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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好地让胎儿获取养分,汲取天地邪气,王世祖特意在门边挂了一串妖铃。并将府邸牵至一处古老的坟地,那里葬着上下几千年被皇帝怀疑篡权而凌迟死的将军,以及在朝内勾党营私图谋不轨的奸臣,还有善始无善终被毒药穿肠抑或白凌断颈的男宠。
处在这样一个阴气重重之地,张冰几乎天天做噩梦。房间里不时回荡着男人声嘶力竭的心跳声。他已无需进食饮水,吃喝拉撒已由胎儿代劳。他醒来的时候,面前绝对是无边的黑暗,阴寒的空气,王世祖已叫人把房间每个空隙都封死。只有这种阴晦险恶到极致的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让胎儿身心受益。
张冰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他曾挣扎哀号哭泣跌倒在地上拖着像泥一样吸附着湿地的肚子,爬到门边抡捶一宿,然后被深远处的狼嗥蝙蝠扇着的翅膀吓得缩成一粒卑微的石子。无论他怎么伤害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不会有所抗议,完好无损地缔结得深深的。
而每天小有每晚爆发一次的宫缩更是把他折磨得满地翻滚。整个肚子痉挛抖动有时候还会转到背后去。下体会流出许多黑血,待宫缩平静胎儿会把失掉的血液吸回去。他简直不能忍受有这样的一只怪物寄生在身体中。终于有一天那人进来看他,他拉着男人的手苦苦央求,而男人只是冷漠地遥遥头,说一切都晚了。
晚了么?其实从不会晚,为什么事情明明可以挽回而人总要逃避不忍施救?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晚,无论是男人三番屡次地折磨他,还是告诉他自己杀了乔风的时候,就算是现在,只要他愿意,依然可以从头再来,他简直受不了了,只要能够结束这样的酷刑他愿意求饶认输,愿意永远地不公平。
……
王世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男人要生了。
他正侧着身子靠在弦,肚大如斗,几乎垂在了地上。
一阵比暴风雨还要猛烈的宫缩袭来之后,肚皮竟然自己跳回了上,懒懒地摊平,再荡起好一阵尤似涟漪的扩动。
张冰的嘴唇全然暗紫,眼里是泛着青光的死。他看着王世祖,动了动嘴:“天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他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陷入痛苦的漩涡,一声又一声地泣吟着。
其实他的心在几天前已死去,如今问这么一句,不过只是曾经的无法释怀而已。
“啊——”腹部又一下急缩,他张大嘴叫出声音,待疼痛过去,才恹恹地合上嘴,又一下张大,吐出一口脓血,里面含着几颗已坏死青苔密布的牙齿。
他的肚子再度翻滚起来,就像秋天在大风里倒倒起起的芦苇。男人曾经精壮的大腿已不见,硕大的肚子延续到关节,而上面的也被圈入起伏高挺的腹圈。
张冰的表情是满满的痛苦,这几个月来,他虽习惯与疼痛为伍,但更尖锐更离谱的痛苦仍旧能让他嚎啕大哭。肚子过大让他无法佝偻着身子,蜷缩四肢,只能直直挺着,狠命撑着一波又一波的宫缩。
“在我生下他的时候杀了我,求求你……”张冰保持着神智最后的一点清明,不厌其烦地央求着。那个时候,尽管痛苦结束,但他的人生已经被颠覆。活着简直是不伦不类的奇耻大辱。
王世祖没有点头,亦没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孩子诞生这个人留着还有什么用。他把手伸入男人大开大合每一次都夹得人生疼的宫颈之中,摸到了胎儿的头颅,准确地说是摸到了一把刺手的发尖,原来那胎儿在几个月的滋养中比想像中长得还要成熟。
“用力。”王世祖抽出手,冷冷命令。张冰的挣扎顿了顿,下一秒便剧烈地颤抖。“啊——”他不顾一切地使力,胎儿连带子宫被推入小腹,抵达盆骨,掉出宫口。王世祖忙用手脱住子宫,塞进去后又落出,再塞入,反反复复,那池胎儿的容器终于固定住。
张冰差点被自己的汗淹死,每一次用力,松气都要承受狠狠的窒息。孩子的头过大,每次在宫口出入,都给他带来莫大的痛楚和接连的失血。而血液让体内的怪物兴奋,挣动得十分凶狠,张冰有几次都忍不住咬掉自己的舌头,结束这场对生命缓慢至极的放逐。
“我生不出来……”他喘了喘,如是求助。前几次毫无克制的用力已经让他虚脱,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却硬被推到紧绷处,根本承受不起,而这副身体又坚让可怕,连雷都除不脱。
王世祖实在没有办法,从拍打男人的屁股改为重击他的腹部,“啊——啊——”几乎每击一下,男人的口中就爆发出一声嘶吼,那凄厉的声音如同穿肠毒药,王世祖也感到不好受。
甬道尽管打开不少,却因为频繁的宫缩给曲得弯扭,胎儿就是想出也给迷了路,久久疲于奔命,停滞不前。
无奈王世祖只有使出下下策,他脱下裤子,捞出男根,使劲挼了几下,待挺起便插进去,意在为懵懂的孩子引路。一进去才知道产道竟然扭曲如斯,都怪以前没好好顺畅,才惹出这么多麻烦,他挺了几下,转转停停,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才将甬道串起,接着大力耸动,想把产道颤平扇直。黄天不负有心人,当他感到被某种软体一口含住时,知道终于碰到了胎儿,便向后退去将他慢慢扯出。那妖胎捉到引路的茎索,赶忙含紧,并下意识顺本地吮吸个不停,将男人的精华尽数吸取。见阴囊渐空塌下,王世祖吓了一跳,怕被他吸尽精元,只好放弃,急急退出,那胎儿极端不悦,在他逃跑之时硬生生地咬下一段包皮。
王世祖看着血淋漓的男根一个头两个大,再看张冰,此刻已陷入昏迷的险境,母体一旦如此乏力,胎儿自然会消去逞雄之心,他只好一巴掌将他打醒。哪知力道没拿捏得好,把人家的鼻梁而打歪了,看着张冰喷出鼻血幽幽转醒的脸,他才松了口气。
张冰醒来发现一切如旧脸当下就乌黑一团,他挺了挺脊梁,又瘫倒气喘吁吁面如死灰。几个月来他一直躺在上,翻身的次数寥寥可数,睡久了的身体稍稍一动就如针扎般痛,又何况生产那般凶狠的折腾?这种时候他想放弃也不被允许,想死也没力气。
“剖开我的肚子吧……”他望着男人,提醒。
王世祖当场愣住。不到逼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剖腹取子无论对母体还是胎儿都伤害极大,还有可能造成后遗症。但他的计划势必完,容不得丝毫囫囵。但不这么做,怕是两个都保不住,无奈之下,他只好起身打了热水点了烛火烧烫刀锋。
在闪亮的刀尖没入腹部之时,张冰突然笑了,他微微仰的脸,有一股纯的率真。
他说:“王世祖……我爱你……你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就算你这样对我……我还是对你……”
王世祖的心一直沉到底,沉到了地狱。一时耳边都是这些带着爱意的只字片语,浓浓感情软了他冷酷的心机。然而他说,他都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你给我闭嘴。我知道,你说这么些话无非是想让我分心,好失手宰了你,以死来报复我是不是?!”
无语问苍天
最后的一点力气,张冰没有哟返男人无情的话,而是将肚子一挺,让皮肤在刀尖下开出一朵血。
走到头了,一切都走到头了。男人微微笑起来,眼里炙热的爱恋一点一点地涣散。
风雪月,得静谧,这一生,他经历了一场佛曰不可说的爱之忌,一番景后是刀山火海。
但是他的心,却那么平静。像明朗天空里厌倦了漂泊的淡然白云。
就是六道轮回的强光也打不散他的身形。
庞龙看着满山的枫叶,就像一把燃之不尽的天火一样,不一声叹息,他终是回到了故乡。
但他心中丝毫没有落叶归根的感动,只有一种逃不过命定的凄凉。
“我的乖徒儿,为师等了你十年了。”
庞龙听闻微微一笑,撇开了头,瘦削的下巴撞在斜插于他衣襟里的手臂上。从他的背后,慢慢转出一张冷厉的男人的脸,一双鹰眼贴着眼眶转溜,“如果再敢离开我,我会砍断你的双脚。”
“呃……”庞龙咬着牙关,忍着那双手掐在上所带来的疼痛,吃力地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只要你救活林风……”
为了那两个人,庞龙只好回到飞云山中求他的师傅高抬贵手,谁都知道曾经闻名于江湖的邪医对他的大弟子最是疼爱。只是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疼爱,十年前连逃出飞云山,发誓再也不会回来。
庞龙撞在那人背上,才回过神来,邪医望着自己那毒辣的眼神差点呛着他。
“你要的人,就在山洞里。”
不愧为绝世神医,这么快就……庞龙探过去在一片黑暗里搜寻的眼顿住……
他看见了一个浑身的男人,身上铁链交错,映着他头上岩石里一条缝隙泄出的光浊。
他的眼睛像一对死鱼翻鼓着,嘴巴上叼着一块血淋漓的肉——那是从自己的肩膀上撕下的。穿透肉块的牙齿淌着稀稀拉拉的唾液,撕裂的嘴角的肌肉抖出一股的好似野兽嚎啕的声音。
“我取下了他身体里坏掉的东西,换上了我捕捉的一只狼王的内脏,并用我培育的血蜘蛛的蛛丝,将他断掉的经脉接上。再泡进一缸生肌活血的药水里……”
话还没说话,庞龙就转过来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男人摸了摸脸,冷冷地笑了。“你为了救他,不惜自投罗网,是为什么?”
“你想知道?”庞龙回以大笑:“你把他变成这样,还敢对我有非分之想?!”
“哈哈哈……”邪医大笑三声,一下将他拽进怀抱,唰唰几下将他衣服撕掉,将十年的男根从背后捅入那菊穴之中。
“啊……”庞龙仰起脖子,嘴里喘着粗气,被男人一上来就狂媚搞得全身上下都要爆炸。
“我不是……想救他……才回来……是想回来……顺便……让你救他……”
邪医秘封住爱徒的嘴唇,转吸有声。下面的攻势遇无减,两人的身上溅满了爱液和汗水。
其实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就在两人搞得不可开交,山洞突然晃动起来,碎石击地之声加着一股野的嚎叫轰击而来。
“不好!”庞龙挣开身上的体重,奔向洞口,就被突然窜出来的影子给撞翻在地上。
邪医抓住他的手将他提起来,就拉着他像一股风似地追过去。
看着一路上那人留下的暴戾的狼藉,庞龙担心不已。
而这个方向,正是乔风修养的小居,一颗心更是提到喉咙眼上。
飞奔了一会,男人停下来,捏了捏他的手,似乎叫他不要忧虑。
然后,领着他朝破掉的窗户慢慢前进。
越是接近那道逐渐清晰的呜鸣,庞龙越是紧张,几乎脚都在打颤。他知道被兽化的人会变得六亲不认,十分凶残,且有着轻易把人四分五裂的力气。
但当他挪到窗户边,看到里面的情景,一颗眼泪就突然掉了下来。
半躺在上的男子,半眯着眼睛,很是温柔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淡然又明媚的笑意。
他敞着的胸膛上,匍匐着一张又脏又丑的面容,林风咬着牙齿耳朵耷拉在他的心窝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