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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掌柜的就迎上来,轻声称呼了一声楼主,将我带到三楼天字二号房。天字号是连云客栈最好的房间。
“累死了,转了好几条街才找到这,怎么躲在这么个角落里?”我一边脱去外衫,一边跟掌柜的抱怨。
掌柜的一脸奇怪的望着我,“楼主,连云客栈已经是杭州城最大的客栈了,随便在街上抓个人问问都知道怎么走的。”
靠,那杨无邪还给我这么一张地图做什么?纯粹误导嘛!
我嘴里不在乎地说道:“是么,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听说过啊。发展挺快的嘛。”
“也还好。”掌柜的一边替我倒茶水一边回答,“主要是那时候楼住从不住客栈,只上青楼。”
“咳咳……”我差点将一口茶喷出来。
“楼主是要先吃饭还是先休息?”掌柜的假装看不见我的懊恼,恭恭敬敬地问道。
我觉得这家伙充分得到杨无邪的真传,对上级的窘迫从来视而不见,态度恭敬又讨打。
没好气地答他:“先洗,再吃。”
收拾清爽,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天色已黑。小二问我要不要将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摆摆手,我可不是喜欢清静的人。
下楼去时,正是晚饭时间,大堂里几乎客满。唯有一张靠近楼梯的桌子还空着。我坐上去,放下无名,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自酌自饮。晚上还有事,不能多喝。
吃饭的大多是些江湖人士,聊的多半也是些江湖奇闻趣事,自然也包括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大盗一案。
除了得知周礼才的女儿如何如何漂亮,遇上这等事如何如何可惜,周礼才如何如何伤心,以致打算举家搬迁避人耳目,还有那菜花贼如何如何神奇来无影去无踪,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时候坐我身后一位女子说了一句:“你们别说了,周妹妹现在可苦着呢,整天哀叹着他的穆郎怎么还没出现带她走,还要被老父亲逼着离开此地。”
穆郎?母狼?
哈哈,还真的是一匹奇特的狼啊。
不过,戚大猎人已经来了,管你是公的母的,都给我小心了!
饮尽最后一杯酒,门口进来一位年轻女子。一身白衣,步履轻盈,可见轻功不弱。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虽然没有如意漂亮,不过少了一些风尘气,看起来也清秀可人。
掌柜的是识货的人,连忙亲自迎上去,小姑娘将一个银元宝交到他手中,低声说了几句,掌柜的连连点头。那态度,仿佛见了老大的老大。
白衣女子走出去,不一会儿,三个个白衣女子走进来。
不,是二女一男。
头一个就是刚才进来过的,第二个女子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拿着一把宽剑,长着瓜子脸,鼻梁略高,眼睛也显得狭长些,整个人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虽美,但不及第一个给人的感觉舒服。我不是不喜欢冷美人,我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冷美人。或者说还缺了点什么,光冷去了。
最后那一个带着帷帽,脸上看不清楚,但轮廓依稀可见,算得上英气。一身白色披风也将身材遮住,但身高绝不是一般女子可以达到的。以及动作间从空荡荡的披风里显示出来的修长的身形,绝对是一名男子。说是动作,其实更像是人站着没动,只不过起了一点微风,吹动了衣摆罢了。所过之处,连一丝灰都不曾带起。
脚步再轻的人也顶多是不留下脚印,却无法防止表面的灰尘被脚步带动,除非脚不沾地。而当今中原武林能做到这点的只有武当派那个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的神仙似的掌门人净一道长。此人年纪很轻,不可能为净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从不在中原武林走动。
掌柜点头哈腰,亲自带他们上楼。那个男人跟着抬脚慢慢步上楼梯。我想如果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他大概会选择飘着走的。
盯着那双离地不到一分的脚慢慢地在眼前移动,我真宁可他一下子飘上去得了,省得让我幼小的心灵颇受打击。
正想待他上去我好扒拉两口饭出去办事,却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向我射来,心也跟着突地一跳。
下意识地抬头,从帷帽下正好看见男人的脸。剑眉,鹰目,面庞如玉,鼻梁秀挺,是英俊而美丽的一张脸。男子抿着唇安静地向上走,黝黑而深邃的眸子并没有在看我。
可是刚才那道目光,太强烈,不可能是幻觉。我能肯定,那样的目光只可能来自那双眼。
为什么?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上了楼拐过弯看不见了,我这才发现心口还在突突地跳着,有一点刺痛的感觉。
无情说过,伤致心脏,即使伤口愈合,但是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仍会感觉到刺痛,属于正常。
或许这五年的日子太安逸了,无论是与人比武,还是为金风细雨楼铲除异己,都不曾真的在意过什么,总是随性而为,故而也谈不上紧张,鲜少会有痛感。
印象中最后一次,就是救如意的时候,那时她还不是头牌。看着那一身翠绿衣衫包裹的弱小身子在变态男人的凌虐下伤痕累累,顿时心痛异常,于是也不管云晓楼的规矩不规矩,拔剑先杀了那个变态男人再说。所以之后,也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宠着如意。
可是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是一道目光而已。一道来不及直视的目光,强烈,却并未感觉到危险的目光,就让我心跳加剧。
为什么?
甩甩头,将内心平息下来。可是桌上的几样江南小菜已经凉了。小二过来问我要不要热热,我告诉他不用了,帮我留些饭菜和酒就行。
提剑出得门去,一阵冷风吹来,立刻清醒了不少。二月天,即便是江南,也是三分寒的。
脑子里依然是刚才那个神秘男子,从他进门到上楼,不过短短片刻,却无法不去在意。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每次回想,都是一片白衣,白得晃眼。
江湖上喜欢穿白衣的公子哥不多,因为白色太能张显人的特点,无论是缺点还是优点。所以除了自认完美的人,穿这种纯白衣服的人其实很少。当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完美无缺的风流大侠戚少商肯定是其中之一。
不过那个人穿着白衣的感觉却又与我完全不一样。说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如意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分别得出。因为她看到我的时候通常会两眼冒心心地凑到面前,若看到那个人却定会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最好是找一床被子裹在身上再探出一个小脑袋偷偷地看。
对,就是这种感觉,冷!
不似那个瓜子脸美人的冷,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种冷的气势。如果说那个冷美人象块寒冰拒人千里之外的话,这个白衣男子就如同雪山一般,即便觉得冷,还是不得不去仰望和赞叹。
奇怪的是那道让人心跳的目光,细细体会,却只是强烈,并没有寒意。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强烈的程度,我想我宁可说是火山爆发岩浆四射,也不会想到雪崩。
矛盾。
如果不是我产生了幻觉,就是这个人本身的矛盾。
矛盾的有意思的人。
未等我思量完全,已经走过两条街,到了凤凝院的门口,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想了想,还是从后门进去,今晚没心思玩。
●第五章 夜遇
凤凝院与云晓楼是全国最有名的两家青楼,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只不过前者在风雨楼名下,后者却隶属方应看方小侯爷的有侨集团。这也是为什么我那年救了如意却要给方应看这狐狸小子敬酒赔罪然后还要杨无邪忙里忙外半个月才终于摆平此事。
金风细雨楼与有侨集团明里暗里争斗不断,不过青楼这一块,到一直和平相处。凤凝院的花魁萧雨潇与云晓楼的头牌玉如意虽然彼此知晓,却并无争奇斗艳再比出个第一的心。或许也有一点原因是这两人都与我颇有些渊源吧,不想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雨潇是我重出江湖之后认识的第一个青楼女子,当时我还不是楼主,她已是花魁。典型的江南女子,自然而除尘的美,如同西湖一样,淡妆浓抹总相宜。无数人为她抛金如土,但是能得她亲睐入她闺房的却少之又少。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不过让我对她另眼相看的却并非她对我的欣赏,而是她本身的善解人意。
我第一次拥她入怀,却又突然将她推开。对于她这样的女子而言,本是一种侮辱。但是她并未生气,只是穿好衣服,小心地服侍我睡觉。
我有愧于她,告诉她真相:“对不起,并非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突然想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紧一个人,可是你的腰那么软那么细,我真怕把你给抱断了。”
这样荒唐的话,雨潇却没有当我在找借口,只是微笑着对我说:“不是谁的错,而是我不是那个对的人,不用勉强。我只希望你能早点找到那个可以将她很用力很用力抱紧的人。”
她学着我说很用力很用力的样子,故意露出一丝狡诘的神情,化解了一场尴尬。
自她开始,我学着珍惜女子,也常常流连青楼楚馆,但风流的名声随传扬在外,真正的接触却从未超过一个轻轻的拥抱。
所以,如果有人一定要问我的红颜知己,那么备选者中雨潇排在第一。
我从后窗翻进雨潇的房间,她正披着水绿色的纱衣坐在桌前,研究一张琴谱。见我进来,抿嘴一笑,开口道:“楼主也有不敢走大堂的时候?是不是碰见了什么烦心事?”
我往床上一躺,反问她:“哎,这闹得满城风风雨雨的,你说还有什么事?”
“采花大盗吗?”潇潇抬眼看我,一手随意的撑着下巴,“知道楼主肯定不会坐事不管,我已经吩咐汇组下去查了。”
汇组是风雨楼的情报组织,而雨潇潇是汇组在江南分部的负责人。她其实很聪明,性格内敛安静,经她之手的情报总是按照轻重缓急整理得条理分明,连杨无邪也不得不赞叹。她不会任何武功,反倒起到遮人耳目的效果。
雨潇递给我已经整理好的情报,我将从六扇门拿来的那份抛给她。一边看,一边与她拉家常。雨潇与我现在就像亲人一般,虽然我很不喜欢她一边称我楼主一边用看没长大的小屁孩的宠溺目光看着我。我是失忆五年了,又不是只有五岁。
“看看,无情也不过如此,连我们家雨潇都比他厉害。”
“楼主,”雨潇无可奈何道,“你要嫉妒人家也不要连累我。无情公子的这份东西已经是三天前的了,与雨潇今日才拿出的相差并不太多。”
我撇撇嘴,道:“至少你能肯定采花贼与天山冰雪宫有关,他却只说可能。”
雨潇用一副“我看你是没救了”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无情公子是谨慎之人,没有足够证据的事自然不会说死。他给了你线索,定也是知道你会仔细去查的。我也是刚刚才能肯定,因为冰雪宫的宫主亲自来了。”
“就是住连云客栈的那三个白衣人?我见过了。我也怀疑,可是我听红泪说当年救我的宫主是白衣白发面带白纱,但这三个人明显都很年轻。”
“那楼住当年也不是楼主啊!”雨潇解释道,“冰雪宫的绝学是医术和雪花心经。雪花心经属于内功心法,能快速提升人的内力与轻工,据说练至最高层的人可以同雪花一样飘在空中,无须任何停顿借力,上下天山如同儿戏。楼主所见之人,不过二十开外,这世上能这样年轻就达到如此轻功水平的非冰雪宫宫主莫属。”
我点头,又让雨潇给了我所有关于冰雪宫的资料。看完后只有两个字: 变态!
出门时,雨潇叫住我,问我近来睡得可好。我闭上眼睛学猪哼了两声,把她逗笑后,跳上房顶,走了。
跳房顶做什么?
自然是去巡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