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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捣弄。南于是哼得更肆无忌惮。以芗见此情景,微笑起来,勉力支起自己的身
体,示意南停止口交,把自己的阴茎对着南的后庭,一口气插了进去。
正当以芗想移动臀部时,突然肝脏开始隐隐作痛,胸口也闷闷的。他才说了
一句:“南,让我先歇一歇。”便一口气提不上来,嘴巴一甜,便喷出一大口血
来,全溅在了南的肩膀上。
他一眨眼睛,泪水就这般流下来。
原来自己已经无能到这种地步了。
南却很平静,他翻过身,用手略擦了擦自己脖颈处的血迹,声音柔得可以掐
出水来:“没关系,你若还想来的话,就继续吧。我没问题。”
鲜血淋淋的,沾在南的身上,沾在以芗的身上。南轻轻用大拇指把以芗嘴角
的血迹擦去,然后就抱住他,发着抖。
两个瘦削的人儿互相依偎,互相颤抖,青涩地象是第一次做一样。
以芗的阴茎迅速软下来,他翻身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呆呆地说:“不行
了,我已经力不从心。方才我承诺要让你达到高潮,但其实不过是痴人说梦,我
早就做不到了。我只是个性无能罢了。”
南想把手伸下去握住以芗软趴趴伏在大腿间的阴茎,但被以芗坚定地推开。
他不死心,再伸过去,还是被推开。数次来回,以芗终于说:“不要,南。”声
音低低的,近似哽咽。
南沉默,把身体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良久,听到闷闷的话从以芗的胸膛处传来:“没关系,以芗。我们原就不在
意这些。”
紧闭双眼,以芗痛苦地合住唇,不发一语,任南在其怀抱中……
第二天,南开车带以芗去医院复诊。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便让以芗在椅
子上少坐,领着南到走廊上谈话。走到拐角处的窗户前,南迫不及待地问:“医
生,他情况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年老的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很严肃地说:“尹先生,当初我让孙先生回
家休养就是因为他肝功能衰竭得非常厉害,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先天因素。在他第
一次来做检查时,已失去做移植的最佳时机,基本无法挽救。我说是说有半年的
时间,但其实很少有人能拖到那个时候。不过从今天的检查情况来看,孙先生的
状态还是不错的。大概还能延上一个月左右吧。”
南脸如死灰,艰难地说:“那我需要送他入院吗?”
“这个必要不大,只要能定时吃药就可以了,在家中毕竟能多感受些温情,
这对病人也是有好处的。不出意料的话,大约半月后会大发作,到时就不得不进
医院进行抢救了。所以你要看着点,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时值秋日,阳光灿烂而慵懒,空气中分明飘动着一颗颗硕大的粒子。它们纷
扰地呈现在医生的面前,弄得他的表情都不清晰起来。南摇摇欲坠,他下意识地
望了望不远处的休息室,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他很疲倦,从灵魂到肉体都非常疲倦,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在他身体里。
这日子怎么过得那么艰辛呢?
他怔怔地瞧着窗外的落叶,飘飘荡荡地晃到地上,枯黄的,干涸的,没有生
气的。心想:终究,他们还是差了这一步。
始终差了一步,但就是跨不出去。
就象这叶子,还没灿烂多久,就要为下一生做准备了。
医院大门两边各砌了个很大的花坛,但由于是秋天,里面的花花草草几乎都
凋落了。当南扶着以芗出来时,一阵风正吹过。左边花坛里还有株不知名的红色
花朵在风中瑟瑟摇曳,单薄而无助。以芗一眼便瞄到了,他赶忙拉了拉南的手,
朝那边努了努嘴:“瞧,那朵红花挺可爱的。”
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楞了一楞。略想想,便跑过去,小心翼翼地
摘下来,再跑回来。塞到以芗的手里,有些懊恼地说:“看,为了你,我都成偷
花贼了。”
“我又没让你采。”以芗在边上打趣道。
“还说……”
两人坐上车,南转动钥匙,打起方向盘。以芗坐在他旁边,手中把玩着那朵
怯怯的红花,不禁想起灿烂到及至的山花。它们铺展在山间,生气勃勃得让人眼
酸。他于是悠悠地说:“南,好想去看看郊外的那片山花啊!最好你能陪在我身
边,一边看,一边唱《那些花儿》给我听。还从没在那里听你唱歌给我听呢。”
南边看着路况,边有些嗔责地说:“你就别出花样了。现在你这身体怎能跑
那么远去吹风?我的老祖宗,给我省点心吧。”
以芗不语。
车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南有些不忍:“不如我们回家后,在花园里两人一起拍几张照吧,也好留做
纪念。”
以芗心中一动,连忙应“好”。
回到家后,南赶紧到楼上的柜子里胡乱找出些化妆品来,然后下楼去给以芗
修饰一下。
以芗不依:“我又不是女人,化什么妆啊。”
“你的脸色那么差,拍出来效果会不好的。”
阳光照过去,坐在沙发上的以芗黄中带白,真是三分象人,七分象鬼了,虽
是穿戴整齐,但却掩不住死亡的气息。手臂细弱得只见骨头,外面薄薄地包着层
皮肤,仿佛连血管都看得出一样。特意挑选的很有喜气的紫色衬衫贴在他的身上,
就好象没有重量般。
南走过去,替他打了层肉色的粉底。由于太久没用,粉饼一拍,小颗粒便飞
扬起来,害得以芗打了个喷嚏。
“别动!否则我都化不好了。”南连忙喊道。
“哼,你的水平我持怀疑态度。”
“你别小看我,当初我在化装师那里可学了不少独门绝技呢。”
上完粉底后,南拿出一支浅红色的口红帮他抹了抹。本来涂上去应该很鲜艳
的颜色,因为以芗的双唇实在太过苍白,竟也显得恰倒好处。
最后,南替他整了整衣服,就扶着以芗走到花园里,让他在高脚白漆椅上坐
好。自己则把照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调好自动拍摄功能,急忙跑回去,站在端
坐着的以芗旁边,展开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咔嚓”一声,一张拍完。
“不行,不行,我的眼睛好象眨了。”以芗叫道。
南翻了个白眼,只得回去又调了一次。等他走回来,才在以芗身边站定,他
就又叫着说镜头好象摆歪了。于是,南再回去摆镜头,并不断询问他“摆正了没
有,摆正了没有?”
直到他觉得满意为止,南才跑回来,再次展开笑容,露出笑容。
在快门启动的一刹那,两人大喊:“茄子!”
笑容被定格在那一刻,虽然遥远的以后,待南再拿出那张照片时,发现镜头
仍然是歪的,他们两人斜着站在一块,笑容温暖、没有杂质。
在他们拍完照的那天以后,以芗就再也没从床上站起过。他的病情一天重似
一天,肝脏的功能因为恶化太过严重,腹部开始积水,整个肚子大了起来。连翻
个身体都成了大困难,每次都要南很小心地替他完成,否则就会压到积水,疼痛
不已。
这时的他已经不成人形。
那天,尹南正在洗衣服,忽然接到唱片公司打来的电话说他的Unplugged 演
唱会现场专辑已经做完,马上就要发行。问他要不要来做做宣传,搞个签售会什
么的。
南婉言谢绝,说自己不方便。
对方立刻就问:“那你还准不准备再出唱片?”
南沉默半晌,感叹地说:“大概不会了吧。”
“哦,这样啊。如此一来,还是出来做个声明,正式宣布一下退出的消息吧。”
对方毫不挽留,大约也是被他不断的事故和惨淡的销售成绩吓倒了。
“我出道时,也从未在众目睽睽下宣布过出山;如今要退出了,似乎也没有
必要昭告世界吧。”南淡笑,欲挂话筒。
忽然,楼上传来巨大的“乓啷”声,仿佛是人掉在地上。南一惊,知道应该
是以芗那里的事,连忙挂了电话冲上去。
一推开门,便见以芗倒在地板上,抬头看见他跑过来,就勉笑道:“我只是
想找点药吃,肚子疼得紧。”话才说完,立刻昏了过去。
南尖叫,慌张地拨打救护电话,声泪俱下地要求赶快派人来,然后坐到地板
上,握住他的手,抖着双唇说:“以芗,你别走,千万别走。
你不是想听我唱《那些花儿》吗?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哦,天呐……以芗,你振作些,睁开眼睛看看我,就一眼……“
抢救人员赶来时,见到的画面就是尹南独自一人趴在孙以芗的身上,近乎歇
斯底里地在轻声哼唱着一首歌,神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两小时后,医生宣布医治无效。
以芗与世长辞。
那正是秋冬交替的时候,花儿全部凋谢,田野里的那片山花想必也还未曾开
放吧。
而以芗已经等不到下一个春天了。
这个冬天其实不算太冷,对于南来说尤其如此。
因为他亲自守在焚化炉边,亲身体验了那最后的炙热,亲手接过以芗的骨灰
盒。他也没办什么盛大的丧礼,以芗这个世上早没有亲人,唯一会关怀他的只有
南一人而已。
只有一人而已。
如今只留下尹南一人苟且在这世上。
没有了依靠和坚定的双手,象他这样的小孩会很快完蛋,因为他已对生活完
全没了免疫力。
这时离他告别娱乐圈有两个多月了。他的现场专辑一经推出,便轰动全国,
所有人都被这样散淡而深情的音乐所感动,连带着他先前的第三张专辑也大卖起
来,高居销量榜冠军长达一年之久,创下一个史无前例的神话。
但这一切,南已经不晓得了。他已经手捧骨灰盒,悄无声息地回到老家去了。
那边还有很多农活等着他去干。
他的母亲也很苍老了,需要他奉养天年。
直到下一年的三月,城郊铁路旁的树林中出现了一个人。
他身穿朴素的白色棉衫,爬上一个小山坡,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
和一张歪歪斜斜的照片,上面有两个人在欢快地笑着。他弯下腰,把两件东西放
到地上。然后他面对着漫山遍野的花朵,有着坚强生命力的灿烂山花,气势磅礴
的花群,很平静地说:“以芗,你到最后还说要来看看这片山花。今天,我带你
来了。
你看到了吗?这么延伸开去,漂亮得很。
应该看到了吧。
我知道你还想听我在它们面前唱歌给你听,我也答应了。所以我不会食言的。
你仔细听着哦。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啦……想她。啦…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