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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人并不爱笑,纵然是笑了,也是带着几分羞涩。
终究,是不同的人。
“小臣是吴江人。”
“吴江……”
慕容烬喃喃的念着,脑子里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对纪云洛道,
“这人是宗祀的琴师?”
纪云洛凝笑着点头答道,
“回皇上,秦琴既是乐师也是教头。”
慕容烬点点头,不容置否道,
“他的琴艺深得我心,把他拨到宫里头来,担任乐师一职。”
纪云洛拱手接旨,慕容烬满意一笑,回头望向那秦琴,柔声中却仍满是君王气度道,
“这样安排,你可愿意?”
秦琴又是一温润而笑,行礼道,
“小臣故不负命。”
慕容烬挥挥手,让他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秦琴虽是一愣,随即很快就回神过来,温和而笑着,退下了大殿。
又一曲歌舞升起,众大臣已是减少了些顾及,热闹的吃喝开来,调侃闲聊着,已少了之前的拘束。
君非寒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慕容烬微微一愣,忙问道,
“非寒,你去哪儿?”
君非寒安然而笑,答道,
“出去转转,这儿闷热的很。”
慕容烬似是晓得他心思,并不阻拦,望向他的神色却是担忧和关切。
这大殿上已是热闹开来,并无什么人注意到君非寒离开了大殿,但柳随雅却是全然看在眼里。
那眉宇眼角的凄伤之色,记得惟有那日他唱着吴江曲调的时候,才隐约流露出来过,较之那日,今下却是越发愁伤。
柳随雅心头一纠,隐隐的疼扰得他竟是乱了心神。
眼见那人还未走远,他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李秋逸说道,
“我有些醉了,出去走走,吹吹风。”
李秋逸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也不多在意,关切的道了句小心,就由着他去。
当柳随雅走出大殿的时候,君非寒已只得隐约瞧见身影。
昏暗月夜间,那人的背影竟是显得落寂愁伤,柳随雅心中的纠疼也随之而加重,心神凌乱间,竟已不觉的跟着那人而去。
纪云洛望见柳随雅走出大殿,轻叹了口气,神情满是苦涩和无奈。
又倒了杯酒,一口饮下,喉咙却仍是干涩。
身边的齐楚轻哼一声,冷笑道,
“见了跟自个儿大哥一模一样的人,就如此的反应,倒不知他是为他大哥还是为他自己。”
纪云洛自然明白他意思,微微一笑,安然道,
“我都说了好几次了,非寒跟皇上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阿楚,你怎就不听呢。”
齐楚又一冷笑,纪云洛只得无奈摇头,再不多说些什么。
念起刚才君非寒的异样神色,纪云洛心中一疼,不住的咳嗽起来,他后怕的忙舒缓气力,欲安抚平和下来。
齐楚以为他又是之前练功练的急,明是关切却佯作不悦的说道,
“为了君非寒,你倒连身子都不顾了。”
纪云洛微微一笑,却是苦涩和凄伤。
“阿楚,我知到你明白我的心思,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更何况,我更是了解非寒。”
纪云洛顿了顿,略是恍惚的又说道,
“非寒那人,真是极其的随性,想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了,喜欢什么也没人干涉的了。他心中之人,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更不会是皇上。若非要定了摸子,恐怕他自己也并不清楚。”
齐楚闻言神色已是肃然,象是琢磨着什么,目光已少了先前的锐利,纪云洛又是凄伤一笑,说道,
“非寒这人就是这样,讨厌什么,总没个道理,喜欢什么,也没什么原因。他那心中之人,也是随性而定,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心里头锁着了谁,便是谁了,仔细想来,倒比我们,更纯粹的很。”
话到末尾,纪云洛双眼间已有些许的湿润,无论是身子还是心,那阵阵的纠痛实在是扰得了他的心神,强压着身子里头的气息凌乱,又是一杯清酒而下,止住了喉咙里的腥甜。
齐楚悉心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略是释然,关切担忧的望向纪云洛,他唇角微扬,想要对他安抚一笑,却是勉强和苦涩。
一路随着君非寒而已,竟是不觉间已来到了后宫最深处的云莫宫。
只见那君非寒熟门熟路的饶过大堂和内院,径直来到那幽深宁静的廊庭后院。
四处栽满了菊花碧草,清香环绕间,让人顿感恬静安宁。
只见那院子深处立了一个无字墓,下头泥土又是略显陈旧,想来也有些时候。
君非寒木然的站在那墓前,神色间,全无了平日的调笑风流,神采飞扬。
是不舍,是怀念,也是凄凉。
这这么一个背影,并无瞧见他此刻的神色表情,站在不远处的柳随雅已觉心头纠疼起来,似是能感受到君非寒的痛苦一般,乱了心绪,也染上了说不尽的疼。
“君……非寒。”
柳随雅无意间脱口唤道,只见那君非寒身子微微一颤,回过身来,神色间满是诧异。
“随雅,你,跟着我来的?”
君非寒喃喃的问道,柳随雅清风而笑,并不作答,却已明了意思。
君非寒心头顿感一热,染起的暖暖深情,是他从未有过的。
柳随雅也似是感觉到他心思一般,缓着步子走进他,温和而笑着,恰是融化了君非寒心间的深墙。
并不出色的容貌映上这温和笑容,却是说不出的清雅温润,果真如那暖玉一般。
几步而来,柳随雅已站在君非寒身边,君非寒叹了口气,目光定在那无字墓碑上,幽幽道,
“那是我大哥,君莫言,也是皇上,他一生所爱的人。”
柳随雅顿时一震,联想起之前秦琴演奏间,君非寒与慕容烬异样的神色,他脱口而出的问道,
“那么,那个秦琴……”
君非寒知他已猜到了什么,佩服其心思剔透之际也断然的点了点头。
“那个秦琴,他容貌跟大哥一摸一样。”
说罢,他苦涩一笑,说道,
“虽说长的一样,但一看,就知道是完全不同的人。大哥总冷着脸,很少笑,并非是吝啬,而是他不善于与人相处,偶尔他微微一笑,也染了几分羞涩,”
那神情满是怀念之色,柳随雅心头一纠,竟似是能感受到其心下的凄伤一般。
“那秦琴温润高雅,柔和似水,倒不象大哥那般执着傲骨,坚持决断。”
说这话时,君非寒神色仍是含着笑,却是说不出的凄伤之色。
柳随雅本就无心在意君莫言如何会死,又为何君家之中,从未听过君非寒有一大哥的事儿。
他的心弦,全然的系在了君非寒一人身上。
为他的愁而伤,为他的悲而痛。
那人心底的一丝苦涩一丝痛楚,似乎都随着这根弦,传到了柳随雅那头。
他全然的感受到了君非寒的痛苦与悲凉,那心神萦乱的感觉是从前都没有了。
彼此的心似是贴的很近,他既是感受到君非寒心中所苦,君非寒也感受到了他的疼惜和包容。
心,那般的为一个波澜四起,
心神,为一个牵动萦乱。
如此的感觉,是之前所从来没有的。
柳随雅心中苦笑着,
兴许从初识君非寒那日起,心里头的某些东西,就已经产生了变化,
这一根心弦缠绕了上去,恐怕是再无解下的可能了。
如此想来,柳随雅倒是安下心神。
君非寒见他唇间微微含着笑,心中顿感不安,一时情动,伸手握向柳随雅下垂着的手心,揣紧一拉,愣是把那人揽进怀里。
柳随雅先是一愣,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安然若定的抚手上去轻拍君非寒的背,君非寒心头一纠,把他抱的更紧,勒得他近乎于喘不过气。
“柳随雅,你不要离开我。”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柳随雅微微一震,定下心神,心里头却是暖洋洋的欢喜的很。
那孩子气的口吻并非霸道,倒象是任性而已。
“柳随雅,我知道我这个既是任性又是嘴上爱使坏,但是,你绝对不要离开我。”
字字句句,是坚决,也是不容否决。
柳随雅温和一笑,倒是平白生得几分宠溺来。
这君非寒倒也是了解自己,若说性子,他还真是没什么好,又爱调侃逗弄人,嘴上又坏了不得了,行为处事也是懒散,脾气更是任性随性的很。
虽说是没什么优点,但自己却终究还是心系着这人。
是从何时开始,这已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现下那人紧紧的搂着他,他非但不觉得生厌,反倒是心里又暖又甜,欢喜的很。
理清了头绪,柳随雅含着安然的笑,手间边是挣着君非寒的怀抱,边是说,
“你把手松开些,勒得我喘不过气。”
君非寒手间放松开了些,全仍是环抱着柳随雅不松开。
见柳随雅望着那无子墓碑,他叹了口气,神色略是愁伤道,
“大哥临死的时候,还念着这儿,所以,我就把他葬在了这里头。”
目光注视了柳随雅,君非寒的神色间,全然没了平日的调侃和风流,满是认真和肃然。
“随雅,有些个事儿,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并不想骗你,你记住这个就好。”
不用君非寒这么说,柳随雅心下就已通明,但听他如此说来,却仍是忍不住心中染起一股暖意。
他清风而笑,对着君非寒漆黑的眸子,幽幽道,
“君非寒,我信你,我信你。”
余音回饶间,君非寒已是一吻袭上,柳随雅也并不躲闪,两人唇舌自是半般缠绕,似是至死放休一般。
朦胧的月色倾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子上,些许月光照着那无字墓碑,泛着些许银色的光,虽是什么字都没有,却又是别样的安宁。
春末夏初,吹来清风透着些许湿润,即使是晚上也并无阴凉,反倒是暖意渐生,带着几分闷热。
草色渐浓,
花色更深。
无声深处间,别有安宁悠扬更上心头。
19
时候已不早,夜色渐深,眼见着众大臣悉数退下,柳随雅却还未回来,李秋逸有些觉着奇怪,抱着关切之意,他跺出大殿,朝了那后宫庭院走去。
大殿里,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喧哗。
后宫中,却是幽幽昏暗,惊不见些许灯色,少了几分人气,更觉清冷孤寂。
不知怎的,无意间竟是走到了那流水曲桥。
思绪还忆着那日午后,曲桥对面,那个清丽绝色的优雅女子,回神间,却是见得对面儿飘过一抹紫罗薄纱的身影。
脑中一顿,李秋逸竟就这么赶着步子随她而去。
不多一会儿,李秋逸已站在了那女子身后,女子下意识的回过了神,月色朦胧下,惊见得她的容貌。
说不出的清丽脱俗,不染浮华之色,只着这素色衣裳,就已是绝美。
神色间扬着几分惊异,定下心神,压下心头的慌乱。
“你,是谁?”
女子神色警惕,声音却是从容镇定。
李秋逸刹是一笑,并不作答。
女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秀美端庄的容颜上,微微皱起眉头。
“你是上次的人?”
惊知她还记得上一次的不期而遇,李秋逸心头顿时一热,更是欢喜。
温和而笑,满是光华风采。
“天色已深,宁妃怎一人在此散步。”
那和煦温暖的笑叫怜宁顿感丝丝暖意,如此的爽朗阳光,怎是她在这幽幽深宫中得以一见的。
放下了心头的警惕,怜宁神色间毫不掩饰心下的苍凉落寂,
“这后宫白天的时候,就这般冷冷清清,哪有日夜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