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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来这里相比,秦海清点的集中在最实惠的羊肉、肥牛和蒿子秆儿上。他小声儿的对林林说,“其实吧,就羊肉最好吃而且最填肚子,又便宜。上次是冯义楠请客,不宰白不宰。咱们俩自己吃,还是实惠点儿好。比如说,这个鸳鸯火锅底吧,就要多加五块,其实没必要,反正到最后两边儿都会祖国江山一片红的。”
林林白他一眼,“我怎么记得上次你说是你请客啊?”
挠着头,秦海清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忽然发现底汤已经好了,赶紧引开林林的注意力,“林小弟,开吃开吃,我不客气了啊,” 边说边行动起来。
接下来是相对无言闷头大吃时间,两个人都饿了,于是清空装菜的盘子的速度格外的快。一口气吃完,林林懊恼的看着旁边一叠空了的盘子说,“吃多了。”
秦海清哭笑不得,双肘支在桌子上,很认真的打量林林。林林被他看得发毛,终于无法忍耐,“喂,你看什么呢?”
“林小弟啊,” 秦海清小声儿而清楚地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特别好啊?”
“什么啊,” 林林别过头不理秦海清。
“真的真的,” 秦海清打了个嗝儿,“特别秀气,虽然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男生,我觉得你长得挺漂亮的。”
“喂喂,” 林林无法保持平静,脸涨得通红,“咱们没喝酒啊,怎么有人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啊,对了,”
秦海清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拍自己的脑袋,“我说怎么老觉着差了点儿什么呢,原来是没有酒。人家都说举杯庆祝,这没有酒哪儿叫什么庆祝啊。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说着起身拽林林走。
“等等等等,” 林林身不由己得跟着秦海清蹭了两步,“你别抽疯了。”
“谁抽疯了?” 秦海清看着林林,眼睛亮晶晶的,“就是要喝点儿酒庆祝嘛,再说刚才吃饭才花了不到40块,还剩好多呢。”
林林无可奈何的问了一句,“那你说呢?”
秦海清立刻兴奋起来,“去酒吧,我听说北大西门儿有一家挺好的,叫Bluemoon。”
不等林林反应过来,秦海清已经骑上了车。林林刚想抱怨,就看见秦海清回头向他招手让他快跟上,同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路灯很是矜持的半明半灭着。可直到很久以后,林林依然记得这一个瞬间,身边的那个男生把胳膊挥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指尖似乎带着蓝色的银光向远方洒去,然后他的笑脸消失在黑暗里。而林林,来不及说什么,来不及想什么,只知道跟着他的方向追上去,然后一起并肩往前走。
当他们在一家有着蓝色拱形门的酒吧前停住的时候,林林才意识到此行的目的是传说中纸醉金迷的所在。注意到林林的犹豫不决,秦海清打趣地学林林的样子。林林不满的看某人先是低下头,然后噘嘴,眼睛紧紧闭上,鼻子抽吸两下,哀怨地说,“人家是纯洁的好孩子,心里很害怕啦。”
看着秦海清抛来的媚眼,林林忍住寒颤,伸出手去掐秦海清的脖子,“谁怕啦?不就是酒吧么?反正是你出钱。”
秦海清笑呵呵的恢复正常,跟林林一起进了门,没说什么。
蓝月是个很安静的酒吧,吧台上并没有多少人,来的人一般都是三两好友或者双双对对的情侣,面对面地坐在竹制的镂空的火车座儿上,窃窃私语。
“这就是酒吧?”落座后,林林好奇的环顾四周,“跟我想得不太一样呢。”
“你想的是什么?” 秦海清一边浏览着菜单,一边随口问。忽然
像是明白过来一样,把菜单撂在一边,直直地看着林林,“我知道了,你一定认为酒吧都是那种有穿的特别少的美女的那种吧,哈哈哈。”
林林脸一红,“我可没说,你自己瞎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
“土包子,”秦海清替他说了下去,末了叹了口气,“林林,你又来了。老是同一句话,烦不烦啊?”
他嫌我烦?林林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恐慌,意识到这股不安后却是更深的自嘲,‘难道这不是必然的么?秦海清对自己已经够好的了,所谓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想法,却看见秦海清正看着自己,林林尽量笑着说,“点什么啊?”
秦海清想了想,拿着菜单跟林林商量,“林林,你能喝酒么?”
林林白他一眼,“都来了,才问?刚才不知道是谁在哪里口口声声要喝酒庆祝的。”
“这个这个,” 秦海清挠着头措辞,“我刚才一激动就忘了问了。要不,咱们先一人来一扎,你喝不了给我就行。”
“噢,原来阁下是大酒鬼,” 林林笑着说,“好吧,一人一扎。”
秦海清把服务生叫了过来,“小姐,两扎啤酒,一个洋葱圈,一个炸薯条。”
啤酒很快就端过来了,秦海清笑着举起杯子,“来来来,干杯干杯。”
林林也笑着,两个人的杯子在空中清脆的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几口酒下去,林林发现这一扎啤酒对于自己实在是难以完成的任务。不过就只这几口,已经让他有些不一样起来。他对自己说要冷静冷静,千万不能出丑。于是他尽量微笑的看着对面的秦海清,很客气地说,“你盯着我看干嘛?”
秦海清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看来林林的酒量实在是不堪。不过他刚才的问题倒满有趣的,难道自己真的又对着林林走神儿了么?喝了一点儿就的林林,脸颊微微发红,在桌子上空橙色的灯的掩映下,就有了彩霞的绚丽。那双平日认真而清澈的眼睛,现在也带着迷离的朦胧着,秦海清看着那两泓深泉,不由自主地想一直看进去,到最里面,看看他想什么,经历什么,恐惧什么,盼望什么。
想再多了解他。
“林林,”秦海清很有风度的轻啜一口酒,“说些你的事吧。”
“我的事?” 林林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对啊,比如说你们家的情况啊,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你的小学中学有什么好玩而的事儿,还有,呵呵,”
秦海清故意卖官子一样的顿了一顿,“你过去有没有女朋友或者偷偷喜欢什么女生之类的。”
“没有,”林林斩钉截铁的说。
“嗯?” 秦海清没有听清,向林林疑惑的眨眨眼。
“我过去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过什么女生。” 林林说完喝了一大口酒,“就这样。”
“真的没有喜欢过任何女生?” 秦海清有些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拜托,我们那里又不是北京,每天拼了命的读书都不一定考得上个省里的大专,哪里有你们城市学生的风花雪月。再说了,我们那里也不是没有互相喜欢的,可是一高考,一个考上了出去了,一个落榜了就还是农民,怎么可能还在一起呢?那样的话,可能要比我们这样的孤家寡人更惨吧,”
林林慢慢地说着,没有看秦海清,随意的看着前面一点。但秦海清却觉着林林的眼光好像穿过了这个酒吧,北京,北方,同时又穿越了许多年的时光,一直回到万里以外的云南回到他昔日的学校家乡。
这样的林林是秦海清所完全陌生的,秦海清很有些不快的发现自己被排除在林林眼中的世界以外,那里没有他,似乎也容不下他。正在这时,薯条和洋葱圈上了,秦海清招呼林林让他趁热吃。
好奇地拿了一个洋葱圈放到嘴里,林林仔细的品了品,一抬头却看到秦海清正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笑了出来,“干吗?我刚吃一个就心疼了?”
秦海清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喜欢么?”
林林作出一幅淡淡的样子,“还行,多少钱?”
“反正够,不够就压你在这儿打工,” 秦海清瞪了林林一眼,这才拿了一把薯条,一根根儿的往嘴里扔,“说说你们家吧。”
“我们家?” 林林有些机械的问,半天,才接着说下去,“有什么好说的,我爸我妈我,平常种地,其它时间躺着。”
“你没有兄弟?” 秦海清有些好奇的问。
“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 林林从他手里抢了一根薯条。
“可是,” 秦海清这次补充的是洋葱圈,“你们家是少数民族吧?”
林林“嗯”了一声,“傣族。”
“按照政策不是可以生两个吗?”
“我妈生完我以后身体不好,就算了,” 林林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秦海清作出理解的样子拍了拍他,“独生子孤独寂寞的童年啊,我理解。哎,要是我们家也是少数民族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我一直想有个小孩儿逗着玩。”
察觉到秦海清的目光温度很好,林林有些慌乱的问,“干什么?”
“不过,现在也算有了,” 秦海清模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不知道算不算是家人的感觉,想要了解他,想为他遮风挡雨,想让他快乐,想让他顺利,想让他放下心理的包袱,想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秦海清有些奇怪,从小到大,自己的人缘都是出奇的好,哥们儿多的数不过来,不乏能吐露些知心话的好朋友,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从初相识起就一直牵挂着,惦记着,千方百计的混熟了,死皮赖脸的拉着他做这做那,不计付出的进自己力量帮助他。他笑笑,不过,这种感觉真得很好。
“喂,” 林林打断秦海清的冥想,“你呢?你有女朋友么?”
“拜托,你去我们家那么多次,也去我们宿舍不少次,我如果有女朋友你还不知道?” 秦海青长叹道。
“切,” 林林又喝了一口酒,居然已经干掉了小一半儿,“那以前总有吧?像你这种恨不得脸上写着白马王子的人。”
“没有,” 秦海清清楚地对林林说,“以前也没有。”
“那你又是为什么?我听说北京的中学生很开放的,连家长都跟着开放呢,” 林林的眼神是三个字,“不相信。”
“呵呵,原因太简单了,没碰到啊。”
秦海清的酒已经喝完了,他招招手又要了一扎,“是挺奇怪的啊,也有长得挺好看的女生跟我走得挺近的,可我实实在在没感觉。就这么说吧,”
他忽然坐直,“我心里就没有不见面我会惦记的那种女生。”
“那可真是女生们的福气,” 林林翻了个白眼。
“也对啊,” 秦海清毫不在意的跟着笑,“说说你们老家吧。林林,云南是不是特别美?”
“直接问你爸爸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秦海清还是发现了林林眼中忽然出现的温柔的向往,以及隐约的迷茫。
“他一学工的文盲,问他,顶多就会说‘很好看’,仨字儿,over。” 秦海清遗憾的耸肩。
“我们那里也算高原,土是红的,可漫山遍野都是绿的,深深浅浅的绿。各式各样的树和竹子,走到哪里都郁郁葱葱的,高低错落,层叠掩映。山上有小河流过,清的连河底最小的石头都能看得见。我们那里的人也特别好,大家都可热心呢,又好看,尤其是每年的三月三。年轻的没结婚的姑娘们到时候可漂亮呢,几乎每天都要换一身衣服。过街穿的衣服也跟平常的不同,都是特别显眼漂亮的颜色而且都是很精细的面料,不像平常,就是深蓝色的土布围裙。”
林林的嘴角挂了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慢慢地回味着遥远故乡的滋味。
秦海清一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看着。他看着林林时而微笑,时而恍惚,时而严肃,时而莞尔;他听着林林的声音有时高昂,有时压抑,有时轻快,有时沉重。一个林林,对,不是半个,不是达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