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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坐在桌旁,愣愣的轻触额头,细细地摩挲,留在上面的柔软火热的感觉久久挥散不去。
身为同性,他应该觉得鸡皮疙瘩一地的,但是……说实话……他不觉得恶心。
是因为额头的缘故吗!
就像示好,就像亲人朋友之间、长辈对晚辈的……礼节性的……
太子这人整日板着脸,严肃到死……这应该算是……道歉?
周奕想了老半天,找来这么个借口安慰自己。
周奕呆坐了一会儿,发愣的一直看着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脑子里的突然起了某种模糊的认知……他突然觉得有些恐慌,然后,猛地一头扎进高摞的公文里面,开始迅速整理。
工作工作,一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日子依稀又回到从前,只是两个人的感觉都有些微妙。
作者有话要说:
回紫夜吴歌以及任何有疑问的亲亲。
关于上一章, 嗯……其实小奕的态度针对的是太子的行为,淮王对他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小奕的善良有限,就像他那次为了逃离军奴营而找个替死鬼,还不是间接的毁了人家?但他不会后悔。同样对淮王,他管他是谁谁谁啊!?
他的抵制和反抗不是为人打抱不平,而是针对太子的处世态度。在周奕看来这种血雨腥风是太子为了自己的权势一手掀起来的,一个已经不缺权势的人还要如此对他人进行打压,如此咄咄逼人,如此机关算尽,小奕怎么会允许自己给这样一个……有些‘穷兵黩武’的人出力帮忙?
太子这人的才华智慧他本来一直欣赏,以前给太子做事,也算是打赌较劲之后的愿赌服输,无伤大雅。但如今,他认为他们的道德底线差距太大,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拒绝了,同时太子用手段胁迫他,但他又怎么能愿意屈服?
其实都是误会来着,小奕毕竟对朝堂上的事接触不深,他看不到淮王潜在的威胁,如果他知道事情原委……还指不定怎么帮着太子打压人家呢?!
而太子也误会了。
25 腿并不能说完全没知觉
周奕的腿并不能说完全没知觉,大腿问题不大,膝盖以下的部分却总带着酸麻,能感觉到外部的强烈刺激,却根本不听指挥。但无论怎么说,他是走不了路了。
腿部用不到力,肌肉必然会慢慢萎缩,推拿也就势在必行——这就是周奕的噩梦,若是完全没感觉也还好,起码不用受这种生生被撕裂的苦楚。
每次推拿都让周奕痛不欲生。
一波又一波,医官的手好像火烙铁,透过表皮深入骨髓,蹂躏臀部以下的每一处,拉扯每一寸神经。这一个时辰活像在地狱,痛楚每时每刻都在加深加大加强。
每当挺过去一波,周奕体会到的并不是暂过一关的轻松与解脱,而是更加恐惧着下一段痛苦的来临。短短的一个时辰,好似千万辈子,遥遥地看不到尽头。
疼痛越明显越说明他的腿也许有救,但是神经的活跃让每次的痛苦都在累积叠加,一次甚过一次,刚开始几天虽汗襟重透,痛到虚脱,但他还能咬牙挺过去。
最近的几次他说什么也熬不过去了。
罗耀阳看着不远处躺在榻上的周奕就像个受伤的小兽,被捂住了口鼻,发出低低的呜咽,同时被几人按住手脚却依然不断挣扎扭动,看得有些难受,“刘太医,就不能换个法子么。”
“如果用了麻沸汤就是伤上加伤,脉络神经要不断的刺激才行。只有感觉到痛,医官才知道哪里应该施重手,然后施以药石也许有机会能重新站立……若是不让他痛,就彻底没救了……”老太医罗罗嗦嗦,罗耀阳还未听完,就挥挥手打断太医,让老太医下去。
他自己走进屋内,让医官暂时停手,挥开周奕身边的侍从,坐下,拨开他散落在眼前的头发,看见一双迷离泪眼。
罗耀阳把他拉过来,刚拿开他嘴里的布,周奕便发出受伤困兽一样的呜咽,“呜……不要,求求你……叫他们…停下……不要再…不要再弄了……,呜呜,我受不住……真的受不住了,痛……”
“嘘……”罗耀阳把他的双手箍紧,“你的腿会好的……还有两刻钟,很快就结束了。然后带你去信月楼听戏看杂耍……”
罗耀阳的声音低沉温和且富有磁性,慢慢地安抚了周奕的情绪,当他平静下来,罗耀阳抬头示意医官继续。
罗耀阳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忽然猛地一跳,周奕发出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强劲,险些让他脱手,耳边传来周奕痛苦的叫喊。
罗耀阳一面紧紧地按住周奕不住翻滚的身体,一面在他耳边低声安慰,不顾周奕哭泣咒骂,抓挠撕咬……
两刻钟的光景,让两人都精疲力竭。
周奕非常没有面子的哭了一场,然后犹自嘟囔,“我为什么要受这种痛,反正也不会好了,不如把腿锯掉……”
罗耀阳轻拍着他的背,每次周奕都会这样说,好像发泄牢骚,但事实上推拿是在他要求下进行的,而他的意志从没动摇过。
真是矛盾的家伙,明明怕痛怕得要死,还不顾羞的在人前号啕大哭。
“舍不得……”罗耀阳自语。说不清自己是舍不得他受苦,还是舍不得周奕带着这样的终身缺憾。
……………………………………
画在图纸上的东西,由罗耀阳亲口下的命令,不出半月就被人做出来了,周奕心里微微松口气,总算……
一个木制的轮椅,当然不是很轻便,但是起码他不再是个只能任由别人抱来抱去的废物。
他捏捏腿,是心理作用吗?感觉……清晰起来了。只是……大腿和小腿之间好像依然脱节分开,不能配合,也完全使不上力气。
周奕因为行动不便,平日里身前身后总围着下人,只有晚上夜深人静都在睡觉的时候是他自己一人独处。如果这个时候他想要做什么,是绝对没人来帮忙的——当然前提是在没有发出任何响动的情况下。
扑通!
啪!
哐啷……
即便只是零星响动,在寂静的夜里也有大得震耳欲聋的感觉。
一盏,两盏,三盏……灯渐渐点亮,人声也渐渐多起来。
侍女清清离周奕最近,听见响动后赶忙起身穿衣,第一个跑去看周奕。
清清看到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只见太子殿下也披着衣服走进来,从地上一把抱起周奕放回到床上。
陆续起来的奴才都被广福赶回去了。
“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广福回来请示,因为周奕背对着他,他看不真切,隐约只见两只红通通的耳朵……
罗耀阳轻微侧头,把广福也打发走了。
“为什么不叫人。”尽管是半夜,昭阳殿外也照例有两名宫人守着以备意外需要。
“我为什么要叫人。”周奕瞪大的眼睛倔强地把对方的探究逼回去,对对方的言外之意不置一词。
周奕的额角有汗,脸颊绯红,早春的晚上还没有热到出汗的地步……罗耀阳盯着他片刻突然出手,撕开他的裤管,白玉羊脂般的皮肤上有几块触目惊心的瘀痕——有新有旧——是摔的。
“今天摔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太子殿下的眼神透着难解的光,半夜无人时分周奕想做什么。
周奕不说话,脸却又红几分。
他轻微的移动一下却闪不开罗耀阳的身影,“你……可不可以让让……”
罗耀阳看着周奕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
“你是……要去解手?”
等周奕处理完个人问题,被罗耀阳又抱回来,他头抵在罗耀阳的肩上,“这种隐私的事情……如果叫人……会让我很尴尬。我……又不是废物……”
罗耀阳闻言安慰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不是你的错。”这件事……错在自己过于偏执。
但作为太子,他的命令也嫌少有人敢像周奕这样摆明了对着干,他也非圣贤,自然不能事事都有远见通彻。
后悔的滋味,事隔十六年,又再次尝到。
经过数日练习,周奕现在使用轮椅已经很灵活了,基本可以用它代步。
转眼间,入春了。
二月下旬。
春闱结束,就是让无数怀春少女期盼已久的桃花游园会。
一年一度的桃花游园会随着城南碧湖畔第一株桃花吐蕊而渐渐成为人们话题的中心,尤其是今年,科举殿试刚过,无数充满朝气的朝廷新贵为游园会增色。
不就是个相亲大会么!
周奕虽然对这种速食情侣配对不屑一顾,不过……春游……听起来很不错。
传来桃花花开的时间不久,某人就开始坐不住了。
“小奕你急什么,游园会持续一个月呢,现在还不是时候。”纪珂细致的冲水,洗杯……享受着茶道的乐趣。
“纪,你这样一说,他怕是恨不得天天跑过去。”风雷挑个点心随口咬着,“我是恨不得逃得越远越好,真是怕了那些大家闺秀了。”
纪珂拿泡好的茶递给他,“小奕,给。”
周奕也许是有种无形的魅力,不过几次相处,就与原本对他心存疑虑的纪珂结成好友。他们肯定了他的无害,纪珂也依然觉得他似曾相识。
纪珂拿着茶盅,细细品味后,给周奕具体解释,“这聚会就在碧湖畔,并不是真的什么园。这三十天里,一头一尾是给百姓的同乐的,中间十天才是贵族官宦人家的聚会,其中又以三月初一最为热闹。名门闺秀们选秀选才;那些春闱新贵,官宦子弟则凭着文试武斗希望一举成名……许多寒士子弟或者落魄的贵族,都指望着能在游园会上结交显贵,一朝鱼跃龙门。当然也有原本富贵之人,借机锦上添花,能弄个双喜临门,平步青云什么的……”解释到最后,明显是冲着调侃风雷的。
三月初一?
周奕捧着茶盅装作欣赏风雷的窘状,心绪则在听闻纪珂说到三月初一的时候波涛汹涌。
「三月初一,等我。」
海宁是这个意思么,他几个月前便算准了他们会再相见?
凭什么?
自己算是被囚禁的嫌犯,海宁就那么笃定自己能在太子府混得风生水起?
还有海宁他自己,总不能仗着他以前的身份,难道……周奕突然想起另一个可能,越想越像,越想越由衷地为他骄傲。
春闱!!
顶了别的举子的身份吧……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一定能考中?
胆子越来越大……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26 三月初一的游园会(上)
周奕不良于行,凑热闹是不可能了,只能过过眼瘾。好在他后台硬,处在水榭小楼,位置极佳。
小楼临水而建,靠在窗边满园春色尽收眼底,若海宁也在,他不怕找不到他。
如果把这游园会比喻成运动赛场,这儿就相当于主席台。太子殿下亲自撑场面,来游园的无论官职大小,只要有机会都要到这里试图给这位名声正劲的未来君王留下印象。
加上风雷和纪珂时不时跑来避风头,周奕这边抢眼得很。
周奕叼着小点心,刚刚把自己推到窗边要探出头张望,忽然觉得地板微微震动,地震?他一回头,几位眼熟的大叔上楼来……
哦,不!他听见自己的心在哀嚎。
——就是那几个将领,曾经听完他‘讲座’就一直阴魂不散的那几个,感情今天来得齐全,老不羞,年纪一大把,