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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出去晒晒太阳,活动活动。”他不肯放弃地一直在旁边拽我。
“别管我,让我先趴会儿。”
“越是这样,你头会越疼的,起来了。”他还真是不死心呢。我被烦得没办法,只得跟着走出了教室。
外面阳光明媚,可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的眼都眯起来,我一手拎着书包,一手将眼睛遮住,嘴上抱怨着,“头都痛死了。”
“好了,别抱怨了,中午我请你吃饭。”林齐伟确实是我们班上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对于我的诸多挑剔仍然保持着微笑。
我大口吃着校外那家不轻易去的菜馆的招牌菜──酱爆牛舌,滑嫩可口,真是太棒了,可惜的是却不能常来光顾。
“谢谢你的招待了,阿伟!”我口里含糊不清的。要说在学校与我最要好的哥们非他莫属,常常我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好象每次都是他来照顾我,而我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麻烦的存在罢了。
“你这家伙也用点心在学习上吧,马上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他对于我的散漫非常不认同,可又无能为力,想将我导入正途却无从下手,经常是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模样。
“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罗。”我满不在乎。
“你昨天去哪了?好象还去剪了头。你有没有一点自觉啊,昨天赌钱输了那么多,还想着乱花钱。”他盯着我看。
我拂了拂额前的头发,“管他的,”昨天在发廊就已经看到了效果了,那个家伙的技术确实不错,我又问林齐伟,“怎么样?不好看吗?”
他前后打量了我一会,然后点头说:“还行,技术不错。”
“嘿嘿……”我得意的笑了几声,“那是因为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林齐伟立刻做出一番呕吐状,“够了,我正吃饭呢。”
“切,不懂欣赏就算了。”我不理他,继续埋头大吃。
“阿哲,在哪儿剪的?不错哦,我也去弄弄。”
“啊?那儿很贵的。”
直觉得我想拒绝,其实对于昨天那样的行为,我自己都觉得突兀,好象当时有异灵附身似的,巴不得立刻忘记那件事就好,心里是后悔万分,直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有多贵?像你这种穷鬼都有钱去。”他满脸的不相信。
“光洗剪吹就要35元呢,还不贵?”像我这种穷学生,五块钱的剃头费已经到头了。
“啊?”他惊讶的道,“那你摔坏头了!”
我气极的捶他一拳,“你管我!”可在收回手的时候还是非常懊恼的承认,“昨天我可能真的脑子短路了。”
他坏笑着,“嘿,是不是因为那儿有漂亮美眉啊?”自从网络开始深入人心后,美眉就成了女孩子的代名词,当然是特指长的漂亮的女孩子。
“是啊,是啊,漂亮得不得了。”我敷衍他。昨天我根本就没注意那儿的女孩子长得怎么样,叫我怎么回答?
谁知,我这一说倒引起他强烈的兴趣,“是吗,是吗?”他兴致勃勃起来,“带我去,带我去。”
我避之还唯恐不及呢,马上反对,“不行!”发觉语气不对,“我是说,我骗你的呢,那儿的妞长得不怎么样?”
可林齐伟根本就不相信,“你这家伙,骗你兄弟呢?”
“哪敢呀,你现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呢。”我求饶。
“你知道就好,”他得意的笑笑,“嘿,小子,你吃我的,用我的,叫你做点事,还推三阻四?”他语带威胁。
我还真是吃人嘴软,只能自认倒霉。
林齐伟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他平常不显山露水,可从他的言谈中,我略微知道了他的家世,父亲是一家拥有员工上千名的投资公司的老板,母亲是外企驻中方总经理,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家境好得一塌糊涂。以我的为人来讲,像这样的公子哥儿,我是避之则吉的,而林齐伟是个例外,他就压根就没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家世,除了我,而我也是在与他相交三年之后才稍稍有点了解,而这时,他已经是我的哥儿们了,现在要想避开也已经晚了,再说我也舍不得,嘿嘿,他可是我的救命稻草。
做为朋友来讲,他什么都好,象对我,已经做足一个死党该做的事,就是有点不好──好色,三年来,他的女朋友换了又换,时间长的不过一个月,短的也就个把星期就结束。更可气的是,他完全没有依靠他丰厚的家底,而是凭他只能称得上不错的样貌和灵活的身手,他从一年级起就是校篮球队主力,在那一群猴子中间,突然出现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人,那无异于从鸡窝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这还不炙手可热?所以,他也就如鱼得水般在女孩子中间穿梭。他的口头禅就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一时忘了他的德性,失言之下,造成如此恶果,真是后悔不迭。
在去‘胡思乱想’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身边林齐伟在跟我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注意听,那老板看到我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有毛病?
就在我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时候,‘胡思乱想’已经就在眼前了。
“啊,就是这儿啊。”林齐伟感叹一声,“谑,真够豪华的。”
他一把拉住我,推门就进去了。
“欢迎光临!”迎宾小姐在门口用甜美的笑容来迎接我们。
“请问先生是剪头还是洗头?”
“这个……,我要先看看,”林齐伟站在接待台前拿着价目表作势看了起来。
所幸的是,这间工作室还真有几个长得漂亮的美女,像这位站在前台接待的就很不错,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脸庞,脸色红润,皮肤细致。林齐伟的眼睛就这么一瞄一瞄,任谁都看得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心里着实担心,美女会因为林齐伟的行为将我们一棒子打了出去,顺带问侯我们俩的家人。可不知是因为林齐伟长得确实吸引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美女竟然眼里含笑的,跟林齐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
“不知道我染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哈哈哈……,你染这个鲜艳的颜色不会被学校赶了出来?”
“谁敢赶我?我可是国家栋梁,祖国的小花骨朵儿?”
“哈哈哈……”美女笑得前仰后合。
……
我实在是不想打扰他们愉快的互动,可随着他们交谈的热度上升,我是尴尬无比,话题固然插不上去,当然我也没有这个意愿,不过他们着实讨论也太忘我了些,我显然已经被这个好色成性的家伙给遗忘了,虽然美女的眼神有几次也瞟到了我的身上,可还是被林齐伟的油嘴滑舌给带了回去。
显然美女也忘记了我们进来的目的,也忘记了应该把我们带到里面去介绍给美发师了,当然她的健忘正合林齐伟的胃口。而我却彻头彻尾成了一朵壁草。
正当我无聊的翻看着台子上的杂志时,突然感觉到美女的笑声嘎然而止,就好象是本来开得很响的HIFI一下子被拔了电源,我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美女满脸通红地看着我身后,手足无措的拿起一支笔,在一本大本子上涂涂划划,我和林齐伟对视一眼,都狐疑的回过头看向门口,原来门口站着一个人。
啊,是他!我突然有种想立刻拔脚逃跑的念头,我几乎是摒住呼吸来等待我们视线相碰的那一瞬间。
只见来人一脸严肃的看着美女,眼眸里满是责备,可当他将视线投向我的时候僵硬的脸庞有些微的坍塌,眼睛里竟然闪现出一丝慌乱,虽然他立刻就掩饰住了,但我却看了出来,别问我为什么能够察觉,我就是该死的知道。
他在竭力的镇定,他匆匆的扔下一句,“把客人带进来吧。”就转进了大厅。
美女吐了吐舌头,还真的乱可爱一把的。她红着脸对林齐伟悄声说:“这是我们老板,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发起脾气来好凶的。”
“放心了,你长得这么可爱,你们老板舍不得发你脾气。再说了,你们老板这么年轻,一定更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我真是服了他了,在这时候还不忘花言巧语。
我们总算是跟着她进来了,她把我们交给一个看上去像负责人的女孩,就走了出去。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排班板。我们只看到上面吸满了吸铁石,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只见她回过头来略带歉意的,“不好意思,要再等个三十五分钟,请到那边坐一下好吗?”
其实我们在进来之前就已经透过玻璃外墙看到了里面的盛况,所以也没说什么就乖乖坐在圆桌边了。
而我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四处游移着,下意识的寻找那个人的踪影,没找到,一种很复杂的感觉笼罩着我,像庆幸,又像失望。
“喂,喂……”
只见一只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回过神来,一巴掌拍了下去。
“唉哟!”他呼痛一声,甩着手。“你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也不叫我看?”
我皮笑肉不笑,“你不是已经看上了一个吗?还要看哪个?”
“嘿嘿……”他贼笑几声,“我看,安珂长得比我们系系花可漂亮多了。”
“安珂?”是谁啊?
“那个美女啊,姓安,名珂。”
真是不能不写个服字给他,竟然就这么会儿工夫,名字都问出来了。“厉害呀。”
他得意的耸了耸肩。
“先生,你们哪位做头发?”有位小姐走了过来。
林齐伟站了起来,“是我。”
“请跟我来,先洗个头好吗?”
“不是说还要再等三十多分钟吗?”林齐伟问道。
“本来是要等的,可老板突然回来了。所以可以安排老板替你做。”
林齐伟不置可否的跟了过去。我听到老板会出来,眼睛立刻搜寻起来。果然,他已经站在了服务区那边,和刚才那位负责小姐在说些什么。
很快林齐伟洗完头顶着可笑的毛巾坐在了我的前面,因为只有这张镜台是空着的,而且上次我也是在这张镜台前剪的头,看来是老板专用,而又很凑巧,正好就在休息区的旁边,我坐在这儿还能跟林齐伟聊聊。
老板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坐在镜台前的林齐伟,我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叹息,他的无奈,不过,最终他走了过来。
他想尽力不去注意我的存在,只是从镜子里仔细的端详林齐伟的脸型。
“先生想做个什么样的发型?”
“随便,听听你的建议。”林齐伟也无所谓。
“那这样的话,不如试试现在日本最流行的发式?作个略长的流海,染个栗底色,再挑出三缕时尚色,你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