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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不是蛔虫,是你儿子。”
母亲终于道缘由:“是阿齐要办喜事了,日子就定在十月中旬,最近都在筹备婚礼,所以一片兵荒马乱。”我想昀森也应该已经得到喜讯了。
都市年轻女郎,最好还有点才华和家世背景,很容易被快速攻占,因为聪明的男人都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从男朋友晋升至未婚夫,这之间一定也耗费了不少功力,看来那个钱永那憨厚的外表是修饰过的。
母亲接著说:“知道你公司的档期紧凑,如果你实在抽不出空也不妨,阿齐他们说要来旧金山度密月,顺便与你见面。对了,昀森都还好吧?阿齐天天念叨他。”
“他很好……现在人还在欧洲,工作一直很满。”
“你要记得照顾他,像他这么年轻却已有成就的大男孩,很容易被盛名所累失去自由,他也算是你亲人,不要忽略昀森的感受,他和阿齐从小没有家长在身边照顾,所以难免习惯表现坚强,独挡一面,你要经常关心一下他。”
“怎么说得好像托孤一样。”我嘴上笑出来,心里却是寂静一片,我知道母亲是个敏感善良的人,她说的都是实话,所以面对这样一个霍昀森,我不知道该与他如何相处才能算是正确,如果母亲知道我同他有另一层关系……不敢想,就算长辈再开通,也是有底线的,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大概也是不可能,或许我是天生会给人制造难题。
“再过一周就是你生日了,准备怎么庆祝?我可是专程为了来提醒你,到时要记得对外坦然发表三十岁感言,不要独自回家面壁伤怀。”母亲又提起另一个重点,“震函,在我印象里,你才十八九岁。”
“你一直就是用这个方法隐瞒自己真实年龄的?”
“臭小子,如果可以开车过来教训你,我不会犹豫。”
我苦笑,摸摸下巴上刚钻出来的青胡茬,突然有些泄气,真的,已经三十岁了,还能任性几年?
第二天,莫华表现如常,我有些惭愧。詹姆斯倒是意外八封地进来打探我的约会:“烛光、轻音乐──噢不,也许是歌剧,还是玫瑰、月亮、深情款款的眼神,外加一个激|情浪漫的夜,堪称精典。”
“设计部新一轮的样稿什么时候给我拿来?已经超过十点。”一句话将他打回原形。
“布莱恩,你还真是不可爱呢,可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詹姆斯边调侃我边把凯文刚刚对编辑和设计人员倒的苦水再同我叙述了一遍。
原来才不出两日,凯文的烦恼事接踵而至,除了遭稿件疲劳轰炸外,另一件就是伊森被经纪人安排接下某国际品牌的形象代言,约期一年,这就表示他将不能在合同期内随意接拍任何杂志内页进行肖像宣传,凯文不得不将他原先企划的伊森“新装内刊”缩水成一页“封面人物”,仍指望实现利润最大化。
“除了为凯文哀悼外,我不知道再能为他出什么力,看来连伊森也帮不了他了。”詹姆斯说完这句便功成身退。
这一边,我已经在拨号码,从来没有这样干脆地拿起电话与他通话:“没有打扰你吧?”
“刚开机,否则就错过你声音了。”感觉他的语气透著股特别的纵容,“这还是你头一次主动联系我。”
“关于品牌代言的事,你考虑清楚了?”
“你站在公司立场问我,还是私人立场对我表示关心?”
“都有。”
“要是你一直能这样坦白就好了。”他突然发出低沉的轻笑,仿佛心情不错,“我不想让杰克为难,这个合约不会被套牢,我也有权衡过。”
“那就好。”一静下来,我反而有点尴尬了,也才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这样随意拨打伊森霍的手机了,“其他没什么事,能按原定行程回来吗?”
“嗯,最多拖一天。”他在那头叹息一声,虽然很轻,但我还是听清楚了,接著我又听见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震函,能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为我们。”
我的心猛地被人撞了一下,像一个未著寸缕的人,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当街拖出去示众:“我们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不,我从来都只想理顺,而不想变糟,难道你不想?”
“我们不会顺利的,永远不会,一开始就是在异想天开。”
“震函!”他看我有挂电话的倾向,已经在那一头大声喊我的名字,“震函,你听我说!你愿意听我说吗?”
我对自己感到无能为力,因为我仍握著电话。
“我们已经开始了,震函,我不会再放手。”
16
原来我可以一直对自己说,昀森对我所抱有的执著只是一时冲动,因为他是个天生多情的人,但渐渐的,因为我觉察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到达了一种自己都没法解释的地步,所以我又开始正视这段莫明而危险的感情。
到目前这样的局面,我又有什么理由和立场推脱?我也是一个立场不坚定的人,否则不会受这样大的诱惑,一开始是罪恶感,后来是种放任过后的无奈,即使知道逃避不是对付现实的好方法,但还是常常会不自控地采纳,曾不只一次想过要与昀森彻底了结,索性断绝这种不明不白的牵绊,待真正想回头时,却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被他洗过牌,即使我明知道他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无畏,可他的坚持的确令我感觉到异样的澎湃,我无数次想,该怎么对待他是好的。
其实我也很怕他用另类的方式来回报我的付出,如果一开始两个人都对对方没有把握,我们的继续无疑是很冒险的行为。
昀森刚才说的那些话令我顿感无措,搁掉电话有很长一段时间缓不过神来,轻叹一声将脸埋入手心,然后便好似进入自我催眠状态,直到敲门声打断短暂的沉思默想,才连忙坐直身子恢复常态:“请进。”
克里斯一脸轻松地晃进来:“布莱恩,我们刚完成新一季的报版文字,一会儿让迈克拿过来给你过目,这是下星期的任务单,麻烦你分析一下,看看哪些需要分流分配。”
“嗯,今早有抽调迈克他们去编辑室吧?”
“凯文抓阄,谁敢不从,哈哈,总之最近的重劳动力都往对面转移了。”
“大家辛苦,这个周末我请客去放松一下。”
“这可不是我讨来的,是老板自觉自愿提出来的噢。”克里斯乐了,“那我现在就去通知战区的骑士们,布莱恩这周请客去新地酒吧开心。”
“行。”我装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出多少力拿多少粮,不会亏待你们。”
“那句话怎么说的……啊对,天下乌鸦一般黑。”克里斯大笑著出去。
我也决定起身到战区慰问一圈,阿默抬眼看见我就举手招我过去:“来来,正好赶上出图,看看我们的伊森。”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又起一阵波澜,与他种种不可思议的交集,像一股暗流冲破心底最后那道防线……止不住深吸一口气走向人群,佯作漫不经心地拾起那打舞台照。阿默眼明手快,从中间抽出一款很另类的造型。
他可真是天生的明星,深邃的眼神,潇洒的转身,那一身紫色敞胸上衣随风舞动,气质高贵却压抑著与生俱来的野性,衬出他一身王者气概,无比邪佞又无比性感。
从身边路过的莫妮卡一手抢过照片,叹道:“哇噢,至爱梅非斯特。”
“伊森就是那种魅力综合体。”凯文匆匆从我们中间穿过,两手握拳指节碰撞,故意发出一声脆响,“常可以透过他看透生命不同特质那一瞬间的交汇,啪,火花四射,壮烈但遥远,沉寂后的危险,所以,各位女士,请远离伊森磁场,对你们有好处。”
“要死了,凯文!”女性群情激愤,誓要为伊森讨回公道。
阿默费了一番工夫抢回所有外流照片,这才回头对我说:“我正在挑选配合报道的插图,张张出彩,还真是难以取舍。明天下午一点伊森有个电视专访,记得提醒我看一下,肯定另有爆料。”
“专访?”
阿默笑著解释:“噢,是欧洲卫星频道联合RAI、Fashion TV共同录制的一档时装周特别节目,其中有包括当红模特专题采访,伊森自然在受邀行列。”
一转身,正好看见刚从走廊里进来的莫华,她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震函,两点半你是不是有个会议?”
“对。”
“大约翰说三点要去见个客户,可他的车昨天进了修理厂,我告诉他你可以载他一程。”
“没问题,我会叫上他。”
她与我交换一个微笑,一切可能存在的尴尬就这样化解了,我想莫华身上一直有我很欣赏的特质,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没让我陷入为难的境地。
临走前,她轻笑著问我:“不知有没有这个雅兴与我去郊游?”
“那就周六吧。”
“好,我可记住了。”她拍拍我手臂。
下午的那个广告艺术交流会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有好些同业的精英分子向我间接或直接地发送合作信号,我也小心应付,暗暗记在心上。
当晚,我去健身房泡了挺长时间,在更衣室里遇上一件不快的事情,有两个高大的欧洲人把我堵住,我镇定地朝他们扫一眼:“怎么了,伙计?”
其中一个脸上挂著不可捉摸的笑意:“只想跟你交个朋友。”
“抱歉,我没这个兴趣。”我一语双关地拒绝。
可没想到,另一个男人的手已经摸上来,直接在我腰上情Se地抓了一把:“你可真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男人。”
我有点不耐烦了,迅速推开他:“你们找错人了。”
“难得遇到极品,通常值得冒险。”
“如果你们想通过俱乐部解决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意见。”
“嘿,别这么严肃嘛,不过是想找些乐子,我会让你很快乐的。”那个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男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靠上来。
我一个侧身,右手擒住他用力一带,他的后背撞上更衣柜发出一声巨响,再用手肘狠狠抵住他的下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沈声警告另一个家伙:“我可没空陪你们玩,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我再将那人重重一推,他痛得皱眉,另一个没好气地指著我:“冷静一点兄弟,我们不是来这儿结怨的。”
“那就滚,如果不想我招来警卫的话。”我放开那个男人。
他们暴了几句粗口,扫兴地出去了,毕竟在这样一个高级健身俱乐部,到处有监控器,没有人敢做出太过分的举动,仅止于一些低级烂白的试探。在旧金山这样一个开化的城市,我遇上这类事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天晚上,睡得不是太好,我突然追问自己──为什么要对伊森特别?为什么只对他……过去我很清楚自己对同性没有兴致,虽然会欣赏美丽的人,但那只限于欣赏而已,并不会有杂念,直到那个疯狂的香港之夜,他的出现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衡,他成功地吸引了我,用他的方式。
如果之前有人说我会为一个男人动情,我一定会以为那是开玩笑,可是临到自己头上,那种震颤的余韵还是常常令我心生畏惧,那种对自己害怕、对未来不肯定的摇摆,既怕就这样走下去,又怕中途猛地断线,我居然会如此害怕,因为另一个人。
平时,我们都太习惯独当一面,所以在两股力强势地交叉时,却开始没了信心和把握,就好像把自己的心都掏出去了,仍觉得双手空空如也,这感觉如此陌生。我们在逆潮而行,我想去了解这个人,却发现我连自己都不甚了解。
“我们已经开始了,震函,我不会再放手。”这句话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