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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姑娘,我们真是有缘人,同一个车次,百年修得同船渡啊。”
沈樱小声说:“风雪天遇故人。”
四叔笑起来。
她抿着唇,眼角的余光小心地落到路方文身上。她看到他右手小指上那枚银色的尾戒。那枚尾戒,是媒体给路方文贴上的一个神秘标签,据说他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摘下过那枚戒指。
而沈樱第一次见到那枚尾戒却是八年之前。
八年前,她和路方文的初次相遇,也是在这样的大雪天。
他曾经轻抹她的鬓角,说:“你的头流血了,不会疼吗?”
八年后,他们坐在同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默默无语。
或许,他早已忘了她是谁。
恋如风花
作者:林羽尘 木樱诺 来源: 《意林》杂志
每次在qq上饶有兴致地触及“恋爱”这个话题,就算不能视频通话,雪华都能幻想出木子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笑。
木子终于将她的他完全公开了——的确是陈怀谦。
一张张照片就犹如美好时间的定格。不管是几天前和陈怀谦手牵手的轧马路,还是一星期前的在星巴克用两根吸管共享木子最喜欢的百香果绿,每一张,木子脸上都洋溢着白色花朵一般的笑,俨然徜徉在幸福海洋的少女。
最令雪华吃惊的是,每一张照片上都有日期,最早的一张,竟然是在还未高考的时候。
那时的木子还是个会在提起“陈怀谦”这个名字时羞涩地涨红脸庞低下头的少女,雪华也不曾感觉她有何异样,那时的他们,竟然就在一起了。
在感叹“这家伙,藏得够深”的同时,雪华莫名地感到一丝伤感,想起高岩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想起那么多次他瞧都没瞧自己一眼自己却执着的爱着他,想起他在球场上的英姿飒爽。
至少他们是幸福的呢。
脑海里蹦出这句话时,像对自己进行可笑的自我安慰一样,雪华在苦笑后,开始近乎排斥地不用任何交际工具,不开手机,不与任何人交谈。
周围的人像议论神经病一样议论雪华——那个快要把自己封锁在属于自己的地域里的雪华。
终于,因为雪华一星期的无音讯,木子忍无可忍地拨通了她几乎不拨的长途,雪华则是在自己少有的几次开机时怔怔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怎么回事!搞失踪啊?!”木子冲电话那头的雪华歇斯底里地大吼。
“……”连一声极具敷衍的回应都没有,雪华猛地切断了电话,然后趴到床上放声大哭,任凭自己和木子一起选的铃声一遍一遍,像是把手机丢进了最深的山谷,不停回荡在空气里。
如果世界是真空,和月球一样就好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生物悲伤地比划着手语。如果是那样,自己会不会少受很多伤害呢?雪华这样想着,却没有感觉到泪水冲刷得脸庞紧绷绷的,还泛着火辣辣的疼痛。
一直到那通电话后的两个礼拜,雪华终于感到自己这几个礼拜的失态,沉默着打开了久违的交际软件。
出人意料地,木子的空间相册竟同样有几个礼拜的时间没更新。没有一直以来都不断更新的甜蜜的照片,更没有不断的甜言蜜语,只有一张镜头上满是湿纸巾,背景是两只分开的手的唯一更新的照片。
冰雪聪明的雪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分手了。
那一刻,雪华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大笑起来,然后疯一般地跑向操场,拼了命地跑。
不知跑了多久,气喘吁吁的雪华能感到脸上模糊一片。黏黏糊糊的液体,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她开始每天对木子进行所谓的“催命连环call”,或许是她安抚的语言,或许是木子本就大大咧咧,两人又重新恢复到原来“不计话费都要联系”的“脑残闺蜜”状态。
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阵子,雪华突然发现,自己几年没用的邮箱出现了好几封未读邮件。
是高岩。从海岛那边发过来的一封封告白信,每一封,都那样真挚,带着让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巨大幸福海浪。
雪华不自主地扬了扬眉毛,既有惊喜,又有惊讶。
但她拒绝了。
一封短短的拒绝信,丝毫未提到自己之前对他那样真的感情。
郑重地按下发送键,雪华像扔下一副重担一样,一屁股坐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不久,雪停了。
雪华突然发现自己心口那个叫“高岩”的淤块,犹如那场在慢慢融化的轻雪,在慢慢消散。
飞速整理好乱糟糟的房间套上正装,穿好高跟鞋,大步迈出房门。
再见,高岩。也许你就像落在我心口的一场风花,现在它们开始融解,我也要和你,和过去说再见。
而我却只有你
作者:老石头 来源: 《意林》杂志
大麦是一只喵星人,来到我家时它才七周,只有巴掌大小。如今一年时间过去,它已经长到七斤多了,每次抱它出门都会引起路人的惊呼: “瞧,好肥的猫!”
刚来家里的时候大麦还很怕生,我的死党来看它时它吓得撒蹄狂奔,连摔带滚地躲到了床底下,过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肯出来。如今一年过去,它已经变成了一朵英俊的交际花,誓要得到所有人类的喜欢,就连送快递的大叔它都要去蹭一蹭。
大麦有很多兴趣爱好,比如喜欢把抓到的蟑螂和拍死的苍蝇放到我床上;比如便便的时候一定要把猫砂弄到盆子外面,刨得满地都是;比如我忙起来不理它的时候,它就会把便便拉在我的枕头上以示报复……
总的来说,大麦是一只合格的喵星人,做了每只喵星人该做的事情——绝不把愚蠢的人类放在眼里。
可是,虽然大麦时常用蔑视的目光看着我,但我还是时常能感受到它对我的爱,即便我想要亲它的时候它会一爪子按住我的嘴并且嫌弃地扭过头去……
我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它就会坐在我的腿上舔毛,有时候也顺便舔舔我;我躺在床上看书时它就躺在我的胳膊上睡觉,还时不时地蹬我两脚;我在电脑前码字或者看美剧的时候它就会躺在键盘上或者挡住电脑屏幕;我出门的时候,无论多晚回来,它都会坐在门口等着我,我常常打开门就能见到大麦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已经朝我走来……
大麦是我的跟屁虫,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会跟到哪里,就连我去厕所它都要跟着。不过因为洗澡的问题,对厕所有阴影的大麦是不敢进厕所的,它只会从门缝里将爪子伸进来试图把我捞出去……
任何时候,只要我叫它,它就会回应我,就算正在吃它最爱的罐头,或者正窝在暖气片下睡觉,它都一定会爬起来找我。时常我睡觉睡到一半,坐起来冲着黑漆漆的房间叫一声大麦,不过一会儿它便会出现在我床边,跳上来嗅嗅我。
任何时候,只要我回头,它都会在那里,坐得端端正正地看着我。
我跟编辑聊天,她说,这大概便是“而我却只有你”吧。你有亲人,有爱人,有朋友,有同事,有同学,有邻居,有整个世界,而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你,只有你这个愚蠢的地球人而已。
我记得那一次是深夜,大麦在床角睡得正香,而我已不记得那是第几次一个人在夜里号啕大哭了。
每个白天,我都努力用一张笑脸哈哈地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和豁达了,可总有那么些夜晚,还是会感受到那些冰冷的寒意。
我觉得那是我生命里真正孤立无援的时刻,没有人可以帮我,我只能这么哭一哭,然后到了明天,再放下那些困惑和悲伤,继续拼命活着,努力地哈哈笑。
可就在这时,大麦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它伸个懒腰走到我面前,用它软软的小肉垫轻轻地拍了拍我,然后静静地挨着我的脑袋趴下来。那是我第一次在夜里哭时,会有谁来陪着我。很不可思议,可仅仅这样而已,我便觉得被安慰了。
兴许有人会说,大麦并不是在安慰我,它只是好奇而已,猫咪懂什么。可就算它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它那么萌,那么可爱、温暖、柔软,同它一起度过的时刻,都是幸福而美好的。它是我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事物了,而且它还毛茸茸的!
《破产姐妹》里有一个片段,一向毒舌刻薄没心没肺的Max对Chesnut说:“我这一生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我也确信未来只会越发艰难,但你却如此的好。当一切都不尽如人意时,你是我生活中唯一的美好。”
“而且你还毛茸茸的!”
海子的海
作者:王博涵 来源: 《意林》杂志
那一年夏天,我来到这儿,就在这儿遇到了海子。那个少年。坐在海边,握着一罐可乐,面对着远方,海的另一边。
少年看见我,他站起来,拍了拍沙子说:“你从哪来?”我告诉他:“北京。”“你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我追问道。
少年说:“海子,叫我海子吧。我自己起的。我喜欢海,也喜欢海子。我想当诗人呢。”
“你多大?”我问。
“十四岁。”“那么和我一样。你在上几年级?”我随意地问道。“我不上学,”他说,“我已经很久不上学了,没有钱。”他说完,突然露出笑容,冲一只船指去:“那是我的船,我自己的,爸妈用另外一艘。”
海子说:“明天早上四点半,来这里,看日出。”
第二天,当我醒来,已经五点过去了,闹钟竟然没响!
海子手里拿着两罐可乐,一罐剩下一半一罐还没打开,他把两罐可乐全使劲掷向海里,然后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的脸通红,突然哭了。
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那天晚上,一点左右的时候,我到海边散步。
正当我想离开的时候,我听到海子的声音。他吓了我一大跳。
海子说:“嗨!”我回答:“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他。
海子说:“上边。”
我抬头看,在月光下,简易灯塔上面显现出一团黑影。
“都这么晚了,你在那儿干吗啊?”我问。
“晚吗?我不觉得,新的一天刚刚开始一个小时。”他的声音被夜晚的海风吹得干净透明。海子突然从20米的灯塔上跳下,进入深海区。海面很快便恢复平静。深邃恐怖,不留痕迹。
我下意识地走到岸边,扯着嗓子喊:“海子!海子!”然后向着四周大叫:“快来人啊,有人跳海!救人啊!”
我喊累了,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起来。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海边简易旅馆里,父母守在我的身边。我猛然想到落水的海子,忽地坐起身来,四面张望。
父亲从枕边拿起一个崭新的信封,我接过来,信封上只写着“北京男孩”几个字。北京男孩: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真可笑。告诉你好了,今天,不,昨天是我的生日。我15岁了。这一年里,我的爷爷奶奶被台风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我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他们没人管我,我就只能每天在我的船上,那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这片海是我的,我始终这么认为,但是它却几乎毁了我的所有。这片海根本就不属于我,你来之前,我在想,喝完这罐可乐,就跳海。但是你来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昨天和你发脾气,因为我想在我生日的时候,看看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我留恋的东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