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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怎么回事的认真少爷,那父母肯定给他存了不少钱,那小子这么说,干得还真不错么。”
“……你、你知道?”
“知道又怎样,他警告我不准对他的猎物出手的。”
紧握成拳的双手簌簌颤抖着。
“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吗,都是因为那家伙的缘故,我的父母……”
夏木哼了一声,耸了耸肩。
“你什么父母之类的又不归我管。而且,这种事还不都是‘被骗的那个’不好。”
要说的话说完之后就爽了一样,夏木转过身去。下一个瞬间,堂野一把抓住夏木的衣服,狠狠拽过来向着他的脸就一拳揍过去,喀地一声闷响。男人仰天摔倒,堂野骑马一样压在男人身上,向那张因为恐怖而歪斜的脸孔持续地殴打着。
“堂野!住手!”
芝从身后拉着他,堂野也用力甩开。他抓住向后爬着想逃走的夏木的脚用力拖回来,揪起他的后脑勺上的头发,狠狠地把他的脸向地面砸着。
“你们在干什么!”
狱警冲了过来,紧急铃声也响了起来。几个狱警一起扑上来,堂野瞬间就被四个人抓住了双手双脚。
“放手,放手!”
堂野怒吼着,嘴里被塞进了一块毛巾。可他还是在抵抗着,腹部和背部就被毫不留情地踢了几脚。疼痛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动作也停了下来。趁这个工夫,他就被拖出了食堂。
被带到审问室的同时,作业服和内裤都被脱下来,强行套上了白大褂一样的衣服,还有皮条一样的内裤。然后用皮带和皮手铐一样的装置固定在腰上,右手被绑在身后,左手被绑在身前。还在大声叫喊着,嘴巴又被什么堵住了。
被两个狱警拖一样地带到了地下室,堂野被梆地扔进两叠大小什么也没有的房间里。墙壁全都盖着柔软的海绵一样的东西,地板则像过去的医院一样是油布。意识到这就是“保护房”一样的地方,是在嘴巴带着遮口器大喊大叫、多少次地把头撞向地板和墙壁,直到精疲力尽地倒了下去之后。
火一般的愤怒过去后,难以言喻的脱力感与无力感就袭击而来。堂野把脸贴在地上哭了起来,鼻涕和眼泪一个劲地垂下来,手被固定住了,连擦都没法去擦。哭着哭着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昏迷一样地睡着了。
到底睡了多久呢……在冰冻一样的寒意和强烈的尿意下醒来了。房间里没有形状像便器的任何东西,只有地板右端有个十公分左右的洞而已。想起有谁说过保护房的厕所就是个洞,走到洞的旁边,蹲在上面,性器从皮条内裤的空隙间露了出来。不能用手,也没法仔细对准。对过来对过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地漏了出来,弄脏了洞口的周围,还弄到了自己膝盖上。
绝望的感觉越来越扩大了,堂野靠在房间的一角,像猫一样缩成了一团。
想死。明明是要死的,为什么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想着。
已经不想再想任何东西了,可是在什么也没有的空间中,除了思考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三天里,都戴着皮手铐和塞住嘴的遮口器被丢在那里,到第四天受到了讯问。然后又是一星期的“轻度禁闭”惩罚。原本去工厂的工作时间里都在保护房中正坐着,或者说必须盘腿坐着的惩罚。
手铐和遮口器拿下来了,但也没有能够说话的人,也没有工作,在什么刺激也没有的世界里坐着过一天,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只能从一日三餐感觉时间在经过。堂野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变得奇怪了。头脑晕晕的,即使想站起来也马上就摔倒。明明是没有声音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唧——”的耳鸣,整天都在耳中盘绕不去。
轻度禁闭的第七天,进保护房的第十天晚上,堂野终于回到了杂居房里。即使回到了牢房,耳鸣还是无法消失。在保护房里想着谁都好一定要说话的,但现在却连听到别人的声音都想把耳朵堵上。
芝和公文都向堂野搭话,但堂野没有回答。不想回答,恐惧于和他人产生联系。这里没有一个普通的人,全是只会陷害他人的家伙。狱警也是一样的,没有认真做过调查就把人扔进保护房,用皮手铐把人铐住,甚至连排了便都无法去擦。这把堂野的羞耻心从根底都摧毁了。
回到杂居房的第二天早上,堂野相隔十一天终于又刮了胡子。镜子前面的男人脸颊凹陷下去,眼睛洼成了黑窟窿,简直像幽灵一样。在觉得恶心的同时,手已经一拳打破了镜子。喀嚓的声音响起,堂野在破碎的镜子前呆呆地立着,芝夺过他的电动刮胡刀,把他推倒在地上。
“干什么!”
听到声音跑来的狱警在窗子外面怒吼着。
“对不起,刮胡子的时候手肘碰到了镜子,给弄破了。真的很抱歉。马上就收拾好。打破的镜子,我会用自己的奖金来赔。”
拿着堂野的刮胡刀,芝鞠着躬道歉。为了让狱警相信真不是故意的,就马上收拾起碎片来,把飞散在各处的玻璃片捡了起来。见狱警不在了,芝呼地长出了口气,向堂野转过头去。
“你不要紧吧……手受伤了没有?”
他的声音非常温柔,但背部却一阵发寒。颤抖似的摇了摇头,就逃到了房间的角落里。虽然公文吼着“至少回个礼吧!不然你小子又要去惩戒房了!”但却传不到堂野的头脑里,反而对芝的不信任感大大地膨胀起来,明明放着不管就好,为什么要帮自己呢。这个男人也是的,他也要装出亲切的样子来接近自己,等自己对他打开心扉就来骗自己吧,不由就疑神疑鬼起来。
很快到了点检时间,早餐的时候也手抖得握不住筷子,只吃了一半都不到。去了工厂也没法工作,缝不出直线来。手颤抖着,重新缝了一次又一次,连布料都被弄烂了。
中午在食堂和夏木碰面了。夏木与堂野对视了一下,马上就惊慌地把眼睛转了开去。在保护房里曾经想杀了这个男人的,但那凶暴的念头如今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比起这个来,更想去死。死了就会轻松了,这种地方连一秒都不想再多呆了。哪怕变成尸体都好,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就行。
午餐也几乎没吃,连仅有的进了口的一点东西也马上就又吐了出来。这一天是洗澡的日子,结果却在洗澡的途中晕倒了,被送进医务室睡了三个小时,检查说没有什么异常又放回牢房。虽然晚餐时间也到了,但也只吃了不到一半而已。
坐着觉得很疲累,但现在不能躺下,所以只能趴在桌子上。在保护房里的时候,自己多么渴望能够有一本书啊,可是现在可以读书了,却根本没有读书的心情。总算到了十九点可以休息了,却仍然靠在墙壁上发呆,芝又帮自己铺上了被褥。公文说你快点换衣服啊,才开始换上睡衣。进了被子,耳朵仍然在鸣响着,头脑一片朦胧。
“那家伙看来很糟糕啊……”
“嘘——”
这样的会话悄悄地钻进耳朵里。自己变得很奇怪了,已经变得奇怪,那么一定是已经不行了。虽然闭着眼睛,却睡也睡不着地只能等着时间过去,什么事情似乎都变得混沌了。不管过了多久,脚也暖和不起来,眼泪压抑不住地涌上来,翻过身把脸压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听到急促的脚步接近,在房间前面瞬间停止,因为打开窗户的声音而抬起脸来,看到值夜班的狱警在窗子对面死盯着自己。
“……你再哭下去,不是又要再进那里去了吗。”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有错的话,这句话说不定还会起些警告作用。但是,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被塞进了这样的地方,这无法令人反省啊。
在监狱里是不能相信人的吧。错的东西反而是正确的,正确的事情却是错误的。常识与正义之类的言语在这里根本不能通用的吧。
狱警走后,堂野撑起上半身来,痴痴地盯着墙壁过了一会儿后,从被子中起身站在洗脸台前面。黑暗之中,物体的影子朦胧地浮现出来。向着洗面台的角,咚地把头撞了上去。额头传来暖暖的感觉,不可思议地一点也不疼。咚,咚,咚,一次又一次地撞着,突然走廊那边的窗子传来“你在干什么!”的喊声。回过头去,狱警用手电的光照着堂野,盯着他看。
保护房这个单词在头脑中闪过。戴着皮手铐,被丢在那里的记忆鲜明地浮现出来。不要再进那样的地方。这样一想,堂野就对狱警低下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去厕所,脚却滑了一下……摔了一跤。对不起吵到了人。我会注意的,真是对不起。”
值夜的狱警满脸惊愕,把手电光照着堂野的脸。
“你的额头怎么了?”
“这个是……滑倒时撞到了台子角。”
厌烦了追问,说了句“以后小心点”值夜的狱警就走了。是因为刚才的骚动被吵醒了吧,芝和喜多川正看着这边。
“吵到大家了,真对不起。”
向着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堂野又回到了被子里。仰头看着天花板,眼角又滑出大滴大滴的眼泪来,止也止不住。发出抽噎声会吵到人的,如果被狱警警告了,又要被扣分了。扣过了十分,整个房间都会被禁止看电视。那么大家就会埋怨自己。悲伤的感情在禁止看电视的现实中被压抑着,令人空虚得胸口好像开了一个洞。
自己的存在,生存到现在的三十年人生,完全成了渺小而不值一提的东西,自己已经是一个垃圾了吧。无论谁都好,希望有人来帮助自己。想要被从这里带出去,想要有人告诉自己你什么也没做错,你是正确的。眼泪流进了耳朵里。心中不断地重复着“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有脚步声从远处接近了。在夜里,无论如何安静地走路也还是听得到的。是因为刚刚的骚动吧,狱警很仔细地用手电照着房间里面。睁开眼睛,要把视线转到走廊那边的窗户去,却与旁边的喜多川视线相对了,吃了一惊。
想到他看到了自己哭得乱七八糟的样子,心情就糟极了。转过身来面对天花板,可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止住流下的泪水。不意间,喉咙中冲上一团酸楚的气来,为了克制住它,咬住了自己的手。不然的话,就会不管时间地点地大呼出来。等着这感情的起伏过去后,才拿开了手,连张开的嘴也不闭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下颚喀喀地抖动着……就像在打寒战一样。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本来只是在心中念着,发觉时嘴唇已经在颤抖着喃喃了。诅咒一样的感情渗了出来。这时,忽然传来谁把手放在自己头上的感觉,堂野睁开眼睛。那只手又缓缓地抚摸起他的头发来。就像安慰小小的做了噩梦的孩子一样,同样的动作不断重复着。一定是旁边那个男人了。堂野把被子直拉到眼睛,遮住自己的脸睡了起来,这样被看守看到又会被警告了吧。虽然明白,却无法把遮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