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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慕容炎果然说一不二,不过几天的功夫,手下部队已退出了都城边郊,并不拖延,径直朝着郡州而去。
恭亲王本已决定离都,只三日后的早朝上,皇帝下令广办朝宴,庆祝宁妃怀孕一事。
朝堂上,李秋逸早几日就得知了这消息,从慕容烬口中听来,仍是心下不由有些不适。
思绪凌乱间,浮现的全然是那日庭院里,清丽绝美的那个女子的身影。
出了大殿,神色不由有些恍惚,无力的朝着后宫的方向望去,手间微微捏紧,恰是不甘。
身边的柳随雅也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探究的望着他,并不动声色。
朝房之内,慕容烬正与君非寒商讨着朝宴的事务,君非寒似是有些漫不经心,慕容烬叹了口气道,
“都这时候了,非寒,你倒是悠闲的很。”
君非寒微微一笑,满是风流俊雅,
“怎不该悠闲,朝宴的事归宗祀管,怎说都是云洛的公务。”
慕容烬无奈道,
“你知我说的是何事。”
君非寒又是一笑,道,
“我怎会不知,皇上是担心慕容炎不安分,是吧?”
慕容炎目色间,些许冷俊些许霸气,
“慕容炎毕竟正当盛年,不比李括内敛深沉,我亲政这么些年,他早就坐不住了。如今刚弹劾了练臣秀,把他赶到了边塞,怎看都是晓得宁妃有孕后,动了叛心,才会这么急着办事。”
君非寒似笑非笑,并不做答。
慕容烬冷色轻哼,又说道,
“他既然有心要夺这皇位,怎会让我有子嗣。”
君非寒却象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儿,竟是笑出声来。
慕容烬诧异的望向他,君非寒笑着开口道,
“我说皇上,你这后宫总共才三妃四嫔,宁妃所谓最得宠幸,其实不过是好几个月受一次临幸罢了,这样也能怀上身孕,看来这御医开的方子,倒真是滋补的好。”
慕容烬闻言脸色一沉,神色间有些紧张和尴尬,他赶忙站起身,走到君非汗身边,说道,
“非寒,你,还是介意了?”
君非寒倒是觉得好笑,望着慕容烬一眼,调侃的说道,
“我哪儿会介意。”
说罢,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嗤的一笑,又说道,
“我早就觉着奇怪,按说是个男人总有欲火,何况是身处那么多美人间的皇上。这二三个月才宠幸一个妃子,皇上,你可真是憋的住,难不成,你尽是找太监侍卫发泄了?”
慕容烬神色一窘,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是别人,光是这么调笑君王就已是死罪,但此话出自君非寒之口,慕容烬非但不怒,更是满目歉意和尴尬。
君非寒释然一笑,边是玩弄着手间的扇子,边说道,
“对了,前些日子你说要赐给我的那块青墨薄锈云缎,可别忘了让人送到我府里,连夜赶个工,兴许朝宴那人就能有得穿。”
君非寒笑得满是惬意,慕容烬心头却是一沉,神情中染上说不出的凄伤和纠疼,
“非寒,这朝宴,非得是七日后举行吗?”
君非寒诧异道,
“怎么?有何不可?日子是云洛定下的,皇上也莫要云洛更改了,这也是他卜卦算出的,改不得。”
慕容烬无奈苦笑,却满是苦涩和凄伤。
“非寒,你明知……”
君非寒释然一笑,一展扇子,神情间,竟是说不尽的风情和妩媚。
“皇上,你也莫想太多。”
声色缓和,带着些许温柔和关切,慕容烬顿感一暖,心神竟也就这么平缓下来。
君非寒忽然还想起朝宴的事儿还有些要与纪云洛商量,行了个礼,便退出门去。
慕容烬站在原地,木然的看着那门一开一合,心绪已是迷离恍惚。
手间紧揣着,不出一会儿,已是湿润,些许汗水沿着肌肤淌下。
原就苦涩的神色,现下更是悲苦万分,心神恍惚间,他张开嘴想要喊些什么,一开了口,却只是喃喃的低吟,
“莫言,莫言……”
君非寒一进那宗祀,就感到其中的清冷之感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些不悦。
要说这宗祀景致,确实是清幽淡雅的很。
流水潺潺,青树红颜,别是一番仙境。
纵然是如梦如幻,
如仙如境,
出尘间,却是清冷孤高,少了几分人气。
走进正堂大厅,纪云洛已等在了那儿。
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净白无暇,更衬其清丽脱俗之姿。
明该是出尘离世,却终是不得不入俗。
情之一字,道不清,说不尽,只叫人乱了心,伤了神。
纪云洛见得君非寒悠闲自在的缓着步子朝他走来,唇角不由一扬,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是如此一般,就已觉满足和欢喜。
君非寒绕着纪云洛环视了一圈,风流一笑,调侃道,
“我早说这料子衬你,倒没想到,云洛你竟亲手制了这衣。”
纪云洛神色一怔,眸子间闪烁着惊喜之情,脸上却佯做不经意。
“非寒怎看得出是出自我的手?”
君非寒理所当然道,
“年少的时候,我们三人中,就我跟齐楚最为顽皮,成日不是弄破了这里,就撕坏了那里的,还不都是云洛你为我们好生缝补上,才免得了被责骂。”
纪云洛难得见君非寒说起从前的事,微微一笑,含着说不尽的温柔。
君非寒随性一笑,说道,
“对了,这朝宴的时候,奏曲舞乐的事儿安排妥当了吗?”
纪云洛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安然摸样,他恰似是一笑,柔声答道,
“有你在一边看着,我怎敢办不妥当。”
君非寒知他心思,也不点破,
“是啊,我就是烦人,总爱死缠着你为我打点事儿,所以现在不就来给你道谢了。”
纪云洛见他笑的风流调侃,就知他是开玩笑,心中,却仍是不由认真。
非寒,就这点儿事,怎还用得着你求我?
话在嘴边,却是怎都说不出口,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心下是说不出的苦涩。
“皇上给你的那缎子送到你府里头了没有?”
纪云洛吟笑道,
“这会儿大概已经送到了。”
纪云洛微微一笑道,
“那你待会儿叫下人送到我这儿,也没多少天功夫了,就你家裁缝那点性子,怎都赶不出来。”
君非寒扇间一挥,神色略有愁伤道,
“云洛,你何必这么费神。”
纪云洛安然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君非寒自是了然,也恢复了一贯从容调笑的神色,
“你当我还真是全神替你做?青衣手脚快,心思也细,她赶着缝,我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君非寒自然明白他心思,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
纪云洛不由瞟向他腰间玉佩,隐隐苦涩染上心头,却是终手不出些什么。
庭院深深,玉楼清冷,春色残影,夏意渐起。
心,似暖似凉,百般滋味,萦绕间,道不透个真切。
君非寒囔囔着若是再不处理完府里的那一堆公务,齐楚定是饶不过他。
急赶着回府,不出片刻,就已没了身影。
却只纪云洛仍是这么站在原处,目色清明,心,却已是恍惚。
还未走进大堂,青衣就闻见隐约的几分腥甜之味,深感不安,连忙快步上前,走到纪云洛身边。
“国师。”
她担忧的唤着,纪云洛安抚一笑,除了面色略是苍白外,倒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国师,这些日子你修炼的急,身子不好,吹不得风。”
说罢,她把手间的外衣给纪云洛小心披好。
纪云洛含笑着摇摇头,道,
“都已快入夏了,这风,闷得很,哪有半天凉意。”
青衣眉头仍是皱了,关切道,
“国师应该知道,您的身子跟别人不同,既要修炼,又是为了……,总之,小心为好。”
纪云洛释然一笑,全无半天在意。
他知道青衣想说什么。
既然要修炼得道,就不得动情。
若是乱了心神,这后果,可比走火入魔要重的多。
只是,他纪云洛又能如何呢。
占得了天机,却改变不了什么。
管得住自个儿的身子,却是管不了心。
若真要离那人远远的,无情无欲,无念无恋,那怎可能。
当初要不是为了那人,自己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更不会是庆国国师。
兴许只是在这宗祀的别院,弹弹琴,写写曲,待到朝宴国殇上,露得一手技艺。
想到这里,纪云洛不由一笑。
这些事儿,想再多也是徒然。
早就下了决定,也从未有过后悔。
所谓人生,不过如此,随了自个儿的心,也就足矣。
屋外轻风吹进,确实是闷热难挡,带着几分微湿,却是润不得人心。
情之所殇倒似是冬日腊梅,清冷风骨,却终是见不得春。
君非寒刚走出正堂不远处,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调子。
随着琴音而去,正瞧见一墨衣男子坐在石桌边,信手抚琴,奏着悠远乐调。
“这曲子练得可好?”
君非寒微微一笑,问道。
那男子站起身,低身行了个礼,吟吟一笑,柔如流水。
“每日早晚都练着,不敢怠慢。”
君非寒满意一笑,望着那男子的容貌,却是有些恍惚。
好一会儿,他才又幽幽开口道,
“你练你的,我也该回府了。”
男子又欲恭敬行礼,君非寒眉头微皱,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端坐回了原处,扰断了的琴音又缓缓而起。
冉冉雅乐生,似是道着悠扬惆怅,又是诉尽豪情壮志。
君非寒无意的摇摇头,神色却是苦涩。
回过了身,他向着外头走去。
身后琴音依旧,一拨一眺,每一个音律都似是奏进了他心底。
忆起那从前往事,红楼庭院内,青衣少年总爱弹着琴,唱着这吴江小调。
眉宇间是清明,神色也是安然若定,只那一声一吟中,诉着心中的豪情壮志,坚定如石。
那时,君非寒总爱呆在一边看着听着,时不时的合上几句,那人更是笑的欢喜。
屈指算来,也已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那人的容色声音,眉宇神情,一点一滴仍鲜明得如昨日刚见一般。
只是这残影余留,斯人却已不在。
一缕尘烟,一声凡音,皆是随风而去,什么都没有留下。
花非花,
雾非雾。
既是已去,
化做黄土,
人间凡世,
再无觅寻。
18
君非寒穿着一身墨青色的袍子,锦绣的缎子上是如云般扎染的色彩,精细的棕金交错所绣的纹路,无不透出其华贵雍容之态。
君非寒只微微束起一把长发,碧幽的玉冠,一见就知是上好货色。
其余青丝披散在肩头,随意撩上几缕落在胸前,外衣宽松的披在身上,依靠着殿外宏柱,他懒散的站在那儿,神情间带着风流俊雅的笑,不觉张扬,却极是华美之态。
唇间轻扬,似笑非笑间,目光也凝着微微的笑意,眼波流转,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和妖娆,不觉女态,却更添风流之色。
幸好文武百官已是悉数入了座,不然,这君非寒倒成了殿外的一处景致,引得来人全数的目光。
柳随雅安然的坐定了下来,一边是李秋逸天南地北的随意扯着闲话,而他自个儿的神色,却是落在殿外的那人身上。
自李府一路来,李秋逸虽是一如既往的谈笑风声,但柳随雅仍是察觉到他神色的异样。
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