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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箱定时器响了,希尔达走了过去,嘴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唉,马铃薯煎饼已经好了,可是我还没开始炒番茄呢。」
「没关系的。」丹尼尔连忙开口说了。「我不需要炒番茄。」
「你请自便。我去把豆子搅拌一下。」
他慢慢喝著咖啡,看著希尔达在厨房里忙,动作熟练,轻松而不费力。她从烤箱里拿出一个暖盘子,在上面放满了煎土司、香肠、熏肉、蘑菇、荷包蛋、马铃薯煎饼和炒豆子等一堆食物,才把盘子放在他面前。
「番茄酱?」她问道。「胡椒粉?」
丹尼尔盯著眼前那堆积如小山的食物,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番茄酱。」
他连一秒都无法等就把培根肉塞进嘴巴里,还对这美好滋味发出赞叹。「噢,我有一世纪没吃过这麽好吃的正统早餐了。」
Yay!! 亚当和丹尼尔再度担纲演出!! ^^ 可是亚当使性子(没办法;他是怪叔叔。。。喔不;是怪男爵); 说什麽没有票票就不出场; 要喜波尔太太女扮男装代演。。。@@。。。XD
导演 : ”这样也可以??!!” *怒*
临演 : ”那我可不可以? 我是男的; 还长得比喜波尔太太帅。。。” *自告奋勇*
梳化 : ”临演好点啦; 省得我麻烦。” *翘著二郎腿吃零食*
灯光 : ”支持临演! 他年轻; 皱纹少; 光好打。怪男爵要求特多~~”
制作人 : ”也是; 多多培植新人搞不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挠著下巴思考*
(全剧组都在等怪叔叔。。。不; 是怪男爵开工。。。)
(怪男爵躲在他的书房; 幻想票票如雪片般飞来~~~~~全然不知面临被撤换的危险。。。)
「嘴里有食物就不要说话。」希尔达将番茄酱摆在他面前,把厨房收拾好以後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她拉出一把椅子在丹尼尔对面坐了下来,满脸欣慰地看著他吃。
「也不要狼吞虎咽。」她说。「慢慢来,不要急。K男爵不到中午是不会起床的。他爱睡懒觉,不过这也不打紧,因为他整个晚上都是醒著不睡的。你昨晚是什麽时候到的呢?」
丹尼尔把食物吞下肚以後才开口说话。「大约十一点。不过等我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希尔达点点头。「昨天开了那麽长途的车,你应该好好睡上一觉的。我啊,就连去新堡或者贝里克都需要在隔天好好休息一番呢。可是K男爵说你很早就起床了,还说你需要一把钥匙。等你吃完早餐,我就去看看杰夫在不在,要是在的话,他可以告诉你各种东西的所在位置。杰夫是这里的园丁。」
「草坪很漂亮。」丹尼尔有礼貌地称赞著。
「草坪!」希尔达大声笑了。「K男爵在要塞的南方有一座花园,美的就像一幅画。杰夫会带你去参观,或者等K男爵醒来让他亲自带你去。」
丹尼尔把一条香肠切成四等份。「这麽说他真的是一位有世袭爵位的贵族罗。」
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啊。爵爷的家族祖先──应该说是他在英国这边的家族。虽然追溯起来,他们根本不是英国人──当年跟随征服者威廉一起从法国来到英格兰,是诺曼民族人。後来该家族长子吉庸姆北上来到克斯特比,其他的家族成员则在南方的剑桥郡附近一个叫做伊里的地方定居下来。」
「也就是人称『鳗鱼之岛』的沼泽地区。」丹尼尔接腔。
「欸,他们是这麽说的。但主要是因为伊里这个地名跟爵爷家族的姓氏『伊黎』发音类似,才决定住那儿。而这位身为法国骑士的家族长子觉得克斯特比有发展,於是就留在北方,并且把自己的姓氏『费兹伊黎』中的『费兹』两字给去掉──你应该知道『费兹』的意思吧,是不是?」
丹尼尔遮在咖啡杯後面偷著笑。他喝了一大口黑咖啡,颔首说:「意思是『贵族的私生子』。」
「所以说,那位诺曼祖先是个私生子,就因为这样,在法国的时候,他的姓氏才会被冠上『费兹』两字。」希尔达热络地说著。她喝了一口牛奶,接下去说:「就跟当时大部分的外来移民一样,他希望在英格兰重新开始,抹除私生子的身分。後来他受封为第一代克斯特比男爵。结果你猜怎麽著?几个世代之後,他的曾孙跟许多男人一样,也替自己生了个私生子──於是这名私生子又拾回了『费兹伊黎』这个姓氏。而K男爵就是这名私生子的後裔。」
「不过啊,」她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表情。「咱们K男爵表现也不差。据说,他本身也是个私生子呢。」
丹尼尔眨巴著眼,按捺住跟她借纸笔画下家谱图的冲动。亚当的家系听起来相当复杂哪。
K男爵 : ”唉; 家庭复杂导致我性格怪异; 你们要多多体谅我才是啊!” *继续耍大牌*
东邪西毒 : ”有事没事生在这样复杂的家庭; 害得我们还要画家谱图。” (请参考 triqueta/NB/FamilyTree。htm) *随便抱怨*
「他平常是不谈这种事的。」希尔达叹了口气,彷佛这使她丧失了唯一的八卦来源。「老实说,他不怎麽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话,不只是下人,就连访客也没几位。你不是他的亲戚吧?」
「不是,我只是名学生。」
「学生!嗳,我从没上过学。可是你看起来老了点,不像个学生呐。」
丹尼尔忍住笑。「我今年二十七岁。」
「像你这样的好青年不该在满是灰尘的老旧图书室里耗时间。应该好好找份工作,多跟外人接触接触,他们可是比书本要有趣多啦。」
「你说的对,喜波尔太太。」他给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说话间,舀起剩馀的豆子,用最後一片煎土司把盘子上的酱汁给刮乾净。希尔达同他母亲一样,老爱拿这件事念叨他,但这一次他没有生气。「实际上,我在大学里遇见了很多人,我所从事的研究也让我游历了整个欧洲。」
她颇不以为然。「有人说欧洲大陆很好,可是那里的人不讲英文。我弟媳在一九八八年去了一趟葡萄牙的阿尔加夫,她告诉我那里的商店都在午餐时间关门休息,因为他们要睡午觉。真是太好命了!要是在英国才不会有这种事呢。」
丹尼尔庆幸自己的嘴巴塞满了食物,不用做出回应。
一等他吃完,她就把盘子收走,拿到水槽冲洗乾净。丹尼尔站起身,拿了一个擦拭碗盘用的抹布,等在水槽边。
「你刚刚说你是个学生。」希尔达若有所思地说道。手也没停地继续清洗的工作。「那你是念什麽的?」
他耐心地等到餐具给放到滴水板上,才开口回答。「我是念艺术史的,同时也在学习如何维护壁画。」
「这些东西听起来很古怪啊!念这个有什麽用处?」
「这个嘛,主要是在保存和修复教堂里面以及中世纪时期非宗教建筑里头的湿壁画和绘画,或者是古罗马住宅……」
「噢,就像是我在Time Team(注1)电视节目里看到的,」希尔达若有所悟地回答。「或者是李奥纳多·达文西的画、罗马教皇的住所内的那些东西。」
「西斯汀教堂。」丹尼尔说。「那是米开朗基罗画的。不过你说的没错,就像是那种绘画。这类的绘画很脆弱,通常墙壁会受到从地面上升的潮气的侵袭,所以挽救这些绘画是刻不容缓的,而我就是在学习各种维护的方法。」
「天哪,」她一边把盘子递给他一边说道。「这些事情我根本想像不到。顶多只会在电视上看到。那麽你到这里来是要办什麽事呢?」
丹尼尔投给她一个困惑的眼神。「当然是为了礼拜堂里面的画啊。」
「礼拜堂里面有画吗?」
「呃……有啊。」他把盘子小心擦拭乾净以後才把它们放回到厨柜里。「事实上,那里的画相当精巧。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研究论文探讨的是某个特殊图像,其描绘的是一则古老法国故事『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这种图像在十四世纪的法国和法兰德斯伯国(注2)相当普遍,可是在英格兰的史料记载上只有大约十二个左右。其中一个就在这里,而且很有可能是最为完整的一个。」
「真是难以想像呐。」希尔达说道。「我从来不知道那上头有这样的东西呢。」
「可是你是这里的女管家,」丹尼尔还在擦著其他餐具。「肯定去过礼拜堂呀。」
「亲爱的,没有,我没去过。」她一脸的茫然。「K男爵对於下人哪些地方可去哪些不可去的规矩订得很严。我的工作是准备他的一切饮食并确保南翼和西翼一尘不染──可是我不能去要塞内除了门厅和餐厅以外的地方。我可从来没有踏进去礼拜堂一步。」
注1:Time Team是个向一般大众介绍考古的长寿电视节目。於1994年开始在英国的第四频道播出。
注2:法兰德斯伯国(Flanders)曾是中古欧洲的一个重要的封建诸侯国家,通常是法兰西王国的封邑,大约是现在的法国东北一角(北方省)到比利时大半,也包括了尼德兰(荷兰)西兰省的南部。
丹尼尔把抹布折好,挂在烤箱把手上晾乾。「可是当你在西翼做事的时候一定常常经过通往礼拜堂的那扇门吧?」他说。「好比我昨晚睡的那间房就在西翼的末端,要下楼一定得经过礼拜堂。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一探究竟吗?」
「确实是没有。」她简短回答。「大多时候礼拜堂是锁上的。我刚刚说了,我根本不知道那里头有东西好看。」
「锁上的?」
「有人说那地方闹鬼。」
丹尼尔试著从理性的角度去解释这个说法。「里头画的都是些恶魔、骷髅和腐尸之类的,」他说。「会有闹鬼之说倒是可以理解的。」
两人这时突然都沉默下来。希尔达把满是泡沫的肥皂水倒掉,两人就这样看著它汩汩地流进排水孔里。她没去看丹尼尔,只是开口问:「你信鬼吗?」
「我……」丹尼尔正要说不信,却突然想起一段记忆:他昨晚坐在车子里,对於那个站在马路上盯著自己看的身影感到害怕。於是改变了答案,说:「我不知道。」
希尔达投以一个锐利的眼神。「等你到镇上的时候,就会有人告诉你有关这地方的故事。不只是城堡,还包括整个克斯特比。」
「鬼故事吗?」
她没回答,自顾自地用湿抹布擦著长凳子。
丹尼尔犹豫著不知是否该把昨晚所见告诉她──或者该说他自以为看见了什麽。最後他说:「我好像在往克斯特比的路上看见了某种东西。当时我把车子停在路边,研究路线,等我一抬头就看见前方有人在盯著我看。」
希尔达若无其事地回答。「大概是狐狸吧。」
「是个人。」
「也许是本地村民酒喝的太多,醉了。」
「可是他消失的很快,不像是喝醉了。」
希尔达用过度的力道拧著抹布,双手微微颤抖,继而转过身用平静的眼神看著他。「丹尼尔,你是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你昨晚没看见鬼,就好比你不会听信那些在镇上酒吧里流传的无聊故事。那不过是用来吓唬愚蠢的老百姓。就是这样。什麽鬼啊鬼的?!人们在这世上已经造了太多孽,不要再把那些埋在土里的亡者给牵扯进来。他们干什麽要回来这世界打扰我们?」
丹尼尔正想要再多说些什麽,却看见希尔达脸上表情僵硬,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因为她持反对意见,而是她很害怕。
他立即扯开话题。「我可以到城垛上走走吗?那里的视野一定很棒。」
「当然可以,亲爱的。不过你可要当心北塔里的那座螺旋状楼梯──就在这一翼的上头。楼梯有点陡,没有扶把。」希尔达看起来似乎放松了不少。「红塔比较高,那里的视野更好,不过你要先得到爵爷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