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你还有出去的可能吗?”连小战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
张春桥毕竟是张春桥,他懂得怎样回答这种陌生人的问话,笑道:“你希望我出去吗”你说我是获得自由好还是关在这里好?”
“我当然是希望您能够重获自由,可是俺当不了家。俺是个兵。”小战士偶尔流露出了家乡的口音。“俺总觉得你不会关在这里,总还是要站出来重新工作的。”
“为什么?”张春桥明明知道这是虚无飘渺的前景,但是还是希望能得到一点安慰。
“政治问题嘛,变化性很大。你看人家邓小平,打倒了好几次,人家不还是站起来,又当了党中央副主席和总参谋长了吗?说不定你哪一天也会站出来重新担任中央领导的。”
幼稚!幼稚!太幼稚了!张春桥不禁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了。
“你今年多大了?”张春桥问。小战士答道:“十九岁。”张春桥又问:“当过红小兵吗?”小战士摇摇头:“没有,因为我爱打架,学校老师不让我参加。”
张春桥脱口而出:“敢打架的学生才是好学生,那种唯唯诺诺的学生长大了不会有什么出息,什么人掌了权他们也是会跟上走的,不管是马克思主义还是修正主义。”
“你们到底是马克思主义还是修正主义呢?”小战士显得很天真。
张春桥这时感到话头很重,一时难以开口,但是他闭上眼睛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不想自吹自擂,我只想请你想一想,如果我是修正主义分子,毛主席能把我提拔起来吗?能当上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吗?”
“那个可不一定,现在的领导人哪个不是毛主席提拔的呢?华主席不也是毛主席培养的接班人吗?毛主席不是给华主席写了‘你办事,我放心’的手令吗?”小战士似乎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显得很激动起来,“我们班里的战士在批判你们的时候,有的战士就提出:毛主席的老婆成了反对毛主席的人,而毛主席生前竟然没有任何表示,这可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果光是江青有问题倒也罢了,连毛主席的侄儿和他所有的亲属都有了问题,战士们都有点接受不了。他们说:张春桥、王洪文这些人也的确够窝囊了,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呢?”
这话问得确实叫人难以回答了,深深地刺激了张春桥。他摆摆手:“你们呀,还年轻,还不了解党中央的许多事情。将来是否能完全正确的了解,也很难说呀。”
正因为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华国锋在刚刚粉碎“四人帮”的时候,就召开了几次政治局会议,统一口径。叶剑英悄悄地对他说:“借毛主席的话来整他们,没有这个武器,回答不了全国人民的疑虑。毛主席的话,就是断章取义,也得这么办!我估计,在很长的一个历史阶段,我们都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旗帜。对毛主席说过的所有话和批示,都要严格控制,未经中央办公厅审核,不得让任何人外泄或传抄。这里面的道理多着呢。”
所以,华国锋利用一切可以宣传的讲台,向全党统一了这样的口径:
“张春桥、江青、姚文元的丑恶历史说明,他们本来就和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历史反革命到现行反革命,这就是他们走过的全部道路。王洪文则是新生的资产阶级的典型代表。所谓‘四人帮’,就是由这伙新老反革命结成的黑帮。这个反革命黑帮的社会基础是地富反坏和新老资产阶级。他们自成系统,搞党中之党,一切为了他们那个‘帮’,一切为了篡党,是一个反革命的地下独立王国。他们是资产阶级在我们党内的典型代表。剥开他们的伪装,弄清他们的来历,他们那样仇恨革命,那样疯狂地的反共反人民,就不足奇怪了。我们同他们的斗争,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广大革命人民群众和国民党反动派长期斗争的继续,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斗争的继续,是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斗争的继续。粉碎‘四人帮’,是毛主席关于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伟大理论的又一伟大实践,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又一伟大胜利,是我们反对党内正在走的走资派的又一伟大胜利。”
张春桥愤怒地说:“其实,毛主席对我老婆文静的情况和姚文元同志父亲的情况完全了解。主席从来没有用形而上学的观点看问题。他说:‘文静和姚篷子在历史上有自首变节的行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和你和姚文元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从来没有掩盖和欺骗党组织。和薄一波、彭真的问题不同,他们长期隐瞒了他们的行为,并且窃取了党和国家重要的权力。历史上的问题如果没有现行活动,是要给出路的,表现好的还要给于一定的使用。我们对待国民党战犯尚且没有一棍子打死,对历史上犯了变节错误或出身不好的人,怎么能不给出路呢?你和文元都不要背这个包袱。’长期以来,毛主席从实践中多次把林彪、陈伯达和邓小平在这个问题上的吹毛求疵顶了回去,一九七六年五月,毛主席亲自向我和华国锋、王洪文等人说:‘现在是谣言满天飞,有一种说法,说江青是叛徒,是这样那个,都是别有用心。你们可以查一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看是从阴沟里出来的。为什么不早说,现在要说,无非是我老了,快死了,已经不起作用了。历史上往往有这个教训,即权力的交替时候斗争很复杂和尖锐。我给王洪文开了个书单子,不知他看了没有,都是让他怎样对付阴谋诡计的。他行不行呢?我是看不到了。’这话过去我们都没有传达,本来是要在十届二中全会上传达的,结果被人家提前下手了。”
“你说你是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到底该怎样证明呢?”
“现在只有让历史和事实来证明了。现在已经说明了许多的问题了。比如毛主席亲自领导和发动的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不就让华国锋给翻过来了吗?这竟是他拥护毛主席还是他反对毛主席的证明?让历史来回答吧!将来还会有许多的事实来证明的。”
在后来的和小战士及其他监管人员的接触中,张春桥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许多有关文化大革命发动时的情况:
一九六六年四月,毛泽东在杭州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时候,指着张春桥对刘少奇说:“彭真反对我和我的部署,造就了张春桥这个对立面。姚文元的文章,就是张春桥同志组织写的。这次起草撤销彭真那个二月提纲的中央通知,也是他们和陈伯达等好几个同志起草的,我看要重新成立中央文化革命小组,起草文件的这些同志们都算一个。还有一个姚文元,写了一篇文章出了大名,他也要算一个,他的父亲姚篷子,原来是我党的成员,后来叛变了,这样才能战胜资产阶级。”
刘少奇说:“姚文元的文章好,吹响了文化大革命的号角。这个功劳很大嘛。”
“文化大革命可以算做最重大的政治运动,其意义要超过反右和社教。”周恩来也说。“中共中央的通知要起到宣言的作用,可以和《共产党宣言》相比。”
按照毛泽东的安排,一九六六年五月四日至廿六日在北京召开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他说:“会议我不参加,给你们把门。少奇同志主持会议,康生同志负责和我联系、汇报。把江青、陈伯达、张春桥、关锋、戚本禹、刘志坚这些同志都扩大。把彭真的盖子彻底揭开。我看先由春桥、康生、陈伯达三人介绍情况,和大家座谈一下,把我这几个月来的意思和精神给大家兜一兜,省得叫彭真这些人造谣。”
于是,会议在这个严格的安排下进行起来。
五月五日下午,六日上午,康生在座谈会上发表了长达八个小时的讲话,从传达毛泽东一九六二年九月以来的讲话起,重点强调了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到现在对彭真、陆定一等人的批判,说:“彭真对上海市委、对张春桥和姚文元文章的攻击、封锁和后来的假批判,都是反党的。主席今年三月连续三次谈话,把斗争的目标讲得更明确了。我认为,主席的意思概括起来,就是批评彭真、中宣部犯了包庇右派,压制左派,压制革命和不准革命的错误;第二条就是部署任务,建立新的文化革命队伍,进行文化大革命。这两点是紧密相连的。主席的精神贯穿起来,也就是如何防止中央出修正主义的问题和出了修正主义怎么办?主席问张春桥:‘中央出了修正主义怎么办?’张春桥回答:‘出了修正主义就上下结合,把他们打倒。’现在已经出了,彭真就是一个,罗瑞卿也是,杨献珍、杨尚昆、田家英、邓拓、廖沫沙都是,如果我们不和他们斗,就是人家和我们斗的问题。”
康生的这番传达和讲话,一下子把与会的八十多人的激情都发动起来了。
康生在会上讲到即将通过《中共中央通知》的起草过程时讲道:“张春桥同志在把最后的修改稿送交毛泽东时,毛泽东同志最后又亲笔加上了这样一段话:‘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些人物,有些已被我们识破了,有些则还没有被识破,有些正在受到我们信用,被培养为我们的接班人,例如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现在睡在我们的身旁,各级党委必须充分注意这一点。’这段话可是意义深长呀。林彪同志看了这段话后,说:‘这是惊心动魄的一段,也是特别重要的一段。’同志们,中央的通知,不仅关系到文化大革命,而且关系到粉碎睡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篡党夺权的问题。这个文件的通过,决不意味着斗争的结束,而是运动的开始。’”
五月六日下午,张春桥在座谈会上讲话,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除毛泽东而外的所有中央政治人局领导人的讲话,而且是面对着彭真、陆定一等人公开对他们进行批判,心里的确有些紧张。但是当他看到江青投来的目光时,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我今天可以当着各位领导同志的面宣布,姚文元的文章是毛主席亲自看了以后才发表的。当时我们还并没有想到这篇文章没有打中《海瑞罢官》的要害,只是击中了一九六零年以来出现的‘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修正主义的东西,彭真这些人就受不了了,就不干了,就公开地抵制这篇文章,进行了反对毛主席的活动。”张春桥的眼睛几次和彭真的目光相遇,他看到了那双仇视和威胁的眼睛,但是他故意挺起了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我和姚文元同志面对来自中宣部、北京市委的挑战和压力,更加认识到这场斗争的意义和艰巨。我们商定,不管有什么样的阻力,只要有毛主席的支持,我们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别说你彭真,就是比你彭真再大的官儿,我们也要和你顶到底……”
这几句话,马上在会议上激起了热烈的掌声。
“彭真那个二月提纲出来以后,我曾经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所说的‘武断和以势压人’是不是有所指?我们明明知道他是在指我们,但是不是要问他,可是他却不敢公开他的观点,而是说‘谁头上有疤就是指谁’,同志们,在我们毛主席已经明确地指出了他的问题后,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