我亲眼目睹的说明地球引力的原始例证。 
    我讲的故事中只有一则是来自专业喜剧演员的。那是很久以前,我很幸运能在印第安纳波利斯阿渡罗剧院的舞台上看到歌舞杂耍表演。那是这类表演消失前的临死挣扎。其中一名演员是我眼中的圣人,十分出色。他表演过程中总是有这样一段插曲:从台上掉进乐池,然后头戴着一面低音鼓爬上舞台。 
    我所有其他故事——对这些故事艾丽百听不厌,直到她钉子似的僵直地死去——涉及到的都是业余演员。 
    30 
    大概在艾丽十五岁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听到有人从我家的地下室楼梯上栽了下去:扑隆通,扑通。扑通。她以为是我。于是站在楼梯上端,差点没把她那颗傻脑瓜笑掉。那一年应该是一九三二年,进入大萧条的第三年。 
    但是掉下楼梯的不是我,是煤气公司来抄表的一个家伙。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地下室爬上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怒不可遏。 
    另有一次,大概是艾丽十六岁或更大一些的时候,因为那时艾丽已经驾车了。我坐在她开的车中,我们看见一个女人水平地从停在路边的一辆街车中出来。她的鞋跟被勾住了。 
    我在其他地方写到过,在与人谈话中也提到过,这个女人的狼狈相使我和艾丽笑了好几年。她没有伤得太厉害,自己爬了起来。 
    还有一件只有我看见但艾丽喜欢听的事,是关于一个巴结一位不是他妻子的漂亮女子、教她跳探戈的家伙。那是在一个渐入尾声的鸡尾酒会的最后部分。 
    我想那个男人的妻子没在场。他妻子若在场的话,我难以想像他还会去献那份殷勤。他不是个专业的舞蹈教员。包括男女主人在内,在场的总共大约有十来个人。那是流行留声机的年代。酒会的男女主人将一张探戈音乐醋酸酯唱片放上留声机,犯下了一个策略上的错误。 
    于是那个家伙两眼炯炯,鼻孔闪闪,将漂亮女人搂在怀里,扑通栽倒。 
    是这样,在《耐震之一》和现在这本书中所有栽倒的人,就像文学艺术院横跨在铁门上用喷漆书写的“操他娘的艺术!”一样,都在为我姐姐艾丽表达敬意,都是艾丽爱看的色情场景:被地球的引力而非性剥夺了道貌岸然的姿势的人们。 
    下面是大萧条期间一首流行歌曲的歇词: 
    爸爸昨夜晚回家。 
    妈妈说,“老爸,累了吧。” 
    他摸黑想去开电灯, 
    栽倒在地,扑通一声! 
    看到健康人跌倒而大笑,这种冲动决不是普遍现象。 
    我是在一次英国伦敦的皇家芭蕾舞团演出《天鹅湖》时才意识到这一点的。那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我带着我女儿南妮坐在观众席中,那时她十六岁,而现在,一九九六年的夏天,她已经四十一岁了。那是整整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一个芭蕾舞女演员踮着脚趾跳舞,滴答暮,滴答答,滴答答,按照剧情要求跳到舞台的一侧。接着舞台后传来一阵声响,好像她一只脚踏进了水桶,带着水桶掉下了铁梯子。 
    我立刻狂笑不止。 
    全场只有我一个人在笑。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类似的事也在印第安纳波利斯交响乐团的演出中发生过。这件事与我无关,也不是因为笑。演奏的一段乐曲越来越强,然后突然间停顿。 
    坐在同一排离我大约十个座位有一个女人。演奏时她在同朋友讲话。音乐越来越强,她也不得不越说越响。音乐戛然而止,只听见她尖声嚷着说:“我是箍在奶油里炸的!” 
    31 
    那天看皇家芭蕾舞演出受到蔑视后,我同女儿一起去了威斯敏斯特教堂。当她面对面站在艾萨克·牛顿爵士墓前时,她感到一种震撼。如果换成我哥哥伯尼的话,在她那夺年龄,在同样的地方,他还会更加大惊小怪。他是个天生的科学家,但没有一点美术细胞。 
    牛顿这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凭借着在我们看来只够做狗的一顿早餐的三磅半重、布满血丝的海绵体中发出的信号,似乎道出了许多揭示真理的伟大想法。任何受过教育的人想到这些,都很可能会心潮澎湃。这头没毛的猿猴发明了微分学!他还发明了反射望远镜!他发现并解释了棱镜如何将太阳光束分解成组合色彩!他发现并解释了前所未知的运动、引力和光线的规律! 
    
    饶了我们吧! 
    “打电话找弗里昂·苏诺科博士问问!把你的超薄切片机磨得快些吧,好做显徽镜观察。我们有没有一个脑子给你用?!” 
    我女儿南妮有个儿子叫麦克斯。现在,重播进行到一半的一九九六年。他已经十二岁了。基尔戈·特劳特死的时候,他将十七岁。今年四月,麦克斯在学校写了一篇关于外表平常的超人艾萨克·牛顿的文章。文章写得十分出色,我也从中了解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牛顿的那些名义上的导师们曾劝他不要老忙于寻求科学真理,要抽出时间去读点神学。 
    
    我喜欢这么想,他们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们蠢,而是想提醒他,宗教的幻觉倾向能给普通百姓带来怎样的抚慰和鼓舞。 
    基尔戈·特劳特的小说《帝国大厦》讲的是一块大小及形状如曼哈顿帝国大厦的陨石,尖头朝下,以每小时五十四英里的匀速向地球撞来。让我们引用他在其中说的话:“科学从来不能使任何人振奋。人类处境的真实状况实在太险恶。” 
    在全世界各个地方,人类的处境不会比重播结束后的两小时中更加险恶。毫不夸张,成百万个行人躺倒在地上,因为自由意志闯入时,体重没有平均分配在两只脚上。但是除了靠近自动扶梯和楼梯顶部的人之外,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无危险。他们的情况要比我和艾丽看到的头朝下走出车子的那个女人好得多。 
    我前面说过,真正造成伤害的是自行驱动的各种交通器械。它们当然不会出现在从前的美洲印第安人博物馆中。在那里,一切平静无事,尽管外头一片喧闹:车辆的碰撞声、受伤和垂死者的哭喊声汇成强音,达到高潮。 
    “我是放在奶油里炸的!”果真如此。 
    时震发生时,那些被特劳特称做“圣牛”的流浪汉,不是坐着,就是斜倚或者仰卧着。重播结束对他们保持的仍旧是那种姿势。自由意志如何伤害得了他们?关于这些人特劳特后来说:“即使在时震之前,这些人身上已经有了同时震后麻木症很难区分的病状。” 
    一辆云梯消防车失去了控制,其右侧前方的保险杠撞上了文学艺术院的入口处,而且继续在开动。只有特劳特见状跳了起来。碰撞后车辆的行动与人无关,也不可能与人有关。消防车撞上文学艺术院入口后突然减速,将车上头脑迷蒙的消防队员一下子甩上了天,飞行速度同车辆碰撞前从百老汇下山时达到的速度相同。特劳特根据消防队员被甩出的距离做出估计,时速约为五十英里。 
    
    减速减员之后,这辆救援车朝左大转弯,从文学艺术院穿过马路,直向一块墓地冲去。消防车冲上一段陡坡,在将到达最高点处停住,然后向后滑落下来。刚才碰撞文学艺术院大门时,变速杆被弹到了空挡! 
    车辆凭着冲力攀上了斜坡。巨大的马达隆隆作响。风门杆被卡住了。对地球引力的惟一抵抗是它自己重量的惯性。驱动轴和后轮已经脱开! 
    接着发生的事:重力将这头吼叫的红色巨兽拖下了西一百五十五大街,然后倒行着向哈得孙河滑去。 
    这辆急救用车虽然不是正面冲撞文学艺术院的入口,但震动十分强烈,把门厅的枝形水晶大吊灯撞落到地上。 
    这盏花哨的吊灯只差几寸就砸到武装警卫达德雷·普林斯的身上。自由意志闯入时要不是他笔直地站着,体重平均地分配在两只脚上,他就会朝前方,面对着正门栽倒下去。吊灯很可能会结果了他。 
    你要说有运气?时震发生时,莫妮卡·佩帕下身瘫痪的丈夫正按门铃。普林斯正准备朝前面大铁门走去,还没来得及跨步,身后画廊的一个烟火警报器突然响声大作。他凝固了。该朝哪里走?因此,当自由意志闯入时,他仍处于那个进退维谷的困境。他身后的烟火警报器救了他一命! 
    特劳特听说了烟火警报器奇迹般地让人躲过一劫的事后,他引用了凯瑟琳·李·贝兹①的歌词。他没唱,是道白的: 
    啊,美丽辽阔的天空下, 
    庄稼翻滚着金色波浪, 
    雄伟的紫色山峰,俯视着 
    硕果累累的平原! 
    美国!美国! 
    上帝恩泽四方 
    播下善德和兄弟情谊 
    从东大洋到闪闪的西大洋。 
    基尔戈·特劳特跑进现已被撞开的大门时,由于时震后麻木症,这位穿制服的前囚犯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特劳特大喊道:“快醒醒!看在上帝的分上,快醒醒!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 
    大铁门已平倒在地上,上面喷涂的字叫人莫明其妙:“他娘的艺”。特劳特不得不从上面踩过去,大步慢跑到普林斯跟前。铁门仍然与门框紧紧扣在一起。门框受到撞击整个地从周围的墙体上脱落下来,门、门的铰链、门栓和“猫眼”都仍像新的一样,丝毫未损,只是门框对失控的云梯消防车几乎没有抵御能力。 
    来装铁门和门框的包工头,在把门框固定在墙上时偷工减料。他是个骗子!特劳特后来提到他时说:“叫人奇怪的是,夜里他居然还睡得安稳!”这话对所有偷工减料的包工头都可以说。 
    32 
    一九九六年,也就是延续至二○○一年的重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在几次演讲中提到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我是芝加哥大学人类学系的一名学生。我开玩笑说,我根本就不该学这门专业,因为我忍受不了原始人。他们真是愚不可及!我对把人当动物研究的兴趣衰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妻子生下了一个孩子,叫马克,我们需要钱。我妻子的全名是简·玛丽·考克斯·冯内古特,她死的时候叫简·玛丽·考克斯·雅莫林斯基。 
    
    简在斯沃思摩尔时是优等生,获得芝加哥大学俄文系的全额奖学金。她怀上了马克之后,决定放弃奖学金。我们在大学的图书馆找到了俄文系主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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