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绦蚋丛印N液托『未┳臫恤,想借着帮忙的名义见识见识,却被英国管家阻在厨房。
没过一会儿,伊象开始倒酒了,琥珀色的香槟从金字塔形的杯阵顶倾斜而下,逐层流落,一滴也没有洒出来。我和小何趴在门缝上,看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这时候,中餐的菜品依次准备完毕,小何合计着自己英语不错,从厨师手里接过盘子,想客串一把服务员,去大厅里送一趟菜,体验体验大厅里的奢华。
可他刚走到门口,再次被英国管家伸手给拦住了,大概是嫌他衣服不正式,或者是不懂礼节,叫来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伊象,把菜送了上去。
我和小何再次退回厨房。看着大厅里的人谈笑穿梭,男人们端着酒杯,风度翩翩地围着女士讲笑话,我们心里再也没有兴致,和管家说了一声,拉上厨师,从官邸的偏门离开了。走出官邸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豪华的大门,大声说:“如果有下次,我要做他的嘉宾,而不是佣人!”
创业篇(下)杀出一片曙光 5。人 蛇
就在我们为理想为命运而抗争的时候,安德鲁斯餐厅迎来了一批中国同胞,他们是一群同样做着淘金梦的国际盲流,也可以把他们叫做偷渡客。严格来讲,这些人并非非法“偷渡”,两个月前,中国和约旦刚刚缔结了中国公民赴约旦自费旅游的协议,中国人到约旦可以落地签证,再进入没有政府管理的伊拉克,从渠道上看,也算合理合法,但实际上与偷渡客没有二样。
那是在11月份中旬,我每天往返底格里斯河两岸,出入绿区为新餐厅选址而奔波。一天,我和小何刚从绿区回来,不顾一天的奔波劳累,又在安德鲁斯餐厅忙活开来。大约在下午5点多,伊拉克经理跑上楼,一边笑一边告诉我,楼下来了几个中国人,你去看看吧。
我不知道伊拉克经理为什么发笑,下了楼,走到大厅,看到7个人正襟危坐,大热天穿着非常劣质的条纹西装,打着领带,凌乱的头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洗澡,处处透着别扭——伊拉克经理大概就是在嘲笑他们的土气。我看到自己的同胞被人嘲笑,心中愤慨,回头瞪了伊拉克经理一眼。
这个时候,领头的一个人穿着皮夹克,已经迎了上来,热情地和我招呼握手,介绍说他们是来伊拉克做生意的,又从包里掏出两条三五烟塞给我。
领头的皮夹克告诉我说他是建筑承包商,帮忙看看有没有建筑工地可以做工,我还以为遇到了淘金同志。到了晚上,我把他们安排到附近每人3美金一晚的廉价旅馆住下。全部收拾停当后,皮夹克让6个西装客在房间里休息,把我拉到楼下大厅,神秘兮兮地要和我谈事情。我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废话,他终于和我交底:他从国内以3万块钱的介绍费,把这6个人以“伊拉克重建”为名骗出来,现在安排不了工作,如果我能帮这些人安排工作,他就给我利润的一半,大概12000元人民币。并说,这些人好打发,只要有吃有住,400美金每月,保证3个月内有工作就可以了。
蛇头狡诈地笑笑,告诉我说,如果工作安排好了,这些福建人会打电话回国内,把表哥表弟之类亲戚一起叫来,为“伊拉克重建”添砖加瓦,到时我们就会财源滚滚,还开什么鸟餐厅,既累来钱也没这行快!
原来如此,知道了底细,我有些生气:“在巴格达,当地人一个月才60多美金,失业率高达70%,况且他们语言不通,怎么能挣到400美金呢?”
蛇头被我一说,显得有点尴尬,只好点头称是,说这也是没办法,在国内不了解伊拉克局势云云。我突然想到,万一这小子把人甩在我这里,说我是他的下家,我该怎么办啊。想到这里,心中一紧,心说坑害同胞的黑锅,老子万万背不得——回到国内,家人朋友都会看不起我的。
我于是赶紧拉着他上了楼,和另6个偷渡客见了面,告诉他们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千里迢迢跑到伊拉克捡子弹壳,遇上也是缘分,帮你们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因为是同胞。我和你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帮你们找旅馆也是纯粹帮忙,不收任何好处费的。工作在这里基本上是找不到的,要回去趁早,免得人财两空。不知道偷渡客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反正皮夹克脸色极其难看。
本以为,人蛇的事情就这样可以撇清了,没想到,10天之后,他们又找到了我。这个时候,蛇头已经跑到约旦了,临走前说伊拉克工作难找,到约旦探探路,看如何从死海游到以色列,然后软硬兼施,将众偷渡客身上仅剩不多的钱再次搜刮去了大半。偷渡客们人生地不熟,不敢反抗,任由蛇头拿了钱跑路。2004年8月,我去了一趟地处约旦与以色列之间的死海,当地阿拉伯人想说一件事情不可能成功,会用这样一句谚语:跳死海自杀。
走投无路之际,他们找到我。当时我在安德鲁斯餐厅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新的业务还没有眉目,没有能力帮助他们,只好给在约旦的孙大使发E…MAIL求助,当时使馆工作人员刚刚撤回约旦。不久大使馆回信说,现在人员不在伊拉克境内,鞭长莫及,请你们尽力帮帮他们。
这样,我和小何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每天来餐厅里坐着,也没有钱吃饭。有时其他客人吃剩下了什么,趁服务员没来得及收碗,他们就迅速地把碗拿过去,把盘子吃干净。当时我和小何奔波在外,安德鲁斯的老板看着6个光棍坐在店里,拣客人的剩饭吃,十分恼火,说我专门招惹不三不四的人,影响生意,要我限期把他们赶走。从此之后我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每天把收集到的剩饭剩菜,利用夜幕做掩护,给这些福建人送去,遇到不知情的伊拉克服务员的询问,美其名曰:送给外面那些没爹没妈的伊拉克流浪儿童。以获得对方崇高的注目礼。
人在他乡,深知出门在外不易,看着同胞落难,真是又可气又可怜,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为了他们,我专门抽出两天时间,帮他们找到了可能是巴格达最便宜的房子,租金70美金一个月,这要比他们现在每人3美金一晚的旅馆要省出一大笔开支。但他们还觉得贵,不住——可能是他们认为搬到离我们餐厅较远的地方去住,怕失去我们这根救命稻草。听到这句话,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办法呢?看来这个包袱只好一直背着了。
在安德鲁斯餐厅3个月合同实验期满前,我在海法区租了一套房子,原本打算是安德鲁斯生意关门后以此为落脚点,再寻出路的,没想到,第一批来住的人,竟然是6个来自福建的偷渡客。
创业篇(下)杀出一片曙光 6。落脚海法区我的盒饭生涯
巴格达的海法区,是市中心的高尚住宅区,战前该地区的住客多是政府官员和高级知识分子。这里治安情况相对比较好一些,离绿区也较近,所以我准备把窝挪到这里。
为了节省中介费,我逐栋逐屋搜索房源,好在中国人在伊拉克算是最受欢迎的外国人,得到了广大伊拉克朋友的热情帮助。根据得到的信息,敲开一户人家的房门,房东一看见我们就十分亲热——他曾经是萨达姆时期政府单位的工程师,上世纪80年代初期,曾在中国接受培训,参观过某工程,下榻过钓鱼台国宾馆——他向我炫耀已经珍藏N年的钓鱼台国宾馆的火柴盒。谈了一会儿,这个老外一直奉承我们:“中国人最好!”
不知道是不是上世纪80年代参观中国的后遗症,房东家里的布置,充满了中国特色,客厅被中式屏风分成两半,门口摆着的居然是两个景泰蓝大花瓶——在我的印象里,中国人家的门口一般是摆石头狮子,也许是阿拉伯房东不够力气把石狮扛回国,才学会了中国宾馆门口摆花瓶的习惯。客厅墙上挂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中国古典仕女图。根据穆斯林的习惯,家庭里的女性一般不能抛头露面,都藏得严严实实,于是就让中国古代仕女给他挡着。不久,屏风后面传出一声女声,男主人跑去端出一盘阿拉伯特色的红茶。我一边喝着甜得腻人的红茶,一边谈租房合同细节,月租金250美金,租期3个月,一次性付清租金。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中国情调的房子里,我和房东顺利地谈好了一切,出门的时候回头一看,差点要笑出来——门口两个花瓶上方,居然还挂着两个宫灯,看来是这个房东对我们的天安门充满了美好回忆。
解决了落脚点之后,我就开始筹划继安德鲁斯餐厅之后的第二笔生意了。那时,商务中心仍是我们惟一的希望。天天在里面跑进跑出,渐渐发现,美国兵个人素质极高。以往的美国大片中,从将军到士兵,一个个都飞扬跋扈,但现实中的美国兵却非常礼貌,不管是欧洲人、阿拉伯人、亚洲人,站岗的大兵见人就问好。最热的时候,巴格达地面温度高达60℃,站岗的哨兵全副武装,一丝不苟地搜查、问好,到了最后,身上的防弹衣都湿透了。把我在国内时对狗娘养的美军老爷兵的印象完全给破坏了,这简直是一群绅士兵!
商务中心总负责人是个身高1米9的美军黑人上校戴克,大概是行伍出身,做事风风火火。在我们与伊象合作的计划泡汤后,没有退路的我们总算找到了这位负责人。他告诉我们说,他非常喜欢中餐,在美国,黑人比白人更喜欢中餐,因为黑人兄弟更喜欢咸、辣等强烈的味觉刺激。
小何的英文较好,嘀嘀咕咕把我们在商务中心的失败经历讲给戴克听了。他看了伊象和我们签的合同,遗憾地告诉我们,虽然他和伊象是朋友,但是部队的决定已经不能再更改了,作为对我们的弥补,他允许我们在他管辖的商务中心(四层楼的建筑物)以及前后两条街内随便找个地方卖快餐。
那时,我们安德鲁斯餐厅已经开了两个半月,第三个月的生意虽然没有结束,但按照前两个月的趋势来看,亏损已经注定了。当时,受到爆炸的影响,日营业额平均只有70美金。戴克上校的默许,给了我们一个方向,我投入了我全部资产的三分之二,采购了原料和必要的设备,备下了40份快餐。每份快餐有一份扬州炒饭、一罐汽水和一个菜——酸甜鸡、青椒牛肉、蚝油蘑菇牛肉、将军鸡、宫保鸡丁,也算种类丰富,价钱定在了7美金。
第二天,我们用15美金租了一辆半新的面包车,车门上贴着CHINESE FOOD,算是广告。车进商务中心之时,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我送给了站岗美国大兵两份套餐作为见面礼。
我们在商务中心后面的大街找了个树阴,停车开张。街上没几个人晃,偶有行人,也是匆匆而过。我们的小车趴在树下毫不起眼,一小时没能开张。这时,我开始着急了——如果错过午餐时间,只有拿回去给福建人吃了。
于是我们抬着盒饭,进了大楼。大楼执勤的美国兵看见了,跑过来问:“谁让你们卖的?”我们说:“是戴克上校允许的。”这个兵大概也不是存心盘问,见我们说出了主官的名字,也就不再纠缠,向我们要了一份。我看他是管事的,想贿赂一下,就没收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