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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不说地脱掉裤子,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站在东条祭将的眼前,嘴边依旧挂着绝望悲切的微笑。
“这样你满意了吗?你不觉得恶心吗?你还吻了身为男人的我,你不会恶心得想吐吗?”飘落的寒雪将赤裸着身子的黑鸷,冻得全身渐渐发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东条祭将脚步蹒跚地冲出树林。
泪水不断地从黑鸷的眼角滑落,他悲痛地跪在雪地里无声地哭着,任凭凛冽的寒雪将他覆盖。
这一次,他的心真的完全碎了,万念俱灰,他再也唤不回东条祭将,再也无法取得他的谅解;他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绝不会被爱情打垮,但他错了,真的错了。他的心好痛,痛得锥心刺骨,痛得鲜血直淌;在这一刻,他真想就此死去,他害怕这些痛,真的好怕。
“黑鸷。”木村哲哉和穆峥星在树林外见到狂奔而出的东条祭将,就知道事情不妙,两人立刻冲进树林,来到湖前。
一见到赤裸裸躺在雪地上的黑鸷,两人讶异不已地冲到他身边。
拿起丢弃在一旁的大衣,将黑鸷冰冷受冻的身躯紧紧包裹着。
木村哲哉抱着已陷入昏迷状态的黑鸷往山庄跑去,穆峥星也拿着黑鸷的衣服跟了过去。
今天这样的结局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情况比他们所预想的还糟,他们不得不怀疑让他们两人见面说出真相这件事是个错误。
???
自湖边回来后,黑鸷便高烧不退,四十度的高烧,让穆峥星和木村哲哉两人紧张得不敢入睡。
虽然木村哲哉在饭店内有一间设备完善的医疗室,但这样的高烧并不易消退,于是两人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他们一人一边将黑鸷夹在中间,赤裸着身子为他那冰冷的身躯取暖。
过了半天左右的时间,黑鸷的身子总算暖和起来。
穆峥星留下木村哲哉照顾黑鸷,他匆匆跑去医疗室准备医疗用具及药品,顺便打电话通知老爹他们。
昏迷中的黑鸷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东条祭将的名字。
木村哲哉心疼地紧紧抱着这个他最爱的人,他发誓他要让黑鸷得到幸福,而且不准许再有人伤害他,他要用一生的爱来包围他,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
???
老爹及白鸶以最短的时间赶到北海道,一见到还在昏迷中的黑鸷时,两人心中的气愤根本难以平息;尤其是白鸶,他气得想剥掉东条祭将的皮,将他五马分尸。
“峥星,黑鸷要紧吗?”老爹十分关心儿子的安危。
“已经退烧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穆峥星为黑鸷打了一针。
“姐夫,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木村哲哉温柔地看着昏睡中的黑鸷。“把黑鸷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给他幸福的,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他、疼惜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在场的三人听到他这个要求,都不免吓了一跳。
“不是我不答应你,这是你跟黑鸷的事,我不能帮黑鸷决定。”老爹叹了一口气。“当然,只要他肯,我没理由反对,只要能让他幸福、快乐,我都赞成。”
“可是黑鸷是那么深爱着东条祭将,你想要顶替他在黑鸷心中的地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白鸶当然也希望黑鸷能得到幸福。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而且我可以等,等他忘了东条祭将。”
一直沉默不语的穆峥星,幽幽地叹了口气。
感情的事是最难处理的,即使黑鸷真的愿意陪在哲哉身边,可是他心中的最爱也还是东条祭将,那又有什么幸福可言,两人又该如何快乐地度过未来的日子?
唉!苍天捉弄人,为何两个相爱的男人得不到她的祝福?
???
受到重大刺激冲击的东条祭将在回到台湾后,立刻将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中,一直空下来的秘书位置也始终空着,在没有人递补进来的情形下,不论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亲自做,担下所有的工作。
为了怕自己会有多余的空闲时间让脑子休息,他每天都工作到三更半夜,甚至将公司当成家,晚上都只在办公室内的休息室过夜,一天的睡眠时间从不曾超过四个小时;只要一张开眼,就逼着自己不断的做事,绝对不准许自己再去回忆有关与黑鸷的种种往事。
即使如此,每当午夜梦回时,只要脑子一空下来,不论是清醒或是睡梦中,脑海里始终不断浮现黑鸷的身影,以及那深受打击的绝望眼神。
每每他会在半夜惊醒,所有的梦境一直缠绕在一个人身上,不论他怎么想挥去他的身影,却始终无法将他自脑海中根除。黑鸷的影子就像是天生就形成在他脑海里似的,任凭他怎么想抛舍、任凭他怎么想忘却,都无济于事。
???
黑鸷终于醒过来了,但整整一个星期,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当他清醒时,他的目光给终茫然、游离不定,找不到焦点似的望着天花板,连一丝生气都没有。
这天,他突然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乌黑的长发,这一头秀发陪伴了他数年,如今……
他苦笑了一下,从抽屉中拿起一把剪刀,抓起头发,毫不留情地剪下。
“黑鸷,你在做什么?”穆峥星拿了一杯水走了进来。
没理会他的阻止,黑鸷继续剪着自己的长发。
他一把抢过黑鸷的剪刀,阻止他乱剪。
“这是你留了好几年的头发,你怎么说剪就剪!”
黑鸷悲切地笑了笑,“愿望实现了,却也毁灭了。这头长发本来就是为了许愿才留下来的,如今这个愿望已经没了,我又何必留着呢?留着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再说若没了这头长发,或许我就不会被误认是女人。”
听到他这样说,穆峥星真的无言以对,是啊!黑鸷留这头长发的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黑鸷许下愿望时,他多希望真能实现,但如今……
“算了,我帮你剪吧,看你剪得像狗啃似的。”穆峥星只得将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修过。
“峥星,我想留在北海道,不想回台湾。”
黑鸷突来的一句话,让穆峥星的手稍顿了下才又继续。
“经过这一阵子的反复思量,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黑鸷的声音轻飘飘地,空虚似的没有一丝实际感。“那一天,我真的有想死的决心,只要想到他当时的眼神,我就忍不住的害怕,我想他一定很恨我骗了他。”
“可是你一点也不恨他这样对你,还是同样深爱着他。”穆峥星说出他心里的话。
黑鸷突然莫名的笑了。“以前我总是嘲笑你的懦弱,结果没想到我比你更不堪一击。”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那么轻易摆脱掉的,尤其当你真正爱过后,就会深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只是没想到让我们深陷进去的居然都是男人。”
“是啊,想当初我是多么排斥和男人在一起,所以才拒绝哲哉,没想到……”
穆峥星沉默了下,才问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黑鸷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懦弱到连回台湾的勇气也没有。”
“那哲哉呢?”
“我欠他太多,也该是我还给他的时候。”
“感情这种事怎么还?你并不爱他啊。”穆峥星自己曾亲身经历过这种事,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当初才没接受白鸶的感情。
“我会学着去爱他,时间一定可以让我爱上他的。”
真的有这么容易吗?穆峥星在心中问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就不需要这样痛苦了。
两个人的谈话就此中断,房间内只听到沙沙的剪发声音。
???
看着黑鸳熟睡的脸庞,木村哲哉打从心底感到幸福,却又为睡梦中的他那眉头深锁的模样感到万般不舍。其实在黑鸷说要留下来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深信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黑鸷,他也深信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会再有第二个黑鸷出现,除了黑鸷,他再也不可能这样深刻地爱着一个人。
他爱黑鸷,但他始终不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得到那个人,对他而言,只要所爱的人能过得幸福快乐,不再受到伤害,就是最大的幸福;即使他这辈子再也无法看到黑鸷,但只要知道他真的过得很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或许有人说他这样很傻,既然对方不爱他,他又何那样死心眼地爱着呢?这个原因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从他看到黑鸷的那一天起,黑鸷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精神粮食。
虽然黑鸷早在很久之前就挑明说不可能爱上他,但他仍然无法将黑鸷从心中移开,只因黑鸷的身影早就深驻在他的内心最深处。
黑鸷那张绝美姣好的脸蛋、光洁无瑕的皮肤、鲜红欲滴的朱唇、挺直完美的鼻梁、浓密卷长的睫毛,还有闭合起的那双灵气逼人的星眸,都让人赏心悦目:当这张绝尘的面容浮现一抹浅笑时,更是让人心荡神驰地无法移开目光。但现在这样一张让人叹为观止的脸蛋,却是眉头深锁,朱唇轻啮、不安的不时痛苦呻吟。
仔细地想了又想,黑鸷留在他身边真的能幸福吗?说真的,他很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黑鸷最爱的人;如果黑鸷最爱的人是他,那么他保证决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一丝委屈,真是天意捉弄人。
看着黑鸷的睡脸,他心中溢满了温馨幸福的感觉,忍不住低头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黑鸷嘤咛一声,悠悠地醒来,一睁开眼便迎上木村哲哉那双含情的眼眸。
“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关系。”黑鸷有点手足无措地想逃避他深情的目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的身体才刚痊愈,来看看你的情况。”木村哲哉轻轻抚摸着黑鸷那头已经剪短的乌黑秀发。
“我没事的,倒是你,这阵子不分昼夜的照顾着我,你才该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木村哲哉露出疼惜的微笑,心满意足地道:“能照顾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你可不能剥夺我这个权利。”
听到他这么说,黑鸷微微一愣。
“你都已经答应要留在北海道,难道不也算是愿意让我照顾你吗?”木村哲哉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露出些许羞涩微笑的美丽人儿。
一个绝美的笑容展现在黑鸷诱人的粉唇上,虽然笑意尚未传达至他那双炯炯有神的漂亮眼睛,但这笑容给予的对象只有他木村哲哉,这让他的心头忍不住颤动了下。
“我想吻你,可以吗?”木村哲哉忍不住提出要求。
黑鸷从床上坐起,没有回答,自动送上红艳的嘴唇。
木村哲哉反而被黑鸷这突然的行为给吓了一跳,不过,一吻上黑鸷那柔软的红唇,他便忍不住以双手紧拥住他瘦弱的身体,深刻的回应着。
这是他与黑鸷的第一个吻,他心中真是欣喜若狂,而这一刻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轻轻浅尝着黑鸷口中的香甜,木村哲哉原本绅士般的轻吻渐渐火热起来。他尝试性的伸出火舌,轻舔着黑鸷的漂亮唇型,见黑鸷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便更加大胆地将炙热的舌头探进他的口内,轻轻挑起他的舌尖,柔情蜜意的纠缠着,仿佛爱抚似的,不疾不徐地诱吻着他。
木村哲哉的吻并不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