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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丹一怔:“那不过是远古传说……难道真有此物?”
“惊天剑原名双盈,是一把极难得的古器神物,从上界传下,一直在人间辗转,历经千年万年,不知道转了多少人的手。后来,海城无意中得到此剑,奉为镇城之宝。”
陶子丹凝神细听。
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他倒真是所知不多。
“可是因为师尊的兄弟,这把宝剑后来失落了。”
陶子丹已经做好了要听一个长篇情仇故事的准备,可没料到寒石一句话便结束了一切,实在有些无处着力的失落,失笑说:“你这也算讲事?”
寒石摊一摊手:“我也就知道这么些,多一点也没有。不过,师尊对你青眼有加,什么时候你成了入室弟子,不妨直接去问师尊,或许就有结果。”
陶子丹笑着啜了口茶,不理会他的调侃。
第九章
寒石送走陶子丹。寒风和他一向知交,子丹在这里一天陪伴他,帮他料理,替他分忧,寒石心里对他们的心意清楚的很。
梅郎杏女将他换下的衣物拿走,悄手轻脚退了出去。
寒石打了一会儿坐,慢慢睁开眼睛,屋里头一团清暗,胸口觉得畅快之极,并无半分睡意。
屋里很静,静极了。
现在的寒尘,已经不大可能再从哪里冒出来……
寒石一手揪住胸口,手底下,隐隐的刺痛。
怎么会如此呢?
不是已经全都放下了么?
耳边寂寞的没有一点声息。
宁龙死了……和寒尘,和他,都永远的分离。
三个人之间的那可以称为孽缘的牵系,终于以其中一个的死去而破裂断开,不复纠缠。
不是正该如此吗?
可是,为什么会难以入睡?
寒石推开窗,任冷风灌进屋里。
这一天和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
少了些什么。
他微一思忖,蓦然想了起来,这些天时时听到的笛声,今天没有响起。
小七今晚没有到坡顶去么?
寒石慢慢关上了窗子。
这世上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即使有,也不会被凡人轻易得到。
更何况,这样渺茫的一缕笛声。冰狱的生活就是这样,规矩,刻板,每一天和前一天都没有不同。
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很久,而且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为什么会在今天,觉得如此沈闷而又难以忍受呢?
他忽然推门出来,身形轻盈如一缕白烟,从石居镂花的一段墙头掠过,袅袅如月夜流光,极其诡丽。
四阶弟子住的地方,在层层房舍相隔的外沿,整齐而没有特色的屋宇,一座座沉寂着,只有寥寥灯火。
寒石足尖轻点,在一间间的房的顶上越过。
他心中不是不奇怪的。一贯那样沈稳安静的人,会因为怀念一段笛曲,在夜里飞檐走壁来探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少年。
不是。
都不是。
寒石停住脚,衣衫翩举的站在月光下,微微奇怪。
不可能这么晚还没回来,就算是丹房药房,这会儿也该由丹僮来守炉,而让弟子们休息的。
小七去哪里了?
他总在夜间乱跑乱撞的吗?
寒石正要离开时,脚下的屋内忽然传出说话的声音。
“小七怎么样了?”
“冻得不轻,”另一个声音叹了声:“谁知道他怎么犯上了,被罚去挨冻。”
寒石脚步停了下来,心中的疑惑如浪涛般起伏涌上。
小七怎么了?
“我刚才托人去说了情儿,看能不能让他夜中无人时上来透个气儿,吃点东西缓一缓劲……我想着尘公子也不会记多久,等过两天,偷偷把他接回来,以后别叫他往上面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
寒石听得清楚明白,不再多做停留,身形拔起直直向正北方掠去。
石泉在一片谷地中,石缝密集,冰雪处处。一些狭窄的石罅常被用来做处罚犯错的子弟和冷奴来用,将人密密的塞进石缝里去,冰结全身,一动不得动,血行不畅,一日一夜就能耗人大半气力。这时候又是风季,更加严寒刺骨,就算冰狱修行的心法可以减轻寒冻苦楚,也是一年之中最难挨的一季。
远远就看到一个幼细的人形伏在冰上,下身陷在石罅里,被牢牢的冻结,黑发凌乱的披在冰里雪中,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寒石将他翻过身来,小七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嘴唇变做了紫色,寒石心中惊惧,伸手在他鼻端一探,气息若断若续。
这种时候的石泉岂能进人的?寒尘究竟是……
寒石无暇再想下去,三指探出,按在冰上轻轻发劲,冰面忽然便陷软下去,他将小七轻轻拉起,从石缝提了出来,只觉得手中抱着的只是一块冰,一点温度也没有。
他解下外袍将小七裹起,横抱在手,身形在茫茫的冰雪之上便如一道淡淡轻烟流影急掠而过,倏忽间便失了踪影。
小七的冻伤不算太重,可是也不会轻轻易易便好转。最起码按梅郎和杏女的说法,要不是寒石去的早,他的皮都得剥下一层来。至于其它……小七不躺十天八天,恐怕是不可能再站立行走,他两条腿一动也不能动弹,只能气息奄奄躺在榻上休养。
寒石将他带回来的夜里,将梅郎杏女唤起来,拿暖阳丹,替他更衣,擦身,回暖,一直折腾到天亮,小七总算呼吸平稳下来,身体稍稍有些温度,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寒石并没有去知会寒尘,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已经得到这个消息。
寒石只觉得无所谓,寒尘现在心中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那离他都很远。
而就在这样一片有些不自然的沉默中,海城城主海平君来到了冰狱。
冰狱宫主避不见面,早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闭关,寒石一身兼数事,若不是陶子丹时不时帮上一把,真是首尾难兼顾。
(上面是宝宝后来在第九章更新了一小小的一段)
第十章
寒尘似乎是想开了,再也不见他在石居的门口转来转去,寒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松不下来。
因为那位海平君城主,并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如果他谦谦有礼,只是来寻道访友的话,师尊就不用大失体统的找借口躲起来避而不见。要知道师尊往年闭关都是在天气暖热,冰狱人人发懒,只好闭关潜修的时候。没什么事情,谁闭关好玩儿么?可是这次却在看到海平君的来信之后立刻闭关,寒石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事情真是太蹊跷了。
陶子丹毕竟初来乍到,就算全心的想帮他也帮不上太多。
窗外有丝竹的声音,细细宛转。这并不是谁闲来无事跑到窗下来吹奏曲子,而是这位海平君城主历来派头惊人,排场宏大。窗子底下一共四个乐人,都是他自己随身带来。
杯里是白雾袅袅的茶,用暖罩包住的在冒着热气的茶,茶叶也是海城主自家带来。
一旁的侍童侍女,屋角鼎里熏的香,浅口的盘子里盛着点心,这些都不是冰狱的东西。
就连他们现在正在用的棋盘棋子,也是海城主的随身配备。
“令师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我要来时就闭关,还真巧。”
寒石一笑,十分从容。
“不过令师不在,有石公子作陪也是一样,”海平君笑的很暧昧:“我对石公子也是仰慕已久……”
“海城主请用茶。”
“石公子,你好象比我上次来时清减了不少……这种冷冰冰的地方,怎么适合你这样温润君子长住呢,我海城……”
“海城主,该你落子。”
“石公子,你这发上的……”这一次不但动口,亦动手。
寒石微微侧头,笑容不变:“城主远道而来,真是招待不周。这是今天刚送来的冰|乳,城主尝尝。”
海平君端起盏来,寒石起身去门口接了张贴子,草草看了一眼,面上笑容不变:“城主慢坐,我去去就来。”
这一去何时来,可不好说了。
寒石出了门,只能抚额长叹。
要说这世上的无赖并不少,可是地位如此高名声这么大,却还这样无赖的人,真是举世难找。
梅郎在墙边探头,望见寒石出来了,眼睛一亮,极轻快的跑过来:“公子。”
“你让人送的贴子么?”
“不是,”梅郎低声说:“是陶公子说让我在这里守着,要是过了午你还没出来,就交待僮儿把贴子送进去。”他有些担忧:“那个海城主,很难缠么?”
寒石微笑:“不要这样说话,海城主是贵客,心性还是很好的,只是太跳脱俏皮了些。”
“我听说他都当了好几百年城主了……”
寒石截住他的话头儿:“不要道听途说,旁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人云亦云了?”
梅郎脸上涨的通红:“公子,我不是……”
寒石放柔声音:“我也不是训斥你,平日修炼无聊,讲些闲谈也没什么,不过现在不同,凡事要小心。”
梅郎低头应了一声:“是,”又说:“公子还没用午饭吧?”
寒石苦笑摇头:“算了,我不饿。陶公子呢?”
“我来时陶公子也出门了,应该是在白长老那里。”
寒石点了点头:“小七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早上醒了一会儿,给他服了药。一直到我出来时他都在睡,没有醒过来。”
小七脸如薄纸,沉沉的睡在一堆软絮间。在冰狱冻伤绝不鲜见,四阶弟子,三阶弟子,甚至二阶的弟子也常有发生。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医治,只能多吃些药物,自己慢慢养过来。
寒石在他床头坐了一会儿,小七呼吸细微,脸孔已经凹了下去,不复当日初见时的灵秀。
对这么个少年,寒尘下这样的狠手。
越来越陌生了。
寒尘变的越来越陌生,和记忆中的他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
木石缘十
寒石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心中空空的什么也不去想。明明手上的杂务极多,但却一件也不想去办。
忽然外面梅郎慌乱的声音传来:“哎呀,尘公子,我们公子正忙着,您改天……”
但是若寒尘想进来,梅郎又怎么拦得住他?
寒石把小七身上的被子掖的更严紧一些,走过去拉开屋门。寒尘已经进了院子,脸上紧紧的,看到寒石便移不开目光。
“梅郎,你出去吧。”
被点到名的少年心不甘,情不愿,但又违不得寒石的话。
“我去倒茶来。”
还是放下这句话才走的,十分不甘。
寒石微微侧过身,淡然说:“进来坐吧。”
寒尘一言不发的进了屋里,这里的一案一几他都好生眼熟。寒石性子沉静,屋里的陈设也很少变动。这里……与很久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有些事,却再也不相同了。
寒石不说话,寒尘也不出声,梅郎倒了茶进来一进屋,便也被这静默所慑,脚步放得极轻。放下了茶盅之后,没有什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