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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节笑着退开两步:“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何必……”
外头忽传来一阵子混乱的快速奔跑声,风劲节止了话头,回身开了门问:“怎么回事?”
门外飞奔的宫人止了步。哈腰答道:“风公子,容相要请客,差了我们急往各府里头递贴子。”
“请客?”方轻尘漫步踱出来:“是要赶在今天开宴吗?”
“是,今晚就开宴。容相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客人一定要按时请到。”宫人们也是一身汗。要请的也是极尊贵的人物。不是人人都闲坐在家里,等你一请客,就立刻上门的啊。
方轻尘和风劲节相视一眼。
很好。小容很有闲情逸致啊!这天色都要晚了,他居然在皇宫里请客,还是立刻摆宴,立刻就要请到人,甚至招呼也不跟皇帝打一声,嗯,着实有趣得很啊!
在这将暮未暮的时分,本该关门落锁,一片威严静寂的宫门,突然间忙乱起来。
容谦忽然想请客,而这些平时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贵臣要人们,居然全都正好在家里,一接到帖子,立刻就同时进宫来赴宴了。
虽然来的不过是十几位外臣,但这些可是十几位极其有身份的外臣。就算是再不张扬,轿子轿夫贴身侍卫也是免不得的,于是乎宫门外一时间人头攒动,寒暄客套之声不绝,转眼间人入宫中,宫门处,便又再度清冷了下去,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容谦当然不至于能直接拿皇宫当自己家一样开宴会,不过燕凛提早让王总管通知了礼部内府,不得留难。而史靖园和封长清这两个掌管宫禁之人,也在受到邀请之列,得了燕凛的指令,自是大开方便之门。
于是,这场临时兴起的宴会,终究还是在行动不便的容谦的养伤之所,清华宫,燕凛的寝宫,燕国的神经中枢之处,正式举行了。
宫门口的那一场短暂的热闹,真是给足了容谦的面子。
往日宫中也不少没有宴请过重臣,但那都是大操大办,大大热闹一番的。这一次却不同,与此事无关的宫人们连消息也没听说过半句,就连御膳房也没有多么忙碌,只按照普通小宴的格局做了几个菜,备了些好酒送来。
至于这酒菜是给谁享用的,御厨们甚至都不知情。
没有歌舞,没有雅乐,连服侍的下人们都被远远赶了出来,殿门一关,就剩下一群燕国的大人物们,个个食不甘味的对着那一桌子酒菜了。
事实证明,风劲节虽然是个S,但好歹是个很有人情味的S。他居然专门交代下去,给方轻尘准备了他可以喝的,兼有调理身体作用的果酒。
虽然这果酒淡到和果子汁也差不多了,但好歹也算是酒不是吗。
和正殿隔着好几间房,这两个慢条斯理的,喝着淡酒,就着可口的小菜,悠悠然的等待宴会结束。
方轻尘笑道:“你猜一下,这阵仗的宴会,小容在里面现在是在审问呢,还是在谈判?”
“管他是什么,都不该是小容来管的。”风劲节有些懊恼。“他一个重病号,这种伤身伤神的事,凭什么要他来收拾。再怎么也不过是皇帝家后院拆烂污,他插的什么手?”
方轻尘耸耸肩:“你啊,当大夫都当出毛病来了。小容是个病人,可他也是小容啊。”
方轻尘漫不经心道:“燕凛若不是视他至亲至近,这么关系私隐,又极为难堪的事情,岂肯交托给他。而小容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能为燕凛做一些事,能解决眼前的麻烦矛盾,能证明他并不只是燕凛的累赘和负担,又有什么不好?”方轻尘笑道:“有什么办法,那小皇帝是他养大的,而这件事,由他出面,的确是方便很多。你就这样想吧,审问一堆下人,再跟一大堆朝中重臣们对峙谈判,虽然不轻松,但是他心情肯定好。心情好,对身体也会好,对吧。”
风劲节苦笑:“轻尘,我不是担心那个。对小容来说,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被人时时捧在手心上小心呵护,而是信任交托,即使有什么事发生,也不会因为怕他劳累而不愿将事情交给他。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虽然也希望小容好,但看着他和燕凛渐渐找到最适应彼此的相处方式,我就越发替他担心。这样下去,小容……他怕是真的很难再回得去了。”
方轻尘鄙夷道:“虚伪虚伪,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恨不得我赶快把小容打包带回去,然后你好脱身学那信鸽飞回赵国去了。还有,你居然真的以为,小容和燕凛已经找到最适合彼此相处的方式了?要我说啊,这二位还没开窍呢!”
看风劲节莫名其妙,很想不耻下问的样子,方轻尘憋不住大笑起来,连连摇头:“小容是个天然呆,也就罢了。劲节啊,你怎么也这么正直了?”
“笑什么笑,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倒是躲在一旁看着热闹图高兴了。”门外传来容谦朗然的声音。
风劲节大步走过去打开了殿门:“你的客请完了?”
容谦笑了一笑,极慢极慢的走了进来。
方轻尘郁闷了:“喂,小容,不带你这样冤枉人的。怎么什么事,都又是我惹出来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防患未然
容谦点点头:“这次的阴谋,确实是你惹出来的。”
方轻尘莫名其妙,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你没开玩笑吧?我像是那么有能量的人吗?”
看看容谦的脸色,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好像似乎的确曾经是将手伸到燕国的后宫中来,方轻尘一摊手:“就算我手能长到摆布这些女人宫斗,我也不至于要给我自己下毒吧?”
容谦叹口气,坐下来道:“这一次不是后宫争宠,而是一次政治事件。”他神情也有些无奈:“事情的诱因就是大燕攻秦。”
方轻尘哼了一声:“你这一杆子,打得可真够远。想要我将来帮你家小孩就明说,别总是明里暗里的拿话挤兑我。”
他突然这般死死咬定自己吃了亏,只听得容谦哭笑不得。他斜瞥他一眼,咳一声,才要说话,方轻尘摆摆手,不让他再开口。
“得了,歇着吧。你今天浪费的口水十分不少,神医大人已经相当不满。我来替你说。”
容谦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端起旁边放着的温水来润口。
“我猜,那帮家伙是告诉你,他们觉得现在乐昌占据着燕国皇后这个大好位子,已经是对国家有害无益。她又生下了嫡长子,将来隐患重重,所以为了大燕国,为了天下苍生,他们非常痛心的,不得不对她一个孤女下手。”
容谦点点头:“秦燕已经翻脸。乐昌身为已故秦王之女,现任秦王没准还会将她当成眼中钉,所以她对燕凛已经没有任何帮助。她再继续当这大燕国的皇后,又是嫡长子之母,确实是隐患重重。所以他们觉得不合适,也不能说不对。“
方轻尘讥嘲道:“自然,同样重要的,但是不那么好听的理由。就是这次他们去征秦,间接害了乐昌满门皆诛,成为孤女,所以生怕被乐昌记恨。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行差踏错,如果真被皇帝疼爱呵护的枕边人,皇长子的亲娘给惦记上了,在关键时刻,吹吹枕边风,实在是太过危险。就算他们不顾自己。也要想想自己背后整个家族的荣辱得失,所以这会儿居安思危,努力在防患于未然了。”
容谦叹息摇头:“这一次的事情,的确基本是参与攻秦的那些武将搞出来的。他们这样为自己打算一些。也不算是错。不过,这些武人,性子都粗疏,本来还没来得及想到这深一层的利害隐忧。这次会这么快发动,却是受了旁人提点。说来这人你也应该见过。”
方轻尘迅速在脑子里将熟人们过了一遍。可实在是想不起。哪一位能有这么无聊。
容谦笑道:“秦国的定国侯。柳云涛。”
方轻尘一怔:“他?”
“当初燕国和秦旭飞私下定盟之后,京城之内的燕军,就悄悄给予柳氏全家很多优待和自由。柳云涛也得了这个机会,和当时守京城的几个将军们拉关系,攀交情。有事没事聊天闲谈的时候,就说起这一次秦王的骨肉基本都会被清理干净,但那几个出嫁的女儿,尤其是乐昌,却会逃过一劫了。乐昌身为燕国皇后,又怀了孕,将来生的若是公主倒也罢了,若是嫡长子,则无故不可轻废,待皇子长大成|人,若是受亲娘影响过重,则如今这些为燕国立下大功的将领们,将来不知是如何下场,而燕国的未来,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方轻尘冷哼一声:“吃饱了撑的。”
风劲节皱眉道:“柳云涛管这种闲事做什么?是否是秦旭飞的授意……”
“不关秦旭飞的事。”方轻尘断然摇头:“那人蠢得厉害,这种斩草除根,迫害弱女的主意,他肯定想不到。”
容谦和风劲节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神色,方轻尘却根本没心思理会,自顾自极为不屑的狠命讥嘲:“这应当是柳云涛自作主张。那人名利心极重,知道秦旭飞很快要掌大权,急于想表现自己的能力,觉得玩点拨弄人心的手段,替秦旭飞铲除一个祸根,然后再让秦旭飞明白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会对他的前程有好处。不过碰上秦旭飞那种笨蛋,算他倒霉,这一个马屁,结结实实算是拍在马脚上了。”
方轻尘摇摇头,十分不解。那种人,到底是怎么养出柳恒这种儿子来的?
“小容,那些人是不是和你说,当时他们没当回事,回了国之后,私下里聚在一起,说起柳云涛的话,却越想越有理。但是眼见燕凛和乐昌关系不错,乐昌又并无失德,总不好上本章去要燕凛废后,于是也无可奈何。但是这次看着乐昌却因为秦王一家惨死的消息伤痛到难产,然后生下的又偏偏是儿子,然后燕凛对她又是百般呵护,甚至为了陪她连朝都好几天没上了,看这架势大家实在是心中加倍忐忑,又正好我在,算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就发动了?”
容谦揉着太阳|穴叹气,点了点头。
风劲节皱了眉:“这帮人,乐昌人身量未足,骨架不够大,这次会难产早就是预料之中了的事情,和秦国有什么关系?本来她就已经快到了临产的时间,不要说是亲人被杀这种震动,就是被人在背后大喝一声,吓一跳,也可能会动了胎气。就为了这种事……”
方轻尘狠狠鄙夷了他一眼:“劲节,你当医生当上瘾了?赶紧醒醒吧啊。就你现在这精神状态,怎么看着那么让人不放心。你要是再这样潜心医术。还是别回赵国去和那位赵王斗了,当心再被人砍一次,然后看你还能再出来不,再出来了,你又还拿什么理由去忽悠卢东篱。”
风劲节得意洋洋一笑:“好意思说我,轻尘,现在咱俩是谁在犯傻?你当我是你啊,你那个借口用一次就完蛋了。我那个理由,却是可以随便重复使用的。”
方轻尘气结,也懒得再和他斗嘴,转回来说道:“这次乐昌就算是完全无动于衷,顺顺当当生了孩子又怎么样?那些人肯定又觉得她心机深沉,心冷如铁,定然是准备着女人报仇,十年不晚了,那不是更有理由要对付她。”
他哈哈一笑:“不在局中的人。才洒脱得起。那些局中之人,看到乐昌为秦王的事反应这么大,燕凛又如此宠爱她,再加上嫡长子降生。谁能不深感威胁。”
容谦叹了气,继续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