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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年已十八的龙四少后背更僵……奇怪,为什么莫非堙说得平淡自然,他却觉得有些刺耳?不过被子上传来的熟悉奶香很快便让龙望潮安下心神,没多久他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嘴巴突然被一样温热的东西覆住,龙望潮吓得瞬间清醒,正要大叫时,却听熟悉的温醇嗓音在耳畔低声响起。
「嘘,噤声。」
龙望潮这才咽下到口的惊呼。
可是清醒后,所有知觉顿时变得敏锐起来,只觉得莫非堙灼烫的鼻息不断吹拂过他敏感的耳廓,一股战栗
感从耳朵传遍全身,再从脚底板窜上一阵酥麻感,让他身子没来由的发软。
因为被捂住而接触到莫非堙手掌的嘴唇也又麻又热,轻轻颤抖着。
啊啊——这感觉甜美得比拥抱任何女人都还好啊……心跳开始加速,龙望潮忍不住往身后的莫非堙贴近,正要闭上眼好好感受,却被突然用力一推——锵的一声配上龙四少撞壁的哎哟声,莫非堙飞跃下床,持剑与两名黑衣人打斗在一块。
呜呜……只不过被吃块小豆腐,干嘛那样推他呢!
龙望潮摸着差点被撞扁的鼻子,哀怨地转过身,借着幽微的月光看清房内情形后,他心一惊,赶紧抓着他的被子缩缩缩地缩到角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两名黑衣人的武艺明显比傍晚那群人要好上太多,莫非堙以一敌二,虽然并未落败,但一时间也难以取胜。
蓦地,莫非堙手腕一抖,一记巧妙至极的剑招将其中一人的大腿划开一道伤口。
那人痛叫一声后退了几步,委顿在地;眼角瞥见缩在床角的龙望潮,眼底杀意一闪,在莫非堙一剑刺向同伴的瞬间,他手一抬,两枚银针在月光下闪着磷磷幽光,往龙望潮激射而去——「快躲!」莫非堙连忙出声提醒。
幸好,龙望潮眼睛未曾移开战场,发现敌人暗袭,赶紧抱着被子一滚——如果龙四少武艺中上,他肯定能成功避开分射脑门与胸口的银针,但由于他功夫烂到不能再烂,所以虽然堪堪躲过要害,小腿肚却不幸中镖——
「痛痛痛……」龙望潮抱着小腿,可怜兮兮地凄惨呼痛。
见状,莫非堙立即气凝剑尖,平凡无奇的铁剑随即平射而出,笔直剌向眼前敌人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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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的一声!只见长剑不仅贯穿黑衣人肩膀,更夹着雷厉之势往后疾飞;那人惨叫一声,瞬间,长剑已将他硬生生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接着,莫非堙长腿一扫,将倒在地上、手扣银针的另一人踹起;那人厉叫一声,手中银针掉落,人则高高飞起,撞向房门……
「莫少侠,外头的人都解决了……喝!」
一开门便看见一团物体往自己飞来,陈则正赶紧一记飞腿,把那东西踹飞。
可怜那人腿上已伤,嘴里瞬间又喷一出大口鲜血。
「问出来历。」莫非堙简单丢下一句,便奔到痛得脸色发白的龙望潮面前,蹲下身。「如何?」
「痛死了,还有股麻麻的感觉……」龙望潮气若游丝地呻吟,好像五脏六腑皆受巨创一样。「怎么办?好痛、好痛喔……」
莫非堙闻言,立刻出手点了龙望潮腿上几个大穴,再伸手撕下他裤管,拔起银针后,就见流出的血呈现黑色,还有股恶臭味。他皱起眉,「有毒。」
「什么?有毒?」胆小的龙四少立时惨叫:「哇——我不想死啊,我才十八岁,连那个断送我青春的第一美人都还没见过,居然就要死了,呜……」大眼里瞬间积满恐惧的泪水。
「别怕。」莫非堙柔声安慰。「你越哭,毒上升得越快,一刻钟后便会夺你性命。」
「……」奇怪,这是安慰吗?为什么他听起来觉得像是恐吓?
可怜龙四少一听,眼泪赶紧含住不敢再流,害怕到连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再想歪。但下一瞬间,落入他眼底的景象又让他骇得倒抽一口气。
「你……你做什么?」见莫非堙形状姣美的薄唇竟覆上自己伤口,龙望潮抽着气尖声问。
「拔毒。」简单说明后,莫非埂开始一口口将龙望潮腿上的毒血吸出。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感觉吸出的血不再带有恶臭味,莫非峰才停下动作,掏出怀中伤药替龙望潮敷上并包扎起来。
「毒已吸得差不多,暂时没有危险,待明日到了徽州城,再抓帖祛毒散服下,余毒自会拔净。」
揩去唇畔血渍,莫非堙抬起脸,就见龙望潮涨红脸,眼底含着泪水,欲落未落的。
「你、你不怕中毒吗?」呜……干嘛对他这么好?自己明明说过那么伤人的话,一路上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为什么莫非堙还愿意对他这么好?
「大部分的毒都伤不了我。」莫非堙摇摇头,要站起身。
这时,龙望潮哽咽地说了句:「谢……谢你。」
没想到顽劣的龙四少居然会出言道谢,莫非堙感到惊讶的时候,陈则正一群人已走到两人身边。
「问出来历了吗?」莫非堙问。
「没有,都服毒自尽,来不及问。」陈则正遗憾地回答,随即又问:「莫少侠,你看这该怎么办才好?」俨然已将莫非堙当成头儿。
「这么也罢,看来他们今夜不会再有动作,众人先回房休息,天一亮便出发到徽州城治疗四少腿上的伤与体内的毒。」
听莫非堙这么说,陈则正脸色立刻大变,赶紧趋前弯下身。「四少,你受伤了?」四少可是千金之躯,伤不得啊!
「没事,非……非堙已经替我吸掉毒并且包扎好了。」
亲昵的「非堙」二字一唤出,龙望潮脸都红了;陈则正忙着探看伤势,所以没发现。
「没事就好。」陈则正松口气站直身。「四少,如莫少侠所说,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人袭击,我们先回房,门口会安插人手保护你的安全,你若有事,也可以随时传唤。」
「嗯。」龙望潮点点头。
于是,将房里血渍清干净,再让人把那两具尸体拖出去掩埋后,房内众人便散去。
莫非堙正要离开,却觉得衣袖一紧;他一回头,只见龙望潮扯住他的袖子,微红的眼眨巴着,闪动着一丝可怜哀求的意味。
他结结巴巴地小声道:「你……你不留下来陪我吗?我会……我会……」
会怎么样倒是没说,不过明眼人一看便知,少不经事的龙四少经过今日两场袭击后——怕了。
见状,莫非堙微扬起眉,随即点点头应允。「你安心休息,我会守在床边。」
第三章
翌日清晨,用完早膳后,龙帮众人牵出马匹,正准备上马赶路的时候,恢复精神的龙四少拉着马鬃,哇哇大叫。
「什么?本四少这样怎么骑马!」他是伤员耶!
一旁的陈则正听见,便说:「阿虎,四少腿不方便,你抱他上马。」
阿虎应好,伸手就要抱龙望潮上马。
龙望潮立刻拍开他的手,怒道:「谁在说这个,本四少的意思是,腿部受伤了要怎么骑马,到时候伤口裂开怎么办!」这群蠢蛋!
「这……」陈则正搔了搔头,「那这样好了,四少,属下替你雇辆马车,如何?」
「马车?」龙望潮鄙夷地啐了声,「这个破烂的小镇能有什么马车嘛!」
大清早,龙望潮的大嗓门在宁静的小镇里显得格外高亢,有绿杨镇居民走过,听见他话中明显的歧视,便恨恨瞪他一眼。
龙望潮连忙往莫非堙的方向靠了几步,然后也回瞪对方一眼。
「没有马车,四少你又不能骑马,这该怎么办?」陈则正苦恼地问。
可恶,这笨蛋,本四少的意思难道不够明显吗?龙望潮恼恨地白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本四少不能『单独』骑马!」
「喔,原来是这样。」陈则正恍然大悟。「四少的意思是……要和人共骑一匹?」
「对啦!」龙望潮没好气地回答。
「那就……」
话还没完,龙望潮便赶紧截断,「先说好,本四少不和又脏、又臭、又黑的人共骑一匹马。」
「喔——那就是和……」陈则正了然的点头,伸手比了比站在一旁的莫非堙。「莫少侠?」
怪了,四少不是讨厌莫少侠吗?怎么接二连三的要求和莫少侠单独两人在一块儿?
听见陈则正总算吐出自己想听的话,兴奋的龙四少频频点头,伸手便要去拉莫非堙的袖子。
莫非堙然说道:「那么,用那个东西如何?」说着,他拾起手指向放在不远处民居外头的东西。
可怜的龙四少扑了个空只抓到一团空气,心头懊恼,差点没让他骂出声。
众人听莫非堙这么说,全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看清那东西后,脸上都是一片古怪,而阿虎早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坐那东西的话,就不怕伤口迸开了。」莫非堙神色平常,冷静提议。
听他这么说,龙望潮赶紧转头去看,这一看,表情瞬间扭曲。
……奇怪,为什么他觉得莫非堙这个建议好像是在报复他?可那张绝美脸蛋上的表情又是那么诚恳。
龙望潮张大嘴,还没发出声,就听见有人咽咽口水,说出险些让他气绝的话。
「莫少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啊!」
「是啊.如此一来确实不怕伤口裂开了……」
「时间紧迫,就请四少凑和点吧!」
于是,半刻钟后——
清晨,小小绿杨镇的主要道路上,十来匹骏马哒哒驰过,夹杂着一声声羞愤欲绝的吶喊——
「放本四少下来!我不坐,放本四少下来!」
路上行人只见马队中央插着辆突兀至极的板车,理该载运杂货干草的车上则坐了名衣饰华贵的少年。
众人瞠曰结舌看着,又听少年大喊——
「呜……我骑马,骑到腿断都没关系,放我下来啦——」
怪异至极的队伍就这样扬尘而去……
名闻徽州的醉仙楼里,有所谓的五绝,一是「还宜夜饮酒三杯」的和酒「金盘露」;二是令过往行人皆闻香下马的「符离集烧鸡」;三是「猴魁」名茶;四是丑到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阿丑」;五则是固定在此说书的名嘴「何阿二」。
龙帮众人一进徽州城的首要之事,便是与莫非堙和龙望潮会合。
这是由于先前龙望潮一路上嚷着不坐板车,吵了约两刻钟,众人终于受不了他的鬼哭神号,依了他的「暗示」,商请不黑、不脏、不臭的莫非堙抱着他,以轻功先行赶到徽州城看大夫。
众人会合后,随即到醉仙楼用饭,正巧遇上何阿二说书的时段,就见酒楼内高明满座、好不热闹。莫非堙出色的样貌一入客栈便惹来他人猛瞧,不过都让他身边的龙四少给瞪了回去。
众人选了二楼的位子,向下一望,便见何阿二说得门沫横飞,煞是激动。
「各位看倌,话说在九年前混乱的武林内,除了龙帮、爻楼、飞狼寨,就属一名不归于任一门派的剑客最富盛名,那剑客人称『修罗狐狸』,面具下那张脸……哎呀!」手中折扇用力一拍。「说出前,各位男士可得先将自家女人抓好,据飞狼寨前寨主乐风然所言,修罗狐狸真是世间少见的男人,非但有双勾魂凤眼,而且风流不羁,就连当朝第一美男子也比不上他半根头发……」
看着楼下那群姑娘闻言都发出陶醉的尖叫,龙望潮忍不住嗤道:「哼,说到底不过是只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