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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随雅温润而笑,眸子里含着说不尽的包容宠溺之色,待到起轿之后,他撩起帘子望后头看,瞧见那人仍是站在原处远远的望向这儿,心里头自是泛起了止不住的甜蜜之色,连那昏黄的月色,瞧起来竟也变得明亮了几分。
回到府里头的时候,这身子已是疲惫不已,柳随雅刚准备宽衣休息,却惊得门外有人敲门。
“随雅,是我。”
闻得是李秋逸的声音,柳随雅便是上前开了门。
自他身上传来些许的檀香,柳随雅自然知道李秋逸又是刚从宫里头回来。
“怎么?有事呢?”
李秋逸似是心里头正是挣扎,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祭天那日,我不会去了。”
柳随雅晓得他说的正日立妃那事,心头一震,安下心来却是猜到了几分这其中的意味。
离这立妃祭奠还有十多日之久,李秋逸此话无非是暗示他有所打算。
“秋逸,你凡事,应该想清楚。”
柳随雅也是神色凝重,语重心长道。
李秋逸却是坚定,似是毫无半点动摇的可能,
“随雅,我已经做了决定,你我自一起长大,感情也是最好,我不想瞒你。”
柳随雅知他心意已决,欲劝,也是无言。
恍惚间,不知什么时候,李秋逸已退出了屋子。
“对怜宁,我决不放手。”
那是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立后的事一路妥当筹办着,倒也没见李括有些个什么动静。
柳随雅下了朝,还未出宫门就已不见李秋逸的身影,他无奈摇头,也只得自个儿回来。
恰是路过李秋逸的院子,竟是见得里面有两个人影晃动,心下略是觉得不安,柳随雅放轻步子走上前去。
许是迷离恍惚之际,那人竟是没发现他。
柳随雅定神一看,那可不正是李括,而其身边一人,正是他手下护卫傅从。
李括望着那绣娟锦帕,似是恍惚道,
“没想到秋逸竟是情深如此,带着妃子私奔,他倒是想的出来。”
话到后头似是嘲讽,却又含了疼惜之色。
莫说李家就此一子,李括早年丧妻,身边至亲也就李秋逸一人,对着儿子,他向来是宠溺的很。
傅从恭敬道,
“大人,是否要我……”
李括松缓看皱着的眉头,释然道,
“罢了罢了,秋逸他性子拗,若是强逼,倒是会试得其反。”
傅从闻言面露难色,他自然知道,这事要是真成了,会是多大的波动。
李括知他心头的担忧,冷冷一笑,狡诈道,
“我们这府里头,可不是还有个无用的人吗?原先还以为他能象他父亲那样能干,倒是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平庸。”
鼻间冷一哼声,柳随雅心头不由纠起。
傅从恍然大悟道,
“大人是想,若是事情败露了,就推柳随雅他去定罪。”
李括傲然一笑道,
“无用之人,莫说不能增我势力,他那性子,更是碍我手脚。”
话到此处,柳随雅已无心听下去。
缓着步子小心的走出宅院,心里头却是冷笑的想着,
确实,李括向来认为他是无用之人,所以,也不会料到这一墙之隔外,那个碍事的人会听得他此话。
所谓情义确实是假,但那十几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却是不能相忘。
若真是就这么被李括推出去顶罪会是如何?
柳随雅微微一笑,神色间竟是无半点担忧之色,那眉宇眼角间,竟全然是释然。
这么些年来,他总是在忠义间挣扎,既是想一报志向,又是顾及那养育之恩。
若真是能就这么报尽了恩情,倒也是了然。
抬头望向那无边的天际,昏黄的月色高挂在半空中,朦胧间,恰似是迷幻的景色,黄土尘沙,竟象是被映在了这里头。
柳随雅唇角微扬,心头染起了说不清的冷意和阴寒,神情间也煞是苦涩和无奈,
看来这大漠之行,仍是未有定数,也不知是否真去的成。
27
明眸,似是凝眸。
风起,恰是风息。
别处孤坟墓遥望烈火,
对岸,已是另一世界。
幽深的目色,慌乱,不安。
比得那平静的容色,更是真切实意。
明是随了意,却是紧锁着眉头。
江南大漠,倒是何处,都无个念头。
情是情,意是意,
道是无处可像守,
却是凡俗阻隔中。
明眸,凝眸。
沾了愁,上心头,
似恼,似怨。
似凄,似伤,
待是无处可相逢,
满沐茫雪无回头。
28
碧云宫的大火一直烧到傍晚才停息,原本的国宴也因此而取消了。
好不容易火被扑灭后,却是称里头空无一人,柳随雅知这其中的原由,自是也早料到这个结果。
他似是平静的走在出宫的路上,忽然,手间被一人抓了住。
回头一看,果然是君非寒,
见得那人紧皱着眉头,神色间丝毫没了平日的调笑之色,柳随雅忽然觉得想笑,竟就这么毫不掩饰的轻笑出声。
“随雅,你去哪里?”
柳随雅闻言竟是一笑道,
“自然是回府里头了。”
君非寒牢牢的抓着那人的胳膊,丝毫没有放开的念头。
“李括本就计划好了把李秋逸带怜宁私奔的事推到你身上,显然他只是一心利用你,你何必再念着他的恩情。”
柳随雅嘲讽而笑道,
“你就是知道了这些,所以,才干脆是一把火烧死了李秋逸和怜宁?”
君非寒略是垂下了双目道,
“我不信你看不出李括的主意,但你总顾念着那十几二十年的养育之情,若我不这么做,你定是就这么随着去了,以此报得这所有的恩情。”
倒是没料到君非寒把他这心里头的想法推敲得这么清楚,柳随雅也是无奈苦涩。
“君非寒,因为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就一定得接受吗?”
君非寒神色似是黯然,向来多言的他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君非寒,秋逸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了救我而害了他,叫我又如何安心。”
君非寒抬起头,对上柳随雅满是愤然的目光,凝神的望着对方,神色间是说不清的意味,彼此沉默间,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
“李秋逸没有死。”
柳随雅心头猛的一惊,就在这时,身边赶来一人,仔细一瞧,竟是大将军罗应亭。
那人见到柳随雅,微微一愣,询问的朝着君非寒望去,君非寒道,
“无妨,你说吧。”
罗应亭闻言,忽的半跪在地,恭敬道,
“主子,李括已回了府,除了暗下派人去寻李秋逸外,手下军队并无动静。”
见罗应亭如此恭敬对君非寒行礼,柳随雅自然是一惊。
既不是君大人,也不是丞相,
他所称呼的竟是一声主子。
这其中含着什么样的意味,柳随雅怎会不知道。
但见君非寒的神色,他似是释然,脸上毫无半点掩饰。
君非寒微微点头,吩咐了罗应亭几句后,那人就退下了。
寂静之下,仍是只有柳随雅和君非寒两人。
彼此沉默不语,许久,君非寒暗自叹了口气道,
“随雅,虽说有些事,我瞒着你,但是,我从未骗过你什么。”
柳随雅心头一纠,直视着那人道,
“你把秋逸和宁妃藏起来了?”
君非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柳随雅闻言,这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若我真杀了他,莫说是你决无原谅我的可能,更何况要是李括起兵谋反,我也得以保留一手准备。”
见柳随雅略是一惊,他释然坦言,
“随雅,你该知道,夏的政权向来是分散的紧,而之所以皇帝能仍掌握大权,就是因为其背后有一支不属于朝廷的势力为他巩固权势,而那势力,便是月见宫。”
君非寒自腰间摘下玉佩,明亮月色下,清晰得见其中刻着一个月字。
柳随雅自然不是笨人,稍是一想,便开口道,
“那么你大哥就是……”
“我大哥君莫言生前就是月见宫上任宫主,自他死后,我便掌管了月见宫。”
说话间,他神色略是黯然,柳随雅心头一纠,想要说些什么,却仍是没有开口。
“随雅,你并非庸人,自是不会自扰。李括谋反之心,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虽无忠君爱国之心,但定然是不会让他得逞,随雅,你难道能站在他那边,看着他谋朝篡位吗?”
“虽是有恩,但对着忠君之心,你能不管不顾吗?”
字字句句,恰是逼着柳随雅做出决定。
恩情,忠心,
终是不得不做个抉择。
柳随雅微微苦笑,神色间,是说不出的苦涩之情,君非寒忽然猛的抓住他的手,柳随雅一惊,开口道,
“你做什么?”
“柳随雅,我不会放手,你答应过我大漠之行,休想违约。”
话到后头竟是任性的神色,柳随雅无奈一笑。
虽仍是苦涩烦忧,但瞧见君非寒那煞是紧张却也是坚决的样子,他这心里头不由得泛起波澜,隐隐的暖意纠着他的心。
既不是庸人,又何必自扰。
即是放不下,又何必强割心头爱。
终是释然一笑,柳随雅淡然道,
“放开些,手被你纠疼了。”
这倒是时候,君非寒闻言猛的一惊,赶忙松开了手。
恰是这是,离言自后头赶来报说,
“主子,皇上召见。”
君非寒眉头微微皱起,柳随雅神色也略是凝重道,
“你还不赶快去。”
说罢,他也是欲往外头走,君非寒心念一急,忙问道,
“你去哪里。”
“回李府,有些东西,我总得拿。”
君非寒闻言,神色这才略是松开,望着那人径直远去的身影,他对离言使了个眼色,离言不动声色间,恭敬领命。
“非寒,你为了柳随雅烧了碧云宫,你可知道,李括以为他那唯一的儿子被你所害,必会加紧谋反的时日,非寒,你可知道这其中后果。”
慕容烬竟是少有的厉声道,君非寒却是嘲讽道,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后果,把握得好,自然能一招除去这大患,把握得不好,连自个儿的权势也赔个干净,这是一场赌。”
说话间,他嘲弄一笑,那是从未有过的神色,令得慕容烬心头微微一惊,
“皇上,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我君非寒从来不是什么精忠爱国的人,而那个自小就被灌输着要为永远辅佐君王忠于君王的大哥已经死了。”
慕容烬身子一震,似是被猛的一击,好一会儿,才缓和心绪,口中不住的喃喃道,
“我知道,我知道。”
君非寒却是轻哼一声,冷笑道,
“哦?你清楚?那当初那个把大哥逼上龙床的人又是谁呢?那年大哥初到皇宫,正是意气风发之际,对你,他又敬又爱,他发誓永远效忠于你,可是你呢,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是逼得他做了不愿做的事情,皇上,你可知道,这朝里的大臣如何评价你吗?沉稳内敛,哈哈哈,他们可不知道,要不是你明白了当年所做的意气之事是错的,如今又怎会收敛了从前的独霸气焰呢。”
“皇上,我告诉你吧,大哥他确实是爱你,虽然他从未说出口过,但是,他也绝对无法忘记当年你对他所做的事,不是因为有爱,就可以原谅一切的。”
见慕容烬神色黯然,那目光间,满是说不尽的苦楚和愧疚之色,君非寒更是冷笑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