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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扁的胸膛,很有义薄云天的大侠气概。
哼,就算是老莱子彩衣娱亲,也比不上自己对非堙的—片真情!
「噗!」莫非堙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龙望潮,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闷笑起来,「你啊,真是让人开心……」
戏弄对方,他觉得开心;拥抱对方,他更觉得快乐。
原来这世上还是存在着一个人,无论是哭、是笑、是喜、是怒,或是一言一语,都令他觉得活着是件再快乐不过的事。
而这世上原来也还有一个人,将自己搁在心上、捧在手上的喜欢着啊!
或许……自己该试着去喜欢了。
「非堙啊……」龙望潮将莫非堙的脸扳起正对着自己,一脸忧心仲忡。「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精神不正常?还是发烧烧坏脑袋?要不然你怎么会笑成这样?」
他家非堙就算是笑,也是淡淡柔柔的那种,怎么会像眼前的这个人,笑得如此开怀,甚至还有点贼贼的?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非堙——生病了。
「我吗?」莫非堙勾起唇。「身体不舒服?」
龙望潮用力点点头。「是啊,要不你睡吧,被子借你,我会帮你看着周遭的动静。」
「……」唉,糟了!再不将事实向这小呆瓜说明,自己似乎会有一些小小的良心不安。他张唇要向龙望潮坦白自己的身分,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却让他倏地揪紧眉头。
「将衣服穿上。」莫非堙将龙望潮的衣服拾起交给他。「然后,躲到大石后头别出来。」
不会吧?敌人又来啦?真是阴魂不散。
龙望潮没好气地嘀咕几句,但也不敢拖延,快手快脚将衣服穿好后,人才刚蹲到大石后头,便听一记清亮的啸声传来——
「听说龙家四少主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话声方落,人已站在莫非堙前方十步处,负手而立。
那人年纪约二十开外,相貌英挺,顾盼间自有一股飒飒英气。
莫非堙立刻手按长剑,「你是谁?」这家伙该不会看过自己的真面目吧?但他却毫无印象。
「你忘了?」男人挑眉,「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九年前的诈死让你脑袋变笨了?」
「……」对方言下之意已表明知晓他的身分,莫非堙阴鸷地看着来人半晌,旋即唇角一挑,露出邪肆放荡的笑容。「听你这么说,莫非九年前的围剿你也有份?我不找你算帐你倒先送上门来,真是好气魄。」长剑刷地抽出。
男人见状,连忙摆手,不过话里仍透出一丝讥诮:「九年前,我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怎么有幸参与那么大的盛会?」
「是吗?」
「归震山庄,可还有印象?」
「喔?」这下子,莫非堙总算记起来了。「难不成你是当年躲在床下,没被我迷昏的家伙?我记得你叫作……」
「归翃。」归翃双手环胸。「怎么样,那条百年雪参的滋味可还美味?」
当年,他躲在床底下将这家伙嚣张狂妄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中,不敢有一刻忘记。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没死!
莫非堙还剑入鞘,耸耸肩。「没啥特别。熬锅鸡汤喝,鸡肉都比它的滋味好。怎么,躲在床底的小乌龟长大了要来报仇,是不?」
「……」早就听说这修罗狐狸个性烂、嘴巴坏,今日一会,还真令人恨不得把他抓来剥皮!
归翃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强自忍下心头怒气。「殷非墨,本庄主今日不是来算雪参的帐……」
「你到底在说什么?」
归翃一愣。「我在说什么?」不是说得很明白了?
「不是我说的。」真名被抖出的殷非墨一摊手,将脸转向某块石头。
一直躲在石后听着的龙望潮,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疑窦,跳出来大声问:「非堙为什么不叫莫非堙,而叫殷非墨?」
见龙望潮忽然冒出来,归翃眼底杀意起,但随即按下,撇唇笑道:「喔,你不知道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望潮将脸转向莫非堙,在看见他挂着邪魅笑意的脸时,怔住。
这不是他家非堙——归翃嗤笑。「龙四少好大的荣幸,能得修罗狐狸的保护,莫怪至今毫发无伤啊!」也难怪他派来的杀手个个铩羽而归。
「修……修罗狐狸?」那人不是死了?为什么这啥归翃的会说他家非堙就是修罗狐狸?见龙望潮因为受到太大震撼而脸现呆滞,殷非墨只是耸耸肩。「我等一下再解释。」
说完,他将脸转向归翃,脸上还是那抹玩世不恭的轻佻笑意,但出口的话似乎因为对方在极差的时机里揭穿他的真实身分,而变得更加欠扁起来:
「庄主你不是算帐,那是作啥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喔——难不成是暗恋我,一听见我没死便从长安跑来了?」
听见莫非堙说出这种话,龙望潮脸上更呆了。
这不是他家非堙,不是……
「殷、非、墨!」
归翃果然被这些话气到俊脸煞白,本来不想动手,却被激得抽出长剑,下一瞬已和对方打了起来。
铛的一声后,双剑相交,迸出星点般的火花。
「本庄主喜欢女人,你当自己是谁啊?」毕竟才二十来岁,虽是一庄之主,但脾性仍旧极冲。
殷非墨突然一脸古怪。「我?我是谁啊?」
归翃一怔。「不就是修罗狐狸吗?」这家伙脑袋有问题不成
「喔,那你是谁?」殷非墨歪了下头。
「我?我说了我是归翃啊!」
一问一答间,归翃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却见殷非墨还是一脸疑惑:「我认识你?」
归翃气得大吼:「废话!都说了我是当年躲在床底下的……」
话还没说完,便见殷非墨露出—抹狡滑的微笑,他心头立时暗叫声糟糕,却已经来不及。
只觉下盘被很扫一记,归翃忙跳起,才刚站稳,背上又被轻轻踹了下,顿时摔个五体投地——
「啊,我记起来了,就是那只小乌龟嘛!这么久不见,你长大不少,不过还是只乌龟,大乌龟啊。」
见状,龙望潮更是大受打击地晃了晃。
这不是他家的非堙——这是无言的他,心中唯一能有的呐喊。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用这种下三滥的下流招数给戏耍了,归翃气得跳起来,本要抡剑再往殷非墨杀去,但他转念一想,竟换了个方向朝呆站在大石后方的龙望潮砍去——哼,差点被这臭狐狸气到忘了目的。
出马,为的就是让龙望潮从这世上消失啊!
殷非墨连忙追上去,在长剑快刺到龙望潮时,横剑挥开。
「原来你的目标是他啊?」殷非墨挡在龙望潮身前。「怎么,难不成小乌龟的女人被抢了?」
不待归翃说话,他转过身问龙望潮:「你可记得自己何年何月惹上他,嗯?」
「我哪有!」龙望潮回过神大声喊冤,「我根本不认识小乌龟!」
「喔?那是小乌龟认错人了?」
「当然是小乌龟认错人!」
「……」喂喂!不要他没开口反对就「小乌龟」、「小乌龟」叫得这么顺口!归翃气得大吼:「不准那样叫我!」
「叫你哪样?」殷非墨回过头。
「叫我小乌龟!」
「喔,小乌龟。」
「噗哈……」龙望潮已忍不住狂笑出声。
「……」话已出口,再无可挽回,归翃脸上又是一阵青白。
第八章
天欲亮未亮时,三人围坐在火堆前。
总算殷非墨放过归翃,不再出言调侃捉弄,二人席地坐下;龙家四少则抱着他的被子缩在不远的大树下,视线落在谈话的二人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龟』庄主你大半夜追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他?」殷非墨捡起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堆,
「不要特别强调那个归字!」归翃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有上升的趋势。
「喔,难不成你不姓归?」殷非墨闻言,笑得贼兮兮。「这么大的秘闻若卖给说书人,不知值多少啊……」
「殷非墨,你!」
归翃气得又要拔剑,然而手腕才动,一根尖端烧得红通的树枝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横上他的脖子。
「小乌龟,我现在不想陪你浪费体力,劝你还是安分些,要不我就用这树枝在你额头刺个龟字,乌龟的龟。」殴非墨说得闲凉,还一边在归翃脸颊旁比划了几下。
鼻尖已闻到头发烧焦的气味,归翃只得用力将到口的恶言再吞回去,但心头不禁为眼前男人出神入化的剑术感到心惊。
见状,殷非墨才一挑眉,将树枝收回,重新拨弄起火堆。「喏,说吧,为什么要杀他?绿杨镇那些刺客是不是你派来的?」
「没错。」
「为什么?」火堆因殷非墨的拨动而发出一阵劈啪声,爆出星点火花。「长安和金陵相距千里,龙帮四少又鲜少跨出金陵一带,会和你结下何冤何仇?」
归翃顿了顿,方恨恨启口:「因为他抢走我心爱的女人!」
对于龙望潮的好色花心早已心知肚明,所以殷非墨也不讶异,只淡然问道:「哪一个?」
「飞沙堡堡主的掌上明珠,白月雪。」
虽然在一开始,贺靖已说白月雪的追求者极可能会因关外第一美人下嫁龙望潮而心有不甘、百般阻挠,但没想到归震山庄庄主也是其中之一。
归翃又恨声道:「我与月雪是在三年前结识,更在一年前便互许终身,没想到白堡主竟为了区区一本秘笈,将月雪当成货品一样买卖,这口气要我如何忍得下去?我无法可想,只得……」
「只得一路派人追杀,想说若龙望潮死了,就不会有人来阻挠你与白月雪,是不?」
「没错!」
「真蠢。」殷非墨斜睨归翃一眼。「杀了一个龙望潮,龙家还有龙观澜与龙破浪;更何况你杀死他们的四少主,难道龙家兄弟会不报仇?区区一个归震山庄惹上东方第一大帮,无疑是以卵击石。你连一个我都打
不过,更遑论是要赢龙家两兄弟。」
归翃被殷非墨奚落得面红耳赤,急忙辩驳:「但是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殷非墨无聊地打个呵欠,「把那女人的肚子弄大,不就得了?」
闻言,归翃俊脸涨红,气恼大吼:「我和月雪一直恪守礼分,从不逾矩,别把我和你这罔顾礼法、行径乖诞的臭狐狸拿来相比!」
「你有胆就再说一次,小乌龟。」殷非墨偏了下头,脸上笑着,口中语气也轻轻柔柔地,但手上指节早已按得喀喀作响:
传言中修罗狐狸的笑,不动怒时是风流邪魅令人心魂俱酥,动怒时则是温柔和蔼却令人不寒而栗;而现在殷非墨脸上的笑,便属于后者。
所以,归翃只觉得背脊一阵寒凉,立时很没种地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殷非墨见状,这才放下手改成掏掏耳朵。「总之,为了你与白月雪的未来,你才想杀害龙望潮。那么,恭喜你,你不用再这么辛苦的追杀下去了。」
「为什么?」归翃一愣。
「因为他身旁有我,所以你动不了他一根寒毛。」
「……」归翃神色一黯。
「怎么,我有说错吗?」
「……没有。」但是一针见血地,让他很受伤就是了。
殷非墨无视归翃眼底的不甘与受伤,唇畔笑意又更浓了。「对了,还有另外值得恭喜的事喔,小乌龟你想不想听?」
「不必了,」归翃咬牙道,反正狐狸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多听只是让自己多呕血罢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